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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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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最冷漠的,不是海难天灾将人推堕到极溟深渊,亦不是战争人祸将人折磨得辗转流连,而是时间利刃之上一样的鲜血滴咚,谶者墨笔之下一样的历史重现。-克洛厄多内.萨特摩斯
  厄利萨斯克圣栎冢
  昏黑的天宇上簌簌地降下冰冷的雨水,雨滴连绵成黑色的丝线,淌在栅栏、碧草与碑铭上。石碑被雨水洗去覆盖的灰尘,露出简短明了的墓志铭。庐冢中不见守灵人的身影,桌角却燃着一盏白烛,在雨夜中闪烁着朦胧的光。
  不仔细去看,很难留意到一座石碑前的瘦小身影。一个孩子披着同夜色一样漆黑的长袍,像是抑郁者心头的阴悒。孩子紧紧裹着已被雨水浸得湿透的布料,不时发出低咳声,却依旧有些吃力地拭去碑上的泥水。
  黑色的雨水不断地淌在石碑上,发出模糊沉闷的声响,孩子脚边的菘蓝渐渐绿的耀眼。
  孩子举起紧握着白色雏菊的左手,才得以把它放到石碑上面。孩子的长袍被一阵冷风吹起,露出怀中酣睡的动物。幼小的苍青色狮鹫似乎着了凉,睁开金黄色的眼眸,冲孩子发出一声又一声鹰鸣。
  “朵”,孩子一声轻唤,小狮鹫便安静下来,重新闭上双眼。孩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残破的碑文,白色的眼底倒映着淡蓝色的晶兰。
  “为什么,他们会把你安葬在这里而不是神龛之中?你的一切付出,世人可曾看见?”孩子愀然作色,继续倾诉:“这世人不懂得抛舍,只知道一味地索取,难道我穆兰一族,就生定是世界的异类?”雨水像一块黑色的幕布,包裹住园中的每一件事物,孩子却不躲避,反而像是亲近那冰冷的雨水。
  “那些自诩者,手握着王位教权,却空等着神灵的救赎,你所做的一切,可让他们有半分忏悔?”本应是刻骨铭心的怨恨,通过孩子纯净的声音轻诉,却像是古典曲谱中的诗歌。
  “阿爸...你怎么那么傻?”孩子淌下晶莹的泪水,滴在小狮鹫的额顶,小狮鹫睁开双眼,伴着轻轻的鸣叫,用翅膀拍打着孩子的身体。孩子用手抚摸着小狮鹫的额顶,眼底的晶兰仿佛快要燃烧。
  “那些伪善的神诩者,那些愚昧的掌权人,总有一天会尝到自己鲜血的滋味。”孩子在即将遁入夜色时忽然转身:“阿爸,你安心睡吧。”孩子挺起胸膛,如同君王般宣言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叫萨特摩斯。”朦胧的烛火,在孩子遁入夜色的同时骤然熄灭。
  十年后加尔维斯藏书阁
  午后金色的阳光射进这座典雅神圣的建筑,映衬着高大穹顶上壮丽辉煌的壁画显露出奇瑰的色彩,金发白衣的天使轻绽笑靥,圣洁的微笑让人倍感虔诚。
  暗褐色筱悬木书架排成弯月形,安置在暗红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书籍一律由油纸包裹,多数书侧用斜体撒斯兰语写着咒文的名称。书架的凹面朝向高大辉煌的话剧舞台,猩红色的舞台幕布后烛影摇曳。华美庄严的骑士与女武神石像的双眼嵌着血灵宝石,石像浑身被烛光点缀,仿佛笼罩着天使的圣光。
  最里层房间的房门被黑色铁链牢牢锁住,像是防止人进入,又像是阻止什么东西出来。
  一位身着白金礼服,手执黑银权杖,头顶红玉高冠,指扣紫晶宝戒的人手捧一本厚重的红皮书,轻足漫步地穿过一排排书架。红皮书上缠着两条锖黑色锁链,侧面已经发黄。那人蹑声蹑步地走到紧锁的房门前,掏出一把青铜钥匙。黑银权杖上镶嵌着象征最高权力的紫水晶,这座藏书阁实际上是主教、司铎、执事秘密活动的地点。
  一声清脆的开锁声,铁链哗啦啦地卸落到地板上,打破了这里长久的宁静。
  黑魆魆的房间中隐约可以见到两侧的金属架,数排藏书用锁链栓着,仍留下许多空位。主教将权杖立在门口,手提一盏蓝罩玻璃灯探进房间,书架在蓝光中呈现青铜色,书籍与锁链上积着一层薄灰。
  主教将红皮书搁置在一个空缺的位置,满是皱纹的手有些颤抖地摄起锁链,扣住榫眼。书面上画着一株淡蓝色的兰花,晶体般的花蕊,在蓝罩玻璃灯的光中熠熠生辉。
  主教金黄色的眸光淡淡地凝视着那朵晶兰,眼神中多了一丝冰冷。
  房间外传来一声金鼓喧阗般的巨响,随后是一连串钟罄齐鸣般的金属碰撞声。石像倒塌粉碎的轰鸣声与书籍被扯碎的呼啦声混杂在一起。还伴随呼啸的风声,如同肆虐的暴风雪。
  主教讶然走出房间,藏书阁仿佛在一瞬间经历了最惨烈的暴动,筱悬木书架已变成碎片,扭曲了形状的金属书架凌乱地倒在地上、砸进地板、甚至嵌进墙壁和高远的天花板中,书籍的碎片、褶皱的书页散乱地飘舞。凌乱的残骸中,却有一条笔直的路径通向舞台。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站立在猩红色的幕布前,身着一袭乌鸦羽毛织成的黑色法袍,面戴一张似笑非笑的银色鬼面。
  “愚昧无知的凡人们总试图去远眺未来,却只得以铭记无奈而忧伤的过去,空守着时间的奥秘,却不知道幕后的答案。”魌头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凝定不变的微笑。悲凉的语调,像是来自深渊的恶灵。
  “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以一副可憎的面目示人?”
