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爷爷

　　林迟重重叹了口气，还好爷爷雇了人干活，要不然非得把老人累死。宅子前边的地为什么荒着，还不是老人干不动了，仅仅六亩葡萄就拖住了老人，就算再心疼好不容易开出的地，他也只能忍了。
　　林迟拉着小骨在每行葡萄架子跟前转了一圈，终于在靠山边的葡萄架子边见到了爷爷。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往架子的铁丝上绑着葡萄枝，林迟就是一阵心酸，眼泪也哗哗的流了下来。
　　“爷爷！”林迟松开了小骨，快步向老人跑去。
　　“啊？”老人随即应了一声，手里还在忙活着，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猛的一颤，缓缓的望向飞速跑过来的林迟，一下子呆了起来。
　　“呜呜，爷爷。”林迟像是小孩子一样，哭着抱住了爷爷的身体，心里怪罪着自己的不懂事，留着一位九十岁的老人独自在家，虽然老人身体还硬朗，但自己太不像话了。
　　本该颐养天年的林海翁，因为自己当初和林迟的缘分，把还是婴儿的他养大成人。在不知道林迟还回不回村的情况下，用尽了积蓄为他在村里起了一座院子。为了给林迟攒娶媳妇的钱，为了减轻孩子们的负担，还在用生命打理着六亩葡萄园。
　　如果是一般老人，早就受不了了，但林海翁却坚持了下去，他不管自己受多大的苦，也要让孩子们能过得舒心。他不管自己遭多大的罪，也要让孩子们活的幸福。
　　“爷爷，我回来了。”林迟紧紧的抱着爷爷，轻轻的说到。
　　“回来好，回来就好！”老人哽咽着，他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孙子了。十几天前接到了大孙子的电话，说是林迟要回来了，他还一直不敢相信，直到林迟堂哥做了保证，才一阵激动，乐得他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第二天起来就跑到了镇上，买了被子褥子和生活用具，布置起了新房子。然后又买了很多肉菜塞满了客厅的冰箱，就等林迟回来了。地里活让雇来的人干着，他就坐在家里等，可是左等右等了二十天还是不见林迟，老人就有些失望了，猜想林迟心里想不通，可能不想回家了。
　　谁知道，下午刚到地里干活，自己的孙子就回来了，老人颤抖着身体抱住了林迟，看着痛哭的孙子，心里却是老怀宽慰。用手轻轻的拍打着林迟的后背，孙子终于回来了。
　　“爷爷，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地里的活我来干，您就好好歇着，陪孙女玩。”林迟情绪还有些激动。
　　“孙女？”老人一阵好笑，婚都没有结，哪里来的孙女。
　　“太爷爷好！”
　　“嗯？”林海翁刚才头被葡萄叶子挡着，并没有看到林迟后边有人跟过来。此时听到有人叫自己，还拉着自己的裤腿，赶紧松开了林迟，低头看了起来。
　　只见一个漂亮粉嫩的小女孩，用肉乎乎的小手拉着自己的裤腿晃，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林海翁赶紧蹲了下来，拉着小骨的双手，轻柔的问到，“小丫头，你是在叫我吗？”看到小骨点头有问到，“你为什么要叫我太爷爷啊？”
　　“因为你是爸爸的爷爷啊！”小骨天真的说到。
　　“那你爸爸是他吗？”老人指着林迟，激动的问到。
　　“嗯，他是小骨的亲爸爸。”
　　“啊！真的？”林海翁一脸不可思议的仰头望着林迟，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肯定的答复。
　　“爷爷，这是我闺女林小骨，也就是您的重孙女。”林迟说到。
