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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嗒、嗒、嗒”，墙上时钟的指针在一分一秒地移动着自己的位置，这里是J市第五人民医院三楼。值夜班的护士完全不理会时间的流逝，心思全部都投在手机微信上，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谁让值夜班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呢！
就在刚才，午夜23：30，三楼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年约三十五六，方脸瘦高个，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的看上去比他小两岁，瓜子脸大眼睛，一身黑色连衣裙显得身材格外纤细。男的手里拿着纸巾，鼻涕不停直流，看样子是感冒发热了。值班护士引导他们往值班门诊医生办公室门口坐下，自己也回到位置上看了一眼时钟，继续投身于火热的微信聊天中。
门诊医生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饿，下楼去买夜宵还是上厕所去了，他们等了五分钟，依旧不见人影。
“你感觉怎么样？之前就叮嘱过你，白天上班的时候要多注意，这天气炎热，出门一趟三、四十度，回到办公室空调房里就二十一二度，这不感冒发热才怪呢。”女的埋怨地说。
“这哪里是我能控制的事情，身体就这样，没办法，唉！那件事情，等我病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吧。”男的也是一脸无奈。
女的听后有些愣神，把头下意识地扭向一边，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值夜班的护士刚才喝水太多，有些尿急。她放下手机，往护士站后面的公共厕所走去。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上厕所的时候，外面竟然会传来男人的惨叫声和女人的尖叫声，这两个声音，足以与被恐怖片吓破了胆的观众发出的声音有的一比。怎么回事？值班护士心里纳闷，赶紧洗了手从厕所小跑出来。
当她重新走回护士站的时候，之前那位瓜子脸的女士，双手和黑色的连衣裙上已经沾满了殷红的鲜血，她吓的坐在原地，面色相当惊恐。而那位男士，已经浑身是血，倒在了地上。医院空气中原本就弥漫着药水味道，此时此刻混杂着鲜血的腥味，值班护士再也忍不住，当即呕吐不止。就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
“嗞、嗞、嗞嗞”，床头传来熟悉的手机震动声响，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景警官。
“唉，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景警官白天工作辛苦，最希望的就是晚上能睡个好觉。
他睡眼朦胧，摸起手机，先瞄了一眼时间，00：17，再定睛看的时候，打来电话的居然是雷局长。景警官顿时睡意全无，连忙接了电话。
“喂，雷局，您好，我是景慕白！”景警官刻意清了清嗓子。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雷局长先是用问候语开头。
“不碍事，我还是刚睡下呢。雷局，您这么晚找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算你小子聪明，我现在只给你半小时，你召集好你组里的部下，立刻赶来警局七楼会议室召开工作部署。”雷局命令的口吻，让景警官内心更加不安。
“是，雷局！”他没有多问。2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音。
景警官立刻换下睡衣，从衣橱里找来制服，用最短的时间穿好。然后，拨通了张大力和小封的电话。在把事情交代清楚后，立刻下楼打的。
三
J市公安局楼下，景警官刚下车，就远远看见法医叶悦朝他这边走来。白色T恤，九分牛仔裤，帆布运动鞋，这身装束映入了景警官的眼帘。
“午夜好啊，景队长。”叶悦梨涡浅笑，打趣地说。
“呵呵，有的时候我真是蛮佩服你的，这大半夜跑来局里开会，肯定是发生了命案，说不定待会儿你还要去验尸，这个大热天验尸，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啊，当然会觉得恶心。不过，我是法医，早就司空见惯了。以后谁要是做我的老公，就要能忍受的了我这份职业的双手。电视剧上不都演，女法医最后都会变成老处女嘛，哈哈！”叶悦故意展示她纤细的双手。
“你就不要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了，其他的女法医我是没亲眼见过，至少你是不会，除非你自己不想。”景警官耸了耸肩。
“好了，这都是后话，小封和大力他们到了没，到了的话，我们就赶紧上去，免得被雷局批评。”叶悦走到景警官身边。
“他们两个家里住的远，估计还要个十分钟。”景警官看了一眼表。
这话音还是刚落，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就朝这边驶来。停下后，小封先从里面迅速地走出。随后，张大力手里拿着司机找的零钱，走了过来。
