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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苍白国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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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6年,法国。巴黎近郊。
  瘟疫席卷了巴黎,也席卷了一个叫奥维尔的村镇。这是一个雨夜,一辆辆拉着尸体的车马踏着泥泞的道路上缓缓穿行,人们在街边哀嚎着送走自己被死神夺去生命的的亲人,哭声响彻在漆黑的空中和雨声交织在一起。
  一辆豪华的马车经过这里。它在一个阴暗的桥洞边停下了。因为这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小伙子,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他正搂着一个女孩悲伤地哭泣着。女孩看上去比他小几岁的样子,从头发的颜色和相貌上可以看出,这两个人是兄妹。灰尘和污秽布满了他们的脸庞,他们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昆兰尼斯从车厢里走了下来,来到这对兄妹面前。他用饱含同情与悲悯的眼神看着他们。看来瘟疫可以毁掉这世间一切美丽和动人的事物,就像眼前的这对兄妹。他的内心隐隐作痛,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那个男孩注意到一个贵族摸样的人在向他走近,便用沙哑的嗓音哀求般地说道:“求求你,这位先生。请救救我妹妹,她快要死了。我不想她死,她才十九岁。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该怎么救她?”昆兰尼斯无奈地说道,他知道天花是治不好的。
  “她需要医生。她需要进城,找最好的医生。请带她去巴黎,先生。‘’年轻人继续哀求道。
  “抱歉,孩子。我只能把最坏的消息告诉你:巴黎的状况比这还要惨烈。没人能有对付这可怕病魔的武器。所有人都死了。。。”
  “不,我不想她死!”男孩竭力的咆哮让昆兰尼斯心如刀绞。他从来都憎恨生命从他眼前消失的景象,更别说这样年轻而动人的生命。一个本不该有的想法在他心中产生。
  ‘’我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们。‘’昆兰尼斯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但是必须要你牺牲三样很重要的东西。‘’
  “为了她,我什么都肯做,先生。我愿做您的奴仆,为您劳碌终生。”
  “我已经不再需要仆人了。我现在问你,你愿意为了你的妹妹放弃在阳光下生活的权利么?”
  这个问题让男孩摸不着头脑。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愿意!”
  ‘’你愿意舍弃你之前的名字,和你的妹妹一起成为我的养子,成为我的家族的一员?”
  ‘’当然愿意,我们会感到万分荣幸,先生。”
  “那么最后,你愿意舍弃你的灵魂么?”
  男孩愣住了。他重新打量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衣容华贵,一身漆黑。但是在他眼中却又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东西。男孩突然明白了。他和妹妹已经来到了生与死的交界处。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在十字路口与人交易的魔鬼,就像书中的浮士德。交易者必须出卖灵魂,才能实现愿望。
  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事。
  但是,男孩想到这些后只犹豫了一秒,答案便脱口而出:
  “我愿意!”
  男孩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雨夜里响亮异常。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男孩坚毅的面庞。
  昆兰尼斯笑了,他被这男孩打动了。
  十年后,法国南部。里昂。
  三个年轻少妇坐在一处阴凉处,七嘴八舌地谈论着里昂城内名门家的阔气公子们。其中最出名的两个,一个是市长的儿子__安图略.费通,一个英俊潇洒而且年轻有为的贵族精英,一个则是商人世家梵卓家的浪荡子__雨果.梵卓。
  这两个人简直是鲜明的的对比。前者在当地的警卫署任职,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维护一方治安,是城内百姓眼中的英雄。
  而后者,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白天里很少出门,只出入夜间的各种宴会,狩猎无知的贵族少女。他的容貌能令无数女性为之倾倒,因此就算名声再坏,也依旧是女人们心中偶像的存在。再加上行踪神秘,想一睹他容貌的人也是蜂拥不绝。
  “如果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让你们挑选,你们会选哪个?”一个少妇开口问道。
  “当然是安图略阁下,城里一半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另一个少妇回答。
  “那照你这么说,另一半人会选雨果。”
  “看来你喜欢的是雨果。但你可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跟她上过床了。”
  “哼,我不在乎。和他有染的女人看来也都不在乎这点。”
  “不过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还真是吊人胃口。”
  “他几乎从来不在白天露面。”
  “我倒是看见过一回。那时他站在他家的露天阳台下,他的管家给他撑着伞。”
  “他就那么讨厌阳光?”
  “看他的肤色也多半猜得出。怕是有什么天生隐疾。”
  “不过他的长相还真是好看。我只看了那么一眼,就被他死死迷住了。他那天穿着白色的汗衫,他那闪闪发光的脸庞和他头发的颜色简直浑然一体…”
  “别在那做作了,真是恶心。你这身份可高攀不上。”
  “说到他的相貌,你们听说过最近流传的那个苍白国王的传说么?”
  “当然听说过。‘苍白国王’这个说法还真是老气。怎么着,你该不会觉得那个魔鬼是他吧?”
  “我怎么没听说过?”
