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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栋。”
“是。”
“请你再次向七人听证会叙述，2020年，3月21日，上午10点15分，OCP公司第12研究部，纳米有机生命修复实验室内发生的事件经过。”
“是。我已经重复过好几遍了，蔡副主任在处理试验犬时不慎被咬伤，他要求我使用实验室内的纳米修复主机Cheron对他进行复原修复，他的请求不符合实验室既定流程，况且Cheron主机尚有缺陷，因此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然后乔克先生来到实验室······”
“林国栋，乔克·安东尼奥·拜森先生当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一点不容质疑，无须你再多指出，请你认真叙述事发当时的情况！”
“这，那我没什么可叙述了，我拒绝了蔡副主任的请求之后，一直以观察者的身份在现场，实验室的李博士和金操作员当时也在场，他们可以作证，你们也可以调用实验室的摄像头。”
七人听证会交头接耳互相议论了一阵，林国栋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其中一个军人模样，一个律师模样，其余几个人都是OCP公司内部的高管，乔克本人也在其中。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有口难辩，乔克当着他的面虐杀了蔡副主任，然后将全部责任推到了他的头上。
“林国栋，你老实说，当时你给手术对象加载的人体模型，为什么换成了试验犬的模型？”听证会执事厉声问道。
“这根本不是我操作的，即便存在失误，Cheron主机也会立即发出错误警报，我根本不可能故意进行失误操作！”
“那你是承认，你故意将试验犬的模型，用于蔡研究员的身体上，以致实验发生事故。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乔克当时在场，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林国栋站起来冲到乔克面前，“乔克，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
两名武装保安人员立刻走上前，将林国栋按回座椅上。
乔克翘着二郎腿坐在听证会主席边的位置，他用手指托着下巴听完林国栋的陈述，说道：“那好吧，我承认，当时我确实在场。”
“什么？！”听证会众人哗然，同时看着乔克。
“之所以采取非常手段，是因为我已掌握了足够证据，证明第12研究部的这位蔡研究员，是一名北国恐怖分子，他是安插在OCP公司内部的间谍，他不但窃取公司内部最重要的机密成果，还对美、韩两国的国防和情报网，构成巨大的威胁，我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亲手处决了他！”
“乔克！是谁授予你权力可以这么做的？”听证会中穿着迷彩服的美国驻韩军方代表指责道。
“先把这位研究室主任带下去。”乔克吩咐道，“在座各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对各位说······”
林国栋被武装保安带出听证会房间，关押进一间四周包裹着白色软胶的房车里，这里面灯光敞亮，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软包装的食物送进来，需要上厕所的时候，有人会打开门，将他带去旁边的厕所。林国栋在白色房车里昏昏沉沉吃完东西就睡觉，周而复始，分不清白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两名保安打开门，卸下他身上的镣铐，将他带进梳洗室，好好冲刷了一番，换上一套干净的新衣服。
“林先生，这几天委屈你了。”一位穿着蓝色正装套裙，白色衬衣，胸部丰满，长相清纯的女子在房间里等着他，房间外白色阳光从落地窗外直射进来，外面的天空湛蓝。
“我是宋惠珍副总裁的秘书，我姓柳，我奉宋小姐的吩咐，来接你去她那里。”
“宋小姐派你来的？那么说，我现在已经自由了是吗？”林国栋问道。
“林先生，你一直都是自由的，这几天委屈你了，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那我的家人呢？我的妻子正怀孕，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
“你的妻子已经接到这里来了，见过宋小姐之后，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
“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宋惠珍吧！”
柳秘书看了看手表，不紧不慢地说：“林先生，时间还比较充裕，要不要吃完早餐以后······”
