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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武家的店位于温清市繁华商业区边缘的小街道，是温清市出名的姬售一条街，在这里可以买到姬的日常用品和专用设备，诸如防护卡、维护液、电子板、工作台、电基座等。
不过像立场球、射线炮这些武器装备，是买不到的，要去政府指定的网点购买。
林煜走了十几分钟，停在一家双门面的商店前。店面装修老旧，有一段日子没刷漆，门脸除了一张牌匾和一个横条广告牌，没有挂其他东西，不像街上别的店家挂满各种花哨的告示牌和模型架。商店正中央挂着的电子牌匾，打着“姬博文”三个蓝色大字。
这是沈文武的家，店铺商住两用，二楼是卧室，一楼是门市。
“滴！”
电子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深灰色工作少女，见到沈文武，欢喜道：“大武回来了，理秀，大武回来咯！”
“东七姬，好久不见！”林煜见到熟人，打招呼道。
谁知东七姬见到他，像是受惊的小猫，一溜烟直接跑回店里，把林煜扔在原地好生尴尬。
林煜左右环顾，四周治安良好，不时有警用姬在街角走过，应该没有拐卖少女的怪叔叔出现。唯一算得上陌生人的，要数小乔姬了。没错，一定是东七姬见到自己换了强力搭档，感到羞愧，不好意思见面。
“她这是看到小乔姬害怕了？”
“你每次带她出去打架，打得破破烂烂回来，谁看到你不怕！”
沈文武的无心一言，给某人致命打击。
这世上真话最伤人。
店内两侧货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中间玻璃站台上放了几个不同厂商生产的防护卡，三维立体影像罗列着卡片的各种数据。柜台处有两个年轻人选好了商品，在自动收银前扫描结账。
这是店内一道内门打开，先前听到东七姬叫唤的理秀姬小跑出来，之前应该在后台鼓捣机械设备，蓝色背带工作服上挂有脏兮兮的油渍，难怪今天没跟沈文武去学校。
理秀姬是个腼腆的姑娘，表达情感的方式比较含蓄，上来接过沈文武手上的提包，静静站在边上。
“林小子，今天来又想借走谁，东七姬可是见了你吓得直哆嗦，说什么也不能再借给你糟蹋。对了......差点忘了......你都有初生姬不需要借姬才是。”一身实验服打扮的沈如城从内门里走出，长期间泡在工作间，身上的实验服从白大褂活活穿成了灰黑迷彩衣。
林煜为沈如城介绍小乔姬，这位好友的父亲是少数几个支持他继续姬战的人，没有沈家父子的支持，他根本坚持不到小乔姬出现。林煜一边说着，一边委婉道出自己的来意，修复小乔姬的事交给别人不放心，只有交给沈家父子林煜才放心。
姬博文表面是一家出售姬用杂货的店铺，实际另有乾坤。店铺只有很小一部分做为营业使用，后面大部分空间被改装成工作室，里面安置了各种用于姬研究的大型设备。
沈如城在网络数据学和姬领域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听说早年当过国家研究所的研究员，因为和上司不和被赶出来，流落到温清开小店谋生。
这是沈文武无疑中说起的往事，对父母的过去沈文武了解不多，他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虽然退出科研一线，沈如城的研究工作没有停下，比如东七和沈家的另一个次生姬西四姬被沈如城改造的相当不错，不然光凭林煜那两下子，配上五艾数据流的次生姬哪有资格向仿生姬挑战。
沈如城看了眼扫描仪上的数据，“损伤是有点严重，你拿她去干什么了？”
“就是，问这小子半天不说！”
“嘿嘿......”林煜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转移话题：“先修复，小乔姬向我哭诉一天，数据伤口让她十分难受。”
