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章 奈

　　第五章奈
　　殇在这森林中捣鼓了半天，让以前那个草棚变成了更大的草棚，他实在不是建筑的方面的能手。
　　“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将就一下吧。”
　　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接过花鹿叼来的芦苇条，将那些杂草绑在原木上。
　　“不知道师父的房子是怎样建成的，如果我要修建那样的房子，估计要一辈子吧。”
　　他从房梁上跳下来，拿起一个果子，自然，是早前就采集的。他将果子给花鹿，见花鹿吃完，才又拿起一个自己吃。
　　或许是吃果子的次数太多，殇明显觉得果子的甜味已经无法刺激他的味蕾。他想了想，抱着花鹿，轻轻地撸了撸它的脖子说道：“或许我可以去有人的地方一下。”他看着花鹿充满疑惑的眼神，笑着说：“当然不是去杀人啦。”
　　南方的冬日，雨总是说不上时间的。整日的阴沉，雨，想来就来。
　　殇抱起花鹿躲在草棚里面。冬日的小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只是殇想看看这草棚，能挡住多大的风雨。
　　雨许久没有停的意思，看样子似乎要下好多时日。一开始倒没什么，时间久了，草棚上开始有着各种水滴落下。
　　“啪。”刚好一滴落在殇的脸上，殇正要用手抹去，却是花鹿伸出舌头在他脸上的水迹殇舔了舔。
　　“哈哈，好痒。”殇嬉笑着揉了揉花鹿的头。看着这越来越不挡雨的草棚，殇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白天阴沉得就像是夜晚。”
　　-------------------------------------------------------------------
　　武当，清心阁。
　　座上的人数仅有八个人，除了萧逸，全是些上了年纪的人的模样。
　　萧玄将令牌递给拂崖居士：“三师弟，那就按刚才的安排，你与萧逸前去南京。老六在那面安排好了。”
　　拂崖接过令牌，愁眉道：“掌门师兄，只是···也好。”
　　萧玄回到首座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萧执监，你将南海的事宜给众位长老回报一下。”
　　“是。”坐在末位的萧逸起身向众位长老行礼，“晚辈此次南海有几个重大的发现。其一，魔尊启目的确存在一种可以让寻常人也可以修行的秘术，并且在短期内对实力的影响远高于新术。其二、这个秘术已经有人掌握，但是启目并没有将秘术传播开来。而掌握这个秘术的人，我了解到他的名字叫做殇。”萧逸给出了一张殇的照相，将它展示给众人。
　　“其三，这个殇视乎对启目还有一切的武林的东西完全不了解，甚至连他已经掌握了秘术都不清楚。我认为这个殇可能是一个···”
　　“试验品”火玉道长接过话，“相传启目委任谨慎，料事于先。看来江南一战，启目没死。反而重伤或者囚禁了岚风，才导致岚风如今的复出。启目不可能让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断送，要么他还活着，要么这个殇仅仅是个试验品，用来掩盖真正的传人。”
　　“火玉有什么看法？”
　　火玉摇了摇头，示意萧逸：“你继续说。”
　　“其四，启天教被灭门，其唯一幸存者怀厉，目前应该跟随风神。”
　　“可知道是何人下的手？”身形十分魁梧的云台道长问道。
　　“具体是谁不太清楚，我与他们交手，虽然他们极力隐藏，但还是暴露他们是日本人的特性。”
　　“日本人？”
　　“珏炀，我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萧玄掌门点头道：“火玉但说无妨。”
　　火玉道长说道：“目前可以得出最准确的消息应该是启目遗迹一定是假的，也就是痕月丧命之处。无论启目如今是死是活，活，必然秘术在他手上，死，秘术也不可能放在一个死地。”
　　“那，殇的身上，是否可以得到一些线索。”萧玄倾身前问。
　　“可以得到，但是恐怕不大，既然启目将他的身份用这种方式暴露，那么他身上的秘密就不算太大的秘密。”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云台和周围的两位道长看了看问道。
　　“这就是最重要的问题。引起我们的注意力，拖延时间。我觉得，或许是他真正的传人到了关键时刻，殇成了最好的转移目标的方式。”
　　“一旦真的成功，这种没有条件限制的秘术，将会立刻改变华山之约后整个武林的秩序，会乱，若是让庙上的人知道，你们斗得过如今的武器吗？”
　　“那，杀了他？”一位长老说道。
　　萧玄立刻否定：“不可以，这个殇，就在烟城犯下两次连续杀人案的凶人，不光我们，很多门派对他的身份都开始了解并关注。如果他真的死了，反而会弄假成真。更何况，我们没有他具体的位置消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应该是···”
　　“烟城外，被风神前辈救下后就不知踪影了。”萧逸隐瞒了殇去峨眉的事情，他不想保护殇什么，只是不想让赵依芸的事情暴露。
　　火玉皱眉说道：“或许我不该质疑许尊者什么，只是如今，风神救下启目的人。我不得不怀疑尊者的华山之约究竟是不是一个陷阱。一个让秘术如今完全凌驾于我们的陷阱。”
　　云台反驳道：“岚风本来就不同意尊者的华山之约，当年他可是北上抗清的。他和启目相争也不是因为秘术而是因为启目滥杀无辜，如今秘术若是真的可以让普通人修炼，岚风必然会加入，与尊者何干？”
　　萧玄抬手止住他们的对话：“如今还是先考虑如何应对启目秘术的问题。”
