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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无聊的终极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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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如果你偷闻散落在空气里的味道,或许那个就是你正在喜欢着的人。
  ……
  次日清晨。
  半山有雾,不辨日出,绿里刚刚停下晨跑的脚步,还在那条云海边的小路。
  临湖生长着一棵树,树上落着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即使它不断梳理身上湿漉漉的羽毛,却似乎仍无法缓解彻夜的寒冷,缩头立于风中的枝头上瑟瑟发抖。
  绿里已经望了它很久,仿佛是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天宽地阔背景下无奈形单影只,人海茫茫众生里难融于世。
  他不由得回忆起儿时养父抱回家的一只小猫,小猫的名字叫sunshine,美丽无比,可爱至极。说来神奇,绿里生来不愿跟同类发生接触,却对猫狗鸟兽莫名亲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sunshine还没断奶,他伸手试探的摸它,sunshine用四个毛茸茸的小爪萌萌的抱住他的手舔个不停。
  很多孤独症者会跟宠物建立起深厚的友谊,绿里也一样,一人一猫每日不厌其烦的互相陪伴玩耍,吃也一起,睡也一起。
  可惜好景不长在,有人说猫是养不熟的,仅仅半年后,sunshine便当着绿里的面从心理诊所小窗护栏间隙钻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当汪医生带着午餐返回,只看见绿里爬到窗台上扒着护栏竭力“啊啊”的嘶嚎,嗓子都喊坏了也根本无法劝阻。
  那个离别并没有让绿里流泪,真正孤独的人其实是不会哭的。
  绿里绝食了四天,直到汪医生拿回一只小鸟代替才有所缓解。可惜小鸟过不多久就死了,这次汪医生先一步发现,将小鸟尸体偷偷埋在门前树下。
  还好这次绿里没有绝食,却开始习惯爬上窗台张望,一望就是一整天。汪医生紧张的半小时就检查一次金属护栏的坚硬程度,这种行为直到两个月后绿里对电脑产生兴趣方得到缓解。
  所以绿里望着那只小鸟,就好比见到sunshine,重温了往日余欢。
  “你叫什么名字?”绿里对着小家伙说话。
  小鸟叽叽两声不知算不算回应,并朝树枝的远端挪了挪位置。
  “别害怕,我跟别人不一样,不会伤害你的。”绿里又说,原来没有同类的时候,他还是承认自己病人身份的。
  小鸟歪头看他,是审视意味的观察么?
  绿里长出一口气:“给你唱首歌吧。”
  再绚丽的烛光也会熄灭的
  再洁白的云夜里也会变黑色的
  最懂你的人也会转身离去的
  脚下踩的路往往不是你想要的
  每个梦想都该拥有一双美丽翅膀
  不怕飞翔中会受伤
  输在起点前我也会想与天空试比高
  哪怕成为昼伏夜行的守候鸟
  穿越夜长长的黑
  有一种光明值得去追
  纵然坠向万丈悬崖
  学会了飞
  穿越夜长长的黑
  不顾寂寞将我摧毁
  懂得低着头的经历多珍贵
  压抑后的绽放才显得更美
  唱完歌,绿里伸出手。
  小鸟扑扇几下翅膀,竟飞离树枝落在了绿里的手掌上,绿里用既小心又热情的轻抚作为回馈。
  就在此时,云海小路上走来一个人,正是唇语。当她静静从绿里身后经过的时候,绿里蓦地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清香味道。
  猛回头,唇语正好与他擦肩而过。
  绿里的脸上出现了遗憾的表情,想开口说话,却无话可说,只能可怜兮兮的再转回身,撅起嘴抚摸小鸟。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微弱但清晰的吸气声。
  这声音……莫非是她也在偷偷的闻我么?
