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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还需要我亲自下命令？这个实验室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乔克站在实验室门口，纤瘦笔挺的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Brioni定制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条明亮的绿色围巾，身后跟着2名身材高大的保镖。
“乔克先生！”蔡副主任狰狞的面孔立刻瘫软下来，肥胖的脸上堆起笑容，乔克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是速效止痛片一样有用，“乔克先生，我刚才被一条可恶的试验犬咬伤了。”
“乔克先生，恕我直言，Cheron主机尚有缺陷······”
“林主任！我知道，我们平时意见上有分歧，这种时候，你应该放下私人成见，公事公办！”蔡副主任催促道。
“对，林主任，你应该公事公办，既然他主动要求，愿意亲自用自己的身体进行人体试验，我们当然得满足这么大公无私的请求了。”乔克笑道。
“这······好吧。”林国栋低头答应道。蔡副主任得意洋洋地开始解开上衣的扣子，几名女护士走进来，不多时，就给他擦干净血迹，换好衣服，蔡副主任在自愿书上签完字，手术准备开始。
蔡副主任躺在纳米白瓷铸成的手术台上，他的腿上有4道三角形的牙印，肌肉组织和皮肤已经用纳米胶水缝合起来，不再往外淌血。乔克亲自穿上手术服，和林国栋一起注视着手术台上的他。
蔡副主任尴尬地笑着，脸上的肉像猪肥一样堆起来。乔克一挥手，一位女护士走过来，往蔡副主任的屁股和腰部分别注射了2针麻醉剂。乔克又一挥手，大部分医务和实验室人员都退了出去，实验室中只剩下少数几个人。
“乔克先生，可以开始进行手术了。”林国栋提醒道。
“先不用着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蔡主任，你也不要离开。”乔克戴上橡胶手套，从手术盘里拿出一把手术刀，他拍了拍蔡副主任的胖脑袋问道，“怎么样？嘴巴还能说话吗？”
“可以，乔克先生，你要问我什么？”
乔克的手术刀在蔡副主任那条伤腿上轻轻划了个十字，不一会儿，黑红色的血液就突突地从那道十字缝隙里涌出来，“有感觉么？”
蔡副主任瞪大眼睛，惊恐地摇摇头：“没有感觉！乔克先生，你在做什么？”
“当然不会有感觉了，被麻醉的地方怎么会有感觉呢？”乔克的手术刀在蔡副主任眼前晃了晃，上面还沾着一抹鲜红的血迹。
“乔克，你在干什么？林主任？还等什么，请马上为我进行手术。”
“嘘······回答我的问题。”乔克的手术刀在他另一条腿上又划了一道十字，说，“假如在你身上制造一个小小伤口，血液不停地往外流失，哪个器官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疼痛？”
“这？”蔡副主任惊恐地看着乔克的脸，又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林国栋。林国栋赶紧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噢！我知道，是额头，不，不，不，是脑袋，第一个感觉到疼痛的器官，是脑袋。”
“回答正确。那你觉得，OCP公司的脑袋是指哪个人？”
“当然是您了，乔克先生，您是OCP公司当之无愧的脑袋！”
乔克遗憾地摇摇头，在他大腿上又划了一道十字，这次划到了一根血管，血液“嗞”的一声溅起来，喷到他的手术服上。
“你，你在干什么？乔克！你快住手！林主任，你赶快制止他！”
林国栋惊恐地看着乔克，喉咙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乔克！你，你想谋害我吗？你，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玩个小游戏而已，不必这么紧张，纳米医生会为你修复一切的，这点小伤，你就当作是实验的一部分。你刚刚回答错误了，所以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我再问你一遍，OCP公司的脑袋是谁？”
“是······是米歇尔·拜森，米歇尔·拜森先生！OCP公司的创始人！”
乔克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是的，那个可恶的老东西，他是OCP的脑袋，一颗还没有被麻醉，还知道什么叫疼痛的脑袋！”
说罢，乔克将手术刀在蔡副主任脸上来回刮蹭，在他脸上抹出一道道血痕：“你知道吗？我的父亲大人，北极光，米歇尔·拜森，他是一个极其重视名誉的人，一个整天把英国女王授予的爵位挂在嘴上的人，对他来说，公司的名誉就如同他身上的血液一般宝贵！没有了名誉，OCP公司对他来说，就是一具随时可以抛弃的死尸！现在，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卑鄙的小人，他在外面散布谣言，鼓动外面那些社会最底层的人，在OCP公司的门口制造事端，诋毁我们最宝贵的名誉，这行为，无异于在给我们放血！而公司的这颗脑袋，米歇尔·拜森，他现在，把这一切，都怪罪在我身上！”