“队长，我可是刚睡下，你就把我叫过来加班，还算快吧？”小封调皮地问。
“快什么快，都过去32分钟了，我们赶紧上楼，不然雷局要骂人了。”景警官严肃地说。
叶悦在一旁偷笑，说：“因为你们的迟到，让你们队长难堪咯！”
小封吐了吐舌头，跟上了景警官的脚步。
四
七楼会议室，大门敞开，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味道。
四人进去后，雷局和几位领导、办事员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景警官赶紧关门坐好。
雷局一脸铁青，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都安静，我们现在召开紧急会议。就在1小时前，局里值班的同事小刘接到报警电话，说五院三楼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这句话一说出，顿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午夜时分，居然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所发生命案，这完全是不把人民警察放在眼里。
“我已经让小刘先过去调查情况，无论怎样，这起命案的性质相当恶劣，歹徒相当猖狂，这件事情如果一旦传了出去，在被网友在网络上夸大其词地炒作一番，一定会让全市感到恐慌。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凶手，侦破案件。而这项工作，作为刑侦大队队长，慕白，你一定不能让局里失望，不能让老百姓失望。这个担子有多承重，你们都清楚吗？”雷局宏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议室里。
景警官立刻起立，严肃地敬了个礼，说：“是，雷局，我们刑侦大队，立刻出发，争取尽快破案。”
“叶法医，这么晚通知你来，也是为了这事。你在局里验尸能力一流，我和你武科长也说过了，他因为人在外地出差，不能一起来，今晚要辛苦你了。”雷局望向叶悦，诚恳地说。
“雷局，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现在就跟景队长一起去，尽全力地协助他们破案。”叶悦也表了个态。
“好，交通科那边调取天网的录像，小贾就交给你去沟通，就算是打通宵夜班，也要把凶手逃窜的轨迹给我找出来。”雷局的言语中透出了对凶嫌的愤怒。
“是，雷局！”小贾回应。
雷局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之所以要大家特意赶来局里开会，一者也想看看你们午夜办案时的精神面貌，二来，也是想统一思想，让大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各部门之间要协调配合好工作。看到你们这样的态度，我也就放心了，在抓到凶嫌之前，我都会留守在局里，随时等候你们的消息，有任何需要沟通协调的地方，随时与我直接联系。好了，大家现在分头行动！”
“是，雷局！”所有办案人员异口同声地说。
五
凌晨1：57，第五人民医院三楼护士站。
“队长，叶法医，你们来了。”小刘看到他们来了，心里踏实多了。
小刘个头不高，但看上去很干练，平常也热爱锻炼，体格还算不错，在刑侦大队里担任的工作偏内勤性质，但也是一名尽职尽责的刑警。
“喂，小刘，我、大力和队长一起来的，你怎么不跟我们打招呼？”小封装作生气地说。
“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忙昏了头嘛。”小刘连忙解释。
“小刘，凶案第一现场就在那个位置吗？”景警官的这句话，直接打断了小封的玩笑。
“是的，队长，就在那里。根据目击者江护士说，死者李先生因感冒发热，在他爱人肖女士的陪同下，来医院就诊，当时值班医生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她引导他们坐下后没多久，就去上厕所，期间听到死者的惨叫声。等她赶到现场时，死者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在镇定一会儿后，她才通知医院值班的急诊科同事来协助救援，可是为时已晚。而后，她才拨通了报警电话，是我接的，在初步了解情况后，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就上报给雷局长，然后自己就先来这里询问笔录。”小刘拿着记录本，推了推眼镜，凝重地说。
“那现在死者的爱人肖女士和目击者江护士被安排在哪个房间？”景警官问。
“喏，就在那边，值班医生办公室303，我让她们暂时在那边等。”小刘指着前面右手边第二间办公室。
“在我们来之前，有什么其他无关人员碰过尸体吗？”叶悦因没看见尸体，担忧地问。
“有，之前我也说了，死者当时被医护人员们抢救，所以尸体有被移动过，现在尸体还停留在二十楼的手术室外。”
“好吧，既然动过尸体，叶法医，麻烦你现在去二十楼初步验尸，我和小封在这里询问详细笔录。大力，你陪着叶法医一起去，帮她提提工具。”景警官当机立断地下达了指令。
“那我呢？”小刘问。
“哦，小刘，你跟我们两个一起进去，顺便引见下那两位目击者给我认识。”景警官说。
“好的，队长！”
六