　　火玉毫不犹豫地说道：“如今之计当然是立刻找出殇的下落，将其示众，联合其他门派找出真正的秘术传人。岚风这种人向来看重自己的名声，必然不会介入。从而逼迫启目或者有关的人进行下一步举措，让他们暴露身份。”
　　云台立刻制止：“我觉得火玉的方案欠佳，启目历世数百年，必然会有应对的措施。贸然打草惊蛇说不得会让启目舍车保帅。况且，其他门派可和我们上的不是一艘船。”
　　拂崖接话道：“愚弟以为，可否这样，萧贤侄能否联系得上岚风，我们目前的情报太少，盲目行动不是最好的举措，如果能邀请岚前辈到武当就新术的一些发展进行相关的讨论，至少，我们要知道岚前辈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如果岚前辈和启目真的站在一起，我们可以和峨眉，华山等联手，这样就如火玉师兄所说，岚风必然碍于身份不会出手，我们只需要对付启目一人。如果岚风并未和启目同筹，我们大可假岚风之名，更进一步。”
　　萧玄点了点头：“萧执监有什么想说的？”
　　萧逸看了看在座的几位长老的神色，说道：“晚辈十分赞同三师叔的方案，只是有点想补充的。”
　　“说吧，这里不必在意身份辈分。”萧玄点头示意。
　　“请恕晚辈无礼，据晚辈所知，殇因为试验品的缘故和外界的接触十分有限，他的认知或许存在盲区，而且因为启目的原因，他对我们这些门派有着一种憎恶。”
　　“萧贤侄的意思？”云台道长好像有些明白。
　　“正是，他对我们的厌恶仅仅是因为启目的说教和当时在南海和峨眉不友好的遭遇，如果我们能通过一些手段获得他的信任。”
　　“慢。”火玉置疑道，“你将一个魔道之徒和我武当扯上关系，岂不是给了其他门派说辞。”
　　萧逸向火玉行礼回答：“晚辈以为，启目是魔道凶首乃是盖棺定论，但是殇我们可以解释是被引诱的，并且被我武当解救出来。好在武当在这武林还有些话语权，教不得他人说三道四。无论殇身上的秘术是否完整，只要能够得到，我武当也能先于他人。”
　　萧逸并没有想为殇洗白的心，只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殇和赵依芸修炼的是同一种秘法，只要殇得到武当这些长老的认可，无论赵依芸是否选择放弃秘术，都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诸位意下如何？”萧玄起身问道。
　　诸位长老都表示同意，只是火玉道长，犹豫之后还是同意了。
　　“好，云台，你留下。就这样吧，有劳各位了。”
　　-----------------------------------------------------------------------------------
　　殇抱着花鹿在遮不住雨的草棚中暂眠，他没有睡得很死，时刻留意着附近的响动，即使是在白日，虽说这白日有些阴沉。
　　这是他的习惯，就好像除了晕倒，他从未有过沉睡。
　　他突然睁开眼睛，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有种不经意的不协调的触动。殇看了看花鹿，此时花鹿正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异样。
　　“这地方不错。”殇正怀疑是否自己太过疑神疑鬼，身边想起了厚重的中低男声。
　　岚风，却不知他怎么来到这里的，此时站在有些湿漉的草垛上，打量了这个过分简陋的草棚，席地而坐。
　　殇警惕地看着岚风，花鹿也惊得起身，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岚风本想以示友好的摸一摸花鹿的皮毛，无奈花鹿惊恐地向殇的怀里钻去。岚风也知趣的收手，轻轻一笑，取出一个玉佩递给殇。
　　“这是什么？”殇接过玉佩，翻看了两面。很普通的白玉，刻了少许咒符。殇感觉到里面有着微弱的能量。
　　“萧逸托我给你的。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共同的地方吗？”岚风眯着眼睛微笑，看上去有些慈祥和善。
　　殇自然是想不到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或许和赵依芸有关。”岚风提醒了一句。
　　殇紧握玉佩，将其贴胸收好，问道：“还有什么事？”
　　“没了。”岚风站起身来向着草棚外走去。
　　殇反而有些疑惑，他叫住岚风：“等等，师父的古堡，没了。”
　　“我知道。”岚风没有任何语言感情的回答道。
　　殇想到岚风应该去过以前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找到他。
　　“我师父···”
　　“你师父目前还不会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清楚，至于你非要问我的态度。”
　　岚风继续向着门外走去：“你已经弄过那个仪式了吧？”
　　殇有些惊讶，虽说岚风知道任何事都不算奇怪，但还是让殇有些惊讶。他起身跟着岚风走去，而花鹿，虽有些迟疑，却也跟在他的身后
　　岚风低头躲过过低的门檐：“你在这里必然有了你的决定，我没理由去评价别人，做你自己想做的吧。这边东北方有个小镇，你若将这林中的猎物拿去交换，也能得到些东西，胜过天天吃这些果子。你也可以去学如何修一个像样的住所。你可以远离人，却不能完全孤立。”
　　岚风像一阵风，消失在草棚的门口。
　　殇看着东北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蹲下身揉了揉花鹿的脑袋，轻松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