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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司空朔猛地站起来，险些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王牧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加入天元是什么意思吗？”司空朔用力拍着桌面，仿佛这样就能让王牧醒悟。
“你跟我说过了，接受齐谷赐予的力量，并且宣誓效忠。”王牧重复了一遍不久之前司空朔才说过的话。
“齐谷的力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司空朔反复强调着，“就凭你现在的身体，可能会死！”
统领是有这样的特权的，将低阶心能者纳入麾下，赐给他们相应的力量，统领的势力会变大，而低阶心能者的实力会迅速变强。
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自然是有巨大的风险的。
比如，如果心能者和统领的力量相性不够好，他便可能会永久丧失心能，甚至死亡。
而齐谷的力量，恰恰是最难以接受的那一种。这也是为什么天元的数量那么少。并不是因为齐谷拒绝把力量赐给别人，而是因为那些想要得到他力量的人一多半都已经死了。
王牧做出这个决定并非突然，两天前，齐谷来找过他。
“你选择留在心能者的世界一定是有所求的吧。”齐谷总是那么过分聪明，仿佛没有他认真起来无法洞察的事情，“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光靠你自己，什么都做不成。”
“那我该怎么办？”王牧对面前的人生出了一种毫无来由的信任。
“我怎么知道你想怎么办，期待什么时候跳崖来个高手渡给你十年功力也好，自己踏踏实实修练个百八十年也好，总之就是那些小说里常见的套路吧，个人英雄主义特别浓厚那种。”齐谷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讽刺，“当然了，我对这些想法没什么意见。”
王牧并不傻，他知道齐谷是在警告他，之前他一直按照司空朔说的远离心能者们，尽可能一个人去解决所有问题，更是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齐谷。
独木难支。
齐谷特意挑了一个这样的时间，王牧见识过了天元，也见识过了星，他无疑是想告诉王牧，凭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的确，心能者的世界神秘且复杂，如果不尽早依附于一个势力，根本无法走下去。
他现在能选择的势力很多，领主齐谷，司空家，以及匠家。
虽然匠心妍有一阵子没有主动联系他了，但是他手上有她的联系方式，匠心妍也暗示过，如果王牧需要帮助可以去找她。
司空家那边并不能纳入考虑范围内，司空朔极力反对王牧深入心能者的世界，且不说他和家族并不很亲密并不能实际性地帮助王牧，就算他能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拒绝。
齐谷这边一直都欢迎任何人的加入，但是王牧并不确定他会接受自己，毕竟他的实力并不算出彩，从各方面而言。
但是，既然他今天来提醒王牧这些事，或许就说明他对王牧还是有招揽的心思的。毕竟某种意义上招揽了王牧就等于捆绑了司空家，当然，王牧是想不到这一点的。
司空朔并不知道这些，王牧也不打算告诉他是齐谷策动他的，毕竟司空朔对齐谷那么反感，难保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横生隔阂
他没有选择匠家也是有原因的，匠家虽然势力很大，一个家族的力量，绝不可能弱于齐谷这样一个小小的领主，但是正因为匠家的势力大，王牧很难去攀附，就算是匠心妍会帮他也很困难，像这样的大型势力内部往往是混乱的，王牧这样的小虾米进去只能是炮灰。况且，匠家的势力范围并不包括眼下的这座城市，也不包括王牧未来将会去的D市，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实际的还是投入齐谷麾下。
毕竟，齐谷说的没错，他是有所求的，他想找到王芷，做梦都想。
一个人的力量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能得到齐谷的帮助，或许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大领主”的名号毕竟不是白叫的。
加入星显然还不够，星那么多，足足八个编制，根本不能成为齐谷帮助他的理由，但是天元就不一样了，天元只有为数不多的齐谷的亲信，如果能成为天元，那一切都简单多了。
在正式跟齐谷说之前，最后的步骤，就是说服司空朔。如果司空朔对这件事完全反对，王牧是很难无视他的意见的。
寻找王芷的确很重要，但是如果为了那未必存在的找到王芷的机会而和多年的兄弟司空朔分道扬镳，那也是王牧所不愿看到的。
“王牧，你为什么偏偏这么不想听我的劝告啊。”司空朔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坐下了，“我不想让你接近齐谷，不是因为我对他有什么成见，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到底是哪里危险，你倒是说清楚啊。”王牧听他这一套说辞已经听腻了，心头也不免生出火气。
“因为齐谷他有能让周围的人遭遇不幸的能力啊。”司空朔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哀伤，“我想你大概一直误会了，我和齐谷并非水火不容，但是我不是心能者，没办法接受他的力量，所以只能尽可能远离他。齐谷他会伤害身边的所有不具备他的力量的人，这并不是什么诋毁，如果你问他，我想他也会承认。”
“就是因为这种几乎算得上是诅咒的体质，所以他的身边一直是冷冷清清的，就算是天元平时也会离他远远的，这也是他平时把自己锁在那个大屋子里的原因。”
“啊？”王牧还从来没想过司空朔说的事情，他以为齐谷只是性格怪了一点，喜欢独处，还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层因素在里面。
“那，慕梳烟呢？”王牧追问道，慕梳烟总是和齐谷待在一起，除了齐谷办公的时候会待在那栋大房子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会按照齐谷的命令行动，其他时候都是形影不离的。
“她是一个例外，只有她可以长时间待在齐谷身边而不被厄运影响，甚至她在齐谷身边的时候齐谷身上的危险会变弱。”司空朔揉了揉眉心，“而你绝对不是另一个例外。”
是这样，所以齐谷才会对慕梳烟产生那种特殊的感情吗？
王牧心头的一个疑惑得以开解，但是这不是让他放弃说服司空朔的理由。
“但是，梁歧他们也都没问题吧，为什么我就不能……”
“没问题？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司空朔的情绪似乎又变得激动了，“梁歧他的精神在接受力量的时候遭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患上了多重人格分裂，你觉得这也算是没问题？”
所以司空朔那个时候才让他小心梁歧……
王牧顿了一下，他没想到，这背后的一切这么复杂。“
“阿朔，你不明白，我必须得……”
“我不明白什么？你有什么事就不能试试向我求助吗？为什么非得是齐谷！或者匠心妍都可以啊！为什么必须是齐谷！”
“我想过了，这件事你们都帮不了我，只有齐谷能做得到。”
“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不能告诉我吗？”
王牧坚定地摇摇头。
司空朔的表情变得灰败，仿佛不是和王牧吵了一架，而是被宣判了死刑。
许久，他才幽幽叹了口气。
“你去吧，记得到授礼时候叫上我。”
司空朔离开了，看着他颓丧的背影，王牧感到心一阵阵地抽痛。
明明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吧……
但是他必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