  没错,唇语的确在闻他,潜意识作祟。她对他的反感来自于怀疑,怀疑他是袅袅天堂的工作人员,但她对他也满怀好感,这好感究竟来自他为她竭尽全力讨回公道,还是几次显露出未卜先知的超凡能力,亦或是再三唱出自己直播时做了消音效果的歌曲,包括刚才那首《守候鸟》,她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拥有一颗孩子般纯洁而又善良的心。
  “喂!”绿里在叫她。
  唇语驻足,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如果他再说什么是我粉丝那种屁话,我肯定拔腿就走,绝不再因他而停留。
  然后她回头,绿里朝她伸出手,大大的手掌心里是那只足以将人萌化了的小东西。
  同时,恰好山风满盈,薄雾散去,旭日初升,万里无云,温柔的阳光掠过云海波澜湖面,从高高的绿里身后暖暖的照过来。
  那风很清爽,那光很舒服,那小鸟很可爱,那男孩很好看。
  接着绿里开口说:“给,这是你昨天玩过的鸟。”
  唇语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二货……可第二反应却是,他真的跟别人不一样,但不一样的又似乎很好。
  ……
  大多数的客人都未醒来,袅袅天堂的秀场显得安静而空旷,绿里直直的坐在一个小石制圆桌旁,对面椅子上那个放松而带着些慵懒感觉的女孩当然是唇语。
  她正在强调自己的立场:“我确实觉得你人还是不错的,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一切超出了我能力范围之外吧,能有个人陪着聊聊天也好。”
  绿里附和的跟着点了十一次头,不知为何他很紧张,紧张到把桌面当做五子棋下的围棋棋子黑白分开,再装进盒里。
  “你真的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唇语又问一遍。
  绿里摇了十二次头,并以胸前出入证来证明。
  “绿里是吧,你也是主播?”唇语第一次念这个名字,却似乎不屑于他的工作,“呵呵,主播这东西,好无聊。”
  “是很无聊。”绿里同意这个观点,但还是很紧张,于是把桌上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拆开,机械的洗个不停。
  看着他神经质的样子,唇语倒反而轻松了些,在失神的望了许久一遍遍被清洗的纸牌后,她叹了口气,“抱歉,没有否定你们主播这个职业的意思,只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很无聊。”
  绿里耸耸肩:“还好吧。”
  唇语有些不满:“怎么还好了?这世间的人们都在想什么?很确定的答案是,所有人都在琢磨着怎么挣赚钱,为了赚钱甚至可以不顾一切,道德、承诺、法律、原则,所有本该可以制约阴暗的东西统统全部抛开。”
  绿里:“……你说的道理很深刻。”
  他真的这么想,但唇语听起来却觉得刺耳,情绪更为激动的说:“别以为我说的东西不重要,人生在世其实很多东西都比钱重要,理想、亲情、爱情、责任、自由……就好比在这巨大悬天幕下被困住的飞鸟吧,它们就失去了自由啊,它们很难受的……”
  绿里:“把自由还给它们不就好了。”
  唇语被他缺少感情味的话进一步刺激到,冷笑着问:“你什么意思?”
  绿里:“我知道小鸟们很难受,我都懂。”
  “你都懂?”唇语气道:“你懂什么叫失去希望么?你懂什么叫无聊么?你懂什么叫无事可做么?你都不懂,没有人懂我!”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绿里:“我不懂你,但是没有人比我更懂什么是无聊。”
  唇语已经起身,还是奇怪的追问:“你怎么无聊了?”
  绿里:“我给你摆个牌。”
  唇语:“……”
  她不会意识到,几分之钟后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将彻底被改变。
  绿里将手中的扑克牌分为高矮几乎相等的两摞,背面朝上,两手各执其一,左手从牌堆上方翻出一张,右手再从另一个牌堆上方翻出一张压住之前那张的一半,然后在左手,右手,直到出现两张同样的牌,便把这两张连同它们之间的所有牌收走,置于胜方的牌堆下。
  唇语:“自己跟自己玩拉大车,你确实很无聊。”
  绿里:“你看是吧,我很擅长玩这个游戏。”
  唇语:“有多擅长?”
  绿里:“等所有牌都翻过一遍你就明白了。”
  唇语不信,但还是禁不住想看看对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所以暂缓离开。
  时间不长,所有的牌都已至少露过一次面。
  绿里开口说:“左手赢了。”
  唇语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第六感是么?”
  绿里:“不是,我算出来的。”
  唇语被气乐了:“你厉害。”
  绿里:“还可以吧,下张是红心6。”说着他左手翻出一张牌,正是红心6。
  唇语一愣。
  绿里继续:“这张是方片Q。”翻开,果真是方片Q。
  唇语惊诧,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觉阵阵袭来。
  绿里:“小王,黑桃A,黑桃5,方片6,右手收。”
  唇语哑然,她复又坐回原位,静静看着绿里如预言家般的自说自圆。
  慢慢的,右手方的牌逐渐增多,左手方只剩6、7张牌而已。
  唇语禁不住说:“貌似右手要赢,你的第六感不准喽。”语气里带着一些调侃,但明显尊重感有所增加。
  绿里回答:“这是左手方最劣势的一次,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果然接下来峰回路转,左手方开始绝地反攻,牌堆高度缓缓增高,绿里每次预测的下一张牌分毫不差。
  又过了一会儿,唇语问:“不要告诉我你不但把所有的牌都记住,而且还把所有的可能都算出来了。”
  绿里:“是,我都算出来了。”
  唇语:“绝不可能。”
  绿里:“这局比较快,还有341步就可以分出胜负了。”
  唇语捂嘴,再看对方此时俨然就像一个怪物般的存在。
  终于,漫长的拉大车结束,左手胜出。
  “是341步没错吧。”绿里问,他的神态就像是个家庭主妇预测手中小勺里的盐不是十三香一般自信。
  唇语:“我没数。”
  “哦,挺遗憾的。”绿里按了按自己的黄金分割点说,“这回你相信我是真的无聊了么?”
  唇语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
  绿里:“因为玩的太多了。”
  唇语:“这肯定不是简单几局就可以的。”
  绿里:“如果我曾经的无聊能证明你现在其实没有怎么无聊,那么我过去的无聊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无聊了。”
  唇语:“今天你展现给我的,跟我最开始认识的你很不同,尤其是刚才这句话。你知道你自己在以多么可怕的速度深刻着么?”
  绿里:“有多深刻?”
  唇语:“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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