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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凤凰折翼,崎路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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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落雷崖上再开风云殊死战,血凰对千雷,谁能现锋芒?
  秦将手持千雷枪朝灵彧杀去,狂暴的雷灵之力横扫四周,所遇沙石都被射穿炸裂,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焦痕。
  灵彧同样不甘示弱,单手握剑,无数血红光芒从剑身散发而出,那炽热的气息让人体内气血忍不住焦躁暴动。
  “叮!”“叮!”“叮!”
  一枪一剑相互撞击,擦出无数火花,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双方已经交手了不下二十回合,但都拿各自没有办法。
  “嘭!”
  又是一枪一剑的撞击,接着两人收招分开。
  灵彧握剑的左手有些颤抖,虎口已经开裂,心中暗道:原以为突破灵境便能奠定胜局,没想到有千雷枪相助的秦将更加难缠,体内的雷霆之力和灵根之力支持不了多久了,得赶快分出胜负才行。
  秦将此时也平缓了下体内的气息,看着灵彧手握血凰,断了一臂仍英勇不减地站立在那,不由生惊,没想到多次必杀都被破解,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上,灵门之人果然不好惹。
  只是今日他一定要杀了慕涵天和灵彧,否则上百人的天兵队伍被团灭的耻辱就无法洗刷了,回到天界他也无法跟将主交代。
  “不要再试探了,出绝招吧!我有一剑,你若能接下今日便算你赢!”
  “我知道你的力量快要耗尽了,不过我成全你,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我也有一枪,可让你含恨!”
  说完,秦将集全身灵力于手,怒旋千雷枪,霎时落雷崖空中再现黑云压城,遮天蔽日,如同黑暗降临不见一丝曙光,然后一道闪电乍然而现,闷雷作响,接着是十道,数十道,上百道,顷刻间所有闪电融合在一起,照亮整个天际。
  秦将一声大吼,震天彻地,数百道融合的雷霆骤然轰下,一丝不泄地全部射进了千雷枪之中,那握枪之手已经被雷霆炸得漆黑龟裂,却仍不停将灵力灌输进千雷枪中。
  此时,秦将眼光倏然一闪,将千雷枪往天空抛去,转瞬间那旋转的千雷枪幻变成了一条恐怖狰狞的银色巨蟒,那如磨盘大的眼睛微微睁开,带着阴冷淡漠的气息,令人心生寒意,如堕冰窟。
  眼中一道银光射出,直接将一块巨石射得粉碎。蟒尾盘起,蟒身舞动,那蟒首带着无比贪婪之意注视着灵彧和慕涵天,似乎两人已经是它腹中的美食了。
  空中那恐怖的雷霆巨蟒并没有让灵彧怎么动容,但握剑的手却是更紧了,一招的机会,他不能输!
  他看着手中的血凰剑,这个与他共度过无数次患难的朋友,今天将是最后一战了,他还是毫无保留地相信它。
  血凰剑感受到灵彧心中所想,剑身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更加强烈,霎时间连雷霆巨蟒全身所散发的银光都被掩盖,势弱三分。
  说起这柄血凰剑的由来,还跟灵彧的一次奇遇有关,当初他在山谷中发现了一颗名为“紫玉奇果”的天材地宝,据说吃下后能够在体内凝练一颗紫玉真晶,真晶能够吸纳身体中的污秽之气,然后转化成纯洁的灵气反馈体内。
  而他当年被驱逐出灵门正是因为修炼了邪功,误入了魔道,后来体内正邪之气产生了冲突,常常会走火入魔,而这颗奇果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可他正要采摘时候,一只达到天武境的飞烟碧砂蛛突然从地下窜出,大嘴一张,奇果被它吸进了腹中,然后无数蛛丝从口中吐出将灵彧缠住,一下子拖进了地底中。
  那时灵彧只有地武境的实力无法挣脱,最后还被飞烟碧砂蛛咬了一口,中了蛛毒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而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滴落在地,却诡异地渗透进泥土中,消失不见。
  当飞烟碧砂蛛正要将他吃掉时,忽然地下泥土翻滚,一道带着古老沧桑气息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从碧砂蛛心脏处穿过,接着碧砂蛛浑身震动,断气而亡。
  定眼一看,才发现那道黑影原来是一柄沾满泥土的长剑,突然剑上所沾的泥土纷纷散落,剑身中透出了血色的光芒,隐隐听见一丝鸟鸣声从剑中传出。
  下一刻,血色光芒从地底冲天而出,紧接着空中出现数百只灵鸟盘旋鸣叫,竟现百鸟来朝之象!