  “关于一个连环杀人犯的传言。大概是案发地离你的住处很远吧。不过你该庆幸。这阵子东边经常发生谋杀案。据说有人总是在午夜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人,戴着面具,骑着马从阴暗的小巷里穿进穿出。第二天早上,在这个人出没的附近总能发现尸体。死者全部是女人,都是被割喉而死。死者身边还总是留下一枚白国王的棋子。看到的人说那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白的,头发也是,半边脸也是。有人还信誓旦旦地说那是一个鬼魂。警署调查了很久也没有结案,因此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现在不过什么年纪的女人晚上都不敢出门,生怕碰见看见这个恶魔。”
  “这传言未免也太离谱了。反正我是不会信的。要是说那个人是雨果阁下,我就更不信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可没添油加醋。我只是把这件事跟雨果联想在一起了。又不是怀疑。”
  “不过和他本人还真像。只在夜间出没,他怕不是个吸血鬼什么的。要真是这样,那可说的通了。”
  “别瞎说。怎么能讲这种无稽之谈。”
  “哼。这件事明明是你提起来的。”
  雨果无所事事地躺在家中那张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吸血鬼的生活令他感到无趣。他为了妹妹,放弃了在人群中生活的权利。他开始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比交换性命更大的代价。而他的妹妹似乎没有太多怨言,加入这个家族之后严格遵守“父亲”给他们定下的规矩,安逸本分地活在黑暗里。
  现在除了血液,只有酒精对他管用了。他一口饮下大半瓶白兰地酒,无可奈何地扫视着家中没有生命的冷冰冰的摆设。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深夜时分,父亲回到家中。看着凌乱不堪的地面和颓废沮丧的雨果,不免生出一丝愠怒。
  “你就打算永远这样活下去?”父亲质问道。
  “什么?我还活着?”雨果像在演一出话剧。他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脉搏,“怎么一下也不跳了?”
  “够了,雨果。你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当初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啊,是我的选择。”雨果直勾勾地看着头顶那盏明晃晃的吊灯,小声咕哝道:“我真不该的…”
  “别试图激怒我。”父亲的脸色更阴沉了。“我当初也后悔这么做。”
  “别误会,父亲。我还是很感激你。我只是现在还有些不太适应。”雨果又无力地躺在那里。他感觉灯光黄的自己心烦意乱。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隐隐跳动着。
  玛利亚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梳妆打扮。雨果悄悄地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
  “我没有允许你进来!”玛利亚生气地说道。
  “一会要去干什么?”雨果笑咪咪的询问道。
  “不干你的事。”
  “难道要去狩猎?”
  “闭嘴!”
  “知道了。要去幽会你的安图略。”
  “你再不把嘴闭上,我发誓我会从这里把你打飞出去。”
  “你知道,父亲是不会允许的。他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这个。他知道了会发疯的。”
  “这点上,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你的情人大概是连数都数不过来。父亲一定会直接杀了你。”
  “我的不一样。我只是做他们的露水情人。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的小情人可在警卫署任职,还是市长的儿子,典型的光明之子。你应该考虑一下和这种人交集的后果。”
  “相比我,你应该更怕他吧。”
  雨果僵住了。他直直地看着玛丽亚。玛丽亚盯着他,眼神想一把把锋利的匕首。
  “你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么?你可能会害了整个家族,甚至整个族群。”
  “我只是…”
  “我不想听那些辩解的话。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趁父亲和当地政府的人还没知晓这件事,感快收手吧。不要再陷得更深了。不然灾祸就会降临。”
  玛丽亚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雨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是兄妹。”玛丽亚抚摸着门把手,“所以我也会替你隐瞒。但我总能预感到一些可怕的后果。我不希望你出事。”
  玛丽亚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雨果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墙壁。雨果现在喉咙发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突然感到一种罪恶感与恐惧感,这是他杀了很多次人之后都从未有过的。
  他看向妹妹的梳妆台,只有它才能唤起他丧失许久的在这之前作为人的一点东西。他不会知道,玛丽亚在关上房门的时候,眼角流下了一滴血泪。
  可是,一切都似乎太晚了。
  安图略看着眼前这具触目惊心的女性尸体。他拨了拨尸体的脖子,看到了那道整齐而细小的的切口。死者因失血过多而死,通体惨白。可是有一点令人费解:从地面的血迹来看,流淌出的血量要远小于死者流失的血量。难道凶手取走了其中的差量?如果真是这样,他要用这些血来做什么呢?安图略陷入了沉思。
  这是他第一次接手这个连环案件,在他之前已经发生了五六起。如果他不能按照委托顺利解决,那么他将颜面尽失,凶手也会因此更加嚣张。他可是全里昂最负盛名的人物啊。想到这,他感到了一丝恼怒与不安。
  “有人要见您,费通阁下。”随从走过来说道。他站起身,发现一位年迈的神父装束的人走到他面前。
  “费通阁下,您好。我是拉图雷特修道院的牧师,约翰.拜恩。”神父微笑着作者自我介绍。
  “你好,神父。想必你就是里昂最闻名的那位教会总理事圣约翰了。”安图略伸出了一只手。
  “我的荣幸,先生。”约翰也立刻伸出手来,“我来见您是听说这个案子被您接管了。”
  “是啊,”安图略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倒霉的棘手的案子。您来这是…”
  “阁下不要见怪。我来这只是为了做些祷告仪式,来安抚一下周遭的居民。这个教区隶属我的管辖范围。这个杀人魔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啊。”
  安图略的眼皮略微抽搐了一下。他从来不喜欢别人揭他的短,哪怕是教会的人也不行。
  约翰神父似乎观察到了他脸上微妙的变化。他又故作笑容地对按图略说道:“阁下可否发现了些许异常?”