　　“真的，这是我的重孙女，哈哈。”老人抱着小骨大笑了起来，然后看到林迟后边笑着看着自己的邓莹，嘴上略带埋怨的说到，“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还瞒着我老头子，连孩子都有了，以后你就是我林家的媳妇了，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来替你收拾他。”
　　“啊？不是的爷爷，我不是小骨的妈妈。”邓莹看着老人弄错了，红着脸赶紧解释到。
　　“什么，你不是？”老人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面带不善的看着林迟，这小子不会脚踏两条船，始乱终弃吧，邓莹来过一次，是一个善解人意，温柔贤淑的好姑娘，自己都给内定了做孙媳妇的，怎么孩子还是别人所生，这叫自己以后怎么见人啊。
　　“爷爷，孩子的妈妈去世了，现在跟着我过……”林迟看着老人误会了，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下。在爷爷跟前压力就是大啊，谁让人家上过战场呢，二七年生人，十三岁就当兵了，借着一身武艺南征北战，杀得人也不在少数，虽然早就复原了，但一身杀气却是磨灭不了的。
　　“既然如此，要是姑娘你不介意，你们的事……唉！算了，以后你们自己把握吧，老头子不掺和了。”老人听了不是孙子的问题，就松了一口气，本来是想说说林迟与邓莹的事，可是沉吟了一下，心里有些不确定人家女孩子的想法，就不想再说了。
　　“唉！”邓莹无奈的白了林迟一眼，她还想老人直接把事情给定了，这样林迟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没想到到头来白忙活了一场，老人不管了。
　　林迟冤枉的挠了挠头，看着老人和小骨两个人在玩闹，心里很是高兴，这下爷爷可以轻松下来了，得告诉小骨让她每天都缠着老人，让他没空去地里干活。
　　“尺子，这两位是？”林海翁看见邓莹身后还站着一老一少，顿时有些疑惑。
　　“哦！爷爷，这是我师傅和师兄，他们修炼的是内家心法，俗称就是内功。我师傅此次路过市里，恰好见我天赋好，就收了我，传我内家心法，再配合我从小打好的底子，以后身手也将更敏捷，招式威力也会更强。”林迟说到。他可不敢把自己救人差点没命的事儿说出来，不然老爷子还不晕过去。
　　“啊！两位道长好，欢迎来我家做客。”林海翁立即合手抱拳，以武林身份向归宇和龙彦行礼，“早年间听闻家父说起，修炼内功心法，以求得道长生的修炼者寥寥无几，没曾想今日到让老头子见到两位，还收了我孙儿教他不传之密，老头子我在此拜谢了。”
　　“呵呵，老先生不必客气，林迟与我有缘，收他为徒也是发扬我门派功法，保留我门派传承。再者此子天赋极高，如不修炼，浪费了也是很可惜的。”归宇赶紧扶住林海翁，可不能让老人拜下去了，不然少主了饶不了自己。
　　“哈哈，我看道长年岁不小，莫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如此先生道长的称谓，岂不是太客气了。”林海翁看着归宇面相大概有六十多岁，可他知道像这种世外高人保养的都很好，这老道最起码有八九十岁，想着让彼此的关系更亲近些，以后能好好教林迟功夫。
　　“呃？”归宇为难的看了林迟一眼，发现林迟点头后，心里也轻松了些，“老哥，那弟弟我就随意了。”
　　“哈哈哈，老弟不要客气，今日老弟来我家中，真是蓬荜生辉啊。林迟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前边为你师傅师兄沏茶。”老人今天太高兴了，孙子回来了，还跟着貌似孙媳妇的邓莹，还带回一个重孙女，又拜了高人为师，这可真是四喜临门啊，不过看到林迟傻愣愣的，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师傅当回事，顿时抬起脚佯装想踢他。
　　“哦，我这就去。”林迟泪流满面，看了旁边笑嘻嘻的邓莹一眼，心里有些无奈，以后自己在家就别想着逍遥了，光一个小骨，就把自己的位置顶了，更别说还有一个邻家大姐姐似得邓莹了。