“您好，打扰了，肖女士，江护士，这位是我们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景警官，他有些问题想要详细咨询你们。”小刘推开门，介绍她们给景警官认识。
江护士面色苍白，看样子是吓得不轻。肖女士则一直低着头，双手还残留着没有洗掉的血渍。她的眼角居然没有泪痕，或许是被吓的不轻，已经忘记了伤心这回事。
“小封、小刘，你们带江护士去隔壁房间再做一次详细的笔录，这里留给我和肖女士单独谈谈。”景警官边吩咐着，自己已经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肖女士的面前。
小封会意，与小刘一起先带走了江护士。303办公室，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房间异常安静，连肖女士急促的呼吸声，景警官都听的一清二楚。
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她恍惚迷离的眼神之中，景警官似乎看出了异样的东西。为了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率先开口：“您好，肖女士。我是市局刑侦大队队长，我姓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还请您如实回答。”
肖女士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肖女士，请问您与死者李先生是什么关系？”景警官故意这么问。
被称作肖女士的女人，没有回答景警官的问题，而是忽然掩面哭了起来。
“肖女士，我知道您现在很伤心。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顺变。如果您真正在乎李先生的话，还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才能尽快将凶犯抓住，绳之以法！”景警官劝慰地说。
肖女士还是一言不发，景警官若有所思，突然发问：“肖女士，您是不是认识凶手？”
这句话一说出，肖女士停止了哽咽，眼睛的余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景警官。
“如果您认识凶手，还请尽快告知我们警方凶手的身份，以及他可能逃窜的地点，我们好去一一排查。”景警官郑重地说。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好乱，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警官！”肖女士忽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景警官知道，如果这样强行逼问下去，只怕还会适得其反，至少在刚才那几句问话中，还是能提炼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好吧，我看您精神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具体的一些笔录，等会儿带您回警局再录吧。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隔壁问问值班的江护士。”
“警官，我还要去警局，不能让我先回家吗？”肖女士抬头问。
“暂时还不能，这件凶案，您是关键人物，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详细笔录。这是我们办案的程序，还望理解。”景警官说完迅速起身，离开了303办公室。
在阖上房门的一刹那，肖女士的神情发生了异于刚才的变化。
小封按照惯例，也详细询问了江护士刚才的情况，基本上也和小刘之前询问所得到的信息一致。
“怎么样，有新的发现吗？”景警官坐在门外长凳上，眉头紧皱地问。
“队长，值班江护士也不认识死者和他爱人。等她赶到凶案第一现场的时候，只看见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瞧见凶犯。”小封一改刚才嘻哈的模样，严肃地汇报着工作。
“小刘，你现在去问医院要来监视画面，或许有拍到凶嫌的长相，到时候回局里，给小贾回看。小封，你跟我去一趟二十楼，看看叶法医那边的进展如何。”
“是，队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七
医院二十楼，急救室外。
“叶法医，初步验尸结果怎样？”景警官问。
“嘘，你安静一点，坐在那边，等我5分钟！”叶悦秀眉微蹙，不耐烦地说。
景警官知道她在认真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赶紧闭上嘴巴，轻手轻脚地走到一边，耐心等候。
五分钟后，叶悦取下沾满鲜血的一次性手套，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先去厕所洗了双手，再摘下口罩，脱去工作服外套。随后，她从包包里取出湿纸巾，擦拭脸上和颈脖处的汗水。
“景警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了。”叶悦故意提高嗓门说。
景警官赶紧上前，问：“验尸结果怎样？”
