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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狼群的复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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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翔子被吓得浑身一颤,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不停的往后缩着,退了几步,慌忙的站起身来,急声哭叫着“爷爷,爷爷”,向刚刚那个院子里的白影跑去,跑近一看,那个影子果然是个人,只是好像坐在地上,身上披着一件白色袍子。小翔子伸出手去,小心在那个背影肩上轻轻一拍,轻声叫道:“爷爷”。但就在那一刻,小翔子忽然觉得手指像碰到了冰一样,不觉的从指头传来一阵刺骨的寒冷,那个白色背影渐渐转过了身子,就着月光,小翔子眼中映入了一张其丑无比的脸,满脸长满了白色的短毛,鼻梁高高地挺起,下巴小的几乎看不见,在月光下,看不见嘴,但牙齿却异于常人一般的长,最让人恐惧的,是那“人”的眼睛,那是一双血红血红的,带着一股无比寒气的,犹如两个小号的灯笼,那双眼,有杯子那么大,小翔子越看越害怕,越看冷汗越多,一个后仰,吓翻在地,浑身不住地打颤,那,那,那根本不是一张人脸,那是一头狼,一头披着人衣服的狼,一只长相三分似人脸的狼,一头成精的白狼,那满脸的白色毛发在月光下依稀可见。小翔子双眼已经快要陷入眼眶,脑袋里已经晕成了一团,脸上的肌肉已经完全僵硬,身子也渐渐像陷入瘫痪一样没有了知觉,那头狼动了一下,身上披着的白色袍子掉了下来,露出了一身雪白的毛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小翔子看着眼前这头狼缓缓的站了起来,前肢竟然离开地面,虽然身子还是向前弓着,却已经像极了一个老头。在短暂的时间里,小翔子经历的恐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顶点,更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大脑再也坚持不住,眼前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终于闭上了双眼,忘记了害怕,昏死了过去......
  在傍晚时分,谷爷与马老六回到村子,刚进村就听到村里的狗在对着山上不停的狂吠着,有的狗叫着叫着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样,不由得后退,声音也越来越小,谷爷与马老六发现不对劲,细思极恐,这些猎狗的表现和当年围剿狼群时一模一样。
  二人心中顿时一惊,立刻回家取出猎枪,一声呼啸,将全囤的人召集了起来,谷爷站在村民前面,只低声说了几句话,“今天村里的狗叫的不对劲,今天肯定要出什么事,大家伙儿一定要小心,夜里一定不要放松警惕,老的少的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出来,其余的集合起来,有枪的抄枪,没抢的拿刀,一定不能放松。”所有人没有谁问为什么,会出什么事,因为在这十里八囤,谷爷的话就是真理,四十多年的经验,那对大山了如指掌的信心,从没有人怀疑过。就这样,全村从傍晚就开始全面戒严,每个人都绷紧了一根弦,因为这是谷爷三十年来第二次如此严肃的全村戒严,上一次还是四十年代,抗日战争尾期,苏联红军出兵中国东北,日本关东军战败,大量日军逃亡入山,一个小队的日军逃至此处,准备进村抢粮,谷爷当时还是一个壮年汉子,和几个过命的兄弟,带着近乡十里八囤的壮丁,在山沟沟里和日军周旋了好几天,以极小的代价,利用东北老林子里的各种杀人的东西,将近一百号日军困死在山里面,也就是那一次,谷爷树立了在远近的威望,那几天,谷爷也是这样,叫全村所有彻夜警戒,自己带着几十个拿着猎枪的汉子在山里周旋。
  即使是后来好几次大雪封山之后,各种野兽,狼群下山进村抢粮,谷爷也没这么紧张严肃过。天还未黑,全村的所有小孩就已经被限制在了屋里不能出去,由老人看管,所有的年轻人,壮年的,都聚在一起,分批站岗,男人都端着猎枪、步枪负责巡逻,女的就都聚在一起,都拿着刀,棍子,斧头随时准备支援。谷爷带着儿子柱子扛着抢早早的就带着人在村外巡逻,老伴儿与儿媳妇带着村里的女人们帮着各家关门封窗,只留小翔子一个人在家,他下午不舒服早早的休息了,于是谷爷将房门从外面锁上,窗子也插上插销,关的紧紧的。谷爷带着儿子正在村头大树下巡视,身边的两头猎狗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吠叫起来,随行的三个壮年汉子也是老猎人,立刻警戒起来,端起了手中的枪,并都顶上了火,警惕地看着周围,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躁动,随行的猎狗叫的越来越急,身子却在不住地颤抖,好像在惧怕什么一样,渐渐的,从远处黑暗中露出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好像幽灵一般,又像是鬼火一样飘忽不定,那是一双双狼眼,一双又一双的绿色眼睛从黑暗中露出来,慢慢的,仿佛陷入了绿色荧光中一样,漫山遍野的都是绿色的眼睛,整个村子,就好像掉入了狼窝一般,“狼,狼,狼,全他妈是狼,这起码有好几百头,不,得有上千头,他妈的,狗日的从哪儿冒出这么多狼来。”一个猎人嘴里骂了一句,虽然在山里跑了半辈子,但一次看到这么多狼,心里还是有点发憷。
  谷爷没有说话,迅速带着几人回到村子,重新安排了一下部署,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沉了下声音道:“狼,村子周围全是狼,可能是狼群下山抢食,只不过这一次是数不清的狼群,不夸张的说,都可能是全大兴安岭的狼都来了,这一次相当邪门,也不知道这一次咱们能不能渡过这一劫。”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恐怖,因为世世代代生长在这里的山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狼,即使大山里的人个个是天生的猎人,但也没人见过这种场面,心里也都没了低。还没等谷爷把话说完,就看见谷爷的儿媳妇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着“爹,爹,老王家媳妇儿不见了。”谷爷一听,怒道:“不是说了不许落单吗?”儿媳妇急道:“不是,老王他媳妇儿就说去解个手,转眼间就不见了,怎么叫都叫不应。”谷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叫了声,三个一伙,分头去找,有情况鸣枪。
  人群刚刚分开,村东头刘三家的猪圈就传来了撕裂一般的猪叫声,紧接着就是猎狗的疯狂吠叫,鸡鸭好像也在被什么东西追着一样到处飞,翅膀拍打着发出扑腾扑腾的声音,夹杂着由于恐惧而发处的咕咕叫声。随行的马三问了一句:“过去吗?”
