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符临 / 第九章 开炉

第九章 开炉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诺大的漆皮木门狂震三下,一声怒极反笑的嗤笑声在宝顶巷巷子尾不大的铁匠铺子内响起,
  “开炉铸剑?!”
  浑厚无比的声音极其愤怒,像是中年儒士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李暮秋李大夫子,也会烦请我开炉铸剑?笑话!”
  木门上的衔环狮首像活物一般,随着声音的主人的怒喝,显化身形,两只怒目威严的雄狮法相一跃而出,环伺着李暮秋转了又转。
  李暮秋对门内男子的话并不恼火,自己本就是戴罪之人,还受得起这份讥讽,只是这开炉铸剑之事刻不容缓,九天之上的七星北斗并不稳定,急需要这宝顶街铁匠铺子的铁匠锤炼一番。
  儒生李暮秋双手抬在腰间抖了抖,挽起绣有流云飞雪图样的长袖,撮衣搭手,以儒家至高的礼节朝着那门扉一拜,天地,为之一震!
  “圣人门生李暮秋,恳请牛师傅开炉铸剑!”
  李暮秋沉声闷喝,舌灿春雷!
  铁匠铺子的门,硬生生地被李暮秋的一声沉如死水的闷喝,喊开了。
  站在门后拉着门栓手臂青筋暴起的精壮男子赤裸着上身,如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死死地握着门栓,一双如铜铃大小的眸子满含怒气。
  “少他娘的拿圣人压我,老子不想开炉,就是他姓孔的亲自来,也没用,滚!”
  精壮汉子说罢,手臂大力一挥,就要带上那漆黑如墨的木门。
  李暮秋上前一步,大手如天,一下子便撑在了木门之上。
  精壮汉子用了用力,却是没想到这绣花一般的酸绉绉儒圣门生竟然还有几把子力气。
  “怎么,讨打?”
  望着中年儒生那张好毫无表情的脸,没来由的精壮汉子心中更加怒气满盈。
  李暮秋对精壮汉子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双臂用出比精壮汉子更加大的气力,将木门抵住。
  中年儒生的坚持让精壮汉子有些愤懑,他有些沉闷地开口讥讽道:“堂堂儒圣门生,就这番地痞流氓,死皮赖脸的姿态?”
  李暮秋也懊恼,见精壮汉子放下了扶在门栓上的大手,眼观心,心策手,也就便收回了手,转而双手一搭,左右各自竖起拇指,轻声道:“事有轻重缓急,还烦请牛师傅开炉铸剑。”
  中年儒生的话说的不瘟不火,也是,这精壮汉子认识他这么多年,除了早先与剑主修剑时,时有意气风发,但自从他被剑主压入圣人门庭,每日听圣人讲经以来,便是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再也没有看见过,他生一次气。
  “哦?说来看看。”
  精壮汉子也不再执意关上木门,转而是一手扶着门沿,如一座小山一般的身躯整个靠在了木门上,望着眼前的李暮秋,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这一切被少年看在眼里,精壮汉子一开始的愤懑,如今的玩世不恭,怎么都无法与他的身形匹配少年只觉得心中一阵怪异,说不出的,一种,难受的感觉。
  眼前的精壮中年汉子,就像邯郸学步中的邯郸,照葫芦画瓢竟是学起了纨绔公子哥的那番架势,颇有些让人无法适从。
  李暮秋对此见怪不怪,只是面色一正,朝着身后微微躬身站着的背剑少年招了招手,尔后说道:“《山河社稷录》,破封了。”
  “什么!”
  一声吃惊的爆喝响彻整条宝顶巷子,此时正是日暮时分,巷子中的人家估摸着也是吃食之时,冷不丁听此一声,不知多少人差些呛死在这一天。
  “狗娘养的,谁喊的!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他!”
  巷子中间的一户人家门庭大开,一棉衣汉子站在自家门口掐腰指着巷子破口大骂,一边骂着,还不忘咳嗽两下。
  牛铁匠早就在惊喝之后一把将站在门口的二人拉进了铁匠铺子,砰地一声,木质大门被他摔得暴响,带起得风,在门前地上卷起一阵阵尘土。
  背剑少年随着中年儒士一同被那姓牛的铁匠拉入了铁匠铺子,身后震耳欲聋的摔门声不由得让少年轻轻贯了贯双耳。
  少年抬头望去,哑然无声。
  铁匠铺子不大,方方正正,四下走去,约么着各有五十步,铁匠铺子正中央,一鼎漆黑的铸剑铜炉与铺子屋檐同齐,黝黑铜皮上火烧火燎的痕迹鳞次栉比,就像无数蛟龙缠绕在铜炉之上。
  少年极力仰头,目及之处,铜炉硕大的的盖子上一头金灿灿的犁地老牛一双前蹄高高扬起,似对天怒吼。
  那牛铁匠并未理会一脸惊愕的少年,只是一把抓住中年儒士的衣袖,眉头紧皱,方才还一脸气定神闲装起纨绔子弟的精壮汉子,此时如吃黄连,满面苦色。
  “到底,怎么回事?”
  牛铁匠紧紧抓着李暮秋的手腕,如铁钳一般的大手捏得李暮秋手腕咔咔作响,不过李暮秋却是连一声哼,都没有。
  他只是淡然的说道:“那边的少年,是符箓天师王梦白的亲传弟子,《山河社稷录》感受到一丝气机,其中大妖皆是受过苦头的,一门心思想要报仇,竟是不管不顾,哪怕投入轮回重新修炼,也要冲破牢笼,我一时不敌,被他们脱了困。”
  中年儒生说的不急不缓,这可气坏了抓着他手腕的精壮汉子,听得是抓耳挠腮,恨不得将眼前的儒生打一顿,好让他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的说出来。
  “这么大个事儿,你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他娘的,儒家圣人就这么教的人?全他娘的酸叽溜,说话一个揍性,磨磨唧唧!”
