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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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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幽深灰暗的山谷中瞬间迸发出旋转的斑斓光芒,将幽深空旷的洞口映照得一片迷离而璀璨。
  “好了,我们估计是可以赶上一出好戏了。”听见了索洛的话语,兮爱和戎错便在山崖的边缘停住了脚步。
  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冰川雪原,辽阔的岛屿上是一片白色混沌的风雪,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岛屿上面黑色的礁石,世界似乎消逝了所有的色彩。
  忽然,一个银龙骑士在混沌的风雪中显影而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一个全身覆盖着黑色甲胄的恐龙在半空中扇着双翼,卷裹着冰雪残渣的凛冽罡风。
  银光闪闪、做工精细、剪裁适宜的银白色盔甲衬得银龙骑士格外显眼,她纵身一跃,瞬间如同一道白色的流星直奔着黑色的岛屿而去。
  此时的岛屿之上已经消失了原有的安谧与宁静。
  “看来,这里真的是有很多的秘密啊。”索洛幽幽地说着,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岛屿的方向。
  因为他知道,这里埋藏着他所需要的“不能说的秘密”。
  “我们不要进里面去看看吗?”兮爱的眼眸渐渐冻结,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别,里面都是大人物,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冲进去当炮灰。”索洛扭头含义模糊地打量着戎错和兮爱。
  “哼..你又没进去,你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兮爱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像是带着冷嘲的笑意。
  戎错沉默着一言不发,将目光投向了远处山谷之下的黑色岛屿,仿佛这个世界都在回避着,黑色岛屿下隐藏的冰冷气息。
  “嘘...你们先不要说话。”索洛对他们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出手,从半空中划出了一个圈,然后他手划过的圆圈气壁区域瞬间出现了一副流动的画面,像是水面清澈的涟漪。
  兮爱和戎错顺着索洛的目光,看见了气壁上对峙的两帮人,他们似乎是处在一个封闭的甬道之中。
  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男子浑身鲜血地倒在空旷的甬道中,旁边的一个女子不顾对峙的僵局骤然到了男子的身边。
  “天啊,那,那,那个人他,他不是人吗?”兮爱看着‘分身’而出的雷师,心里面是无限的恐惧。
  “他是雷师,是【东君】女岐的贴身侍卫,听说他对流动时间的控制远超普通人,现在看来倒是真的。”索洛的表情淡雅而从容,微笑着。
  “你真是淡定。”兮爱叹了口气,低声说。
  “又关我什么事?”如同泉水一般温柔而清澈的感觉从胸口缓缓流过,索洛轻轻地笑了,眉毛舒展开。
  “不过啊,我知道他是对时间进行了切割、分层,然后对别人的视线造成重影,实际上,五个‘雷师’都是他自己,只是不同时间段的自己。”
  在密闭的空间之中,所有的风声都消失了。
  太古感觉自己涣散的意识无法聚拢,失去了焦距的瞳孔已经无法对眼前的情况进行准确的判断,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但是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喉咙里粘稠的血液都像是要涌出,窒息的感觉笼罩了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
  他就像是一直垂死的野兽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
  “你为什么这么精通他‘分身’的原理呢?”戎错的心站起身,目光深沉地盯着索洛,他的心像是沉溺入冰湖,是没有任何感知的冰冷,而索洛则像是一个来自远古没有生命的幽灵,让人感到畏惧。
  “喂,我知道你这样很帅,不过委屈你蹲下来好不好,难道你想让我们当靶子吗?”索洛皱眉说。
  “索洛,你说什么呢?”兮爱的声音听上去让人感觉出一丝怒气。