  只见每一只灵鸟都从口中吐出一滴灵血落在剑身之上,做完之后便在空中再三鸣叫,飞离而去。数百滴灵血没入剑身之中,整柄剑被灵气包裹着,灵光闪耀的鲜血在不停冲刷孕养着此剑,片刻后血色光芒缓缓消失,一丝黑色的杂质从剑中掉落。
  这一切结束后,此剑对着灵彧射出一道红光,灵彧看着红光进入自己身体中,却没有任何不适,接着感觉到体内的蛛毒正在消失,不一会儿灵彧便能够站起来。
  而这柄剑横着悬浮在灵彧的身前,似乎是想让灵彧拿起它,这一幕让灵彧有些费解,但灵彧还是缓缓地将剑握在了手中,霎时一股气机冲进了他的脑海中,他看到了这柄剑的过去。
  在久远之前,一个男子与一只庞大的凤凰为伴,常常乘坐它翱翔于天地之间。有一天他们路过这里却遭到了意外的截杀,原来是有人觊觎男子的凤凰,集结了一大批人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当时几十道灵力攻击汇聚成的洪流对着男子打去,那威力足以毁天灭地,撕裂苍穹。
  但男子对这可怕的攻击却显得从容淡定,不慌不忙地从凤凰身上摘下一片细小的凤羽,轻轻一弹,只见凤羽立刻幻化成一柄利剑飞射而出,火红的剑影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道绚丽的轨迹,直接斩开了那片巨大的攻击洪流,然后追魂索命,群山炸裂。
  一剑之下几十个头颅飞起,无数鲜血洒落在地,而男子却淡然地乘坐着凤凰冲霄而去,留下了几十具无头躯体和一柄插在泥土中的羽剑,那些洒落在地的鲜血都缓缓流进了泥土中,被羽剑所吸收。
  看完之后灵彧才明白这柄剑的来历,内心被刚才脑海中所看见的画面所震慑,这剑竟是由神兽凤凰的一根细羽所化。
  男子以细羽为剑,弹指间就灭杀了所有强敌,不说男子的境界,还有神兽相伴,光是那些敌人的境界随便一个就足以横扫现在的武者了,这到底是怎样的境界,说不定已经达到神境了,也许还不止,实在是太强大了!
  一时之间,灵彧心中生出了强烈的向往之意,而这柄剑也被掩埋在此无数的时间,今日碰巧吸食了他的鲜血才得以复苏,现在要认他为主。
  灵彧就滴血给此剑打上了烙印,并且命名为“血凰”,还将碧砂蛛的内丹和腹中的奇果取出,最后炼化内丹和奇果,将体内的邪气转化灵气,并借此突破到了天武境。
  这是灵彧一生所遇的最大机缘,不仅消弭了身体之患,境界突破提升,还得到了一柄日后帮他渡过无数灾劫的灵剑。
  顷刻,灵彧收起了对血凰的回忆,手一扬,挥剑划地,一横一竖,几剑急闪过后,满地尘土飞扬,只见地面上一道道光芒亮起,隐约形成了一个“灵”字,这是一个阵法!
  灵彧将血凰插在了灵字中,全身运劲,无数灵力在体内疾走,然后源源不断地汇进左手之中,片刻后才停止。接着猛然一掌拍下,灵阵激活,顿时无数剑气从血凰中激荡而出,横扫四面八方,一个庞大的立地剑印缓缓浮现,直指苍穹!
  轻轻抬手,灵阵中无数灵力顺着阵纹注入到了剑印中,只闻山摇地动,立地剑印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直接冲天而起,无数剑光从剑印中洒出,穿破云海,直接将落雷崖上的异象撕裂,霎时间天空恢复清明。庞大剑印登临九天之上,与银色巨蟒分庭而立,两者所散发的气机互相牵扯吞噬着。
  下一刻,只见剑印猛然挥下,剑气激荡,风云碎裂,对着银色巨蟒头颅斩下,“铛!”
