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诛仙2》 新

　　第十六章《诛仙2》
　　梦境里我总是喜欢坐在神殿前的巨大雕像上面抬起头，在月色之下眯起眼睛，有那样的一个瞬间，偌大的神殿安静极了，甚至是可以听见泉水从假山上慢慢涌出的声音。
　　风吹动着茂密的梧桐叶发出婆娑的声音，像是夏天的炎日蔓延过我的头顶，却在下一瞬间蝉鸣残留下专属的凄凉。
　　我一直，孤独地坐在淡淡的月光之下。
　　空气中是春夏换季浓郁的树木香味。
　　在这样孤单的瞬间，我的心里是淡淡的感伤。
　　乌云曾经遮盖了整个夏天，无数的雾气从地面升起来渐渐弥漫了整个天地。
　　当所有的雾气都要消弥殆尽的时候，我仿佛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凡世，它近在咫尺。
　　当我再次抬起头，我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白雪皑皑的神界。
　　与神殿不同，眼前的神界是我从未见过的恢弘与壮观。
　　出现在我视线中的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高高的白色台阶，一级一级延伸到无止境的苍穹。
　　我听见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她说，郁修..
　　耳际轰鸣，眼花缭乱是我的第一感觉。
　　当我走在上面，心里要绝望了，因为隐匿于雾气之中的神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我无法靠近，一直走，一直无法靠近。
　　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一根一根依次排列的巨柱，神殿广场外围的历代国王雕像的行列，从法蒙起，他们昂首朝天举起双臂勇斗狼群的君王，还有跨马坠镫的显赫骑士，在门与门、窗与窗、柱与柱之间交叉出或深或浅的神圣光影。
　　漆着金色百合花图案的天蓝色双行尖拱圆顶，五光十色的玻璃镶在尖拱长窗上，华美的精心雕凿的门装在宽阔的入口处，无论拱顶门窗、柱子、墙壁护板及雕像，全都涂上天蓝及金色，闪烁出辉煌的光彩。
　　当我终于站到了台阶最高处的神界，周围的雾气渐渐消散了，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微弱的心跳，而高山之上神殿的一切都慢慢浓缩成一个暗淡的黑点。
　　忽然，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由白色的云朵汇聚而起的巨大面容，几乎布满了整个苍穹，若隐若现，可是我一直感觉似曾相识。
　　她说，郁修，你记得我吗？
　　它的微笑如雾气一般弥漫了天际，倾国倾城，美轮美奂。
　　母后，你还活着吗？
　　郁修仿佛是听见了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
　　不，母后现在在天国之中，一直在看着你。
　　我缓缓地抬起手，忽然，我的左手弥漫起风雪，偌大的云层下，是森然的宝蓝色冰渣，母后淡淡地微笑着，无数的冰渣全部变成了蓝色的蝴蝶，它们上下翩跹起舞在我的身边。
　　你没有让母后失望，你是一个最完美的【继承者】。
　　当我再次抬头仰望天空，母后的面容像雾气瞬间消逝而去，而父皇，我的哥哥、姐姐的面容渐次出现在王国的废墟之上，我爱的人，他们的面容在冰冷的月色下只是残留落寞贵族的凄凉。
　　他们的背影啊，好像当时的我们。
　　我听见海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也感觉到自己的绝望。
　　我走了很久，慢慢地，感觉自己累了，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白色的台阶上，等朝阳、等夕照。
　　消失了雾气，也消失了天空。
　　现在的场景仿佛就是人间的炼狱一般的场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像是藏匿着噬人魂魄的亡灵。
　　天崩地裂般的声响被隐匿在黑暗中，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细若游丝的脉力波动，但都各自屏住呼吸。
　　一团碧绿色光阵忽然持续绽放，中央位置的太古依旧是低着头，双手合在一起作出复杂的手势，周围是成千上万刀剑纠缠、切割的响声，仿佛深海密集的鱼群不间断地卷动着。
　　【火君】帝阍则是一直站在冰冷的甬道边缘，他身上地火焰发出微弱的红光，映出他的侧脸显得诡秘而阴森。
　　【东君】微微侧过身，看见绿色光芒笼罩下的阴暗处，雷师一身黑袍，仿佛一个幽灵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自己的身后，他的脸色阴沉，像是在心中暗暗忖度，如果不是刚才【东君】的及时出手，在那些密集的攻击之下，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吗？
　　甬道东边边缘处的柘煌和雪勿一直盯着郁修的方向，在灰暗的光线中，【东君】的金色脉力一直紧紧控制着他的身体，他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被攫取了灵魂的死士。
　　空气之中无数透明扭曲的身影，四处窜动，卷动起无数湍急的气流，显然是急速掠动的太古，在精确脉力感应下的【东君】能够清晰地看到灰暗的光线中飘动着的半透明的残影。
