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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厚古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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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菜有酒,圆月作陪。谢中航与施水清在小酒馆内相谈一夜。凡谢中航有所问,施水清必有所答,不仅将设计部局说得明白,甚至他的家世背景都坦然相告。
  施水清自云乃是江南施家二公子。这江南施家,江湖上赫赫有名,乃江湖四大家之一。
  江湖传说,江南施家有一座十二层高的“千书楼”,内藏天下所有武功秘籍。
  当然江湖传言有真有假,不可尽信。数年来,无数人觊觎这些传说中的秘籍,明的暗的进入施家却没有一个人真见过十二层的高楼。更不用说秘籍了,一本也没人找到过。
  但是施水清告诉谢中航,自己家里确有“千书楼”。
  施水清自小体弱多病,父母便只能教他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本来施水清的一生注定是学武不成与江湖无缘,或许舞文弄墨还能搏个朝廷功名。是以施水清自小便学习经典,也是他天赋异禀,过目不忘,不过十岁,不仅通晓四书五经,还熟读道藏佛文。
  十二岁时,拜神医顾玄黄为师学医,自己治好了先天之疾。
  十三岁那年,进入千书楼,阅尽了武功秘籍。由于他聪慧过人,不仅学遍天下武学,更自行打通任督二脉。
  如果有人将自己的人生经历说得这般神奇,实在是难以令人尽信的,谢中航不由得轻笑一声。
  施水清看在眼里,轻咳一声说:“怎的,谢兄觉得水清在夸口自吹?”轻摇扇缓缓道:“旁人坐井观天这般想也就罢了,“少年侯”眼中岂不是平平无奇吗?”
  “少年侯”三字轻轻出口,惊得谢中航险些拿碗不稳,霎那间谢中航的脸已惨白如纸。
  “曾经有一个少年,天资聪颖,睿智过人。年纪轻轻被称为长安之星,小甘罗。他自小学文习武,九岁文武皆备。十一岁以神童之名面君。帝甚喜,破格招入内书省,乃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书令。次年福州刺史刘振意欲谋反,少年毛遂自荐,作为朝廷特使巡查江南道,以一己之力智擒刘振,诛杀福州镇将仇良。少年平定叛乱,帝知此事后,称赞不已,亲封少年侯,光耀整个长安。”
  施水清又喟然叹道道:“你说,与这般天才相比,小生又算什么?只可惜这个天才在三年前的……”
  “你确定是来和我交朋友的吗?”施水清侃侃而谈,谢中航只是不住的喝酒。此时谢中航终于打断了施水清,眼神并不十分友好。
  施水清赔笑道:“是小生多言了。”
  谢中航只端起一碗酒,也递给施水清一碗。
  之后二人只是尽兴饮酒,也不知道是谁先喝醉睡着的。只知道第二日谢中航先醒过来,自己躺在两张板凳上。再看施水清趴在桌子上仍沉沉睡着。
  谢中航晃悠悠走过去将施水清拍醒。原本二人都是衣着光鲜,打扮干净的男子,如今二人一觉醒来既没洗漱,浑身还满是宿醉的酒气,衣服上更有酒渍,哪里还有一点能见人的体面。
  两人都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忽然相顾大笑。
  酒保仍然不见踪影,二人以酒漱口,自从后院打了井水洗脸。最后施水清在柜台放了两锭银子,二人便离开了酒馆。
  走在街上,两人一身污渍酒气,行人都远远避开。施水清拉着谢中航到了一家成衣铺,各换了一身合体衣服,仍然是施水清出钱。两人换下的脏衣就被施水清塞给了成衣铺门口的叫花。
  喝了一夜酒,吃了一夜的风,二人谁也不用说都知道要吃早饭了。
  闹市街口找了个小摊,两人相对而坐。谢中航吃了包子和羊肉汤,施水清吃了油饼和胡辣汤。都吃得舒服痛快。
  忽然间,只听得街对面瓦舍传来嘈杂声。二人一时好奇,就去瞧瞧情况。
  只见平地搭的一个四方台子,底下围满了看客。台子上穿着戏衣的伶人正卖力地表演。
  谢中航看了一眼便认出台上演得是《双雕记》,台上所扮演的角色叫秦蓉。
  这出戏讲述的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北方学子李靖,南下游历。巧遇东海仙岛上的仙女秦蓉,在秦蓉的帮助下一步步功成名就的故事。谢中航之所以对这个故事熟知,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故事精彩,流传甚广,更主要的是这个故事乃是孙先生写得。
  “胡演胡演。”谢中航正想得出神,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寻声看去,只见一个骨瘦嶙峋,头大身小的老头不住地用手中拐杖敲地,口中又说道:“一塌糊涂,一踏糊涂。”
  老头一口哑嗓,说话声还大,台上台下都听得清楚。谢中航心中不忿,瞧不顺眼,朗声道:“老丈要看便看,要走边走,何故出言影响他人?”