“因为没有解剖，再加上这里的设备也很普通，详细的验尸我要回局里才能做。但初步可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23：30—23：50这20分钟内。死者一共被刺中7刀，从刀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普通的水果刀，胸腔和肺部都有伤及，致命的死因可能是因胸腔大量出血和肺部受伤共同造成，但具体还要待确定。从部分刀口的深度来推断，凶手应该是一名男性。顺带说一句题外话，凶手与这位死者李先生，应该是有过节，不然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叶悦详细地说明。
“那有没有可能，凶手是疯子？”小封问。
“不可能！”景警官斩钉截铁地否定。
“队长，为什么？”张大力不解景警官为什么否定的如此之快。
“你们想，如果是疯子作案，那为什么在死者身边的肖女士会安然无恙？这次的凶犯，一定认识肖女士和死者李先生，他们三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瓜葛。刚才我在询问肖女士问题的时候，她推托不肯配合，我猜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景警官冷静地分析。
“如果他们三个人真的认识，又是两男一女的关系，我想肯定是情杀！”叶悦也跟着景警官的思维，推测地说。
“不会吧，那个肖女士不是李先生的爱人吗？”小封挑眉反问。
“这只是我们先入为主的思想，这层关系，我刚才并没有从肖女士口中得到证实。”景警官说。
“呵，那有意思了。队长，看样子我们要去他们的住处，好好询问询问邻居，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小封提出建议。
“嗯，这个当然，可现在已经凌晨2点了，一般人都还在休息，要找人询问的话，还是明天一早去。”景警官郑重地说。
“队长，那尸体怎么办？”张大力问。
“暂时就先寄放在医院的停尸间，等明天一早，我让其他同事陪叶法医一起来取，然后回局里做详细解剖，你觉得呢？”景警官望向叶悦。
“可以，这么晚了，就算带回局里，也派不上用场，而且没有专业的车辆运输，这大热天，恐怕尸体还会加速腐烂，这对验尸的判断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反正这里是医院，停尸间是最适合不过了。不过，今晚必须要留一个人守着尸体才行。明天5：30，就让警局的同事陪我来取。”叶悦也赞同地说。
“这个肯定。”这话说完，景警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封。
“诶，队长，明天我们不是一早就要去询问肖女士的邻居吗？”小封趁他还没开口，连忙这么说。
“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你们就先回局里。”张大力自告奋勇地说。
景警官非常满意，拍拍他的粗犷的肩膀，说：“这里就交给你了，大力。我待会儿会让院长来配合你安排好的，这三个来小时，你可不能懈怠。”
“队长，有我在，你就放心！”张大力拍着胸脯说。
“好，小封，你先下去，通知肖女士跟我们一起回警局。”景警官说。
小封点点头，先下楼安排。
到达警局后，小刘把从医院要来的录像交给了小贾。景警官和小封本来打算立刻开始对肖女士进行询问笔录，可肖女士说刚才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受了惊吓，也太消耗精力，想要先休息一觉。景警官没有办法，只好随她的意，安排在局里的职工休息室休息。
“队长，肖女士这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看样子十之八九，她都认识凶犯。”小封在送肖女士休息后，回办公室说。
“很多事情都不能言之过早，我们先休息个人两个来小时，等太阳出来，我们就要立刻出警了。”景警官身体靠着椅背，心里在思索着整件案情。
八
早晨5：50，太阳已经升起，大地也重新恢复光亮。但在J市公安局里，昨天午夜那件杀人命案的阴霾，还紧紧萦绕在每位侦查人员的心头。
“小封，小刘，别睡了，我们出发。”景警官轻轻推了推他们两个。
“啊，就天亮了，我怎么感觉还没睡到一会儿。”小封边伸懒腰边说。
“队长，我们现在就出发吗？”小刘有些疲惫不堪，毕竟他从昨天下班后就一直值班，后来还遇上这么一摊子事情，几乎是折腾的一宿没睡。
“现在出发差不多了，肖女士住处的邻居也差不多该醒了。老人要准备出门打清，年轻人也要准备起床上班。虽然这个点也不算是特别合适，但至少能找到人，为了尽快破案，也只能辛苦辛苦。”景警官用叶悦给的湿纸巾，擦了擦眼睛和脸。
小封和小刘也知道案件拖的时间越久，凶嫌逃脱可能性就越大，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喝杯水润润喉咙后，三人一组，开着警车，立刻前往李先生和肖女士所住的嘉园小区。
清晨6：30，警车已经开到了嘉园小区。
小区路面虽然宽敞，但两边停满了私家车辆，能给到警车开进去的，也只剩下一个狭窄的车道。景警官在小区物业管理员的引导下，来到了肖女士与李先生所住的21幢楼下。