  “好吧,你们看...”索洛的情绪也慢慢冷静,天边慢慢被黑色浸染,月色开始像是一个婉约的少女慢慢露出侧脸,“面前的这个冰川雪原下的黑色岛屿,它虽然没有生命,但是却可以延缓一切生命流动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啊,现在可就看不到他们对峙的场景了。”
  “现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延缓一切生命流动的时间呢?”戎错弯着腰,在月色中像是一个静止的雕塑,高耸的山崖之下,往上仰视,是三个渺小的身影。
  “因为我们现在看见的岛屿就是【古神】遗迹。”
  当风雪渐渐消弭了模糊的视线,兮爱看见了索洛清晰的脸部轮廓,与戎错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同,他的睫毛更像是北方雪山密林覆盖在他温润的眼眸之中,高高隆起的眉弓,他的一双仿佛琥珀一般精致的双眼美好得惊心动魄,如初雪一般没有任何瑕疵的皮肤,将他衬托得如同一个年轻的神祇,兮爱被他美好的面容所吸引,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啊..”兮爱从他迷人的脸庞中移开视线,惊讶地尖叫了一声。
  “怎么可能呢,【古神】已经在【诸神的黄昏】的战役之中完全陨灭了啊。”戎错冷冷地说道,但是心里隐隐对他起了防备,他知道,眼前的索洛肯定不简单。
  “其实从外观上面看,这个岛屿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索洛从古老的服装中取出了一个银色的盒子,周围开始弥漫着错综复杂流动着的雾气,啪地一声,盒子打开之后,里面瞬间闪出三道蓝色的光芒,当视线慢慢聚拢,盒子之中是三根宝蓝色的冰晶,他的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你们一人拿一根,放在你们手腕脉纹的区域,让宝蓝色的光芒将你们手腕部分的脉纹完全覆盖。”
  索洛、兮爱、戎错一人取下一根宝蓝色的冰晶放置在他们脉纹之上,呼地一声,若干道模糊的白光像是一道道闪电一般风驰电掣地消失在他们的身体之中。
  然而,当他们再去看气壁之上的画面,脸上是难以掩饰的诧异神色,原来冰川之上的黑色岛屿现在已经了金黄色的金字塔建筑,卷动着金黄色的气浪,看上去格外梦幻,甚至是他们的周围也已经覆盖上了金色的尘埃,兮爱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平静地问索洛,“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黑色岛屿啊!”索洛微微一笑,如同象牙一般洁白的牙齿衬着他仿佛玫瑰花瓣的唇瓣看上去非常动人,他稍微动了动手指,他身旁金色的尘埃便上下起伏如同夜空中闪亮的星辰,“神奇吧?”
  “...”
  “索洛,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就是【古神】的遗迹啊?”戎错从清澈的金色光线中转过头,一字一顿地说。
  索洛向前探了探身体,转头看向了戎错,露出了狡黠的微笑,说,“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哼...不说就不说呗,还秘密。”兮爱的脸上是不屑的神色。
  “看来它的第一层封印已经被打开了,而且,奥涅联酋大陆上面的几个国家和【东陆】也都来了呢。”索洛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和微笑。
  戎错看着眼前漫不经心的索洛,心里隐隐涌起一阵不安的情绪。
  “好强。”索洛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话语,“如此强大的脉力波动,难道是...”
  兮爱愣住了,问他,“你说什么啊?”
  不过在下一刻,她和戎错不仅也感受到了强大的脉力波动,还感觉到地面在震动,金字塔底层的脉力爆炸像是波浪不断向远方扩散而去。
  他们齐齐地看向了气壁上面流动的画面,一如暴风雨来临时的宁静,一个女子走到了对阵的中央位置。
  “你还要继续下去。”灰暗的甬道之中传来一阵轻轻的微笑声,【东君】的视线扫过周围的人,嘴唇扫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是【东君】女岐。”兮爱抬起衣袖,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指向了对阵双方的【东君】女岐。
  “所以你想要让我们一群人跟着你去陪葬。”宥语的表情淡雅而从容,仿佛欣赏着夕阳西下远山一缕明亮而细密的弧线。
  “你们既然不愿意放弃,就只有死了。”【东君】转身看向了雷师。
  雷师的身上陡然弥漫起黑色的、流动着的雾气,下一个瞬间,‘分层’的五个雷师的身影忽然变成了千万个叠加的重影冲向了【胥君】太古。
  太古布满血丝的瞳孔陡然缩成一处窄窄的缝隙,聚拢出若干金色的丝线,紧紧地望着如同死神冲击而来的锋利光影,他浑身的毛孔悄然缩紧,他手腕上面的脉纹在突突地暴起,“走...”他用力推开了宥语。