“这事交给小武来，这两年光是在你屁股后维修东七姬和西四姬，让他的水平长进不少。”修复受损战姬这点小事，用不着沈如城亲自动手，他打趣林煜道：“林小子，你现在怎么说也手握初生姬，未来姬战场的明星选手，一家小商铺的欠条一拖拖一两年，可不是姬战师该有的风范。”
“好说，好说，我和大武什么交情，绝不能欠沈叔的钱。”林煜往柜台走，摆出一副要结清多年欠账的架势，一边让小乔姬跟着沈文武进工作室，叮嘱小乔姬要听沈文武指示。
内门关上，店内安静下来。
沈如城招来把椅子坐下，“说吧，从进门起就使眼色，有什么事非要把他们支开？”
林煜看了眼店内的西四姬，沈如城一摆手，表示不碍事，“西四的网络连接端口开在工作室的服务器上，不直接联网。”
林煜凑上去，小声说：“我想请沈叔帮忙检查一遍小乔姬的体内数据。”
“怀疑中病毒，你的白色古董机之前帮你检查过，没有问题。”姬不会生病，唯一对姬健康构成影响的当属网络中泛滥成灾的病毒。
经历过大数据时代的全球云端删毒和定点清除行动，网络黑客基本销声匿迹，人类网络中的病毒清理干净。姬时代网络中漫延泛滥的病毒源自亚空间网络，人类打开亚空间网络大门时不但放出了海量信息体，同时起源于亚空间网络的病毒一并流入进现实世界。
亚空间网络病毒本体自带数据活性化能力，可以说是强化版本的信息体，有着极强的扩散性和分裂性，当时的防火墙技术无力阻挡病毒的入侵，大批服务器被入侵，全球超过百亿网络结点被病毒感染。
由于各国上层大量启用人工智能代替人类职能，病毒一经入侵，立即引发全球性的大瘫痪。政府陷入停滞，企业停工，银行关门，全球各地处于一片恐慌之中。
亚空间病毒的入侵可以说是人工智能发展史上的转折点，人类认识到人工智能的弊端和局限性，渐渐放弃了人工智能的开发。
病毒入侵持续了几个月，直到原生姬和仿生姬的大量出现，给了人类对抗亚空间病毒的希望。在姬强大数据处理能力的帮助下，人类着手清除网络中漫延的病毒。
直到今天，亚空间病毒没有彻底清除，世界各地经常出现病毒姬的身影。网络中的病毒继续扩散，每天都会有新型病毒被检测出，列入数据库，但规模小了很多。
“我不确定，但是在姬战中小乔姬出现了突然......突然昏倒的现象，没有任何征兆。”犹豫半天，林煜一时不知道用哪个词汇来表达。
有一个词汇非常贴切，可对于训练师来说是禁忌。
失控！任何一个姬只要出现失控现象，那么她的训练师必将存在巨大失职。没有人喜欢失控的姬，为了社会安定安定考虑，存在失控可能的姬无一例外，必须销毁！
沈如城思考片刻，表情变得严肃，“你应该知道如果小乔姬体内检测出病毒意味什么？”
林煜身体仿佛触电一样，愣着原地，大脑停止了思考。
姬体内发现携带病毒，最好的结果被政府带走，进行隔离监控；最坏的结果，就地销毁！
“若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查和不查又有什么区别。初生姬具有人类女性八成情感，你对她的态度出现变化，再细微的变化都会有所察觉，没有心理准备，维持现状是最好的结果。”
沈如城的声音仿佛无数根细针，每吐露一个字，好像成片的细针在扎林煜的大脑，扎得他痛苦难耐，扎得他冷汗直流。
不知不觉，后背衣服湿了一小块。
西四姬见到林煜背后冒汗，以为他热，当即连接控制台，贴心的打开空调开关。
呼——呼——
空调吹出冷气。
突如其来的冷风让林煜背后一凉，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一下子清醒过来。
沈如城摆手，让西四姬关掉冷气。
西四姬见两人表情不善，意识到自己搞砸了，关掉空调，拿起桌上的掸子，背过身认真清理货架上的灰尘。那模样像是做错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