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姬的天职

　　为了打响国内首款服装数据卡的旗号，培城集团在羽裳胄衣的发布会上可谓下足了功夫，耗费巨资请来全初生姬班底担任模特。
　　好马配好鞍，既然模特团队已经是清一色的初生姬，摄影师再让普通人担任怎么也说不过去。培城上下一合计，决定请国内唯一一位以相机为原型的原生姬前来西子，担任主摄影。
　　“羽裳胄衣的发布意义非凡，从此以后华姬们再也不用穿着别国产战服出现在国际赛场上，我们诸夏将拥有自产的服装数据卡。为了这场盛典顺利举办，我们请来超过十位职业战姬担任现场嘉宾，邀请了业内顶尖大师出席，再由景深姬出马担任摄影。”
　　“一场全球瞩目的盛典将在西子举行，届时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培城！”姚文月面泛红潮，说得激动无比。
　　林煜听着同样感到热血澎湃。
　　服装数据卡一直是诸夏的弱项，由于技术受限长期依赖西方。
　　普通姬可以和人一样穿纺织衣物，没什么影响，可战姬不行，为了战斗需要战姬一般不穿纺织服饰。从力学角度还是从电学角度出发，姬服装远强过纺织衣物。
　　纺织物对高强度下战斗的战姬弊端明显，因为阻力、电流等干扰产生负担累赘。数据卡化成的战服就完美契合姬，同是数据结构没有外在因素干扰，最大限度发挥姬的实力。
　　诸夏自产的战服质量不过关，国内的战姬不能冒着风险身穿国产战服出征国际赛场，只好改穿西方国家定制的战服。这本没什么，可西方国家为了故意恶心诸夏，以政治的原因为由，拒绝在华姬的战服上印上诸夏国旗。
　　这莫须有的政治的原因，让诸夏与西方厂商打了好几年的官司，最后都不了了之。
　　华姬的战服是诸夏人民心中永远的痛。
　　每逢大型国际赛事，电视转播镜头中，别国战姬战服胸口处印有鲜艳的国旗，她们代表自己国家而战。华姬胸口处总是空荡荡的，一身战服最显眼的反倒是各色赞助商的商标。
　　一场洲际级别的姬战赛事会吸引全世界几十亿人的关注，比赛中的每个细节将被无限放大，代表诸夏的华姬光秃秃的胸口总是被各国媒体反复提及。无论诸夏军团表现如何，国旗问题总会成为各国人民口中的笑料，特别当诸夏战绩糟糕时，别国媒体更会盯住这个问题不放，编写出各种让诸夏难堪的新闻稿件。
　　培城在服装数据卡上取得突破，一扫多年来华姬胸口无国旗的尴尬境地。羽裳胄衣的发布会对诸夏，对华姬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姚文月的形容一点不为过。
　　林煜深怕方瞳因为先前的冒犯心有不满，劝道：“你得答应她，这是一件关乎国家荣誉的大事。”
　　方瞳点了点头，这样面向全世界的大型盛典，对于景深姬来讲也是一个不小机会，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有一个小条件。”
　　姚文月听后面露笑意，满不在乎道：“小事情，出场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我们培城带着十足的诚意来温清，价格随你说。”
　　“不是钱的问题。”方瞳牵过小乔姬，把她推荐给培城一行：“这个孩子有出色的模特天赋，天生属于舞台，你们要是缺初生姬的话，不妨考虑考虑她。当然，这不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但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一下。”
　　后一句纯粹是客套话，久经商场的人自然能听出话外音，知道这个初生姬对本次谈判的重要性。姚文月很少直接参与公司事务，事关培城大业她不好擅自决断，她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周永明。
　　周永明思索片刻，点头同意：“原则上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她保留一个出场名额，但不会出现在靠前的位置，这点希望方小姐能够理解。”
　　“可以理解。”方瞳表示没有意见，拉着小乔姬的双手恭喜道：“小乔，你马上要出名了呢！培城集团精心准备的姬服装发布会，你将成为其中一员登上舞台，在向全世界展现你的风采哦。”
　　她又别过头，冲着深陷财务危机中的某人：“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培城集团给出的报酬总能对得上你的胃口。”
　　方瞳觉得帮了林煜大忙，双方只要签署合同，培城方面财大气粗从不小气，一定会为小乔姬开出巨额出场费。这笔钱虽和景深姬的出场费相比差了几级，对于现在的林煜来说是一笔十足的巨款。
　　姑娘乐呵的等着林煜好好感谢她，谁知林煜脸色一沉，说道：“我拒绝！”
　　“什么，你拒绝小乔姬为培城出场，我没有听错吧？”
