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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被一股子巨力结结实实拍打在身上,失去控制的身体狠狠的摔在车体前的仪表盘又弹回到了座椅上。
剧烈撞击产生的晕眩感转瞬即逝。
寂静,耳畔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比起半边身子钻心剜骨般的痛楚来,我更讨厌这种寂静无声的感觉。
如果说疼痛这东西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那么寂静这玩意。
我该怎么形容。
它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心慌,甚至与恐惧。
我尝试着睁开眼睛,要比想象中更简单。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ak47那冰冷的枪身与密布满是遍地的弹壳。
我被甩在了座椅下。
全身欲裂的疼痛感让我蜷缩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腰腹间的伤势更为明显,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那里一股暖流缓缓渗出,粘合着衣料与皮肤不安的骚动着。
应该是又破了口子,我低头检查着,看似并无大碍
“野狼,况天宇!!”
我无力的呼唤着二人的名字。
比起身上的伤势来我更为担心他们的状况。
没有声音回答我。
车外那轰鸣着的枪炮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is的恐怖分子与反叛军应该是达成了共识。
这对于我来说可并不算的上是一个好的消息,相反简直是糟糕的不能在够糟糕。
双方停止火力的前提是什么?这一点我用**都能够想出个大概。
两边上头应该是下了死命令,不然这帮杂碎可不会学着那么的“节俭”去怜惜手中的子弹,尽管那东西造价不霏。
我咬着牙从仪表盘下爬起身,甩了甩那因撞击而显得分外昏沉的脑袋,望向驾驶位置的野狼。
一幕我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失去意识的野狼耷拉着脑袋瘫坐在驾驶座椅上,在他胸口是一片的猩红。
野狼身后,况天宇整个身子半瘫在座椅上,看不出死活,不出意外应该是昏了过去。
在他脚下是散落在地的ssg3000与土狗的尸体。
我没来得及去查看况天宇的伤势,而是忍着全身撕裂的剧痛爬到他的身前。
比起表面并无致命伤痕的况天宇来,野狼的伤势明显要更为严重。
我抽出别在腿间的atak,小心翼翼的将野狼胸口渗血部分的作战服割开。
一发子弹撕裂作战服穿透防弹夹层,在他左胸位置留下一道直径不到2厘米的口子,此刻正不住的往外淌着血。
望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空气连同着周边的一切仿佛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我感觉我的心被人“嘎登”一下揪了一把。
“要怎么办?”
我扫视着四周,没有人出声告诉我,那怕是稍作提点。
我有些茫然,面对这个场面。
战地急救的第一点是什么?
我应该学过的。
此刻脑中却是一片的空白。
我努力的想着,在脑海中剥开一层又一层迷雾,最终站到答案前。
止血。
对,止血!!
先要把血止住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我连忙抽手堵住了野狼胸前的伤口。
滚烫的鲜血并没有因此而彻底止住,在经历过短暂的停滞后就见它顺着我的指缝缓缓渗出。
吃痛的野狼恢复了意识,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大眼死死的望着我,微张的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却是一口血沫涌了上来。
“没事的,没事的,相信我。”
我向野狼打着放心的手势,安抚着他的同时更是安抚着我自己。
在替野狼擦干净嘴角流淌而出的血渍后,我从散落在地的急救包中翻出止血粉。
比起我一直用手堵着的效果,这东西明显要更为管用。
野狼咬着牙直哼哼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痛苦,但此时,我更多的是无能为力,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乏力感。
我松开那捂着他伤口位置的右手,咬牙撕开止血粉的包装。
野狼大睁双眼瞪着我,黯然的眼神当中在看不出往日的一丝神采。
我毫不吝啬的将整包止血粉全部都撒在了他的伤口上。
鲜血混合着散落而下的止血粉不断向外翻涌,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我看的有些发懵,呆呆的望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起来。
一包不行的话那就在来上一包,我就不信他妈的,还止不住个血了。
钻进了思绪的死循环中,我的脾气逐渐涌了上来。
脑中疯狂的念头操控着我的身体抽手至急救包中又是抓来一包止血粉,撕开口子就要往下撒。
“没用的,别忙活了……”
野狼打着哆嗦抬起手来挡在了我的面前,含糊不清的说道。
听着他这话,我有些怒了,什么他妈叫没用的?
