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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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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东的情报显示岳清歌三月二十四离开的晋阳城,张猛算算时间,定下了阻杀地点。
  张猛亲点了四十名自己当初带来的亲信上了路,他们出城后便分散而去。
  在他们出城后,邺城又飞似的奔出二十余骑。
  张猛他们选择绕行虢国和翊国的边境,径直南下的话,那是人家虢国的地盘,自己这四十人也算不少,大大咧咧的入了境肯定会引起注意。自己当初虽然是个草寇,但这些年在夜行候中也学了不少东西。
  用现代话来讲,这叫‘专业’!
  岳清歌一行人乘坐的马车,比起张猛等人来说路上自然会慢不少。
  她的身份已经被查探出,翊国方面也不放心,派了卫将军韩彦领二百轻骑护送。
  有韩彦的二百兵士在,那些杀手定然不会轻举妄动再行谋刺。此行韩彦只需从河内过黄河,将岳清歌等人送至陈留附近国界处即可。
  翊国和虢国这些年关系并不算很好,双方虽然没有打来打去,但是翊国自从臣服于胤国之下后,虢国和胤国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
  毕竟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嘛!
  胤国和虢国这些年没少短兵相接,大的战役倒是一场未打,不过你夺我一县,我抢你一城的事情双方没少干。要不岳之虎也不会被派到济北防卫,这位小将军能打的很,完全继承了他老子的虎派作风,到了济北之后就是操练屯粮。胤国的几次骚扰都被他狠狠地打击了一番,让胤国不得不重视起来。
  韩彦作为翊国的卫将军,也知道最近天下的走向,对待岳清歌等人也是和和气气的。
  因为翊国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韩彦虽然贵为卫将军,其实也没打过什么仗。说他是纸上谈兵也不为过,但是每逢峡谷半山都会派人先去打探再行通过,这些兵家大忌他多少还是懂一点的。
  平原地带到可以加快行进速度,毕竟在自己的地盘是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杀手,仅凭十几二十个杀手是不可能打得过他麾下的军士的,对于自己的兵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岳小姐,再行二十里路,前面就是黄河了。”韩彦将纱巾围起,此刻风大,黄沙漫天,一不小心就会吸入沙子。
  马车内的岳清歌挑起车帘眺望一眼,四处还是黄土高坡呢。看了看天色,应该在天黑之前能赶到黄河边。
  “韩将军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船么?”
  这浩浩荡荡的二百多人的队伍加上马匹之类的想要沿黄河直下可不是一两艘船就能解决的,必须找渡口才行。
  “岳小姐莫要着急,此行往东走个约么二十多里,有一个小村,那里就有渡口。”韩彦道。
  “看来韩将军对此甚是熟悉。”
  “不瞒岳小姐,韩某便是这黄河边长大的。韩某家离这不远,河边还算了解。”韩彦握紧僵绳将马扯住,他找来紧随其后的副将,说道:“你点二十骑去前面村落渡口准备船和吃食,我们赶到后吃了饭便渡河。”
  副将领命而去,韩彦看着二十骑奔走,心中放下了块石头,总算要渡河了!
  这一路相安无事,下了黄河顺流直下直到濮阳城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只是副将领兵走后没多久,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以及一阵阵人的叫喝声。
  “驾——!”
  是一小股骑兵,他们奔袭而来,身后带起烟尘。
  韩彦也注意到了,他不敢大意,下令士兵们戒备。
  这是在翊国地盘之上,对方来头不明,有可能是河内郡驻守的军队,亦有可能是草寇。
  临近黄河,附近几乎为丘壑地带,很少有山贼会选在这种地方落寇。商队不会选择从此路过,附近也没什么村落,所以韩彦很快断定对方不是山贼。
  “戒备!”
  韩彦命令传达,数十人下马持刀将马车护住,另外的几十骑冲到前面,以防对方突然冲杀。
  可是翊军的骑兵冲到半途才发现对方来势不减,甚至在提速,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身后的马车!
  这伙人正是张猛,他在五十里外集结了人马后,探子就来报发现了岳清歌一行人的踪迹。
  夜行候的探子算是很敬业了,从岳清歌出了晋阳就一路如影随形的跟着。
  张猛当下立断赶马过来,一路上他不急不缓,就在等靠近五里之内再打马冲锋。
  他们的马匹不是战马,耐久力和爆发力比不过专门用来打仗的马匹,所以这个冲锋距离和冲锋速度一定要把握好。因为他知道岳清歌一行人有二百的护送翊军,与专业的官军打仗,还是以少打多的情况下,就必须快、准、狠!缺一不可!
