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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臂上缠绕着一条条黑色的线，仿佛蜘蛛网般的纹路。
腿脚上同样也缠满了线。
无论是脖子，四肢，还是头颅，都被密密麻麻的黑线缠绕。
最为诡异的是——
在李浩然的脑袋上，盘踞着一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怪物。
它仅仅只有拳头大小，周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无数的线从它身上放出，连接李浩然的身躯。
手对手，脚对脚。
仿佛李浩然整个人的一切行为，都在受怪物的控制。
苏羽心惊不已，“这就是鬼偶吗？看上去就像个缩小版的鬼，那些线难道就是控制植入者的线？也就是实际上是鬼偶在控制他说话？”
他将鬼偶环移开，所观察到的怪物，立刻消失了。
果然，常人的眼睛是看不到鬼偶的。
这边，情况突变。
吴诗雅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浩然的变化，她心中大为警惕，略作沉思回答道：“我来谈合作，自然是有诚意的。”
“哦？是吗？”李浩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并没有看出来吴总的诚意，据我所知吴总要谈的项目，贵公司内并没有其他人知情吧？”
吴诗雅一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一旦她脱口回答：你调查过我？
恐怕对方立刻就会顺着这个思路掣肘她。
她若是回答的确有其他人知情，那也就留了“别有用心”的空子可以钻。
在思考的瞬息间，吴诗雅做出回答：“的确没有其他人知情，我作为公司的总裁，完全有第一手权利决定是否提出合作。我想李总不会不清楚这点吧？”
“那吴总有想过，投资巨大，股东会不同意吗？并且你应该要定时向董事会报告工作情况，知情人太少的话，投资可就没那个说服力了。”李浩然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吴诗雅颦眉，这家伙还是在绕着她必有用心这一点套她的话。
鬼偶，果然不好对付。
她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才笑着回答：“董事会我会提前做好报告，这点李总无需担心。我决定的投资项目众多，无论有没有风险，我早已向董事会证明了我的能力。”
“李总！”
李浩然陡然拔高声调，笑的诡异，“我只是随口一说，吴总何必这么惊慌？”
吴诗雅愕然一愣，心开始有了一丝慌乱。
糟了！
她的节奏被打乱了，中计了！
她居然忘了，李浩然故意开玩笑这一个可能性，还认认真真回答。
“吴总，你到底在急什么？”李浩然眼神戏谑地打量着她。
吴诗雅脸上流露出了一抹不自然，“谈合作着急不是很正常吗？”
不好！
暗处的苏羽心道坏了，吴诗雅的说辞明显没刚开始那么有水平了，他已然感觉到，主动权已经被李浩然给拿走了。
哪怕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他也能感觉出李浩然的厉害。
谈判就是如此，大家的心思都是山路十八弯，先把你绕迷糊了，真真假假让你防不胜防。
当你掉入对方的逻辑思维，开始露怯时，就是溃败之时。
“这鬼偶，还真是厉害！几句话就坑得吴诗雅落入下风了。”
人一慌，无论是思维，还是判断力都会急剧下降。
吴诗雅此刻正在思量着李浩然的话还有什么陷阱，或者自己的话会有什么漏洞给她钻。
李浩然却毫无由来地说了句，“不知道吴总对我的公司了解有多少？”
“……”
吴诗雅的思维一下子被打断了，这么个问题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对他的公司有多少了解？
如果大大咧咧把知道的事都回答上来，那才是自寻死路吧？
吴诗雅当然不会跳这么明显的陷阱，她微微一笑，“我对李总你的公司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你个人。我听说你在商创比赛的表现很优异，觉得你的公司应该会跟你一样有潜力。”
傻瓜！
苏羽一听就差点骂起来了，你个白痴，中计了！
这个问题咋看好像是问公司，实际上就是在问吴诗雅对李浩然这个人有多少了解。
商创比赛，虽然在学校里有点名气，但是在整个市关注的人并不多。
不是刻意关注的话，都不会知道李浩然赢了比赛。
吴诗雅那番话等于在承认了自己特意关注比赛，但她作为一个公司总裁，肯定不会天天关注这种小比赛。
也就是说——
只有刻意去调查过，才会知道李浩然的情况。
其实苏羽很清楚，李浩然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一个结果：不打自招。
最好的回应是保持沉默，或者直接岔开话题，无视陷阱。
“哦？看来吴总对我挺关心的啊，”李浩然笑得更加高深莫测了。
闻言，吴诗雅莫名心一慌，猛然察觉自己说漏嘴了。
完了！
好在要不是她心理素质过硬，恐怕就直接露馅了。
“关心自己的合作伙伴，不很正常吗？”吴诗雅此刻只能顺着他的路下。
“吴总有心了，”李浩然嘴角一咧，“不过吴总是个大忙人，能抽一天空不得了了吧？可我之前打电话去贵公司的时候发现，吴总请了几天的假，事情都交给了副总处理。这又是为何呢？”
这又是什么问题？
吴诗雅和苏羽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过问吴诗雅公司的工作调整？
不对！
肯定不会是这种单纯的问题！
吴诗雅和孙雪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露出一丝疑惑，前者深吸口气笑道：“工作上的一些调整而已，并不妨碍我外出谈合作。”
“原来是这样啊。”李浩然轻轻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吴诗雅心中更加提防了，直觉告诉她，李浩然知道了重要秘密。
只是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暴露了秘密啊？
但出于一贯来的警觉，她选择退出战场，于是顺势冲孙雪使了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笑着开口道：“吴总，您今天下午一点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您看……”
“啊？还要开会？我差点给忘了。”
吴诗雅一脸懊恼，匆匆站起身来，对着李浩然抱歉道：“李总，真对不起。咱们的合作下次有空再谈吧，今天就到这里。”
不给李浩然拒绝的机会，二人丢下钱就匆匆离去。
李浩然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冷笑，他缓缓将杯子扣了下来。
“那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