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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城诡记 / 第二章 西南张家

第二章 西南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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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少爷回来了,快请进,”老管家李升喜笑颜开地迎上前来,“大少爷,方才看见天石寨的人自府前经过,你可知其缘由。”
  张绍乾拽了拽被汗水浸湿的领口,“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重庆城刚安宁了一段日子,他们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茬,岂会坐视不理。”
  老头气喘吁吁的说道:“李管家,多年不见,你可是一点没变。”
  李升迎声望向站在两位少爷身后的老头,只见他蓬头垢面,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物,一幅活生生的乞丐样。
  突然,李管家眼前一亮,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头手中布满污垢的瓷碗,接着脱口而出:“巴山蜀水,张王同盟,点水祸事,栽害王氏,竭力出救,岂料洋参,今日重逢,实则天意。”
  “生死有命,变故习常,莫虚自疚,唯憾张去,天意难违,”老头感慨万千地答道。
  “大哥,你刚刚有听懂他俩在说什么吗?”张绍坤满脸疑惑的望向张绍乾。
  “这事我只略知一二,若想明白,你还得请教李管家和这位老先生才是。”张绍乾显然有些不悦,说完后,径直朝府里走了进去。
  张绍坤越想越觉得糊涂,吩咐完李管家招呼王姓老头后,他独自去到了久别十年的卧房。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房内一切俨然如初,儿时所作的第一幅字画静静地依偎在床头;最爱的那张檀木书桌依旧纹丝未动地伫立于堂前;桌上父亲亲自给他所买的笔墨纸砚全都一一放在原处。望着眼前阔别已久的一切,张绍坤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自从你出国的那天起,父亲就吩咐李管家必须每日按时打理你的房间,所有人都不许更替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时常他也会独自来到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大概是太想你的缘故,”张绍乾轻倚于门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重逢不久的弟弟,接着说道:“你回来了就好。”
  “大哥,你怨我吗?”张绍坤哽咽道。
  “邵坤何出此言,男子汉志在四方,家人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何来怨恨。”张绍乾走到檀木书桌前,只见他抽出桌下的黄花梨木椅坐了上去。
  “我不在的这些年,家里的营生可否称意,快于我说来听听。”张绍坤也抽出一张木椅坐在了桌前,他迫不及待地望向张绍乾。
  “这些年市里来了许多外商,码头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盐厂的生意反倒是日渐低落,自从他们到来,海盐也被带到了城里,现在只剩一些老主顾愿意买我们的盐,为这事安厂长没少跑路,却始终无功而返,我们家祖上打下的百余口盐井多数已被迫停产了,”张绍乾叹息着说道。
  “哥,请不要着急,这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张家所有人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张绍坤安慰道。
  “好了,不谈这些了,给我说说你在国外的事情吧,”张绍乾起身走到了窗边。
  “国外一点也比不上咱们重庆城,暂不提它,”张绍坤一本正经地接着道:“在回来途径三峡的路上,时见拖家带口逃难的乡民,你可知是何缘故。”
  “前些日子从银渝码头回来报账的刘舵主向我提过此事,怎么,日本人要开金矿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张绍乾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我是在途中听同船的几位商贾谈论此事,现在的官府真是唯利是图,尽做些祸国殃民的事情。”张绍坤愤愤不平的拍了檀木书桌一掌。
  “当年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啊,”张绍乾笑着将手巾收回了兜中。
  烈日西斜,张家府宅顶上皇家特许的琉璃瓦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院内,那棵造型优美的红豆杉巍然屹立着,它的枝叶愈加显得苍翠欲滴。
  “二位少爷,时候不早了,请到厅堂用饭,”只见李升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他略微低着头,似乎在逃避什么一般。
  “别愣着了,今天就同我们一起用饭吧,中午的事情是我一时冲动,于你无关,待会还请你为我弟兄二人讲讲张王两家的故事。”说罢,三人便一同来到了张府厅堂。
  “大少爷,我一个下人怎能同您一起用饭呢,使不得,规矩不能坏,”李升面露窘色地望着张绍乾。
  “李叔这是不给我兄弟俩面子啊,规矩是人定的,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尽管坐下便是,”张绍坤笑着一把将李管家拽到了椅子上。
  “二少爷,听说您要回来,大少爷特意吩咐我做了您喜欢吃的菜,小女子手艺不精,还望二少爷原谅,”女佣小蝶忐忑不安地将手中的碗筷放到了餐桌上。
  “你真谦虚,单看菜品的色泽就知道你一定下了很大功夫,这味道绝对差不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吃吧,”听完张绍坤的夸赞后,小蝶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厅堂。
  “怎么不见王叔叔,”张绍坤向李升问道。
  “前一阵郎中刚给他擦完药,估摸着这会应该睡着了,二位少爷先吃,等他醒来,我去送点饭菜便是,”李管家答道。