楼前是一座大型休闲广场，清晨时分，小区的老人们都会来跳广场舞、练太极拳。物业管理员侯师傅指着前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说：“警官，您看，那位就是住在李先生家对面的邻居，王老太太，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询问她，邻里之间的，了解的事情肯定比我们物业要多。”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这边我们会挨个询问，您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景警官客气地说。
“好嘞，我现在要去小区巡逻，有什么事情，你打我的手机。”侯师傅说。
“一定，谢谢！”景警官说。
在目送侯师傅离去后，景警官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肖女士所住的4楼。窗户紧逼，窗帘拉上，似乎里面的一切都不想被人瞧见。
小刘走了上前，笑盈盈地说：“您好，请问您是王阿姨吗？”
“是啊，我就是啊！小伙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王老太太性格开朗，声音也很宏亮。
小刘掏出证件，表明身份，说：“您好，王阿姨，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警察小刘，这是我的工作证。”
“哦，原来是警察同志，我可是奉公守法，自己和家里人从来都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啊！”王老太太焦急地说。
“不是的，您误会了。”小刘连忙解释。
这话还没说完，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也都停下跳舞、练拳，纷纷走过来瞧热闹。
小刘被这么多老人家围着，面露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景警官叹了口气，示意小封上楼去询问肖女士所住的楼上楼下邻居的口供，自己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各位叔叔阿姨，王阿姨并没有犯任何事情，我们警方有些事情想单独询问下她，还请大家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好吗？”景警官故意压低嗓音，严肃地说。
“警察同志，既然与我个人无关，那有什么事情，在这里问不就好了，咱们邻里之间的，说不定多一个人还多一份力量呢。”王老太太说。
景警官示意小刘控制一下场面，自己拉着王老太太走到一边，轻声地说：“王阿姨，这件事情，暂时不能透露太多，所以还请您与我们警方配合，做好保密工作。”
王老太太看见景警官不怒而威的神色，心里也猜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点头说：“放心吧，警察同志，我一定保密。”
“那好，我想请问您，住在您对面的李先生与肖女士一家，您对他们了解吗？”景警官问。
“哦，原来警察同志想了解他们的事情啊。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那位李先生，住在我家对面已经有五六年了。他是位讲师，在市里的一家私立培训机构做培训的。李先生他身体不是很好，但人非常低调老实，待人也客气。可从肖芳菲来了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闷声闷气，见到我们邻里之间，都低着头走路，也不怎么打招呼了。不过啊，我还是经常看到他和肖芳菲出双入对的。我原以为是他终于谈了女朋友，正想替他高兴，不就一个多月前，我特意拦下他道喜，谁知道他居然对我发起脾气来，还叫我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声张。这件事气的我一宿都没睡好，警察同志，你说我冤不冤枉？”
景警官见她把话题越说越偏，立刻打断：“这么说，肖女士不是李先生的妻子？他们不是一家人？”
“嘿，这您可问对人了，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我老太太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李先生他越是躲躲藏藏，就越勾起我的好奇心。后来，我托人打听过了，那个肖芳菲，原来是有夫之妇。”王老太太说的口沫纷飞，相当激情。
“婚外情！”景警官有些诧异。
“不，也不能这么说了。之前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是父母之命，谁让男方家里在县里卖了地还有几个钱呢，肖芳菲自己家里贫苦，为了家里能买一幢好房子，她就委屈自己，顺从父母的意愿，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我听说她老公是个粗人，整天不务正业，嗜赌如命，赌博输了之后还爱喝酒，喝了酒之后经常打人。您说说看，这样的男人，换作那个女人能受得了，我如果是肖芳菲，我也离家出走了。”王老太太激动地说。
“好的，我已经大致了解情况。这是我的电话，您可以记录一下，如果后面您有想到什么新的消息，请再与我联系。”景警官掏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警察同志，我多嘴问一句，是不是李先生他们家发生了什么大事？”王老太太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暂时不能说，稍后有消息，您会知道的。谢谢您的配合，我这边还需要再调查，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说完，笔直地敬了一礼。王老太太也不好再多问，只得笑着走开。