  反观银色巨蟒一甩蟒尾,如大河一般宽广的蟒尾和斩下的剑印相撞,一声巨响,震动天际,无数雷力和灵力射出,两者不分上下。
  接着,银色巨蟒舞动粗壮的蟒身,朝着剑印一头撞了过去,“嘭”的一声,剑印直接倒退数十米,灵力所化的剑身出现了一丝丝裂痕,而又有两道雷霆在银色巨蟒眼中射出,直击剑印裂痕之处,一击过后剑身的裂痕再扩三分。
  灵彧看着碎裂的剑印,知道阵法维持不了多久了,立刻单手捏印,再有无数灵力涌现而出,直接灌输到剑印中。
  “御灵剑,斩邪佞,圣人抱一天下式!”
  此言出,灵彧再变诀印,手凝剑指,身前画圈,一剑挥下。同时剑印盘旋于天际,无数剑光挥洒,一个巨大的圣人影像忽然出现在云端之上,眼中灵力闪烁,面容无悲无喜,巨手一伸,直接抓起剑印,口中轻吐着和灵彧所念相同的字语,一圈圈灵力波纹从口中荡漾而出,扩散四方。
  那灵力波纹铺天盖地而来,呈圈网状将银色巨蟒笼罩着,而银色巨蟒看着那灵力波纹朝自己袭来,身上的雷霆之力瞬间燃起,威力更甚,一层接一层地射出欲将灵力波纹冲散。然而那些雷霆之力与灵力波纹相触,并没有将其冲散,反而被吸收进灵力波纹中,使那一圈圈的波纹更加紧密,更加实质化。
  不一会,灵力波纹已经笼罩银色巨蟒周身,猛然一缩,像一道道枷锁一样将银色巨蟒锁住,任凭银色巨蟒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反而使得灵力波纹变得更加紧凑,在逐渐消弭侵蚀银色巨蟒的力量。
  还没结束,云端的圣人影像抬起了剑印,无数灵力喷薄,声势划破风云,直接朝着银色巨蟒当头斩下!
  秦将感受到这一剑的恐怖,猛然再催动体内的灵力,落雷崖上的雷霆之力再次凝聚,只见九道狂暴天雷一道接一道地轰然落下,目标并不是圣人影像,而是银色巨蟒。
  “嘭!”
  剑印落下时,天雷也已到达,银色巨蟒顿时全身碎裂,剑光和雷光交杂在一起,无比刺眼的光芒在落雷崖上空挥散而出,令人目不能睁,无法看清状况。
  随即云海在不停翻滚着,异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诞生。只闻九道雷鸣嘶吼声响起,紧接着十八道异光忽然从云海中飞射而出,朝着圣人影像击去。
  看着突如其来的异光,灵彧立刻操控圣人影像抵挡,巨手抬起剑印,朝着射来的异光斩去。
  只是一剑难挡数光,剑印崩碎了几道异光时,剩下的异光已至。一道道的光束轰击直接将剑印的灵力震得溃散,下一刻只见剑印闻声断裂,消失不见,而声势未竭,光束再穿透圣人影像而过,霎时留下了几个盆口般大小的破洞。
  此时云海平复,异光消失,九天之上已可窥得全貌。那碎裂的银色巨蟒竟化为一头身躯更加庞大,面目更加狰狞的九头银蛇,那一双双冰冷阴毒的眼睛,血盆大口张开露出的巨牙和倾吐的蛇信,以及那异常灵动的九个头颅,搅动风云,遮掩大日,让人为之一惧。
  这一刻,那九头银蛇动了!
