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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县热闹的时间是分段的,和其他地方不大相同。
早晨,那是毫无疑问的遛狗佳时,因此,塘县街市大大小小的店铺是要早早地做好准备,至少是在鸡鸣之前,得开铺。而另一黄金时段,便是傍晚,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你才知道塘县是有多么的繁华。
当第一盏灯被点亮的时候,各街道的小贩已陆陆续续地爬了起来,特别是地摊儿卖酒的酒贩子。
塘县的酒是闻名于世的,时常有远道的江湖侠士来到这里,为的便是这里的酒。
当然,塘县的酒铺自然也是最多的,大的小的都有,且各酒铺的酒都各有滋味,只有懂酒的人才能分辨出其不同之处。
……
……
“这陈老前辈竟让我来打酒!还要打什么愉悦的酒!……呵,真是风趣……此事之后,就该以逍遥徽告明意图了,问清忘忧兰的下落才是要紧事儿,说不定他老前辈还会帮上什么忙……”白菱风在心里自喃到。
这个时辰,卖各色物件儿的小贩都该歇息了,有坐在木椅子上啃包子的;有盘点今日所卖物品和清查收入的;有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了的……
街道将逐渐变得冷清,而这样的冷清将一直延续到傍晚时分。
……
万醉楼是天下第一酒楼。
“就这两个臭银子还想买酒!滚出去吧!”一大胡子胖汉一把推向白菱风,粗犷说道:“万醉楼不接待普通百姓,听清楚!非达官显贵,滴酒不卖!”
白菱风怒眼相望,握紧拳头,是大出了一口气。
“怎么怎么!你这毛头小子还不乐意了!”
胖汉仰起脑袋,手板拍了两下,酒铺四角跳出了几个身手矫健的人来。
不觉之间,白菱风的身前身后都站满了人,将其团团围住。
“火气还大吗?再问你一遍!你是滚还是不滚?”胖汉一只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则似利剑一般指着白菱风。
“滚还是不滚!”
胖大汉的眼神足矣令人心生恐惧,如他所想,若是直接用自己的眼神将白菱风吓跑,那便能省了给他手下的赏钱。
然而却并不如他所料,只见白菱风的眼里透露出一股带有杀气的红意。
真正感到恐惧了的竟是他自己,胖汉眼里的那双眼睛,使他的表情变得僵硬。
缓过神来,是立刻说道:“快把这个红眼怪拿下!拿下!”手指不停地向着白菱风的方向戳去。
要是让他和白菱风单打独斗,或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毕竟因为都是没有修过精元的人。
然而白菱风血煞的眼神令人生畏。
略软的两根大腿似乎是难以支撑住他肥胖的身躯,逼得他跺跺地往后退,只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道:“拿下!拿下他!”
众人扑去——
……
……
“喝吗?”陈心如意说道。
“什么?”白菱风仍心有不甘,缓过片刻,方说道:“酒啊?”
陈心如意大意地笑了几声,说道:“这葫芦除了能装酒,难不成还能卖药?”
两人坐在一颗奇形怪状的大榕树上,愣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开始对上了话。
被杀时被救,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样的待遇竟然还能遇到两次……
白菱风甚感荣幸,“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样。”
“什么?你说什么?”
白菱风淡望了陈心如意一眼。
“没,没什么。”
接过葫芦来,琢磨了几眼,然后打开葫芦们了一口。
“年纪轻轻,酒胆儿不错啊!”陈心如意问道:“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白菱风,无依无靠,孤家寡人,”抿嘴一笑,说道:“你很喜欢喝酒吗?”
“额,当然,打小就会,我是天涯浪子,除了青山绿水,便只能与美酒佳酿互为知己了,白兄可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白菱风将僵硬的表情融化,也许是刚们的那口烈酒的作用,笑着说道:“哦!没什么,只随便问问而已。”
……
阳光难以透过繁茂的榕树叶,若说夏日乘凉,这里到是个不二之选。
虽然在白菱风的心里,自己是不希望得到谁的帮助,但上天竟然送上来了,默默接受也不算是自己窝囊。
独眼壮汉的熊样;胖汉万老板的丑态以及陈心如意的速度……这枝头的嫩叶真是碧绿啊!
一一两人谈笑风生,共待夕阳垂暮,竟全然忘记了打酒的事。
……
……
“砰砰砰……”
“陈老前辈,睡了吗?”
白菱风在门外大声敲喊,手里是提了一壶酒,地摊儿上收摊剩下的便宜酒……
夜已渐入深境,这里虽没有城头热闹,但至少也远离了街市的喧嚣,可以睡得安稳。
抱着酒壶,在外面矗了一会儿,然而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何响动。
“怎么回事儿?不会睡得这么死吧?”白菱风加大嗓门,“前辈!再不开门我就……”
还不等白菱风用上身体,那门便被轻易地推开了。
好在买酒的时候,向那酒贩子赖了个盖子,没有将酒洒在地上。
今夜的月光并不是太明媚,然而房间里却是异常地明亮。
没有油灯,那光是从窗台上照射过来的。
“哇!那花儿还能发光!好奇怪啊!”
白菱风放下酒壶,是瞧见桌子上留着一张旧黄色的纸条。
——“白氏少年,老夫很喜欢你,今日一饮尚未尽兴,不过这却是老夫独居以来,最为畅快的一天,不知今日让你做的事你完成得如何,但老夫已打听到我儿子的下落,尚还有其他要事在身,若是还能回得来,便检查你的任务,若是回不来,还请你照顾我窗台上的那几盆灵花。”
清晰的字迹,看不出来一点儿随意,定是对书画有过研究之人才能酿出这等笔锋,对应陈伯然的形象,到着实令人生疑。
“字儿写的真好!原来陈老前辈是故意将我支开,可是到底什么事……我忘忧草的事儿向谁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