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再次翻墙回到楚府，楚妍脸上都挂着笑容，带着一丝甜蜜，只是一进屋她便瞧见了坐在正中央的母亲，一袭暗红衣裳，神情严肃。
楚妍心中暗道不好。
“你去哪了？”楚夫人开口。
从小在这种威严下长大的楚妍依旧会怕，她清晰想起幼时做错事或是女红未做好亦或是四书五经未背出来而被戒尺打红的双手，顿时跪下来，但是她不知道说什么。
楚夫人眼眸微眯，看着不语的女儿，这翅膀是硬了，她直言：“跟凌家小子鬼混去了？”
楚妍猛的抬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楚夫人冷笑，并未解释，反而幽幽道：“方才你不在时二皇子来了。”
楚妍心中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二皇子说他心悦与你，且要和你共登皇位，许你一生幸福。”楚夫人拿起一旁的茶，拿起杯盖，轻轻划了划：“你怎想？”
怎想？说得好听，楚妍低头敛眸，掩去眸底复杂的情绪，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
“女儿仅凭母亲吩咐。”楚妍颤抖着说出这番话。
“那好，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把你的事解决好。”楚夫人特地咬中“解决”二字，目光变深。
楚妍浅红的唇线勾出自嘲的弧度。
终归是身不由己。
……
此时的东市不如灯会之时来得热闹，也远不及西市繁荣。两边的都是茶馆酒楼，街道宽敞，人来人往，也不拥挤，周边小摊贩的吆喝声也是极响的，还有儿童围一圈儿唱歌谣。但这里最多的便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左拥右抱再喝上一壶好酒，随心所欲花天酒地，因而这里出了名的乱。
如此奢淫之地，却有一女子独坐店中，淡淡品茶。
这家店稀奇地少人，楚妍正坐中央，般般入画，淡扫蛾眉，清眸流盼，颜如玉，气如兰，态浓意远淑且真。
“小妍妍～”
一身轻挑的话语从门口传来，楚妍身旁的丫鬟嗤笑一声，被楚妍一个眼神顶了回去。
凌枫手拿着一束红色玫瑰，蹦跶着进来，欢快地坐在楚妍一旁，将花递给楚妍，咧着嘴道：“小妍妍，给你。”
楚妍瞪了他一眼，每日她都会来次喝茶，而凌枫每次都会带花来此，说笑话讲故事就是逗她开心，整整一年如此，楚妍也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只是她一直明白——他们是不可能的。
“我不要。”楚妍拒绝。
凌峰也未生气，将花放在一旁，道：“没事，反正我送的花你就没收过。”
楚妍不语，继续喝茶。
就算碰了一鼻子灰，凌枫继续笑着，反正已经碰了一年的灰，不妨再碰个几年也无所谓，他道：“近日我听到一个笑话——”
“不出意外，我要订婚了。”
楚妍冷不防地打断，她垂下眼眸，若是平日里她可以听他念叨，但是从今往后她就要嫁为人妻。
凌枫一愣，虽然知道她从不说假话，却还是想赌一赌：“你说什么呢！今日你不刚和我去玩，我知道你在开玩笑，是吧？”那一声问句怕是抽出了凌枫的一点勇气。
“跟二皇子。”楚妍抬眸，目光定定看他。
一个极其美丽极其梦幻的一个梦境，他用一年的时间来编制，他想他还有时间可以继续完成这个梦。
这个梦里有他有她，没有长辈的干扰，没有制度的腐朽，没有身份的限制，没有任何的要求。只有他们，一片竹林，一座小屋，一块田地，就足够。
他想他可以放弃一切，摆脱一切束缚，毁灭一切枷锁，只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可以带她去游山玩水，看尽大好河山，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为我试试？
他笑容顿时凝固。
楚妍微皱眉，心里骤然一疼，却强言：“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就算没有年龄上的差距，我们也不能在一起。”
“就因为你想当皇后吗？”
清冷的话语让楚妍一滞，无法回答。
什么皇权，什么富贵，不都是人的杂念罢了。凌枫猛的抬头，将楚妍狠拉过来，俶尔吻上她的唇。如狂风骤雨般突至，没有所谓的甜蜜，一滴清泪划过，一抹苦涩婉转在嘴间。
“小姐！”丫鬟惊呼。
楚妍挣扎，用力推开凌枫，他们之间本就不应该有这段缘分，若不是她的心软，两人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早应该在萌芽的那一刻狠狠掐断。
凌枫倒在地上，苦笑着起身，身子微晃有些站不稳，他徐徐道来：“我不仅追了你一年，我喜欢了你整整三年！我十五岁生辰宴那日初见你就喜欢上了，两人相爱定会有挫折，但我不怕，这个社会本就是黑暗，什么所谓的制度，不就是捆绑人们的枷锁！”
他越来越激动，胸口起伏很大，肩膀抖动，酸涩涌动在血液里，沉默许久他冷静下来。他哽咽，如同没人要的小狗般可怜：“可是为什么你连让我追求你都资格都不给？”他冷笑：“什么窈窕淑女！什么君子好逑！都是废话！”
他猛然将桌上的茶壶扫在地上，一地的碎片，一地的水花，即使再修好这个茶壶，上边的裂痕永远不会消失。
就像——他们之间的羁绊。
楚妍被吓得一跳，心里隐隐作痛，再抬头凌枫已经微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担忧。
她看着一地的凌乱，那种细微的却淋漓的窒闷感，充斥在这个身体。
可是为什么你连让我追求你都资格都不给？
不是她不想给，而是她不敢，她的身份就注定她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私奔也好流浪也罢，她不能和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她的母亲她的家族都是注定了她无法自由一生。
或许她羡慕季怀瑾，即使身份卑微，至少季怀瑾在乡下的日子是自由的，至少季怀瑾她有勇气去抵抗这些不公，可是她不敢，她不敢将一个真心就这么放在于她来说半知不解的男人上，更不愿……毁了他的一辈子。
“你说，我做错了吗？”楚妍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这般早的告诉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丫鬟一笑置之：“小姐，人生在世谁能算到接下来该怎么做？隔日您就要去一趟二皇子母妃便是殷贵妃那儿，小姐要明白从今往后您便是二皇妃，身份尊贵，享有荣华富贵，受千百女子羡慕，而小姐应该明白放手也是爱。”
爱吗？
她似乎从未爱过，更不懂这是什么滋味，她的人生就像木偶一样受人支配。
她看着桌上鲜艳的红玫瑰，缓缓抚上自己的唇，那清列的香味似乎还在，嘴角的苦涩更是如此，只是太冷了，冷得她有些麻木。
“这花收了吧，给店主赔钱。”她道。
丫鬟点点头，起身做事。
楚妍随即走出店门，那边繁华依旧，这边凄凉更甚。
她想到第一次在他的生辰宴上那个活泼却见了她就脸红的男孩，那个她不管在哪儿他都能找到她的男孩，那个她的喜好都知道的男孩，那个……爱得极其卑微的男孩。
上天注定，她无法更改只能听天由命。
就像她现在走在街上，或许有人认得她，或许没人认得她，或许有人羡慕她，亦或许有人嫉妒她讨厌她甚至于恨她。。
然，她不知晓，也不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