“你他妈别说话,乖乖给老子躺着。”火上心头的我暴起了粗口来。
野狼并没有在坚持什么,望着我的双眸略显黯然。
我从里面看到了不甘,看到了不舍,唯一没看到的是痛苦。
后排座一直昏迷着的况天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就见他扒拉着座椅探着脑袋,一双密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驾驶座的野狼与我。
我回头对上他的目光,期望着近乎与于祈求的望着他。
身为队长的他一定有着什么办法。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野狼独对死亡。
况天宇望着我的眼神看不出喜怒悲伤,满是空洞且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你应该知道的……”他这样讲道。微张着的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没在开口。
我低下头去,不愿去直视他那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双眼。
我知道他下面想要说些什么。
自欺欺人。
或许正如况天宇所说,我应该知道的,那是在简单不过的常识。
以ak47的威力,一颗子弹正面击入胸膛所夹杂而至的冲击力足够将一个人五脏六腑全部都震碎。
在战场上被ak击中躯干的无异于是直接宣布了死亡。
这一点对于每个特战兵来说都是烂熟于心的。
我在野狼身上做的这一切,除去自我心灵之上的一丝慰藉外,别无他用。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不夹杂一丝人性。
我用手堵着野狼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他那惨白的脸颊之上,看不出一丝生气来。
野狼静静的躺在驾驶座椅上,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无声无息。
我从急救包中翻出一只吗啡,给他注入到皮下。
在无作用的情况下,最起码能缓解他的痛苦,这也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他做的。
况天宇咬着牙转过身去,甚是吃力的拎起身下那甩落在地的半自动卡宾枪打开保险后瞄向身后的路面。
在他身后十米开外的位置,那死里逃生仅剩而下的两辆武装越野缓缓的停下了行进着的车轮。
四名手持ak47的is成员至两边车门走下,在一阵简略的交谈过后,小心翼翼的冲着这边走来。
我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抹了把脸,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当下似乎并没有时间容我在这里伤春悲秋。
不出意外的话在外面那帮is与反叛军包拢过来之后我与况天宇同是会变成一具尸体,与土狗野狼无异。
我透过空荡的前挡风玻璃,望向前方那汹涌而至的反叛军车队。
三辆路虎卫士很是警惕的在距离这边约三十米外的土坡前停了下来。在一阵小心翼翼的观察后,六名全副武装的反叛军成员陆续至车内走下。
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安慰着自己,吐掉口中的血水,捡起那被甩在车座下的ak47。
这么近的距离,我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内干倒其中两个。
至于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我在想,会不会被打成筛子……。
“恨我嘛?”
背对着我的况天宇突然这么问道。
声音很小,在这片空间里却是清晰可闻。
我听着他这话,微微一愣。
说不上是有多惊讶,但这并不像是一句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说什么傻话。”
我笑了笑,没在理会他这莫名由来的思绪。
况天宇同是笑了笑。
前后做包夹之势的is与反叛军一众要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更为谨慎,这一点出乎了我意料的。
六名全副武装的反叛军在走下车后并没有扎堆一拥而上的冲动,而是分做为三个小组,每二人为一组,呈三角队形向着这边缓缓摸索而来。
我紧了又紧手中的ak47,等待着况天宇那边的动静,一触即发的局势,说不紧张是假的。
“听我的。”况天宇压低嗓子讲道。
我点着脑袋,心头跟着他的时间节奏同时数道:
“一”
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二!”
况天宇的声音显得分外沉重。能看的出,此刻的他仿佛要被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
“全他妈都给我死吧。”
我死死的顶着那逐渐逼近的反叛军成员,心头暗暗叫嚣着。
空气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等待着最后的数字。
况天宇一字出口的瞬间,如爆豆般的枪炮声,响彻遍整片云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