  体内的脉力源头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催生出若干支脉将所有的平衡感都冲击得支离破碎,一股热流瞬间沿着复杂的动脉血管传遍全身,他全身的脉路都闪出金黄色的光芒。
  最后的意识中,他感觉自己仿佛沉浸在一片炙热的火焰的中央,他体内的【也晶石】随着火焰的蔓延而逐渐增加着色度,不管火焰的强度如何强烈,都无法摧毁它。
  在火焰强度的增加之下,淡蓝色的【也晶石】慢慢变成了深紫色,而且它上面竟然覆盖了黑色的裂纹。
  “好霸道的力量。”索洛看到一股气势凛然的波动蔓延在甬道灰暗的空间里。
  空气之中不时地划过阵阵稍纵即逝的白色光芒,就像是短暂的时间段闪过的白色闪电,空旷甬道的墙壁上被斧凿开一道一道清晰的、深浅不一的刻纹,看不见的风刃仿佛秋阳下死神的镰刀,收割者等待着灵魂的陨灭。
  嘭...地一声爆炸,所有的火焰震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幽黑色的光芒,此时若隐若现的黑雾慢慢加深着颜色,他的身体也消失在雾气之中。
  嘭,嘭,嘭,又是一阵连续的爆炸,雾气之下顷刻间出现了旋转的绿色六芒星的图案。
  冲击而出的雷师没有丝毫的后退,轰隆隆...一阵庞大的脉力爆炸从黑暗之中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空气中是咆哮翻滚着的脉力,仿佛无数看不见的锋利透明刀刃在风驰电掣地卷动着。
  他们周围的空气陡然出现了锐利的蜂鸣声,空气里像是蛰伏着一只无形的怪兽。
  黑雾一般的披风瞬间包裹住了雷师的全身,下一个瞬间,他整个人都在空气中消失了。
  “哎...这光...”索洛微笑的面容瞬间绷紧,他感觉到一股骇人的恐惧感扑面而来。
  兮爱、戎错、索洛看着眼前仿佛海市蜃楼的场景,十分惊讶。
  当一团模糊幽暗的白色光芒褪去,绿色的六芒星渐渐变得清晰,黑色的雾浪像是飓风一般卷动着,而中央位置的便是太古,他低头闭着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而雷师则站到了【东君】的身后,他不住地在喘息着,右手用力拭去了唇边溢出了鲜血。
  “你们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索洛看向了戎错和兮爱,低声说道。
  兮爱沉默着缓缓抬起头,不动声色。
  戎错转头对索洛说,“好强大的爆发力。”
  “不,我觉得可怕的倒是【东君】。”索洛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股莫名的重压持续地撞击着,“我没有想到,历史上已经消失了【诛仙】竟然又出现了。”
  轰...尖锐的嗡鸣声还是在持续着,六芒星光阵忽然如同闪电般爆炸式向周围扩散,闪动的绿色光点卷动飞舞,甬道中被幽幽的绿光映照着,鬼气森然。
  “什么【诛仙】?”戎错的瞳孔慢慢紧缩,冷冷地问他。
  索洛感觉到不可思议,他的心里生出了隐隐的担忧。
  “你们看那个不断旋转的绿色六芒星光阵。”索洛停了停,说道。
  “那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光阵吗,与你说的【诛仙】有什么关系?”现在已经和之前天塌地陷的惨状完全不同了,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兮爱眉毛微蹙,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索洛,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
  “你们不懂,【诛仙】是一个古老的剑阵,共分为七个主体的部分,组成剑阵的七把剑都曾经是历史上存在过的、顶级的神剑,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而且它们在未组合之前都已经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器。”索洛站起来,目光凝重地看向了隐藏在黑色岛屿之下的金字塔。
  “既然你说【诛仙】剑阵那么厉害,为什么只有一个简单的光阵呢?”兮爱隐藏住自己内心的震撼。
  “因为【诛仙】剑阵中央的七把剑都已经不具备实体状态,它们变成了【神诀】,只能依靠咒语加持出它们的效应,你们看见那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人影,其实他占阵法的中央位置,他所拥有的是神剑【诛仙·死神】,负责远程控制,杀戮、摧毁一切的力量,而其余的神剑【诛仙·恒古】【诛仙·赫弗】【诛仙·古塔迩】【诛仙·弥索】【诛仙·塞舵】【诛仙·尤尔纲】则是占据边缘位置,围绕着核心【诛仙·死神】提供永恒的守护,而且叠加脉力输出力量可以以几何倍数的幅度增长...”
