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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长缨缚苍龙 / 第七章 雾终去

第七章 雾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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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一个沉重的身子把靠墙的一把黄花梨木椅子砸了个粉碎。
  花佛爷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一双蒲扇大的肉掌舞得跟风车似的,把中路门户守得严严实实。直到一连三掌,拍在木棍尖上,才堪堪把这追身急攻的几下给化解开去。这下,方才腾得出手来揉了下刚才被偷袭的一招刺得生疼的后背。
  “臭小子!一根破木棍,招招咬肉,又狠又贼,使得跟枪似的。嘶......跟枪似的?”
  大和尚铁面罩下的半边脸忽然灼烧般疼起来,仿佛在提醒着自己某一段耻辱的记忆。
  可没等花佛爷懊恼追忆完毕,风声复响而至——
  李复一棍直刺面门;
  和尚一个铁板桥让过棍尖,半侧身就是一个鞭腿;
  李复倒过棍尾挡下鞭腿,棍尖顺势上撩;
  和尚抡掌拨开棍尖,抢身上前,当胸就是一掌;
  李复横棍在胸接过一掌,被震得退后数步,撞倒放置脸盆的木架,随即向前就是一脚;
  和尚提膝挡住这撩阴一脚,去势不减,追上去又是两掌;
  李复扫棍格开一掌,借势侧身,另一掌擦肩而过,疼得龇牙。
  一攻一守,一退一进,转眼几个回合,李复由攻转守,由进转退,只得忍疼长握木棍,和花佛爷拉开距离,偷得半点喘息的机会。
  因为房间狭小,加上两人各自心中有鬼,不敢毫无顾忌地全力施展开来,这样对使用长兵器的李复而言就更加不利了,反倒让花佛爷有了以力压人的机会。
  花佛爷也不急着追击,从容地掰着指节,发着“咔咔”的声响,咧嘴笑着:“小子,就凭那点小聪明就想拿住你佛爷?想送我上断头台?做梦!今天就让佛爷我超度超度你吧。”
  话音落下,掌风响起。
  花佛爷认定了这房间里就李复一人,于是也不再藏着掖着,双掌抡圆了使,霎时间小小的闺房里桌椅飞舞,床塌几折,像是一团风给塞进了囊中,左突右穿,呼呼作响。
  风中的李复有苦自知。本来这一次私下的行动乃是一时性起,想证明一下那晚跟秦彦昭闲聊时自己行侠仗义的想法,原本以为略施小计打个埋伏,一般的采花贼也该束手就擒了,谁料对方这个大和尚竟然蛮横如斯,瞬间便将局面扭转。
  李复不敢正面接招,一边躲避着花佛爷照面的铁掌,一边拨打着给带飞过来的家具、器皿,晃了个虚招,抽出空档,朝着对方肋下一棍刺出。
  论临敌经验,李复就是给花佛爷提鞋都不配,这样的招数又岂能骗得过老手的和尚?
  棍尖离肋下还有一拳的距离,就再也刺不进去了。
  花和尚的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木棍,像孙猴子头上的金箍一样拽得啧啧作响。李复连扯了几把,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简直纹丝不动。
  “呵呵,等佛爷我先断了你这个破棍,再收了你这孙猴子!”花佛爷笑得面目狰狞,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就要往棍子中间重锤砸下。
  说时迟,那时快,棍子——转起来了!
  花和尚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棍子,突然想钻头一样猛烈地转了起来,一下子绞开了抓住它的手掌,抢在拳头落下之前,当胸席卷过来!
  “砰!”
  纱窗破成了碎块,往花园里飞散开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随着碎块跌落花园里,落地时还微微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跟。好个花佛爷,在那不足半臂的距离里,面对突然的发难,竟然还能凭借横练的铁布衫硬接了一招,更借力后撤,破窗跳下。如果不是这份临敌的机警,估计现在已经被一棍穿心了。
  没等花佛爷把气喘平,李复也持棍随上,从房间里跳了下来。
  “龙卷劲?!”花佛爷瞪圆了双眼。
  “你怎么知道的啊?”和之前同样的问句,不过这次换了不同的人发问。
  “你师父是谁?!”花佛爷的双眼瞪得发红带血。
  “菩提老祖!”李复见这下地方宽敞,随即摆开了架势,举棍直指。
  花佛爷牙关咬得咯咯声响,脚下碾着花园小道上的鹅卵石迸出了裂缝,这就要蓄劲上前一决生死。
  “当当当当当......”
  这时院外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阵敲锣的响声,还有越来越近大声呼喊的人声。看来刚才的打斗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人家,之前被骗到陈家集合的各家好手都开始往这边赶来。
  “小子,这一回又让你逃过一劫,下回你可就没那么运气了!”花佛爷面目狰狞地撂下这么一句,然后迅速后退,一跃便上墙头,跳到院外去了。
  “休想跑!”李复刚想提棍追上前去,忽而心中纳闷,“他为什么说个‘又’字呢?”