  老头猛地回头,只见他狼目鹰鼻,看衣着打扮有点文化。他用污浊的双眼瞧了谢中航一眼即摇头叹道:“如今的小娃儿也认不得什么经典了。”
  谢中航轻笑一声,走近老头身边微微欠身问道:“敢问老丈,什么是经典?”
  老头撇着嘴道:“小娃儿可听说过文灵儿文姑娘?”
  老头说出文灵儿,顿时台下议论纷纷。谢中航道:“听说过。文姑娘也演过这双雕记,颇为成功。”
  老头白了谢中航一眼:“呵,颇为成功?当年文姑娘演这双雕记誉满天下,你这小娃娃还没出生也难怪不知道。”说着,老头的脑袋不由得上扬,好像是自己誉满天下了一般。
  “即便文姑娘演得大为成功,也不能说台上的姑娘演得就差吧。”谢中航道。
  没承想谢中航只这一句话,老头险些暴跳如雷,狠狠道:“胡说八道。文灵儿之后再无秦蓉。文姑娘演得秦蓉古灵精怪自带三分邪气,那是把秦蓉演活了。瞧这台上演得,是什么东西?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啊。”
  谢中航没想到老头如此蛮不讲理激动易怒,又好气又好笑。
  “《双雕记》第六回说,李靖带秦蓉治伤,路遇农夫,农夫见秦蓉脸上一片天真无邪,心道:“这小姑娘模样,却也不像撒谎之人”。第八回李靖秦蓉路遇采花蜂范克,范克见秦蓉丽容无俦,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这些都是原文原话,敢问老先生,哪有半分邪气?”
  施水清不知何时已在谢中航身边,将《双雕记》文本原话背出,就连谢中航都颇为惊异。自己虽为孙先生学生,但如此这般将先生著作牢记于心信口拈来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老头见又来一个年轻人与自己为难,本也不怵。但自己从来只看文灵儿演绎奉为圭臬,来人一张嘴就引用原文原话,自己倒招架不住了,一时语塞。
  施水清又接着道:“依在下看来,文灵儿姑娘演绎的秦蓉,粗俗刁蛮而近恶,姿态扭捏亦近作,比之台上的那位倒真是云泥之别。不合原著,理解偏差,将一个出尘仙女塑造得庸俗不堪。”叹口气又轻笑一声说:“这如将白纸涂黑,清泉染墨,实在大大的荒唐可笑。”
  彼时台下视线早都被一老头两年轻人的争辩吸引,台上锣鼓罢,演出停。施水清一旦出言便即沉浸自身滔滔不绝,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在表达演绎要遵循原著的观点,但一个字一个字入老头耳朵里,直气得老头浑身战栗,脸越来越红。
  “文姑娘红颜薄命,如今竟遭你们这些无知的年轻人随意抹黑。死者为大,你们的礼仪道德都在哪儿?”老头霍然起身,冲着谢施二人一顿教训。。
  谢中航见老头神情激动,生怕多事不想再纠缠。施水清却偏是个乐辩是非对错的性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有老先生这样厚古薄今的,才是对文姑娘最大的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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