  “但是你说组成【诛仙】剑阵的单体神剑曾经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器,那他们为什么没有被列入神器的排名呢?”兮爱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过【诛仙】剑阵会再次出现,因为组合它们中间任何一把神剑都足以与上古神器排名第一的【羌胡】【控神】【盘瓠】和【穸昉】相媲美,而且古籍中记载【诛仙·死神】在封印了【堕落天使·弗拉尔】的灵魂之后就消失了,我从小在神殿上就看见手握【诛仙】神剑的狮身人面的骑士雕像,在古籍中见到过它们的传说和踪迹,之所以【诛仙】神剑未进入神器的排名也是由于它们不是“圣剑”,从它们诞生伊始,就是作为杀戮、摧毁之剑,且不断以摧毁、吞噬对方的【神格】来突破勋章等级上限,然而,没有人真正见过它们的外观和形状,也没有人真的确定它们是否真的存在,今天【诛仙】降临,一定是...”索洛的瞳孔中消失了一切的光亮,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霭。
  气壁上的画面折射着白色的月光,仿佛海洋的碎片一片一片拼凑出古老的画卷。
  天空中的乌云被狂风快速地席卷着,仿佛一群失控的野兽狂吠出复杂的暗语。
  中央位置的黑色人影的双手在快速做着复杂的手势,绿色的光阵顿时卷起了金黄色的大风,将他的黑色袍子吹得砰然抖动,猎猎作响。
  索洛的心就像是陷入了冰冷的深海之中,他的脸庞在月光之下露出阴沉沉的寒气。
  “对了,索洛,你刚才说最可怕的人是【东君】又是什么意思?”
  “其实,如果没有冰晶的辅助,你们呢,只能看见冰冷的黑色岛屿,一般情况下,你们用肉眼只能看见中央位置的太古在作着复杂的手势,但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你们还能够看见除了中央位置一个快速游走的黑色身影,而他才是真正的本体,刚才我们知道【诛仙·恒古】【诛仙·弥索】【诛仙·尤尔纲】可以对中央位置的【诛仙·死神】加持永恒的守护,也可以进行辅助性摧毁,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它们还匹配三大防御性的神器【原罪·雅各】【原罪·月之】【原罪·伯息】,不管它们之间距离多远,都可以对彼此作出准确的脉力感应,而且产生共振效应,也就是说,有了这三面无坚不摧的盾牌,中央位置的太古便可以做到六面攻击、三面防御,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雷师的眼中掠过一丝阴厉之色,向太古冲击而去,而太古在做着复杂的手势,一股具有强大力量的脉力疯狂地涌出,一阵锋利的若隐若现的波动爆炸开,仿佛空气都被撕裂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凶残的虎豹扑出,泛着浓浓黑雾的拳头,就在此时骤然轰出,直接与冲出的雷师将要正面地轰在一起,狂乱的脉力波动席卷而出,仿佛地面都震动了一下,周围的人都是目光紧紧地望着两股黑雾触碰的地方,而【东君】的脸庞笼罩在一层波动的杀气之中,她的手中立即聚拢出白色的丝线,砰...一阵闪电一般迅捷的脉力穿过光阵,随即,尖锐的丝线像是一条灵动的白蛇包围住了雷师的身体,隔住了太古的攻击,我觉得,没有依靠任何的辅助,仅仅是依靠脉力的准确感应就能够确定在光阵中游走的太古,还及时撤销、解除了雷师的攻击,她的实力一定是不简单的。”
  浑圆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头顶之上,梦境里狂暴的大风将冰冷的白光洒在世间,岛屿入口处被如水的月色浸润着,透出诡异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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