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二阶岩甲

　　夜里，金碧辉煌的高府也不再闪耀。
　　往日，高谦革都会惬意地靠在议事堂内的大椅子里，但今天阴郁的心情不仅使得他背不靠椅，连手也不架在椅臂上，而是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膝盖上。
　　“赵骏，情形有多严重？”听得出高谦革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被压抑的怒火。
　　赵骏立马弯腰低头汇报：“昨日夜里的混战，共造成我高家七人死亡、十二人重伤和二十二人轻伤，抚恤及医药费要支出一千三百金饼；城主府无人死亡，但重伤了四人、轻伤了八人，至于医药费，对方要求我高家重伤者赔偿三千金饼，轻伤者赔偿一千五金饼；另外城主表示，要交六千金饼的保证金，不然明日便叫我们去给少爷收尸。”
　　虽说是亲生儿子，但多年来的父子对抗，使得他在听到高迫烈身处牢狱时，内心并无太大波澜，潜意识里甚至有点希望城主能把他儿子变成尸体。
　　高家算是巨富，损失几万金饼也不过皮毛，六千金币给的很痛快：“等会你去账房领个六千金饼，今夜就给城主府送过去，把迫烈给提回来。”
　　“属下遵命。”
　　“你接着汇报。”高谦革手指了指赵骏。
　　“那袋子沙漠重黄铁被城主收走了。”
　　“嗯，这是应该的。”
　　“少爷所描述的事情经过，我们已经向城主大人禀明了。”
　　“他有何反应。”
　　“额，漠不关心。”
　　赵骏接着汇报：“少爷的身体我们也查过，并无中毒迹象，老响给少爷的丹药反到有壮阳之效，只是药效强烈让人不适。”
　　“愚蠢，吃的东西连个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
　　“听少爷描述，那伙盗贼是早有预谋，老响负责控制少爷，外头那人引诱官兵至村子，然后胁迫少爷承认偷盗沙漠重黄铁及杀害张志山乃高家所为。很明显，这就是想把这黑锅扣到咱们头上。只是此举多余，在得手之后，他们应该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案发地，并且短时间完成销赃。按理说，过了那么多时日了，他们东西也该卖了，钱也该到手了，他们完全可以拿着卖脏所得的钱财逍遥快活去，没必要再冒头，遭着可能暴露的风险来陷害我们。我估摸着，或许是和我们有仇，所以才花大代价来摸黑我们，毕竟失窃那晚，我们确实在张府，嫌疑是最大的。”
　　“仇家太多了，不过今晚你回去捋捋，看看哪家栽赃的嫌疑最大。”
　　“是，老爷。”
　　“老响的行踪查的怎么样了？”
　　“目前还没有消息。”
　　“接着查，查到了就派人抓捕并就地格杀。”
　　“老响可能知道偷窃的团伙，就这样杀了不审讯？”
　　“不管知不知道，杀。”
　　“是，老爷。”
　　“还有，府上的护卫派些到赌兽场守着，防止别人趁机砸场子。”
　　“是，老爷。”
　　“去吧！”高谦革挥挥手。
　　不过当天夜里，赵骏火急火燎地拍响了高谦革的房门，这时高谦革也才刚躺下。
　　随侍一旁的侍女立马给高谦革套上袍子，又点上了蜡烛后，打开房门放赵骏入内。
　　赵骏对着高谦革行了一礼后，神情凝重地说道：“今夜我送金饼去城主府，城主虽收下了，却不提放人一事。我欲问清缘由，城主反倒强硬地送客，属下未能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内心实在惶恐。”
　　以高谦革对城主老儿的了解，他临时变卦虽出乎意料，却也在他行事范围之内，如果有更大的利益可图，城主大人可以把信誉这东西完全先放一边。高谦革左手抚摸着右手大拇指的玉扳指，一张脸和一腔言语都很平静：“武义这人毫无诚信可言，又极为贪财，倘若有人要对咱们使绊子，只需给他更好的价钱，他便会很乐意帮别人这个忙。”
　　房间里的蜡烛既大又多，高高腾起的烛焰照亮了赵骏皱起的眉头，他担忧地说道：“只怕给咱们使绊子的人，给的价钱太高，要的是少爷、甚至是高家的命。”