  “呵”魌头人手指着主教头上华丽的冠冕道:“难道圣光教不自知罪孽深重,不向上天祈求降祸?”
  “我教会所作所为,皆是秉承神灵,你与我教会有何恩怨,为何毁我圣阁?”
  “圣光教每个人手中都沾满了穆兰族的鲜血,区区箴言书笺,如何能偿还你们的罪孽?”魌头人一头雪白色的长发随着门扉外吹来的风狂乱地舞动起来,愤怒的声音响彻楼宇,周围的空气甚至变得有些压抑。
  “竟是早该被烈火烧尽的异端,今日来我圣阁,真是力不自量”主教用权杖在一块木板上轻敲三下,两边数十排地板突然塌下,露出一排排暗道,数十头黑豹冲开阻碍,撕扯着鲜红色的地毯爬上舞台,围住魌头人。它们狰狞的面庞,宽大的脚掌,修长的尾巴上镶着黑金甲胄,双目透过面甲闪烁着骇人的血红色。
  “我神奉一族,本就是高高居上的圣者,倒是总有荧烛之火,妄图阻碍日月生辉。”魌头人举起一把通体透明的长剑,仿佛寒冰制成。
  “多说无益”,主教眸光一冷,权杖猛敲地板,一头头黑豹面露獠牙,猩红巨口中溢出浑浊的口水。三头黑豹身体向后一躬,前扑的同时张开黑色的脚爪,魌头人只是站在原地,面具后一声轻喃,黑豹却在空中诡异的静止了片刻。魌头人一个闪身,就躲过了扑击,随后口中一声轻唤:“朵”。
  一头六翼狮鹫从穹顶掠下,挡在魌头人身前,张开花朵一样的翅膀,抬头发出一声声极度尖锐刺耳的鹰鸣,主教和黑豹身体剧烈地颤抖,耳中开始渗出淋漓的血液。
  “怪物...这是什么怪物?”主教盯着那双赤金色的眼眸,战栗道,近乎发狂地用权杖敲打着地板。数头黑豹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眼底密麻的血丝激发了它们内心的疯狂,使它们忘记了疼痛。
  狮鹫六翼同时扇动,掀起一阵阵强风,黑豹挣扎着后退,鲜红地毯上留下了一道道爪痕。六翼再次张开,厉鬼悲泣般的鸣叫刺破苍穹。
  主教丢下权杖,紧捂住双耳,痛苦地摔在地上。黑豹也瘫在地上,不停地战栗,口中咳出鲜血。
  魌头人拾起权杖,将末端的紫晶刺进主教的胸膛,主教最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呼,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淌下一滩冰冷的血泊。
  “一切才刚刚开始,圣光教”魌头人取下那本红皮书,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书面上的晶兰。
  十年后新世前一千年深冬寒渊
  人类历史上火莲般的鲜血第一次染红这片圣洁的土地,从北方峡谷中涌来的凛冽寒风,吹起了崖边的积雪。纷飞的雪花,雾气般萦绕着整座冰城。
  冰城依山而建,门墙紧挨山壁,延伸出盘旋着冰崖向下的冰阶。城堡内部嵌入冰山之中,内壁上镶着的黑色锁链直通到城堡阴森黑暗的深处。
  城中已寻不见守卫,有的只是“魔鬼”的尸身。那些苍青色的海洋爬虫守卫着萨特摩斯的关隘,也曾侵略过异国的领土,十年之后,失落的土地终将收复。
  联军首领身形魁梧高大,皮肤白皙,银发银眼。他凝望着从城堡穹顶之上延伸下来的黑色锁链末端的炉钵,注视许久,才吩咐士兵点燃钵内的鲸油。迷人的火光照亮整个厅堂,照亮了“魔鬼”的骇人面目。那怪物长着青蓝色的鳍状物,双眼幽蓝闪着凶恶的眸光,满口长着倒钩装的牙齿。它的腹背上插满了毒箭、长矛与棘剑。鲜血从伤口中渗淌出来,未等落到地上就凝成了暗红色的冰晶。原来,“魔鬼”的血也是红色的。
  士兵集结在城门口,飞雪不断地贴在他们的盔甲与眼睫上,首领站立在城头,用钢铁般的声音呼喊战争的宣言。士兵们挥举着手中的武器,喊声穿过穹宇。
  “恶鹰在狼牙冰川被蓝晶矛刺中了心脏,萨特摩斯也已葬身北海,等我们叫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身首异处,真正传颂战争的终结,失去的故土,也即将回归故国。”士兵跟着首领呐喊,喊声盖过了呼啸的寒风。
  “唳-”一声空灵的鸣叫打破了喧嚣。随后又是一声唳天长鸣,仿佛厉鬼啼泣,邀人前往九幽深渊。
  “恶鹰!恶鹰来了!”一名士兵指着天空失心般地疯叫。
  在士兵的惊呼声中,首领骇然仰首。那生物长着苍青色的羽翼,金黄色的四肢,黑色的爪子,白色的头颅。它在半空中迅速地盘旋下降,向冰城的方向俯冲,露出胸口朱红色的羽毛。它的右眼璀璨如漫天星斗,赤金色的眼底,紫晶般的瞳仁,左眼却只是单纯的金色。任何直视那只瞳仁的人,都像是在直视死神的刀镰。
  又一声唳鸣响起,像是在为亡者诵唱悼歌。
  从九天外呼啸的飓风,降临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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