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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黑蛇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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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堤城南门,随着旭日东升,一杆写有“天剑盟”三字的大旗竖在了城楼上。城内青石大道两侧,站着四排身披甲胄的士兵。他们都配着黑色的朴刀,穿着简易的皮甲,一个个神情严肃的望向城楼中央。
  张复水身材修长,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豹纹软甲,腰间跨着一柄新的精钢长剑。看着城下五百士兵,张复水踌躇满志。缘起镇不过是一个人口不足万人的小镇,何须五百兵士。他扬起手来训话道:“今日兵发缘起镇,不克不归。”
  城下立刻响起了一片震耳的嗡鸣“不克不归!”
  他慢慢走下城楼,师妹程欢牵来一头白色骏马,对他说道:“今天中午,师傅在醉仙楼摆好了庆功宴。”
  两人相视而笑,张复水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温柔的说道:“等我回来,我就请示师傅他老人家,为我们俩主持婚礼。”
  程欢羞赧的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城门。城门外,乔羽等三人早已在等候着。见张复水牵着马走了出来,乔羽上前说道:“英雄出征,美人相送,复水兄真是不虚此生啊。”
  几人笑罢,张复水皱纹问道:“怎不见司徒公子身影?”
  正说话间,一辆马车从城内缓缓驶出,车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欢笑声。两旁军士皆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车驾是城主府的“双龙戏珠”,由一红一白两匹高头大马拉乘。车到城下,自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内一女子道:“公子可要早去早回,奴家还为公子热着酒呢。”
  一个锦衣华服的英俊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众人瞧去,正是司徒剑南。
  司徒剑南撑开山河扇,缓缓走至众人眼前,作了一礼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剑南来迟了,还请张城尉见谅。”
  张复水拱手道:“此次还要有劳剑南兄。”
  柳妍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拈花惹草之人,当下就冷哼了一声,拽着慕君归的胳膊就往一旁走去,没走两步,却又觉得哪里不妥,慕姐姐现在好像是男装打扮,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松开慕君归手道:“去给本小姐牵马来,这里乌烟瘴气,本小姐一刻也不想在这呆了。”
  司徒剑南早就想会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柳姑娘了,他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柳妍面前,脸一下就凑到了柳妍跟前:“柳姑娘可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莫非柳姑娘再吃我的醋不成?”他刚看到柳妍挽起了那白衣男子的手,又突然松开,以为两人之间有某种关系,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来,因而恼怒。于是便有意激她一下,看她笑话。
  柳妍果然红着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却忽然间笑了出来,她伸出右手对着一旁侧身而立的白衣男子道:“慕公子,过来让这位司徒公子看一看,我用不用吃他的醋。”
  慕君归本就欲躲开司徒剑南,这下柳妍一闹,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她走到柳妍身旁,微微俯下身子,对着司徒剑南说道:“司徒公子,在下只是小姐的护卫,还请公子不要再捉弄我家小姐了。”
  司徒剑南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不由得想要看看他的样子。从昨日校场比武时起,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站在乔迈身后的男子,当时离得较远未能看清,此时这般接近,司徒剑南又是久经情场,一股淡淡的女儿香味扑鼻而来。
  司徒剑南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突然间一掌击向柳妍,嘴里同时说道:“非我捉弄你家小姐”他的手被另一只手凌空拦住,一只玉掌却已奔他胸口而来,司徒剑南退后三步,脸上带笑道:“而是慕姑娘,让在下好生思念啊。”
  张复水,乔羽两人连忙围了上来,乔羽正想解释,司徒剑南却是抢先说道:“剑南第一次遇到慕姑娘,就是在缘起镇外,没想到这次又因为缘起镇,而与慕姑娘重逢,真可谓缘起缘落皆是缘啊。”
  乔羽只得尴尬的说道:“原来两位早就认识啊,害得我以为你们俩就要大打出手了呢。”
  张复水虽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也听明白了大概,不管这位慕姑娘是什么人,只要是友非敌,不会影响这次行动,他都不会加以干涉。他看看天也该到了出发的时候了,便果断说道:“各位,如要叙旧,不妨待缘起大捷之后,醉仙楼一叙,各位以为如何?”