  韩彦见对方越来越快的向自己冲来,马上明白了对方目的,立即传达作战指令。
  翊军士兵们也是摩拳擦掌,他们当兵以来还没打过仗呢,此时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翊军五十名骑兵也发起了冲锋!
  骑兵对冲,掀起了阵阵尘土!
  “杀啊!!!”
  双方力竭声嘶的喊着,都是在为自己营造气氛。
  “碰!”
  刀斧相接,大家都用手中的刀砍向对方的头颅。
  韩彦骑着马屹立在马车前并不着急,细细观望着场上局势。
  他发现对方人数并不多,只有约么二十来人,也就更加放心了,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稳操胜券了。他先派出的五十骑兵只是先锋军,等战斗打到一半再派五十骑过去就可以以逸待劳瞬间击溃敌人。
  战场上的战斗对于翊军来说压力不算太大,虽然对方很能打,看得出来是亡命之徒。只是翊军以多打少,两三个人围攻一个,很快敌人就有四五人被斩杀马下,剩下的也都已经负了伤,战斗力大减,被斩落人头亦是迟早的事情。
  张猛偷袭杀人在行,对打仗是一窍不通,他以为凭借自己的一个冲锋就能冲散翊军,在混乱中冲击马车杀掉岳清歌。
  可是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不过他也不算莽到极致的那种莽夫,他还留了后手。
  四十人他带了二十人正面冲锋,另二十人由自己的义弟卢小六带着绕远处从侧翼寻找机会。
  韩彦见时机已到,又派出五十骑冲了过去,他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敌人。
  虽然靠着先锋军的五十人吃掉对方二十余骑不是大问题,但难免损伤会加剧,他想快点结束这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五十名等待已久的骑兵马上哇哇叫的发起了冲锋,他们的大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又是一拨人离去,此时韩彦身边只有七十多人守护马车了,远处绕行的卢小六一看机会到来,马上带着手下冲杀过来。
  能不能杀掉岳清歌,就看自己这一波冲锋效果如何了!
  另一侧山坡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惊醒了韩彦!
  怎么还会有敌人!?
  韩彦不敢掉以轻心,急忙令军士调转马头迎战。
  他手下兵士已经不多了,不敢再命人和对面互冲,他怕派人迎战出去再有人杀出就不好了。
  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扼守在马车前抵挡对方的这一波攻势,然后等先前的一百骑兵解决掉第一波敌人后回援,前后夹击。
  韩彦是第一次率军打仗,虽然这只能算是再小不过的战斗。
  他有些紧张了,手心都在出汗。
  卢小六一马当先冲入翊军,手持一柄短戟杀进来杀出去。
  他勇猛无比,一时间让翊军兵士无法近身。
  韩彦并不会武艺,否则他可能真的要提刀上去会会这名猛将了。只是别人习武的时间他大多数用来钻研兵法了,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一名儒将。
  他暗自说道:自己是要坐镇中军的人!
  卢小六的队伍一波冲锋效果不错,拖住了对方剩下的人,只是很难接近马车,这让冲杀的卢小六着急不已。
  “快,杀岳清歌!”卢小六高声大喊。
  他麾下的亡命之徒听罢,不要命的往里冲,但是大多数人被翊军左一刀右一刀的砍翻在地。
  有的人倒下也要拼了命的拉一个翊军垫背。
  卢小六的人不断的在减少,从一开始的二十余人到冲锋势头减弱已经只剩下十一二个了。
  这还是因为他们是冲锋占据优势的那一方,卢小六不敢想如果自己不借着冲锋的劲头,是不是一眨眼自己的人就没了。
  远处的张猛更惨,二十余人只剩下四五个了,那边的翊军则轻松很多,除了伤亡了三四个人,剩余的大多衣甲完好,只等收割。
  张猛见卢小六冲入敌军之中,强打起精神,他知道此刻他需要拖住眼前这一百骑兵,让他们无法回援。
  只是自己这四五人如何能拖得住这一百人!
  “兄弟们,拼了!”张猛只能为自己的手下打气:“我们马上就赢了!”
  明知道自己骗自己,可是有时候人就需要这么一句话。
  张猛是这样,手下也是这样。
  有了他这一句话,其余几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通红,誓要跟眼前的翊军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张猛知道,这是他的背水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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