　　既然林迟回来了，林海翁也不干活了，给前边干活的两人交代了一下，然后拉着小骨领着归宇和龙彦就去了前院，至于林迟和邓莹，老人有了小骨就直接把他们给抛弃了。
　　“太爷爷，好大的西瓜。”小骨正在跟老人在菜园子里转悠，给晚上做饭摘点菜，小丫头在里边乱逛着，见了什么东西都一阵大惊小怪，可爱的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林迟看着小骨用小手拍着一个二十来斤的大西瓜，走过去说到，“小骨，西瓜现在不能吃，得等到快七月才能熟。要不爸爸去给你买些熟了的西瓜。”
　　小骨一听就郁闷坏了，眼看着这么大的西瓜，却不能吃，嘴里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只是在网上见过，西瓜特别甜特别好吃，刚刚见了大西瓜就想把它整个吞到肚子里，好好尝尝西瓜是什么味道。
　　想到西瓜得熟了才好吃，小骨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圈，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着林迟招了招小手，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在林迟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真的？”林迟一听就震惊了，是啊，自己光想着往空间运东西了，怎么不从空间里往外拿呢。
　　小骨告诉林迟，空间的骨山，骨海和平原，里边含有大量的元素能量的，只要拿出来一滴骨液，搅拌在水里用来浇瓜，保证明天早上就能吃到熟透了的西瓜。
　　“爸爸，我们去浇水吧，让大西瓜快点长熟，小骨要吃了它。”
　　“好，和爸爸去提水，我们浇瓜。”林迟和小骨拿着菜园旁边的木桶就向葡萄园走去。
　　正在摘豆角的林海翁，对着邓莹无奈的笑了笑，林迟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不陪着自己师傅，师兄，反而去和小丫头提水，真是一点不注意招待客人，想一出是一出，无奈，林海翁只能让邓莹一个人摘菜，自己去陪归宇和龙彦了。
　　父女两提着桶欢快的来到葡萄园，紧挨着山包的地方就是山泉的水渠了，一直通到刚进村的那条小河，等浇地的时候用大石条一堵，在地垄边开上口子，不费一点儿电就可以把葡萄园和前边的荒地给浇了。
　　“爸爸，你只要脑中一想就可以清楚的看到空间中的一切了，然后用神念取一滴骨液就好了。”父母两蹲在泉水口，已经接了一桶水，小骨偷偷摸摸的告诉林迟怎么取空间里的东西。
　　“呜，真的啊！”林迟看着手上的一滴骨液，高兴了起来，从空间中取物品，就和使用空间戒指一样的随心所欲，这样以后也方便了，不用把土和水放在空间戒指中带进去了。
　　“嗯？这水颜色没什么变化啊，就是元素能量多了点。这样也好，不担心被人看见了。”林迟说着就站了起来，一手提着桶，一手拉着小骨，走去了前院。
　　“爸爸，我来浇水。”小骨看着林迟一只手提着桶，还要一边浇水，顿时就想玩了，爸爸可说了，只有自己中的瓜浇的水吃起来才香甜。
　　“好，给你吧，不过一定要控制好量，一棵瓜苗只能浇一瓢水哦！”林迟将水瓢递给了小骨，一边提着水桶往前走，一边看着撅着小屁股的女儿认真的浇水，心里十分满足，要是有个媳妇就更好了。
　　林迟想着扭头看向了客厅，只见到爷爷陪着归宇和龙彦两人喝茶聊天，而邓莹却不在，可能去了后厨做饭去了。
　　“小骨快点浇，一会儿爸爸带你去做饭。”
　　“好耶，爸爸给人家做好吃的。”小骨欢快的说到，小家伙就记住吃了。
　　“知道了，小吃货。”林迟无奈的摇了摇头，等会儿得多做点儿，屋里还有俩大吃货呢。
　　“爸爸，没水了，小骨没浇完。”小丫头失望的看了一下桶里，发现没水了，可是还有好多没有浇完。
　　“咱们不浇了，明天看看西瓜长得如何，然后再浇。”林迟小声的说到。
　　“那爸爸，咱们做饭去吧。”