　　这话一入高谦革的耳朵，他倒是不再抚摸玉扳指了，他依旧以平常的口气说道：“武义敢做这生意，我高谦革非得崩掉他整口牙不可”，他又笑道，“呵呵，我高家在上元城也是顶层势力，他武义纵使为城主，甲气修为亦是上元城最高又如何？他毕竟是外来人，一两年的时间，哪够他培养在上元城的羽翼，我高家倾力反击下，他也得掂量一下。况且他这样公开、大规模的收受贿赂甚至邀贿的，我只需搜集点证据，找门路向上告他一告，他也就日子难过了。”
　　赵骏说道：“老爷，这事哪怕过了一夜，也有可能发生极大的变化，还是及时化解的好，把损失降到最低才是目前的重点。”
　　“嗯，你去备下马车，我穿好衣服，便去城主府。”高谦革站了起来，对着赵骏说。
　　“是，属下这就去办。”赵骏匆匆退出房间。
　　此时天色正慢慢挣扎出黑暗并向光明转变，而曹可弃正盘膝在坐床上修炼甲气。不过两三月的时间，曹可弃便已经快要突破到二阶岩甲甲士了。一般来说，普通人从头修炼甲气，要达到曹可弃这样的成果，大约要花费自己整个的童年期或者少年期。曹可弃之所以有这样的修炼速度，一则得益于他庞大的甲气世界的“视界”，这决定了他对甲气的契合程度，“视界”越大，所能吸纳和调用的甲气量便越大越迅速。二则是曹可弃特殊的身体。有些人“视界”可能同样庞大，但身体——即容器，容纳不了太多的甲气，吸纳了一阵甲气后便得停下来，以防把自己撑爆，此类人算是“泯然众人”，对于“金山”，只能看不能摸。
　　突破竟是如此的简单轻易，曹可弃感觉自己只是在床上坐了一夜，按照平时的步骤来吸纳修炼甲气，自己便突破到二阶岩甲甲士。随着肚子的轰鸣，曹可弃睁开眼，从床上跳了下来后，走到桌旁抓起了几枚黄色细小的果子往嘴里送。因为肚子的空瘪及果子异于地球的好味道，曹可弃放弃了手抓而是直接端起盘子往张的能塞下两个拳头的口里倒。
　　“嗯，味道还不错。”曹可弃搁下空盘子，抓起了其他盛有果子的盘子，也是一口气全部吞下。一个课间操的时间，果子便全部进入他肚里。
　　桌子上的东西并不能填饱一个甲士的肚子，曹可弃还要去吃大量的早餐才能维持身体所需。
　　等曹可弃吃完早饭，太阳发出的光芒不再柔和，照到身上略微有点灼人。他也开始了他那三个低阶战技的练习。刘家在整个上元城管辖范围，就是一个二流末端的实力，城主大人大约、可能、或许听说过自己的辖区有这么一个世代以炼药为业的家族。
　　因实力的不济，刘家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技，甲石的储备也不算多，刘雄一个二阶初期的甲气修为，便已经是刘家最好。不过这个情形马上就要改变，经过这半年的经营，刘家的赌兽场生意和重新兴盛的炼丹业务，使刘家已经成为二流实力的顶端，并正在向一流进发。曹可弃也准备在最近的拍卖大会上，拍得点战技，最好能招到几个厉害的甲士。
　　曹可弃运甲气于体表，在周身上下形成一个使光线扭曲的透明罩子，这其实是透出身体的甲气所导致的。曹可弃控制着甲气，把它们塑造成《骨甲》战技中所描述的骨甲的样子，并使其不断实体化，最终成为一个包裹着曹可弃的骨甲。不过这骨甲缝隙有点大，胸前左右各两排骨头，后背则空无一物。有两条骨头绑在手臂和腿部的正反面，关节还不能弯曲，完全束缚了使用者的手脚。曹可弃和人对战，事先还得砸烂手肘和膝盖处的骨甲才能弯曲手臂和腿。至于头部，后脑勺倒是有一块不大的骨甲给遮住了，感觉像是穿了一个竖起的、领子很高的衣服，多少有点滑稽可笑。
　　还有个战技叫《直撞》，使用此战技，甲士的速度会突破自身极限的一倍到四倍，因人而异。这战技无法转向只能向前冲，要么撞到物体停下来，要么力竭瘫倒。倘若身体不够耐揍、体力不够充沛，首先死的就是自己。曹可弃第一次撞烂了一间屋子，此后就没有再试。
　　最后一个技能是《吃土》，这战技会在使用者脚下，而不是敌人脚下形成一个凹洞，用好了哪怕是对自己用，也可能会对敌人产生奇效。
　　曹可弃对于《吃土》，也就练习几次，毕竟没人喜欢自己一大早的一身泥土。最后曹可弃潦草地练习了几次《骨甲》，今天的晨练算是完成了。其实他对甲士、炼药师之类的好奇心是有的，探索一下其中的奥妙也算是丰富人生体验。但热爱或者狂热是算不上的。
　　曹可弃感觉目前自己的处境相当的良好，便也没了压力，于是想着在上元城四处好好地吃喝游览一番，有合适的饰品曹可弃也想给刘璃带几件，不管是潜意识还是显意识他都告诉他，刘璃会是一个在他今后生命中占有重要位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