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爱情是什么

　　以下章节未满十八岁的少年请在家长的陪伴下一起阅读。
　　这一段说的是拓跋的爱情观，或者是人生观。他是一位辍学的体育生，父母都是文盲导致拓跋没有受过传统的教育，正是他的一番话引出了后续的剧情。请记住，错误的诱导很可能产生更为错误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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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来根烟？”拓跋从湿漉漉的裤兜里掏烟。
　　绿里坐在地上摇摇头，示意自己有。
　　已习惯被他拒绝的拓跋笑笑，知道对方倔得像头驴，也不以为意。
　　哪知绿里却递来了一支烟说：“抽我的吧。”
　　“好。”拓跋毫不犹豫的接过去，不再想将对方拉起来的事情，反而一屁股坐在了绿里的身旁。
　　绿里抗拒的向他反方向挪了挪，可屁股很痛，于是也就不再挪。
　　“那个，咱俩随便聊聊呗。”拓跋刚才跑的很孤独，此时莫名想跟人说话，无论说话的对象是谁，只要有个人就行。
　　“聊天？为什么要聊？”绿里没能进入角色。
　　这世界上从没有什么东西能堵得住想说话人的嘴，拓跋哪里顾得上对方的一脸懵懂，开始滔滔不绝：“我觉得就你刚才跑的那劲头儿，怎么说呢，哥们儿墙都不扶，就服你。虽然你赢了，我输了，但你知道怎么的？你点醒了我，我突然意识到我殺犸拓跋哈哈，我殺犸拓跋之所以这么自信，比别人都自信，就是因为我曾经比别人都努力过。”
　　他把细细的香烟如长矛般挥舞，“我全省比赛拿过冠军，当站在领奖台最高处的时候，那时候我只有两个粉丝，一个我爸一个我妈，他俩说我举起奖杯的那一瞬间，他二老一起眼泪唰就流出来了。”
　　“就从那时起，我的人生轨迹就变了，我开始相信自己比别人都强，我跑偏了，我膨胀了！但就从你跑赢了我开始，我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你五千米跑进过十四分半就代表你一辈子都能跑出这个成绩，当你躺在这个已经作古的成绩上沾沾自喜的睡大觉，逢人就反复吹这个牛皮的时候，可能你就再也没法进步了，哪怕是一点点。”
　　“所以是你追醒了我，你是‘追醒族’啊哥们儿，我拓跋谢谢你！”
　　绿里很认真的听了半天，终于越来越迷茫，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想说……”
　　“啪！”拓跋居然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嘴巴，“看我这啰嗦劲儿，”他再次伸出手，“我就是想说，咱俩交个朋友，老铁那种，刎颈之交，怎么样？”
　　低头看看拓跋张开的手，还有他痞痞叼着烟可又很真诚的模样，绿里当然还是没有同意跟他握手，但却“咔哒”一声拨动火机的绷簧，亲自给拓跋把烟点燃，并爽朗的说出两个字：
　　“好啊。”
　　听到这两个后拓跋由衷的高兴，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绿里生命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的话，会不会更高兴？还有，如果他知道绿里其实是个孤独症患者的话，会不会转而看轻对方？
　　很多时候，幸好并没有如果。
　　“兄弟，以后咱俩可就是联盟了啊，有什么事情你吱声，拓跋肝脑涂地，两肋插刀，一定都给你办了！”
　　“我没什么……”
　　“咱们都是主播对吧？你需要拉人气不？”拓跋唾沫星子横飞，“我给你拉人，除了我自己的粉丝，还有咱们这行最需要的……”他故作神秘的小声说，“推手，水军，兄弟我都熟的很。”
　　“不用……”
　　“行行，一看就知道你这人正直，不正经的咱就不说了，来点实际的。主播看似风光，其实光靠粉丝那点礼品哪能挣大钱啊，尤其咱们男主播不比女主播，也没人想睡咱们，别墅啥的豪礼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个。所以这样，我给你推荐几个公司，专门联系主播做广告的，比方你开播的时候介绍个手游啊，小食品啥的，几次下来能挣不少钱呢，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缺……”
　　拓跋哪里知道绿里干一次黑客就能赚满满一书包钱，只觉得很没面子，自己一腔帮忙的热血泼在对方这个构造无比稳定的物质上，没见任何化学反应。眼珠一转，新点子来了。
　　“兄弟，我看你追我追的都吐了，总得因为点啥吧？你是不是对那个美女有点……兴趣？”
　　这回绿里没说话，把手指置于鼻梁黄金点上按呀按呀。
　　一拍大腿，灵性十足的拓跋大喜，“别的不敢说，追女孩这事我行家啊，来来来，咱俩讨论讨论。”
　　绿里不语，缩脖审视对方。