　　幽绿的光线下，宥语已经退到了甬道西边的边缘，与她相距很近的【火君】帝阍也是背靠着甬道冰冷的墙壁，目光戒备地等待着。
　　现在甬道中的局势已经变成了【东君】女岐和站在绿色光阵中央位置太古的对峙了。
　　“【东君】她要干什么？”兮爱惊讶地低声说道。
　　“不知道。”索洛的脸色苍白一片。
　　“索洛，你怎么了？”兮爱感觉他玩世不恭的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冷绝的冰霜。
　　【东君】缓缓走出来，金色的王冠反射着灰绿色的光芒，她的双瞳中顿时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周围四处窜动的锋利风刃立刻被吹开了一个圆球状的区域，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笼罩在一个看不见的水晶球里面，看上去梦幻且迷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静止着。
　　她的嘴角弯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了妩媚的笑魇，淡淡地说，“不错啊，我以为【诛仙】剑阵只是一个传说，没有想到它是真的存在，能够收集起七把神剑可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然后她又停下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原罪·雅各】【原罪·月之】【原罪·伯息】三面盾牌造成的联合感应，我都还不能确定居然连【原罪使】都到了呢。”
　　“所以说啊，你这次闹出的动静可真大。”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的【火君】帝阍，忽然上前一步，走到了对阵的边缘处，他揉了揉额头，仿佛是有点为难地苦笑着。
　　太古的眼中爆发出金色的光芒，他的嘴唇上下郃动着，似乎是在默念着重复的咒语，他脚下的六芒星阵交叉出复杂的花纹，持续性地绽放出绿幽幽的光芒。
　　密闭的甬道空间里，顿时狂风大作，将他黑色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翻滚不息。
　　面对处于水晶球中央的【东君】女岐，帝阍的脸上维持着安静的微笑，但是心里却还是被眼前的女子持续地震撼着，她看上去动作行云流水，不怒自威，这样的气势就算是在男子的身上也不多见。
　　月色如水地将整个山崖浸泡在其中，周围有野花盛开的清香和野兽一闪而过的痕迹，但是依然透出格外的静谧和安详。
　　周围有风掠过树梢，像湍急的逆流拂过海藻的声音，空旷而辽远。
　　“索洛，你说【诛仙】剑阵如此神器，那么它是怎么产生的呢？”兮爱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你们是真的想要知道吗？要让你们明白，我需要从头说起了。”
　　“传说啊，天地从混沌状态开始分割是创世时代最重要的一次变革，【仙引·仸骆】记载的历史，但是其实中间有很多的历史被隐藏，比如【东皇太一·东皇钟】【鸿蒙·千仞青龙尺】以及【伏羲·诛仙剑】，记载中，最初的世界并不是我们现在各种神器、天赋错综复杂的，而是非常单纯的，一开始【也晶石】的提纯只是自然界的结果，对现实世界的影像是非常有限的，人们能够创造的神器也是非常简单的，更不要提它们所能造成的巨大杀伤力了，但是人们还是对天然生成的神器和各类天赋所带来的力量深深地震撼了，所以也有人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寻求突破，但是进展非常缓慢，因为它们并不是我们想象中可以依靠人力的。”
　　“那后来出现的可以毁天灭地的神器是从哪儿出现的啊？是本来就存在的吗？”
　　“记载中说是它们属于最早的神祇，但是它们其实并不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而是属于外来的产物，我看过最早的记载就是起初混沌状态是没有脉力的世界，而忽然有一天，就有了对【古神】的记载了，所以，记载中它们出现的一段历史被凭空抹去了。”
　　“谁抹去了？”
　　“我觉得，应该是被想要隐藏脉力本质的人抹去了。”。
　　“也许是某一个时代发生了战争，中间的一段历史被隔断了。”索洛轻轻叹了口气，表情黯然，“总之，这一段历史是空白的，人们想要依靠想象去衔接、寻找相关的线索，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现在的咒岚体内的【也晶石】是无法导致【基因突变】的，不管是咒岚，还是骤然被赋予了天赋的普通人类，在【也晶石】的持续吞噬、增长之后，会发生【基因突变】，在一开始，只是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才会出现一次，不同时代的人类对待这些【基因突变】的‘异物’是具有不同的方式，有的人将他们当作是异端，进行大规模的屠杀、灭绝，有些人将他们当作天神，进行祭祀...总归说上去，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蛮荒时代。”索洛的目光变得闪烁，说，“其实愈到最后【基因突变】的次数已经远远少于最初【创世纪】时代了，人们开始利用【也晶石】的力量来进一步改造这个世界，但是【创世纪】的早道古宙强大的力量让无数贪婪地进行掠夺、追逐，他们开始寻找早期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