  饭罢,张绍乾带着张绍坤和李管家来到了张府后院。
  烈日逐渐西沉,热浪已悉数散尽,一抹余晖映照在了那块古老的墓碑上,使得它倍加诡异。“今天听你俩在门口所对可是袍哥暗语?”张绍乾望着李管家问道。
  “哎,看来是瞒不住了,但你兄弟二人一定要听我一句劝,不要去追究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李升顿了顿接着道:这事还的从三十年前时候说起。
  清朝末年,外国列强大肆入侵,全国上下,人心惶惶。有一年天旱少雨,长江水位骤降,张家各类营生开始锐减,自流井盐厂积盐如山,码头商船稀疏,张海威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一天张海威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张家最大的码头金渝码头,放眼望去,一派凄凉的景象,为数不多的力夫慵懒的坐在阴凉处闲扯着胡话;几个光着身子的小孩,在板桩处兴致勃勃的玩着猫捉老鼠;就连几只全身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野猫,也肆无忌惮的在甲板间跳来跳去。张海威愤怒地跺了跺脚,力夫们意识到大事不妙,只见他们和那群赤着身子的小孩,一同惊慌失措地逃向了远处。
  “张总舵,”分舵主王显明神色慌张地朝张海威走了过来。“老爷息怒,码头的营生是我经营不当,我愿受罚,还望您保重身体。”
  “王舵主言重了,事已至此,你已经尽力了,莫需自责,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与你商议该如何应对码头这般惨淡的景象,老祖宗留下来的营生,死也不能丢。”张海威用手指向张家最大的那艘货船。
  “现如今水路行不通,我们何不暂且放下码头,改走陆路,等来年这江水上涨,我们再重启码头,定能保住这营生,”王显明深深地吸了一口夹杂着鱼腥味的空气。
  “王舵主所言极是,码头的事暂且交由手下人打理,你与我一同回张府详谈此事。”张海威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候在身旁的轿子里。
  四名轿夫顶着烈日,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行着,向他们身后望去,只见分舵主王显明骑着一匹高大的红鬃马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一回到张府,张海威就立即召来管家李升,差他去邻府请王会长前来议事,李升应声立即去到了王府。
  “王会长,张总舵请您前去张府一趟,”李升望着正在花园独自一人品茶的王玉清说道。
  “回去告诉张总舵,说我马上就到,”王玉清一边收拾着木桌上的茶具一边应道。
  张府前厅,八把造型优美的杉木靠椅井然有序的分列在中堂两边,在中堂正下方,一张做工精细的楠木方桌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只见张海威与王显明一同站在桌前,正观看着一张纸色发黄的手绘地图。
  “不知张总舵此次找我因为何事?”王玉清右手握着折扇走到了张府前厅。
  “玉清兄,快请坐,有劳你亲自跑这一趟,还望谅解,”张海威转身向自己走来的王玉清迎去。
  “大哥有话请直说,你我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虑,”王玉清笑着应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张海威坐在王玉清身旁继续说道:“如今时局动荡,张家生意日渐衰竭,听说玉清兄家的渝记商会,所受影响倒是不大,恳请玉清兄指点迷津,我张海威定当感激不尽。”
  “大哥言重了,如今我渝记商会的生意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不瞒您说,自打这江水突降,许多大船都被迫停在了码头,这一来二去,渝记商会的生意比起往年来倒是增加了不少,”王玉清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中的折扇。
  “感谢玉清兄直言相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可愿意,”张海威边说边站起身来,以表谢意。
  “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吩咐便是。”王玉清说着起身走到了檀木方桌前。
  “王会长果然是爽快人,着实令在下佩服不已,”王显明拱着手向王玉清说道。
  “王舵主不必多礼,张家有难处,我王家理当相助,”王玉清望了望桌上发黄的手绘地图。
  “依我所见,我们可以在奉节设立渝记分会,同时修建码头,利用奉节城地理上的优势,水陆兼得,”王显明指着地图说道。
  “的确是个好主意,不知玉清兄有何高见?”张海威望向身旁的王玉清。
  “王舵主所想周全,依我看就以次行事,”王玉清笑着点了点头。
  三天后,奉节白帝庙旁以银渝码头命名的工程正式破土动工,张海威同王显明亲自监督,历时四个月,如期完工。
  按照事先约定,王玉清只需联络各地商户,银渝码头其他一切事物皆由张府全权打理,所得的收益各自一半,银渝码头因兼渝记商会第二分会,又加上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极佳,开业不久后便众商云集,生意如同金渝码头当年一样令人称心如意,张家也因此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天旱一关。
  “李管家,你的记性还真不错,有些事情,连我都记不大清楚喽。”三人一同迎声寻去,只见王玉清背靠墙壁仰望着天空。
  “王会长,快请坐,您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吩咐一声,我好去准备饭菜,”管家李升说着就准备朝厨房走去。
  “你别忙活了,方才小蝶已经带我去厨房吃过东西了,还别说,这小丫头的手艺可真不赖,”王玉清顿了顿接着道:“看二位少爷刚才听得如此入迷,今日我就再给你们说说这块石碑的故事,你们可一定要听仔细了,我只说这一次,”王玉清故作神秘的指了指院中的石碑。
  张家后院,一轮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挂于苍穹,王玉清语重心长地讲起了关于那块墓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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