　　拓跋嘿嘿一笑，“你这人脸皮薄，我看得出来，这样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咱俩这么投缘了都，是不是？问吧问吧。”
　　点点头，绿里终于开口：“如果一个男人，总想着一个女人……”
　　拓跋瞪着牛眼期待的等着下半句。
　　可不知怎么绿里说不出口。
　　拓跋是急性子，又着急想说话，“我懂了，男人想女人有两个可能。第一个，这男的缺钱了，想他妈。”
　　绿里没有get到任何幽默的点，沉思后认真的摇了摇头。
　　拓跋无奈的直咬牙，只得接着说：“第二个可能，很简单，他恋爱了。”
　　绿里打了个冷颤，跟着说：“恋爱。”
　　拓跋笑：“我觉得你咋总重复别人说过的话呢？就跟个复读机一样，要不我给你起个外号咋样，就叫‘国服第一复读机’，响亮吧？”
　　绿里：“复读机。”
　　拓跋哈哈爆笑：“对对对，你就是复读机，国服第一复读机。”
　　绿里板着脸：“别打岔。”
　　拓跋马上收起笑容：“恋爱这东西很正常啊，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嘛。”
　　绿里皱眉：“恋爱怎么会是生理反应。”
　　拓跋正色道：“怎么就不是？我告诉你，爱情！就是荷尔蒙分泌的必然结果。”
　　至此，绿里对拓跋提出的新知识点消化得极为困难，他的知识库堪比图书馆，可这种书上看不到的所谓理论让他很晕。
　　拓跋：“别以为我书读的少就说不出真理，男人在发育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就肯定会出去找女人，同理女人也在等着男人找，当男人女人觉得对方可以了，这就产生了男女之事，也就是爱情。”
　　绿里：“你是说，男女之事是人类前进的源动力。”
　　拓跋：“对对对，有知识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绿里：“不是我说的，是弗洛伊德说的。”
　　拓跋：“管他是哪尊佛，这老小子的话深得我心。”
　　绿里：“可恋爱不是要谈的么？”
　　拓跋：“谈个屁！要做！”
　　绿里：“不明白。”
　　拓跋：“就是因为你不明白，我这才给你扫盲么？再来根烟。”
　　绿里乖乖又递上一支。
　　拓跋：“点上。”
　　绿里给他点着。
　　“只有写给女人的书里，爱情才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男人哪里在乎这些糟烂东西，别说我不细腻，给你举个例子。”吐出一口浊气，拓跋继续，“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是什么么？”
　　绿里摇摇头。
　　拓跋鄙视的摆手，“就是女人的味道呀。怎么判断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最简单的，当两个人擦肩而过，你会不会提鼻子闻那个人的味道？如果你是厌恶的屏住呼吸，那说明你讨厌那个人，可如果你……”拓跋夸张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使劲儿的闻她的味道，恭喜你，你对她有意思。”
　　绿里：“有什么意思？”心里却已然回忆起刚才唇语身上那神秘而诱人的味道。
　　拓跋：“你怎么不开窍啊，有意思就是爱情的意思，代表你愿意跟她在一起，就跟宅男们每天用大量时间在网上下种子一样，他们愿意跟视频里的女人嘿嘿嘿。”
　　绿里：“什么是嘿嘿嘿？”
　　拓跋：“嘿嘿嘿就是上床，看你那纯洁的眼神，不是你理解那种睡觉，而是发生肉体关系。”
　　绿里惊呼：“啊！”
　　拓跋明显对对方激烈的反应很满意，又进一步发力：“啊什么啊你？哥告诉你，这就是男人的爱情，所谓爱情的终极形态，就是两个人一起嘿嘿嘿，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如果你真的想证明你们两个是互相爱慕的，就去跟她嘿嘿嘿吧。”
　　绿里：“真的么？”
　　拓跋：“就算时代进步了，也没进步到读书少的人能欺骗读书多的人的程度。”
　　绿里：“？”
　　拓跋：“哎呀，真的真的，听我的没错。”
　　绿里：“可是，我们还不熟，书上说……”
　　拓跋反感：“书上的东西大多都是胡扯的，现在什么年代了？干什么事情都要快节奏，你长得这么帅，聊个两三次，进入实质性阶段，就算别人说拒绝你，那也是装的，三下五除二，搞定！”
　　绿里沉默半晌，问道：“恋爱，真的必须要身体的接触么？”孤独症让他从小就拒绝跟任何人亲近，无论是父母、姥姥、还是最亲近的养父汪医生，甚至就在刚才，他还躲开了唇语的关心。
　　拓跋哪里知道此类细节，只觉得把面前这个书呆子哄得一愣一愣的过程莫名酸爽，于是以过来人的姿态再次强调：“当然，除非你不是正常男人。”
　　绿里：“我是正常人，我跟其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