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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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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大山的孩子好养活,自会走路,就在这村里摸爬滚打,等大点就上山摘果下河摸鱼,饿了就吃点野果子,点堆火几个熊孩子便可把新鲜的大鱼烤熟,不添盐巴不添油,从来都是吃个精光。但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姬雨生自会下河到现在七岁了,就没亲手摸过一条鱼。
  这鱼是长了眼睛的,可就算它三头六臂,但用赶鱼的方法把鱼全赶到一个一个沟壑里,再把两头用泥都堵死,然后再进去用葫芦瓢把水慢慢的往外舀,直到看到鱼背,那抓鱼就跟捡蘑菇似的,信手拈来。可是就算是这样,但凡姬雨生去拿,这鱼就像着了电一样,就从这搁浅的水里统统一跃而起,跳的那高度已经远远超出了鱼的极限,毕竟用点淤泥堵鱼不可能堆多高,离河道也远不了,一跃一逃!小伙伴也是看的连连摇头,这辛苦赶上来的大鱼就这样眼看着从嘴边溜走。所以,只要姬雨生在,他的固定工作就是帮小伙伴提鞋子抱衣服,还不准他离近了看。
  七八岁的姬雨生摸鱼不行,爬树可是高手。有一次他们三人结伴去山上摘杨梅,这个杨梅在他们这山头都是野生的火杨梅,这个火杨梅颗粒很小,就跟瓜子差不多大,摘起来费劲,爬树更是一个挑战,这六七月份的大山,枯燥烦闷,树干子滑的像手上抹了黄油,可是最最让人担心的是这杨梅树旁边到处是垂直的煤炭洞,掉下去可是不得了,村里大人最害怕的就是他们去那一片活动,常常吓唬他们那是蟒蛇洞,每每出门都会被大人重复一遍“千万不能去杨梅树那片,会被蛇咬”
  这些熊孩子哪能听,越是吓唬他们好奇心越强。其实那不是什么蟒蛇洞,这就是大跃进那会集体上山打煤炭,由于生产工具不发达,三五个人一门洞,东挖一个西挖一个,有的浅有的深,洞口跟口大锅一样大小,随着时间久了,洞口旁的野草丛生,那一个个大黑洞,全被野草、断树枝、落叶把洞口给埋了。姬雨生的父亲他们都来挖过。可是现在,就算他们自己来也摸不着哪里有洞哪里没洞,可怜这一山的火杨梅,在太阳底下越发的红彤,只能生生喂了虫子。
  他们打定主意,由姬雨生带头前往杨梅树山。姬雨生是个守规矩的孩子,自小自信心强,觉着只要自己能做到的,多大困难的事情他都有信心给它做好,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叮嘱大家都抬个比洞口略长的竹竿,粗细跟他们手臂差不多,绝对结实,这样万一不小心踩空了也不至于掉下去。还有草深看不见土的地方千万不能踩,重点是谁都不能跟家里大人说,等都交代好后,三人才沿途说笑打闹中上了山。
  树林茂密,行走中倒影斑斓,越到树密的地方越显得阴森,三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想想大人说的话再结合此番场景,不由得害怕起来,但是孩子就是孩子,害怕基因还没有发育完全,当他们抬头看见这火红的杨梅再向他们招手时,一个一个又兴奋起来,一人选定一棵奔了过去。
  姬雨生这棵可算是杨梅树中的大树了,他也咽着口水准备往树上飚,但还是警惕的看看树周围,发现都能看见地上的土才松了神,一只手准备爬树,一只手捏着竹竿,打算等抓到树就把竹竿丢了。
  谁想到,左手刚摸到树皮,只听哗啦一声,杨梅树下锅口大小的一片地就这样突然塌陷下去,姬雨生刚好站在正中心位置,猝防不及,想跳也跳不起来了,眼看着就要随之一起掉进这漆黑的大山洞,正好右手的竹竿还没来得及丢掉,刚好横担在洞口两侧。
  其他两个小伙伴闻声一看,脸色吓得煞白,立时站住不知道怎么办。姬雨生就这样一只手抓着竹竿,身子已经坠到洞里,经过刚才的一吓,早就手心冒汗,谁想到竹竿表皮本就光滑,这手心捏点汗,一滑,就咚的一声掉进去了。
  姬雨生只觉得脑子一振,晕厥了过去,可能就几分钟的时间他便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只听‘嗖嗖..嗖’的什么声音在他耳边围绕着,还有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点,越漆黑越是锃亮,像眼睛一样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他赶紧伸手往裤兜里一摸,还好随身带的火柴没掉,赶紧摸出划了一根。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都听见血管里的血全往脑子上冲,瞬时脑袋就嗡嗡作响,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没想到这光点真的是眼睛,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蛇窝,只见他周围大大小小围了几百条蛇,吐着蛇信盯着他,就他这点肉,一条蛇咬一口都分不匀。
  但是说也奇怪,就像这些蛇事先商量好一样,把他围了一个圈,谁也没敢冒进。他不敢动,蛇也不动,就这样有几秒钟的僵持,仿佛是时间禁止了一样。
  火柴梗快烧没了,但他不敢丢,只能任凭火星烧到手指,强忍着疼痛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随后越发奇怪,这些蛇就像见到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纷纷往墙角的蛇洞了躲,姬雨生震住了。
  “雨生,雨生,你没事吧”这时洞口传来喊声。
  这一喊把他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哦,我没事,也没受伤。”
  “那你等着,我去叫大人来,我们拉不上你来。”
  姬雨生一听叫大人,本来想制止的,可是这么深的洞大概都有五米来高,靠他们两也真是没办法了,所以只能哦了一声,准备回家等着被他爹收拾吧。
  就在等人来的这功夫,他再划了根火柴找了个树枝点燃,打量四周,已经一条蛇都没有了,原来这洞底周围全是蛇洞,大的手臂这么粗,这一下全钻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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