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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阳门外一大早便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士子。
这让执守宫门的段烨很是疑惑,不由的暗暗提高了警惕,责令诸多禁军卫士们提高警惕。
士子们在宫门外的空地上聚集,有的背着包袱里面装着食物,有的则怀揣讨缴严骏的文卷。显然有些人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光带了干粮,还有坐垫一类的,准备在正阳门前赖着不走了。
搞清楚他们是为了进谏大王而来,这让段烨就很难办了,只好差人去通禀一声。
士子们在正阳门前的喧闹也是惊动了沈旷,他不敢耽搁,赶忙往宫里赶去。
群儒闹事,放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一个处理不慎,惹怒天下士子,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得罪了天下读书人,重则亡国。
沈旷经过正阳门前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吴昭德!
这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更加棘手了!
他没选择上去寒暄,而是加快脚步匆匆赶往宫里去。
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见到大王,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
等沈旷到了暖阁内时,翊王秦胥正端坐在榻上,看着讨缴严骏的文卷。
秦胥脸上面无表情,沈旷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沈师请坐吧!”秦胥头也没抬的说道。
沈旷愣了愣,但还是坐了下来,依旧一声不吭。
“沈师没有什么要与孤说的吗?”
“大王如何应对这个宫外士子进谏一事?”沈旷试探着问道。
秦胥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微怒说道:“这群书生简直不像话,严骏案何时轮得到他们对孤指手画脚了?”
书生自古以来便是令无数君王最头痛的一个问题,别看书生们弱不禁风,但影响力非同凡响。不仅仅有当世名儒的支持,背后更是站着一个庞大的教派体系‘儒教’。
儒教是由孔子的思想发展而来,在战国末年逐渐发展到鼎盛时期。原本时空里,经过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儒教一蹶不振,渐渐没落。直到汉初被慢慢重视,才渐渐又萌芽发展起来。自汉末佛教的传入与道教的诞生,天下便形成了‘儒教’、‘佛教’与‘道教’三教相互制衡的一个局面。但执政者往往会更加注重儒教,毕竟儒家思想对于治国来说太有用了。
但是由于这个时空里没有了秦朝,故而焚书坑儒也不复存在。历史上唯一重挫儒教的惨案并未发生,故而儒教一时之间已经发展的非常庞大,成了当世不可或缺的一种‘影响力’。
但是一种事物过于膨胀,便会加速它的灭亡。
秦胥不得不慎重考虑,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当。
毕竟儒家现在影响力不俗,翊国如今国力羸弱不堪不说,还要面对乱世之中随时大战的局面。此时实在不适合与儒家站在对立面上,否则一旦大战爆发,那就会形成前方打仗后方儒生闹事,亡国之兆。
“如今士子们齐聚宫门外,拿律法进谏大王,不就为了想要严骏死么?”沈旷开口道。
秦胥抚须长叹:“沈师之言,孤何曾没有想过。这士子们聚的太过于突然,背后一定有人谋划!”
“有人谋划是必然的,但大王此刻不应该去想何人谋划。”沈旷亦是无奈说道:“那人的目的毋庸置疑,一定是想要让严骏死。”
“沈师说得对,何人谋划对于孤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孤必须得按着他的路子走,给士子们一个交代!”秦胥叹道。
沈旷沉思片刻,担忧说道:“恐怕王妃那边——”
“此刻孤哪里还能考虑王妃的感受?”秦胥有些无奈,“天下哪里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沈旷默然不语。
“如今内忧外患,门阀世家牵扯孤就不说了,连士子儒生们也敢跳出来对孤指手画脚!”秦胥感叹,问沈旷:“沈师,孤当真是软弱可欺吗?”
“大王只是为局势所迫罢了,老臣觉得士子们所做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沈旷也是文人士子出身,自然心中会更偏颇他们一些。
秦胥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说道:“局势所迫?好一个局势所迫!”
他站起身来,在暖阁内负手走着,直到走到挂着地图的墙边方才停下。
秦胥望着墙上的州郡图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师,孤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么?”秦胥语气悲哀,似是在询问,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沈旷反问道:“大王还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么?严骏是大恶之人,受到这些惩处都是他自找的。被处死,是他本应该受到的惩罚。是大王因为王妃,念及旧情,所以大王心软想要包庇他。”
“其实士子们做的都没错,他们只是让一个本应该受到处斩的犯人去接受他应得的命运罢了。”沈旷补充道。
“既然他们想要严骏死,孤就成全他们!”秦胥咬牙切齿说道:“当着孤的面怂恿士子们来左右孤的决策,好,很好!”
沈旷知道秦胥在暗指此次士子进谏事件的幕后主使,但他此刻还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秦胥去宫门外安抚那些儒生们,将秦胥的决定转达给他们。
无论秦胥以后找不找这些士子或者幕后之人的麻烦,他沈旷都不管!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安抚好这群士子,以免闹出更大的动静!
秦胥此番举动,这无疑是君王对儒家的妥协!
沈旷觉得幕后之人这次玩的有些过火!
要知道历朝历代君王最忌讳之事,便是有人通过外界力量和不可抗拒之因素来让自己对某件事情不得不妥协。
所以他觉得秦胥此刻内心一定很愤怒,但又必须咬着牙跟儒生们说‘孤一定会处死严骏,诸位放心’之类的话。
朝堂,本来平静如水的朝堂!在神秘人的推动下,变的浑浊不堪起来。
看来——这有心人想要将局势推动的更复杂,从中渔翁得利了。
就是不知道那人还能不能适应的了随后翊王的怒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