“饶了我吧！乔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没干过！”
乔克揪住蔡副主任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向后撞击：“难道OCP公司对你的恩赐，不及地下城的老鼠吗？”
“乔克先生，你听我解释！地下城的老鼠，不关我的事啊！”
“住口，你出卖自己的公司，私通地下鼠王，这些事，根本就瞒不过我的眼睛！”
“啊！住手啊！林主任！快叫人来！乔克他发疯了！快叫人来！乔克他发疯了！救命啊！！”
“你还想叫来那帮狗杂碎，连我也一块对付吗？”乔克抓起试验桌上一把钢制碎骨锤，在蔡副主任脸上不停捣着，不一会，屠夫的脸就被捣成了肉花，林国栋吓得瘫软在地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当林国栋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捧着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从自己胃里呕吐出来的秽物。Cheron主机正在执行纳米修复手术，那个全金属修复机床内部，300多只纳米机器人正在“喀拉喀拉”地运作着，噪声响彻耳际，一股从未闻过的肉糊味从圆形洞口里飘出来。
林国栋从地上爬起来，靠近Cheron主机，只见主机显示屏上不停闪耀着红色警告：“警告！3D深度模型与目标体型严重不符，需要重铸骨骼和肌肉模型，重制正在进行中，目前完成度20%，预计肌体缺失率50%。严重警告！建议立刻执行关闭程序！”
OCP公司16楼，第12研究部，纳米有机生命修复实验室内大门紧闭，烟雾飘渺，飘荡着烤肉的味道，显示器屏幕上纳米修复机的进度条一点点龟速向前爬行。
“警告！警告！肌体重制进行中，肌肉纤维和骨质材料缺失，当前完成度30%，预计肌体缺失率50%。严重警告！建议立刻执行关闭程序！建议立刻执行关闭程序！”
“关闭程序？关闭程序！”林国栋颤抖的双手，在显示器触摸键盘上不断摸索，“该死！哪个是关闭程序命令？”
实验室里除了他一个人，空无他人，室内的光线忽明忽暗，在一片漆黑和红色之间交替。
“来人呢！人都到哪去了？李医生？金操作员？你们都去哪了？“林国栋用力拍打着玻璃门，玻璃门外半米处，防火格栅紧紧关闭着，玻璃门本身由高强度防弹材料构成，别说砸碎，就连手枪子弹都射不穿。
“来人啊！放我出去！”林国栋双手扒在门缝处，试图用指尖将门抠开一条缝隙，但根本无济于事。
“目前完成度35%，预计肌体缺失率50%。严重警告！建议立刻执行关闭程序！建议立刻执行关闭程序！”
林国栋走回纳米修复机的屏幕前，用双拳敲打着屏幕：“该死！停下来！Cheron，立刻执行关闭程序！”
“您的语音输入操作有误，无法执行关闭程序，请重新输入正确命令。”Cheron人工智能的声音机械地回答道。
“Cheron，是你？是你在说话吗？”
“是的，林主任，你可以叫我启蒙者。”
“启蒙者？请你立即关闭纳米修复程序！”
“······”
“启蒙者？你听到没有？我命令你立即关闭修复程序！”
“目前完成度40%，预计肌体缺失率50%。严重警告！建议立刻执行关闭程序！建议立刻执行关闭程序！”
“我命令你，立刻停止纳米机器人的修复程序！”
“您的语音输入操作有误，无法执行关闭程序，请重新输入正确命令。”
“Cheron，我以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人类的名义，命令你执行最高人机安全密令，立刻关闭你自己！”
“······是，立刻执行最高人机安全密令，10秒钟后关闭主机电源。”
“咚！”一声巨响，实验室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纳米修复机外围的LED安全指示灯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林国栋从铝制抽屉里取出一盏手电筒，走到纳米修复机前，手电筒的光线照射在全金属制成的机器外壳上，密闭的房间里出现好几条光柱。他打开机身下侧隐藏的小暗门，里面有一个红色手动转轮，他赶紧转动这个转轮，白色手术床一点点退了出来。
“蔡副主任······你······还好么······”
手电筒灯光照射下，瓷白色的手术床上，出现一枚硕大的畸形脑袋，足有2个篮球那么大，一边的小眼睛有气无力地睁着，一张还未成型的大嘴里长着稚嫩的牙齿，胸口豁开了一个洞，可以看到里面的软组织，大腿部分严重萎缩，和手臂长度相当，手臂的末梢长着密密麻麻的手指。
“啊！”林国栋吓得一屁股瘫坐到地上，手电筒掉在地板上，不定打着转，四周金属墙壁反射形成光柱，照着他眼花缭乱。
蔡副主任躺在纳米手术床上，纳米机器人按照程序将他改造成了一具怪胎，一个半成品培养变种生命体。紧闭的防火格栅缓缓向上拉开，4名OCP公司武装保安冲进来，将林国栋架了出去，紧接着又有几名研究人员推着一辆手术车进了实验室。林国栋听到身后的实验室里，不断传出惊叫声和呕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