九
小区广场右边的凉亭，小封也调查完毕，在这里汇合。
“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景警官问。
“队长，我问了住在楼上的方小姐，她对死者李先生不熟悉。但从楼下的洪小姐的那里，得到了这位肖女士并不是死者妻子的消息。”小封如实汇报。
“嗯，综合来看，现在就知道为什么昨晚肖芳菲说话支吾的原因了。因为她怕我们知道，她与李先生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且就她精神恍惚的状态来看，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她丈夫。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条线索我们还必须要从她那边攻克。”景警官慢条斯理地分析。
“队长，那我们现在就立刻赶回局里？”小刘掏出车钥匙。
“风再起时，寂静夜心中想到，你对我支持…”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景警官掏出手机，是局里小贾打来的。
“喂，小贾，有什么事情吗？”景警官接了电话。
“队长，雷局刚侦讯了命案现场的肖芳菲，她终于肯开口，死者李先生并不是她的丈夫，而且她认识昨晚的凶犯。虽然凶犯蒙着面，但从身形和动作上，她可以断定是她的丈夫吴富春。”小贾语速很快，但字字说的清晰。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对了，小贾，雷局那边有没有下达新的指示？”景警官问。
“有，我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这事。你看下微信，我刚把凶手吴富春的家庭住址还有县公安局的杜队长的电话发给你了。雷局说，要你和杜队长联系，立刻前往他家中。”小贾说。
“你那边查看录像情况怎样，距离凶案发生也过去将近8、9个小时，凶手很可能已经逃出了市里。”景警官焦急地问。
“我和交通部的同事一起连夜加班看录像，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从医院带回的录像还有沿路的天网录像调查知道，凶嫌从医院出来后，往县城方向逃窜。雷局已经提前做好了防范工作，让县公安局那边已经封锁了县城，凶嫌想要逃出去，难度还是很大的。”小贾的这番话，打消了景警官的顾虑。
“那好，我会与杜队长联系，立刻赶去凶嫌家中。”
“好的，队长，后续有新情况，我们再联系。”
“好！”景警官挂断了电话，他滑动手机屏幕，打开流量数据，果然接到了小贾发来的微信。
“小刘，你把车开出去，我们现在去这里。”他递过手机，指着屏幕说。
“是，队长！”
十
早晨8：10，景警官三人已经赶到了凶嫌的家中。此时，外面已经有两名县公安局的刑警守在大门外，屋里面传来嘈杂的县城方言声。
景警官拨通了杜队长的电话，不一会儿，杜队长就出门迎接。
“您好，杜队长，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景慕白。”景警官自我介绍。
虽然同为刑侦方面的警察，但市里和县城的交集并不多，两人也就在纸面上见过对方的名字，实际办案中，还不曾见过。
杜队长连忙上前，与景警官敬礼握手。
“欢迎战友，我是县公安局刑侦队的杜文锋。来，里面请。”杜队长热情地说。
小封和小刘也跟着景警官一起进去，杜文锋指着上座的六十多岁的男人，说：“这位就是犯罪嫌疑人吴富春的父亲——吴贵发。”
景警官瞧了一眼老人，冲他点了点头。吴贵发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瘦小的身形，与这屋子的豪华装修倒有些格格不入。他心想：想来也是十年前，县城改造的时候，卖地发了财。
“根据吴老先生的口供，犯罪嫌疑人昨晚有回到家中，衣服和裤子的边缘都沾有血迹。他当即换了一身新衣服，又在院子里烧掉了作案时穿着的衣裤后，就往两公里外的邻村逃窜。刚才我的同事刚才已经采集了指纹，送去了市局。”杜文锋的这番话突出了他优秀的工作能力。
“那叶法医有的忙咯！”小封忽然插了一句。
“这个时候，太需要她的专业鉴定了。杜队长，我们看样子要立刻行动，再拖下去，犯罪嫌疑人恐怕会离开县城。”景警官说。
“我已经和局里申请，先调配了十多名同事去协助搜寻。我们结束这边的工作，也立马赶过去。”杜文锋神态自若地说。
“好，这边的地形你比我更熟悉，还要麻烦你带路。”景警官客气地说。
“都是为人民服务，哪里还有麻烦不麻烦的。”杜文锋笑着说。
忽然，吴贵发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眼中已经噙着泪水，说：“警察同志，我知道我儿子犯了法，应该得到处分。可…能不能在抓到他的时候，带他回家一趟，我还想…再看他一眼。”
“老人家，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们警察办案，也有规章制度，这恐怕做不到。如果您想见您儿子，到时候我会让同事致电您，去市局见他的。”杜文锋正色说。