  谷爷脸色凝重道:“找人,人比畜生重要。”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柱子一听,心中一紧道:“就是王大嫂的声音。”谷爷一挥手,三人立马跑了过去,远远的,看见一个影子坐在地上,再近一点,三人发现那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蹲在地上,柱子拿着火把一步步摸了过去,靠近了叫了一声:“王大嫂.”
  可声音还没落地,那个影子已经转身扑了过来,柱子来不及反应,一个后翻倒在地上,已经被那个人压在了下面,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股粘稠的液体已经滴到了脖子上,鼻子里传来了一股难闻的腥臭,就在那个影子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咬下来的瞬间,一颗子弹贴着头皮飞了过来,紧接着一股带着血腥臭的液体流到了脸上,压在身上的那个影子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柱子缓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谷爷与马三跑了过来,伸出火把照了一下,顿时背心冒出了冷汗,这穿着红色衣服的影子,根本就不是个人,是一头狼,一头白狼。马三骂道:“他妈的,真他娘的邪门了,着这狗日的狼还成精了,还会穿衣服了,真是见了鬼了。”
  柱子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狼血,强忍者恶心,喘了口气道:“这衣服是王大嫂的没错,晌午我从地里回来还碰到她了。”
  谷爷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他拿着火把仔细照了照这头死狼,狼的浑身上下全是雪白的毛,没有一根杂色,牙齿更长,比普通常见的灰狼体型也大一倍,最重要的是,这狼死后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一样。
  三个人看着这头狼,正在疑惑,忽然躺在地上的狼一个翻身,竟然像人一样站了起来,还是后脚着地,三人大惊,都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见那狼喉头涌动了几下,发出一股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好像是人说话一样,谷爷听着一惊,那个声音在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柱子没有听出来说的是什么,但听着听着,忽然冷汗直流,“这不是失踪的王大嫂的声音吗?”随行的马三也听了出来,顿时浑身不自主的直打颤。但那头狼站起来后并没有动,只是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后,再一次倒了下去,然后身体就像被点着了一样开始燃烧,一点点消失,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地上已经只剩下了一件红色的衣服。柱子只觉眼前好像出现了鬼火一样,一阵蓝光过后,那头狼已经化的什么都不剩。
  在场的三人已经变得木木呆呆的,就连谷爷也被吓得不轻,虽然在这大山里邪乎的事遇上不少,可这一次确实是从没见过,简直他娘的赶上闹鬼了,即或是十四年前那一次剿狼,也没这么邪乎的事发生。
  众人还在惊魂未定,忽然村西传来了一阵狼嚎,像是集体发处什么信号一样,紧接着就是四周山里的狼齐声嚎叫,随着声音渐渐减小,很明显狼群在撤退,就在村里所有人都在暗自庆幸渡过一劫时,忽然谷爷家里传来一声惨叫,那是小翔子的声音。谷爷与柱子大叫一声“不好!”端着枪就向家里冲去,刚进院子就发现地上掉着一件白色的布袍,旁边留着一滩血迹,谷老心中忽的一阵剧痛,差点晕了过去,强忍着缓了一缓,走上前去,捡起来了那件白色袍子,发现上面挂着几根白色的毛发,那是狼毛。谷爷心中一下子升起来一种无名的极度恐惧,压得心口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只见从外面来了不少人,有人还在痛哭,马老六上前道:“大哥,村里的小孩,都被狼叼走了!”
  谷爷看着手里的狼毛,恍惚间在月亮里好像看到一个影子,忽然失声大叫道:“它来了,它来了,它回来了......”
  一九八一年十月,东北大兴安岭里共六个村发生重大狼群袭击事件,村里牲畜无一幸免,所有小孩儿全部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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