　　“行，不过得先洗手。”父女俩在脸盆里洗着手，闹腾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去后厨。
　　“咳咳咳！”
　　林迟拉着小骨刚走入后院，就听见了一阵咳嗽声，原来是邓莹没用过土灶，点了半天火没点着，被灶里冒出的死烟给呛得咳嗽了起来。
　　“呵呵，莹姐。”看着邓莹嫩白的小脸上沾了两道灰，林迟就乐了，城里人就这点不好，只学会使用燃气了，却连最原始的土灶都不会用。
　　“你笑什么，还不快帮忙。”邓莹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对林迟喊到。自己今天本来要露一手的，要是一会儿老爷子出来，看见自己连个火都不会生，那还不得笑掉大牙啊，之前努力保持的形象还不得全毁了。
　　“好好好，姐你别生气，我来弄就是了。”林迟蹲下身来先是把灶堂里塞得满满的柴火拿出来，然后放一些细柴进去，提着小篮子到墙外边装了些玉米叶回来，拿出了一小把点着压在细柴下边，不一会儿，火势就旺了，细柴很容易就被点着了，之后再看火势放入了几根硬柴。
　　“这么简单？”邓莹有点吃惊，为什么自己烧不着啊，林迟一摆弄就这么容易烧着了。
　　“姐，你给灶堂里边塞太多柴火了，而且还是硬柴不太容易烧着的，就算冒了点火星，也会因为缺氧无法长久燃烧。点火之前应该选用细软的柴火，玉米叶干燥易点着刚好用于引火，然后等细柴燃烧起来了再加入硬柴，等烧完了再添入，因为里边的木炭并没有烧完。”林迟详细的解释着。
　　“哦！我知道了，没想到烧个火，里边还有这么多学问。”邓莹不好意思的说到，用纸巾在脸上轻轻的擦拭着。
　　“这算什么学问，只不过是简单的生活小技巧罢了。”林迟手里拿着一个烧火棍，把边上的柴火往里推了推，防止柴火掉下来把地上的点着了。
　　“我得赶紧炒菜了，天都不早了。”邓莹看着已经热好的大铁锅，赶紧倒了点油，准备炒菜了。
　　不一会儿，一盘香气扑鼻的菜就出锅了，不过因为火候掌握的还不太好，把菜炒的老了一点。邓莹舀了一勺水，刚准备往锅里倒，就被林迟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啊？”邓莹说着横了林迟一眼，没见我这忙着吗。
　　“在农村连续炒几个菜是不用洗锅的。”林迟只好无奈的说到。
　　走到放在案板边的笼屉旁，拿出了一个软乎的馒头来，掰下来一小块，把锅里的油渍和菜汤擦了一遍，瞬间锅里就一干二净。
　　“啊！原来是这样。”邓莹往锅里添入油，一边问到，“那擦了锅的馒头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吃了啊。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这种擦油锅的馒头最香了，小孩子都喜欢炒菜的时候守着灶台，就是为了等这一块馒头。”林迟把馒头递给了邓莹闻了一下，说着就准备往自己嘴中送去。
　　“爸爸，人家要吃。”小骨一直在边上站着，此时听爸爸说擦油锅的馒头好吃，立即泪眼汪汪的看着林迟。
　　“来，给你，要慢点吃，小心烫嘴哦！”林迟将馒头递给了小骨，用手溺爱的摸着小脑袋，以后不管吃什么，都要先想着女儿，毕竟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得先学会照顾孩子。
　　林迟到客厅拿了些东西又回到了后厨，有豆腐，土豆，大肉，还有卷心菜和一包粉条。林迟快速的挥舞着菜刀，不一会儿就把菜切成了大小不等的块状，把肉先放入与大锅共用一个火道的小锅中煮着。然后从案板下的柜子里找出八角，花椒，小茴香，干辣椒和陈皮等调料，用纱布包成一个小调料包，放着暂用。
　　“咦？你这是干什么？”正在炒菜的邓莹看见林迟一通忙活，好奇的问到。
　　“呵呵，做一个大锅菜，你看我师傅师兄多能吃，就你炒的那点菜，都不够他们粘牙缝的。”林迟一脸无语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