吴贵发老人无可奈何，只能背过身去，一个人偷偷地哭泣。他与妻子总共就生了两个孩子，老大在三岁的时候就不幸因病去世。所以对老二吴富春，小两口是宠溺过度，才造成了他好吃懒做的性格，酿成了这次的悲剧。他妻子已经病倒在床，吴贵发自己也快支持不住。养儿不教育，最后只会落得这样的凄凉下场。
十一
景警官等三人跟杜文锋一起，来到了浮兴村，之前到的十多名警察已经到后山去寻人。
“小封、小刘，等会儿我们去后山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们对这里地形不熟，再加上犯罪现场并没有找到凶器，说明嫌疑人可能还一直带在身上，千万多注意。”景警官朝两位部下叮嘱。
“是，队长。县局已经有这么多同事展开了搜捕工作，咱们市局就不用再调配人手过来，我们一定会将凶嫌缉拿归案。”小封自信满满地说。
“先逮捕凶嫌，然后等叶法医的验尸报告，这样人证物证俱全，他就无从抵赖。如此嚣张的犯案，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破案，被网友添油加醋地疯传一下，绝对会引起全市的恐慌，那事情就麻烦多了。”景警官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但眼下他们能做的，就是缉拿凶犯。
小刘跟着杜文锋和段良意走了一条上山路，景警官和小封则跟着县局的武勇去了另一边小路。他们一路小心翼翼，披荆斩棘上了后山。虽然现在还不到9点，但烈焰般的太阳已经把整个山体烘烤的炙热，那些树木散发的凉意只是杯水车薪。山上蚊虫特多，还没到半山腰，小封就被叮咬的浑身发痒，景警官和武勇的制服也浑身湿透。但他们坚定着信念，早已忘记了身上的感觉。
20分钟过去，快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在左前方，传来了喊叫声：“站住，别跑！”
这一声叫喊，惊动了在这附近的他们，景警官立刻问：“武勇，那个位置可以直接上去吗？期间没有其他的路吧？”
“这边确实可以，下山无非就是走这一带，除非犯罪嫌疑人往山上走。”武勇擦掉额头的汗水，认真地回答。
“好，我先过去，小封，你和武勇也赶紧跟上。”说完，景警官俯身，一个箭步，用手扶着树枝和地面，迅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攀爬而上。
很快，景警官来到了半山腰处一块较为平坦的狭窄小路。前方，两名县局的同事已经堵住了前面的道路。
“吴富春，我知道是你，快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局里自首。”县局刑警陆新说。
“老子不会过去的，你们少啰嗦，你们要是再敢过来，我就自杀，然后跳下去，看你们这些警察怎么回去交代。”吴富春拿着水果刀，边擦汗边说。
“陆新，不要冲动，等队长来吧，万一嫌疑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出事，可就不好交代了。”另外一名刑警关铭说。
景警官三步并两步，快速来到两人跟前，自报了身份。
“景队长，现在怎么办？”陆新问。
“让我上去跟凶嫌聊两句，等看准时机，将他逮捕。”景警官小声地说。
陆新和关铭还有些犹豫，虽然他是市局刑侦大队队长，可毕竟不是杜文锋，万一事情处理不妥当，到时候也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景警官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没等他们两个开口，直接上前两步，靠近了吴富春。
吴富春身高一米七八，体重目测有一百五十斤。身高与景警官相仿，体重却重了他将近二十斤。面对这样的凶犯，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找准时机，一举擒获。
“你又是谁，你别过来，我真的会自杀的。”吴富春不停地挥舞手中的水果刀，凶神恶煞的表情也非常恐怖。
“吴富春，你知道你妈因为你的事情而突然发病，现在已经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了吗？我刚从同事那边了解到，医生说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自杀，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孝道？”景警官故意把他妈病倒的事情添油加醋，希望借由孝义伦理来感化他。
“别他妈跟老子废话，昨晚我还见过我娘，她精神好的很，少在这里骗我。”吴富春根本不相信，情绪也变得更加激动。
“我是人民警察，难道会拿你母亲的生命健康去扯谎吗？”景警官说这句话的时候，腰杆挺的笔直，神色也相当坚毅，一副不怒而威的刑侦大队长气势震慑住了当场。
“就…就算是真的，哪又怎么样？我回去，也无法孝敬照顾她老人家，你们都给老子滚开。”吴富春拿着水果刀，指着景警官说。
“你如果在这里死掉，你连你母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咱们农村不是有句老话‘养儿送终’吗？你已经犯了弥天大错，难道还要不管不顾自己的年迈多病母亲吗？你还是不是男人？”景警官声音越说越大，身体又迈近了一步。
