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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爷们儿，打起精神来，今天早点完工，早点休息。
刚才老爷发下话，如果下午完工，晚上全体加餐，如果工期拖到明天，那么你们这一年的赋税恐怕得多征收三成。
现在，告诉我，今天能不能完成工期？你们是要酒肉，还是要苛税？”
铁娃站在棚台上，看着募集而来的村民们，大声问道。
“我们当然是要酒肉，兄弟们，抓紧点，晚上早点吃肉喝酒！”
有些人停下忙碌的脚步，回应道。
“很好，有你们这番话，我放心了。话我先撂在这，成不成得看你们的行动。千万别拿玩笑诈我，不然我会考虑加重你们的税赋。”
铁娃挥舞手中的竹鞭，以一副管理者的姿态威胁道。
身为叶府内的亲信奴仆，铁娃长期混迹于老爷和一干管理人员的身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大牛哥，喝口水，看你最近几天心神不宁，是不是有啥子事？”
铁娃走下棚台，端起一碗粗茶水，凑在大牛身边，询问道。
“没事，没事，我在胡乱想事，你看，我老大不小了，要着重考虑娶媳妇的大问题。”
大牛从思考中回神，接过茶水，打哈哈地道。
“大牛哥，你不会，还在考虑那位大少爷的事吧！我说，这事过去多少年了，让它消失吧！”
铁娃见得周围没人，小声的说道。
“铁娃，干咱们这种事的人，不能感情用事，否则，手脚不麻溜，容易坏事。大少爷那件事，让它飞掉，里面涉及的东西，不是你我能轻易处理的。”
大牛放下茶杯，用话语撇开自己与七年前那件事的关系。
“大牛哥，你明白就好，我就是担心你对那件事心存芥蒂，放不开心思，影响明天重要的集会。”
铁娃担心地道。
“大牛哥，你刚刚说考虑娶媳妇的事情，我了个大草，谁家大姑娘会瞎了眼，看上你这种恶人。像你我这种人，不应该因为坏事做尽，该遭天谴，一辈子打光棍的吗？”
听到大牛谈及嫁娶之事，铁娃满是惊讶。
大牛铁娃虽然是叶家老爷的贴身奴仆，名声却在庆州城内外算不得好，
平日里叶家有些见不到光的丑事，或者街坊上有诋毁叶家的留言，一般交由二人及其手下的一帮子打手组织处理。
放债勒索，走私偷盗，买卖人口，杀人灭口等等，庆州城法律阴影下的大部分犯罪活动，都在叶家人的默许下完成。
叶家，可不单单只是外人口中的经商大户，更是一个有着严密管理组织的犯罪家族。
叶家成立的两百多年时间里，死于叶家暗牢内的无辜人物，累计过万。
近些年，叶家成为庆州城的巨头，加之与官府来往过密，刀口上溅血的事件大多交由州长处理，豢养的打手们平常不太插手，转而处理叶家与百姓间的私事，维护家族在庆州城的“清白”名声。
最近一次大规模杀人的事情，还是在六年前，出城的官道上，有批不长眼的土匪，居然劫了大夫人送给娘家人的礼物。
老爷生怒，唤来大牛，纠集一批专事杀人的打手，亲自奔袭三百余里，屠尽劫匪，一个不留。
自那以后，庆州城内外无人敢惹叶家之人，敢动叶家之物。
“大牛哥，嫂子怎么样？不会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吧！我看以她的身子骨，可能耐不住你的体力。”
铁娃说起荤话，拿大牛开玩笑。
“滚一边去，体力好是种本事，哪像你，在姑娘床上留不住半柱香，尽给我丢人。”
大牛揭起铁娃的短板，打击道。
“大牛哥，我才几岁，今年十九出头，那方面不经常锻炼，怎比得上你的那杆龙枪。”
铁娃揶揄道，偷瞄大牛的下半部身子。
“再瞅瞅，当心我剜了你的这双狗眼。”
大牛不爽铁娃的眼神，半开玩笑地恐吓道。
“大牛哥，我想你也就现在能在我面前嘚瑟，等娶来嫂子，怕不是个跟爹干爹般害怕媳妇的软汉。
快跟俺讲讲，你是怎么勾搭上嫂子的，让俺得个经验，日后好去勾搭看对眼的小娘子。”
铁娃一脸猥琐地说道，双手交叉，摆出听书的模样。
“你小子，成天吊儿郎当，没个组织者该有的样子。
看你虚心求教的份上，我大发善心，听好喽。
话说我跟你嫂子的相遇，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菩萨见了也得下界。
在一个灰暗的雨天...”
大牛坐于木板上，指手画脚，说出他与某个女子相遇的故事。
“切！一点惊天动地的事迹也没有，亏你讲那么多的大话。
我还以为你跟嫂子的相遇事情，不输说书先生嘴里天天讲得，那些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说白了，不就是干娘给你安排的一场相亲吗？”
铁娃没了听下去的劲力，打断讲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的大牛，嘲讽道。
“你小子是不是讨打，我跟你讲，我这暴脾气可收不住。把身子伸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个瘪三。”
大牛讲得好好的，话里描叙的内容连他这个讲演者都感动了，暗地里叹服自己有条说书人的奇舌，能把事情说的那么美好。
正当陶醉之际，不防被铁娃倒泼一盘冷水，火气蹭蹭上涨。
“大牛哥，这些话你留着跟嫂子讲吧，我可没心情听你的屁话。
天快暗了，我得去看看工期赶的怎样。”
铁娃从木板上跳开，借着监工的理由，远离发火的大牛。
“我了个大草，铁娃这个小子，越来越不懂事了，不像当初我救下的那个他了。说起来，他在我身边变化蛮大，这些年难道是我带坏了他？”
大牛从木板上站起，活动麻木的筋骨，嘟囔着走往棚架。
“老少爷们儿，麻利点儿，天快黑了，棚台怎么还没搭好。
刚刚那股子气势汹汹的劲儿哪去了，别省着留给女人，都给我使出来。。
今晚大伙儿吃肉喝酒的事儿，全在你们身上。”
铁娃站在棚台上，看看未完工的棚台和其他招待设施，大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