  柳妍松了一口气道:“好啊,慕姐姐,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害我...”她忽然想到刚才自己还想拿慕君归气一气司徒剑南,现在想来,原来自己才是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那个傻瓜啊,不由恨恨的跺脚说道:“原来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在看我的笑话啊。”
  几人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哄笑,慕君归也不用再有所顾忌,对司徒剑南笑道:“司徒公子别来无恙,上次有劳公子解围,君归却走得匆忙,待今日事毕,再来答谢公子。”
  天剑盟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上路了,一路上,司徒剑南都在对着慕君归解说路上风景,几乎没有停过。柳妍无奈的说道:“我要是个女人,不被他气死,也要被他烦死。”
  乔羽忽然觉得这话有些问题,想了一下,忍不住大笑起来,张复水也恍然大悟,一同笑了起来,只剩下马上一脸茫然的柳妍,使劲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行了一个多时辰,慕君归远远地看到前面那颗歪斜的大榕树,数天前,他曾在树下斩杀了“天剑三杰”之一的黄鹤。司徒剑南对她说道:“那里离缘起镇尚有十里,名唤十里坡。”她挥动马鞭,喊了一声“驾”率先冲着大榕树奔了过去,司徒剑南紧随其后,几人成一字型纵马飞奔起来,少年风流,飒爽英姿,在一片茫茫的荒原上,扬起一阵黄沙。
  五百人的队伍,亦在他们身后快速地移动着。
  前方十里就是缘起镇,一座古老而又残破的兵家重镇。
  张复水勒马走上前来,对着司徒剑南说道:“剑南兄,按照事先的计划,现在开始,就由我和你带一小队人,进入镇中与败剑山庄进行谈判。”
  司徒剑南点点头道:“复水兄安排即可,我听命行事。”
  张复水挥手招来一个传令兵,命他引二十人小队紧跟着自己。然后对乔羽等三人说道:“乔兄弟,麻烦你和两位姑娘在这里待命,一切看我们令箭行事。”
  三人点头应是,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行人聚在大榕树下,准备暂作歇息。司徒剑南骑马来到慕君归身前,俯身在她耳旁轻声说道:“若有风吹草动,急速撤离。”
  慕君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只道他是关心自己,于是点了点头,对他笑道:“多谢司徒公子好意,还请珍重。”
  三人看着张复水一行向着缘起镇方向远去,均开始打量起附近的地形来。地如其名,目之所及,都是一些高高低低的山丘坡地。慕君归在九寨之时,曾听二叔北辰殊讲过一些兵法阵型,对这样的险地莫名的生出一些不安,于是对乔羽说道:“乔兄弟,麻烦你调出几队人马,去周围的山地附近巡视一番,方圆十公里内,都要探查到。”
  乔羽曾随父亲剿灭过山匪,知道一些藏匿的门道,于是便下去安排。柳妍走了过来说道:“姐姐好像心绪不宁?”她自与慕君归相识以来,总觉得她就是最可靠的人,无论什么样的敌人,困难,只要有她在,自己就不必担心。此时见她面色凝重,不由得也担心起来。
  慕君归却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妹妹无需担心,有姐姐在。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败剑山庄千年基业,岂可小觑;孟城主既然让我们带五百兵士,必然是有原因的,待会儿,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看着身旁的大榕树,慢慢的将手放了上去,闭上眼睛,神情少见的有些失落。上次来的匆忙,又为了截杀黄鹤,没能好好的来看看这位老朋友。没想到这么快还能再相见。
  柳妍看着她的样子说道:“慕姐姐,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慕君归轻轻答道,她转过身来,单手抚摸着榕树沧桑的树干,“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在这里等一个人,他一直没有回来。”
  柳妍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坏笑的表情,拉着她的手道:“是不是哪位闻名天下的大侠”她只觉得像慕姐姐这般的女子,也只有那种传说中的大侠客才能配得上。
  慕君归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表情,笑着说道:“你想哪去了,我那时才不到6岁啊。”
  乔羽已经派出去了十个小队,每队有五人,分别向四周迂回寻查。西南方最先亮起了一声烟火,接着是东南方,几声惨叫传来,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乔羽大喝一声“警戒”拔出长剑,奔向东北方,队伍立刻分成两拨,沿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布成了两个半月形的阵势,如同人的一对眉毛,将慕君归两人护在了中间。
  一条黑线从几里外迅速地向大榕树靠近,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让脚下的大地都发出了轰鸣,一个士兵手中的箭矢颤颤巍巍,率先射了出去,随着一声喊杀,无数的箭矢飞向空中,向着两边冲过来的敌人射去。
  一只镔铁蛇刺拖着一丈长的乌黑光影射进了一名士兵的胸膛,蛇刺并未减速,直接穿出了他的身体,没入了他身后的地面之中,只余下不到一尺的刺杆。
  接着,漫天蛇刺如无数条毒蛇般,拖着弯弯曲曲的身体,迎面扑向两队兵士。
  “是败剑山庄黑蛇铁骑,他们是重甲骑兵,我们的弓箭不管用,兄弟们,抄起武器,近身杀敌。”乔羽慌忙的躲过一只射来的蛇刺,跃入一处凹坑内,大声喊道。
  慕君归望着满天箭雨,体内真气忽然不安的窜动起来,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的皇者之气平空浮现。慕君归运起双掌,冰光水凝绝推至顶峰,脚下大地顿时龟裂,冰寒之气笼罩四方,形成一股无形气罩,黑色蛇刺均被阻挡在外,减速之后掉落一地。
  慕君归只对柳妍说出一个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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