“你已经跑不掉了，现在赶紧放下水果刀，跟我先去医院，见你母亲一面。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人这一辈子，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不安心，难道不是吗？”景警官又说了一句。
“我如果答应跟你们回去，那也是回公安局，根本就去不了医院，你不要再骗我了。”话虽这么说，但吴富春神情已经开始犹豫。
“法理不外乎人情，我会向局里申请。但如果你再这样继续顽抗下去，那就是拒捕，罪加一等。”景警官继续劝说着。
吴富春眼神飘忽，心已经开始动摇。景警官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抓捕凶嫌的最好时机。他跑两步上前，立马就要夺下吴富春紧握的水果刀。吴富春缓过神，看到景警官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下意识乱划一通。景警官的左手被他这么疯狂的举动割开一道口子，他忍住疼痛，左手强行摁住刀柄，右手抓住他的肩头，往回用力一拉。同时，脚直接踢吴富春的膝盖，紧接着一个侧摔，吴富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被撂倒在地。景警官双腿压在吴富春的背上，左手抓紧吴富春的右手，用力朝地面敲砸，把他痛的哇哇大叫，水果刀也脱手，景警官赶紧用脚踢到一边，右手从腰间取出了手铐，强行用力将他的双手反拷上。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秒，但一连串的动作，足以见得景警官身手了得。其余四名刑警看景警官已经制服凶嫌，也立刻上前，一个带好手套拿起凶器证物，两个帮助景警官制服凶嫌，另外一个直接拨通了杜文锋的电话，通知他凶嫌已被抓住的情况。
八分钟后，杜文锋带着其他十余名刑警一起赶到。他听陆新讲述了景警官刚才的英勇表现后，激动地向景警官敬了一个军礼。其他县城的刑警也纷纷敬礼，赞许景警官。
其实，早在杜文锋和景警官到来之前，他们把山腰之下已经全部搜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凶嫌的踪影，没想到狡猾的凶嫌居然会躲在山腰的偏僻小路附近。杜文锋之所以让武勇带他们走另一边小路搜查，也是为了不放过任何角落，果然还是有成效。这一次的拘捕行动之所以大获成功，景警官固然是立了大功，可杜文锋的细致协助，也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两位刑侦队队长，第一次合作，就以胜利告终，在两人的心里，也都开心不已。
就这样，吴富春被警员们押送到山下，送上了景警官的市局警车里。景警官带着小封和小刘，向县局的杜文锋一行人告别。
“报告在案子了解的时候，我会写一份找雷局长签字，然后传真给你。”景警官笑着与杜文锋握手。
“行，这个是例行公事。你的手受伤，要回去消毒做处理。”杜队长关心地说。
“没事，刚才已经做了简易的包扎，等把凶嫌押回局里侦讯完后，我会去医院处理伤口。”景警官说。
“景队长，那伤口很大，你还是要小心破伤风感染。”陆新说。
“谢谢关心，这次的行动成功，还要多亏了大家的鼎力相助。这点小伤，以前在训练的时候也常常会有，没事的。”说完，景警官打开副驾驶室车门。
“有机会去市局学习，再去拜访你。”杜队长说。
“随时恭候，我在607。”景警官挥手向他们告别。
十二
一小时后，景警官等三人已经押送犯罪嫌疑人吴富春回到了市局。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哪位？”雷局长正详细看着叶悦刚送来的验尸报告。
“雷局，是我，景慕白。”景警官在门外说。
“请进！”雷局说。
景警官进去，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雷局，凶嫌吴富春已经缉拿归案，小封正在侦讯。”景警官汇报。
“嗯，做的好，距离案发不到12小时，凶嫌就已经抓住，这次抓捕行动效率很高，我很满意。”雷局首先表扬了景警官一组的表现。
景警官露出笑容，这不是得意的大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舒畅微笑。
“先别着急开心，这是叶法医刚送来的验尸报告，你好好看一看，这件案子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雷局长眉头紧皱，把验尸报告推给了景警官。
景警官满腹狐疑地拿起了验尸报告，仔细看过后，他也大吃一惊：“雷局，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你和叶法医也合作了这么久，她虽然年轻，但在局里的验尸技术绝对是数一数二，这你还用得着怀疑吗？这是案中案，真相还隐藏在黑暗里。”雷局长严肃地说。
“雷局，我现在就去找叶法医。”景警官拿着验尸报告，掉头就要走。
“慕白，把事情处理妥当，给死者、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雷局长语重心长地说。
“是，雷局！”景警官带着沉重的心情，往法医科办公室走去。
（未完，待续……）
验尸报告里到底写了什么会让雷局和景警官如此惊讶？法医叶悦到底发现了什么疑团？凶手难道不是辛苦缉拿归案的吴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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