  精壮汉子有些气恼,最后四个字说的尤为着重,他松开儒生的手腕,转而一把拉过仰头望着剑炉的背剑少年。
  少年有些发懵,正观望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巨大剑炉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如同拎小鸡崽一般就把自己拉了过去,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手指灵动,三下四下便解开少年胸前的系扣,一抖,一柄星光熠熠的长剑便从布包中露了出来。
  “果然,七星岚夜!”
  牛铁匠抓着七星岚夜的剑柄挥舞了两下,两道浓眉一皱,面色有些凝重。
  “这七星,不是原本的七星?”
  儒生李暮秋一步踏出,左手食指伸出轻点剑身,剑身上的七颗星辰光芒四射,如七匹桀骜不驯的野马,还未曾被人驾驭。
  牛铁匠的面色,更加沉重。
  “原本的七星岚夜早已在两百年前的那场争斗中毁了去,王师伯将残破的七星岚夜封印于剑图中存于家师手中,如今更是由我代为保管。”
  牛铁匠稍有不忿,瞟了一眼说话如老龟一般的儒生,没好气的道了一声,“师伯?”
  中年儒生再好的养气功夫,也在这两个面前败下阵来,面色微苦,对着天轻轻作了一揖,道了声:“王前辈。”
  照着以前中年儒生的性子,哪受得住他人挖苦,早就拔剑相向了,可如今却是这番模样,看在牛铁匠眼里,难受在他的心里。
  “呸。”
  牛铁匠轻啐一口,不再看向李暮秋,而是转过身子面对足足有两人高的大铜炉,轻轻拍打铜炉的炉身。
  “老伙计,又要活动活动咯。”
  剑炉似有所感,炉盖上的金灿灿的扬蹄对天的老牛金光越发旺盛。
  牛铁匠将七星岚夜一把插在身边的青砖地上,转而朝着中年儒士说道:“先说好,我已有许久未曾铸剑,能不能成,还要看造化,或许,还需要你和那少年帮忙。”
  李暮秋轻轻点了点头,面色稍有一丝沉重,不过转瞬即逝,他可是很清楚眼前精壮汉子的铸剑水平,天下能出其右者,古来没有,未来,不一定有!
  精壮汉子张开怀抱,双臂如同两条碗口粗的大蟒,一把抓住炉身,一声暴喝,“开!”
  漆黑剑炉炉盖猛然弹起,悬在高空。
  牛铁匠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七星岚夜来到少年面前,拉起少年的手臂,神色稍有复杂。
  “借你鲜血一用。”
  说罢,牛铁匠也未管少年是否愿意,径自横剑在少年手臂一划,滴滴鲜血顺着七星岚夜上的凹槽化作血线布满剑身。
  “嘶!”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少年此时手臂有些疼痛难忍,自从见了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之后,再加上离了师父,少年性情大变,不再乖张好动,转而变得有些唯唯诺诺,因为他知道,未来只能靠自己,只得小心再小心。
  望着不住吸食少年鲜血的七星岚夜,血线每经过一颗星辰,星辰便暴戾几分,直至七颗星辰周遭皆有血线环绕。衬得七星血气森森,牛铁匠才将七星岚夜从少年手臂上拿开。
  鲜血滴落,将少年脚前的青砖地染的通红一片,中年儒士两步来到少年一旁,并起双指在前面手臂上那道一寸有余的狭长伤口上轻轻一抹,伤口随即消失不见。
  伤口虽然不见,但疼痛却是确确实实的牵扯着少年的神经,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抓握手臂,企图得到一丝心灵安慰。
  “不疼,不疼。”少年嘀嘀咕咕道。
  却说那牛铁匠,拿着血气如虹的七星岚夜口中念念有词地站在剑炉前,隐隐约约能听到他轻如蚊蝇的声音说道:“开剑炉,铸神剑,天地炙火前来炼,焚剑身,锻剑骨,一剑锋开天地哭。”
  眼望着牛铁匠不厌其烦地念了三遍,少年并未觉得这铁匠铺子有什么变化,可五遍过后,眼光瞟到一旁的先生,却发现先生眼中浮现一抹明亮。
  与此同时,一股炙热的气息从剑炉炉身传出,透过三足,传入青砖,灼的少年脚心炙热,不住左抬右踏,左踏右抬。
  铜牛剑炉身上,漆黑的铜皮无数赤红的纹路亮起,越发明亮,透过炉子上的琉璃可以看见,剑炉内,大火焚天!
  牛铁匠微合的双眼猛然张开,双手持着七星岚夜的剑柄,高举手中长剑直指苍穹,冥冥中一丝气机牵引,站在一旁乱跳的少年只觉腹部一疼,一道紫芒冲破腹部,冲天而起!
  “何人催动七星岚夜!”
  威严的声音自紫芒中传出,一条百丈大蟒盘踞空中,头颅斜看地面,一双竖瞳眸子金光灿灿。
  剑炉前站着的牛铁匠有些一懵,别说是他了,就连中年儒士和少年皆是一懵。
  望着地面渺小如蝼蚁一般的三人,雷蟒思忖片刻,终是想起什么,威严的声音发出,问道:“囚牛剑庄的小子?”
  牛铁匠回过神来,面色一整,眼前这条雷蟒他认得,正是符箓天师王梦白随身伴宠,乃是雷龙之属,一身雷法纵横开阖,无与伦比,差半步。化龙!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