  还没等李复想个明白,楼上闺房的阁楼里传来了女子大声的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有淫贼啊!”
  李复懊恼地一拍脑袋:哎,看来点穴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呀,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就解开了。
  无奈地看了眼花佛爷遁去的方向,耳边的锣声和人声越来越近,李复不得不叹了口气,前冲几步,借力院中小树跃上院墙,翻了出去。
  ......
  “嘿,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了?”
  “喏,就是蔡家小娘子那事啊。”
  “哦,听说了,听说了!就是前几天夜里,有采花贼跑进了蔡家偷小娘子,对吧?”
  “就是那事!听说还是一去就是两个呢。”
  “两个贼采一朵花?”
  “不就是,你说那蔡小娘子娇滴滴的,哪受的了啊?所以到后来,两个采花贼就因为谁先谁后的事情打起来了。”
  “打起来?你说这两个淫贼傻不傻,水道旱道一起上不就是了嘛。”
  “哈哈哈,你这个死龌龊鬼,真有你的!”
  “砰!”
  李复重重地把一碟卤水猪头肉砸在这群嚼舌头的汉子桌上,也不顾对方拍桌子抗议,扭头就走。虽然刚才已经往那碟肉里吐了两口口水,又擤了把鼻涕,但心里还是堵得慌:自己好不容易想当回英雄,可到头来却给人误认作是帮凶。
  虽然蔡家为着家声着想,已经出钱出人下了封口令,可越是这样,反倒越是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就连个在酒馆里喝几杯掺水酒的闲汉都说得绘声绘色了。幸好师父住在出龙沟那山窝窝里,要不给他老人家知道的话,就算不打断腿,估计也得脱层皮。
  李复正在沮丧地想着,店门的阳光似被乌云遮上了一般,忽然的一暗。
  扭头一看,一群人,七个,裹着深青色的斗篷,高高矮矮地一排站在门里,犹如连绵的黛墨青山,遮蔽着阳光。
  “几个客官,路过此地?可是要吃点什么?小店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出名的老字号了,咱们的卤猪头肉、烤羊腿、熏肥鹅、爆鸡杂,这可都是皇上吃了都要夸的......”掌柜的见是外地客人,扮相又豪爽,一把推开李复,自个迎了上去。
  “少废话!有新作的煎饼或者是馍馍就上一打,肉来两盘,半只羊,要快。不要酒水,我们吃了就走。”领头的壮汉打断了掌柜的说话,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店来,找了张宽敞的桌子坐下,“还有,外面的几匹马,拉到后面去喂点豆子收收汗,伺候好点。”
  掌柜的连声应好,让李复赶紧准备茶水碗筷,还吩咐了另一个小二去牵马。
  “我说角仆,好不容易我们东宫七仆一起出来办事,怎么连个酒都没得喝了?再说,人就在那,你还怕他跑了不成?”随行的一个胖子,解开斗篷,一屁股坐得长条的木板凳咯吱作响,嘴里不满地嘟囔着。
  “想喝酒?成啊!要不万一事情办砸了,房仆你亲自去跟宫主说情去?”斜对面坐下的一个瘦子,接过话来说道。
  “你——”胖子被抢白,刚想发作,突然像是醒起了什么,脸色发白地打了个颤抖,立马换了张笑脸,“你说得对!宫主的事情要紧,咱不喝酒,不喝酒。”
  “我说大哥,这事有那么难办吗?需要我们七仆一齐下山?”下首的一个把斗篷摘下,露出里面一身浅青色的劲装,一条长长的镔铁链子缠绕在腰间,“上次SD整整一个虎刀门,二百来号人,也就派了北宫四个过去。这次为了一个人派了我们七个,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
  上首的壮汉抬起头来,国字宽脸,大鼻厚唇,可偏偏一双眼睛又细又窄,冷冷地盯着问话那人,眼神冷得让人想起化雪刚醒的毒蛇:“不要质疑宫主的任何决定!让你做,你就做。让你死,你就死。记住了吗?”
  “记住了!”桌下六人齐声应道。
  李复见那几人面目不善,打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默默地上着碗筷,端着菜。可忽然耳边隐约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出龙沟”!当李复还想听点什么的时候,饭菜上齐,七人转而闷头吃饭,也不再搭起话来。
  几位青衣人沉默地把饭吃完,也不喊结账,随后就出一块银坷子,起身就要离去。
  “啊——”
  可就当他们转身路过之时,方才旁边那桌嚼舌头的闲汉桌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当中的一人双手捂着眼睛狂叫着,指缝里滚滚地往外飚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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