  “从尸体上来看,的确有些怪异。凶手的意图似乎是偷盗血液。现场也没留下别的什么痕迹。你是怎么知道有古怪的?”
  “之前案发的时候,我也向其他警长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看来这次的案件和之前几次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阁下想没想过凶手会是什么人?”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是一些医院的实验人员干的。他们要用血液进行医疗研究,所以需要人血。可是并不太合理。除非是见不得光的人体研究,要不然为什么要在同一个区域干这种勾当?”
  “阁下听说过吸血鬼的传闻么?”
  安图略愣了一下。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头如此好笑。果然这些神职人员都是神棍,净讲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控制人的思想。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当然听说过。不过我可不相信那些东西。”
  “除了我们,没人相信这些东西,”神父一开始笑呵呵地说道,可是随后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但是吸血鬼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过。”
  “拜托,神父先生,现在早已不是中世纪了。没人还会相信这些东西。”
  “你想早点破案么?阁下。”神父的语气更加严肃了,他盯着安图略的眼睛,“如果想,您最好相信我。”
  “你什么意思?神父大人,您可能不明白。我是警长,不是驱魔人!你想怎样,让我把案子交给你们?”安图略面色有点阴沉了下来,他对别人咄咄逼人的语气感到反感。
  “我并不是在为难您,阁下。我只是想让您听取我的一番忠告,为你解了这烦忧。最后破了案,功劳还是您的。”神父缓和了语气,他指向尸体的伤口,“你仔细查看一下那道伤口,看是否有黑色的痕迹。”
  安图略虽然心中有些许不快,但还是俯下身查看一番。这是,他突然发现到的确如神父所说的,尸体的边缘有黑色扩散的淡淡痕迹,不知是淤青还是什么。
  “这是吸血鬼的毒素,他们进食的时候都会留下这么一点。他们会使还活着的人变成吸血鬼,对于已死的人,就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在检查下死者的口腔,会发现大量的淤黑,牙齿也会有略微变化。”
  安图略掰开了尸体的嘴。她所看到的更令他惊讶了。一切都如神父所说,口腔内部已有大面积被黑色侵染,牙齿也有一种诡异的变形,两颗犬齿略微高出其他的牙齿。
  安图略缓缓地起身,它转过头问神父:“你说的难道都是真的?”
  “您大可不必全都相信,”神父又露出那份假惺惺的笑脸,“不过您现在应该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了。”
  “就算真的如你所说,那我现在也丝毫没有头绪。谁的脸上也没贴着自己是吸血鬼的告示。”
  “阁下听说过这个凶手的名号么?”
  “他们都叫他苍白国王。”
  “在我看来,他谨慎的很。为了防止留下咬痕,他用刀割开动脉吸血。但是他忘了带杯子。只要吸血鬼的口腔触碰到人的肉体,就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他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吸到那么一点,防止痕迹出现。可是这次他看来比以往都要亢奋,因此才留下这么大的痕迹。你这次走运了,阁下。苍白国王,想一想,熟能如此富有戏剧性地又如此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杰作?”
  “我想不到。”
  “我敢打赌,他绝对不是以平民的方式生活。一定是你身边的人,阁下。隐藏在最明显之处。他是在向你挑衅。”
  安图略陷入了沉思。他突然觉得神父的话句句在理。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吸血鬼,这个人就好像在有意昭示什么一样,如此轻浮狂妄,却又没人能抓住他,这仿佛是他做这一切的最大动机。
  神父趁着安图略思考的时候,从怀里取出一小瓶姜黄色树脂一样的液体递给他。安图略把他凑近眼前观看,液体透明清澈,底部有少许褐色的沉淀。
  “这是什么?”他问道。
  “这是我们修道院的牧师调配的一种吸血鬼试剂。只要吸血鬼喝下一滴,就会顿感不适现出原形。可不是每个修道院都有我们这样的手艺。普通人喝下去什么事也没有。”
  “我明白了。我猜想是谁就给他喝下这个,然后就可以验证了,对么?”
  神父笑而不语。他拍了拍安图略的肩膀便离开了。
  安图略凝视着这瓶液体。无论真假与否,他大可尝试一番。毕竟,和他的大好前途相比,一切都无足轻重。
  “苍白国王…”他反复默念着,回忆着每张他熟识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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