“我们能不能现在立刻就走？我一秒钟都不想多等了。”
“好吧，你请跟我来！”
林国栋跟着柳秘书进了OCP公司大楼的电梯，电梯直达38楼顶层。2名女保安走上前，简单搜了一下身，给林国栋胸前贴上一张磁条，两人顺着过道继续向里走，过道一边是宽敞硕大的落地玻璃，外面大半个首尔城市几乎尽收眼底。柳秘书站到一扇门前，门向两边自动打开。
“林先生，这边请。”
林国栋迈步走进38楼大厅，这里十分宽敞，约有600平米左右，四周没有立柱。大厅正中间竖着一座全金属构成的金子塔，约有7米高，直通OCP公司大楼的玻璃顶层。金子塔四周全是水池，水池之间纵横交错的通道上铺着木板。
林国栋跟着柳秘书走上木板通道，一踏上去，边上的水池中就喷出水雾，水雾中呈射出全息影像，都是关于OCP公司各种未来科技项目的广告。
柳秘书在金字塔前站住，她的手掌在光滑的金属面上轻轻一推，那金属面就变成透明玻璃，展开一个入口。
“林先生，请您先换上防化服。”柳秘书从通道一边推过来一辆悬浮的推车，从里面拿出两件具备头盔、呼吸器、可以罩住全身的橡胶合成防化服。两人穿好包裹全身的防化服，向金子塔内部走去。
林国栋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场景，金子塔内部分有三层，底部第一层笼罩在一片昏暗的光线之中，内部好似一个奇特的微缩建筑展览馆，建筑排布的形状好像一个大剧院的观众席，有秩序地蜿蜒层叠在一起，大厦中间排布着精密的玻璃管道，正在安静毫无声息地输送着一些弹珠形状的东西。虽然这些管道极其安静，但由于数量众多，林国栋还是能微微感觉到密集的传输带动的空气震动声，仿佛在悄悄演奏一场节奏低沉声音轻微的交响乐章。
“柳秘书，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字塔C区，安眠室，1000多只鼹鼠在这里长眠。”
“1000多只鼹鼠？长眠在这里？我怎么看不到它们？”
“在那些建筑里面。”
“是么？”林国栋凑近那一排排微型建筑，才发现那建筑中间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那建筑里整整齐齐排布着一栋栋独立的小房间。
“林先生，你小心点，不要压到那些建筑上面，会很疼的。”柳秘书一边说着，一边操纵手中的控制面板。一排微弱的光线连续亮了起来，林国栋这才看清那建筑里面，有着更精密的装置，喂食器、喂水器、排便通道。
“那些小鼹鼠都关在这些小房间里面？”
“确切地说，他们是在里面休眠。”柳秘书解释道，“就像宅男宅女一样，呆在自己的安乐小窝里。林先生，你要多看一会儿吗？”
“还是继续向前走吧。”
“好，请你跟紧我。”柳秘书走到升降梯处，林国栋赶紧跟了上去，“我带你看一下B区。”
两人通过升降梯升到金字塔第二层，这里的空间相比下面一层稍微小了一些。
“这里就是金字塔B区，工作和活动区，大约有400只鼹鼠在这里自由活动。”
“啊！”林先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数百只鼹鼠在这里进行着劳动，这可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动物本能活动，这些鼹鼠成群结队地在搬运着食物，将食物装进球形胶囊，然后一个个准确无误地塞进通向下层的管道。
“没想到吧？第一次见到时，我也像你一样吓了一跳。这些鼹鼠实在是太聪明了，虽然它们的视力都不好，可是劳动起来却有板有眼，而且他们中间似乎还存在着管理者，你看那只！”
柳秘书伸手指向一只体型较大的鼹鼠，那只鼹鼠身上长着刺。和下面的C区不同，B区步行通道和鼹鼠之间隔着1米多高的玻璃围墙，围墙上设有木制扶手。除了供人使用的上下通道之外，B区内还设有专供鼹鼠使用的微型旋转楼梯和自动扶梯。
“柳秘书，这些鼹鼠都经过了训练吗？我从未见智商如此高的动物。”
“你的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宋小姐。”
“她怎么回答？”
“她说，这是动物们的自然适应能力，以往我们人类忽视了动物的生存本能，以及它们与生俱来的劳动创造能力。”
“动物的劳动创造能力？”
“是的，宋小姐说，动物具备自己独特的劳动创造能力，而我们人类，大多数时间接触的只是家禽和宠物，所以一厢情愿地认为，在自然界中只有人类才具备这种能力。现在你看到的这些鼹鼠，自发适应了这里的生存环境，并没有人为训练过它们，不过，我们其实也为之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林国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宋惠珍小姐，她那春春美貌的形象，也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映像。
“林先生，宋小姐现在正在最上层的金字塔A区等着你，你准备好见她了吗？”柳秘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