　　周永明不明白对方为何变卦，能签下一个初生姬总是好的，留一手预备。没准当天有什么变故，“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培城的邀请，但务必慎重考虑。如果是出场费上有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细谈。要知道，你现在是放弃让自己的姬成为时尚界明星的机会。”
　　“我拒绝我的姬成为模特，所以也只好拒绝贵公司的邀请。我考虑的很清楚，先生。”林煜微微一笑，招呼小乔姬走人。
　　“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你一口气还清欠债最好的机会。”方瞳不高兴了，冲着林煜喊道。
　　林煜仿佛没听见一样，直管自己蒙头走路，小乔姬眼看训练师要走远，朝方瞳和景深姬一点头，快步跟上。无论何种原因，姬首先不能离开自己的训练师。
　　方瞳准备让景深姬把林煜逮回来，转念一想，林煜现在也是有姬的人，不能想从前那样被其他姬抓起衣服提领满街跑。若景深姬强行带走林煜，势必会和小乔姬发生冲突，姬在任何立场，最先要保护的人永远是训练师。
　　“打断一下，那个家伙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我去劝一劝他。”
　　周永明表示理解，“我们重新草拟合同也需要时间，不碍事。”
　　方瞳没有往门口走，径直走到窗边一按墙壁上的按钮，玻璃窗自动向两边打开。景深姬明白方瞳的意思，上来从后搂住方瞳，轻轻一跃带着训练师从三十六楼跳下。
　　“啧啧，有原生姬果真是为所欲为。”周永明看着跳楼的一人一姬，咋舌道。
　　姚文月靠着椅子，整理被强风吹乱的头发，“我倒是能理解那男生的举动，那个初生姬刚诞生不久，若放着战姬道路不走先跑去当模特，会让姬产生错误的观念。反倒是这方瞳，手握强大的原生姬景深不去当姬战师，开起摄影工作室，真是浪费资源！”
　　说着姚文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便携式手机，这是最新款的仿生姬型号。堂堂培城集团姚家三代长女，未来服装帝国的继承人，也没能拥有初生姬，何况原生姬了。对于坐拥景深姬不干正经事的方瞳，姚文月心里意见不小。
　　“方家的丫头，根本不知道姬的天职是什么！”
　　三十六层楼的高度差，垂直下落，强大的冲击力可以把普通人摔得粉碎，哪怕是仿生姬携带下的人也会因为着地瞬间巨大的惯性落个局部骨折的下场。对于熟练掌握PT立场的景深姬来说，这点高度算不了什么，为了取景她曾经带着方瞳在跳上过海拔六百米的高山。
　　林煜乘坐电梯到一楼，小乔姬小步跟在后面追问：“林煜为什么要拒绝，林煜不是说很缺钱，要是同意方瞳的建议可以拿到很多钱，而且人家很喜欢当模特。”
　　“小乔姬喜欢当模特的话先等等，等到咱们在职业赛场上崭露头角，会有成群结队的人求着小乔姬给他们当模特的。”林煜耐心解释，一边想着去华姬中心的路，没空回头关注小乔姬脸色的变化。
　　出了蔚蓝大厦往右走上两条街，林煜大致回想起华姬中心的方向，走下大楼底座台阶，他停下了脚步。方瞳和景深姬正站在下面等着，从三十六楼直接往下跳赶上不磁悬浮电梯的速度，但好处是可以省下等电梯的时间。
　　“小乔姬对模特很喜欢，你又可以拿到急需的现金还债，为什么不签合同？”
　　林煜用尽仅剩的耐心，呲着牙道：“小乔姬是战姬，从诞生起注定成为的战姬，她和景深姬不一样！”
　　方瞳心里积蓄的不满，这时候全发泄出来，“姬战，姬战，你满脑子只有姬战。姬这么美丽，这么完美的生物因为你们这些人的私欲成为战斗工具，这是亵渎。模特的工作多好，轻松、时尚又远离争斗，我绝不允许你把这孩子带进暴力世界。小乔姬，跟我走，我们去拍广告，那才是你应该从事的行业。”
　　方瞳赌气拉起小乔姬的手往楼里走，林煜突然蹿出，狠狠一掌扇开方瞳抓着小乔姬手腕的手。这一下力道十足，把少女的手背扇得通红红的。
　　“模特，模特，去TMD的模特！”林煜发怒，扯着嗓子冲方瞳大喊，“她是姬，姬的天职就是战斗，成为战姬是她仅有的归宿。你带景深姬走向堕落，我不会！”
　　“方瞳，从今天起离我的战姬远一点！”
　　大厦门口，人来人往，少男少女当街吵架引人瞩目，何况女主角是温清市鼎鼎有名的方瞳，不少人驻足观望。
　　而在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中，此前下楼的美邦服饰一行正好看到这一幕。
　　许楠靠着车窗静静看着，当看到林煜动手扇方瞳时，他眉头一紧，像是珍藏的宝贝遭外人亵渎，吩咐道：“打开车载电话，给我连接王威”
　　车里很快跳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投影。
　　“王哥，我，美邦许楠，咱们有段日子没见了。小弟来温清办的公务马上得回去......改天，改天咱们哥两再聚一聚，今天打这个电话想请你帮个忙。你们温清市有这么一个人，他叫林煜......对，这小子不识抬举，和我对着来......他的资料我等会儿发过去，注意那小子的初生姬......王哥放心，事成之后一定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