  那庞大的身躯在天空之中犹如天神的战车,九个头颅便是战车上最强大武器,一个冲击过去,所带的强烈劲风连地面上的景物都被摧毁。九个头颅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圣人影像疯狂地撕咬,无奈圣人影像所挥击的拳头却难伤九头银蛇分毫,散发出来的力量都被九头银蛇吞噬掉。
  接着那个为首的头颅口中透出无比强劲的吸扯之力,圣人影像身上的灵力都被不停地吸收过去。然后那九个血盆大口不停扩大,直接对着圣人影像吞下,转瞬九个头颅一扯,圣人影像立刻四分五裂,九头银蛇口中竟在缓缓地咀嚼着,似乎圣人影像在它们眼中只是一块肉食,在享受着美味。天空中的这一幕带着些许人性化,却又同时令人感到血腥恐惧。
  剑印碎裂,阵法被破,影像消失,灵彧顿时遭受反噬,体内的灵根逐渐在枯萎,生命之火也在渐渐熄灭。
  “你败了!”
  “不,还没有!”
  灵彧拔起血凰,一口鲜红的精血从口中吐出喷洒在血凰身上,挥剑指天,霎时剑光与血光相互缠绕,血柱泉涌,剑光辉映,直冲天际!
  大地震动,一股玄奥之威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来,只闻一声尖锐刺耳的鸟鸣声从血凰剑中传出,响彻云霄,直接透进每个人心中。
  在一旁的慕涵天听到那透进心中的鸟鸣声,感受到了一股愤怒不甘的意念,而这股意念变得越来越强烈。
  旋即,灵彧手中的血凰在不断振动,那波光流转的剑身中似乎看见一道展翅之影,而那道影子越来越近。
  “轰!”
  那道影子直接冲破血凰而出,双翼展开,宛若垂天,携一股恐怖飓风,带起无数沙石,夹杂炽热气息,顺着剑光血柱扶摇直上,向着九头银蛇席卷而去。
  云端之上,九头银蛇感受到那道影子的恐怖,庞大的蛇尾立刻奋力挥下,而影子与恐怖飓风合二为一,挥舞着那堪比锋刀利剑的垂天之翼,形成一股强大的螺旋气流,直接将九头银蛇冲击得飞起,在视觉上造成很大的震撼。
  一击过后,飓风消失,而影子也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九天之上一道庞大身影挥翼盘旋,头戴火冠,五彩翎羽,全身烈炎环绕,这是一头凤凰!不对,观其身后只有两条细长的尾巴,还未称得上是凤凰,只能称其虚凰!由凤凰之羽所化的血凰剑,在经历了无数光阴岁月后,今日终于在灵彧突破到灵境下将积累的庞大力量化灵召唤而出。
  秦将看着那九天之上的虚凰,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血凰剑竟能有这样的力量,不过看他脸色并没有太过动容,嘴里轻喃,双手挥动在虚空中比划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天为魂,地为身,雷为引,以吾天界之血唤吾天界之神,破虚灭邪,扬我天威!”
  划破指尖,一点鲜血飞溅向天,同时一道晴空落雷击下,引渡天血,落雷崖上再次震动,无数山石树木倒塌,地面顿时下陷三分。
  只见九天之上一大片雷云聚集在一起,直接将九头银蛇吞噬掉,强大的威压弥漫盖天,连虚凰的火光都被遮掩。转瞬间,一只雷霆实质化的巨手从雷云中透出,直接对着虚凰一拍而下。
  那强化的威压禁锢了虚凰,令其无法挥翼闪躲,一声惨叫的鸟鸣声回荡天际,虚凰从九天之上被打落凡尘,直接撞碎山峰,被无数的山石掩埋,再无声息。
  此时灵彧的脸色沉了下来,血凰竟与他失去了联系,任凭他如何催动都没有反应,而剑身上的血色竟一点一点的在消失。
  “可笑,一只凡鸟也敢称凰,还妄想与天争锋!”
  秦将眼前的这一幕笑道,落雷崖是雷神的陨落之地,而雷神本就是天界之人,他使用天界秘法召唤出雷神死后万年不朽的意志,试问区区一道虚凰之灵又怎么会是对手呢。
  “这次你不可能再翻盘了!认输吧,灵彧!”
  灵彧没有说话,但沉下来的脸色却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紧接着便是用行动来回应自己的选择,手中血凰一旋,在慕涵天和秦将吃惊的眼神下反过来猛地插进自己腹中!
  血从腹中不停流出,染红了全身,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血凰!
  丹田处那逐渐枯萎的灵根再次伸展到了极致,无数灵力运转周身,而剩余的雷霆之力也全部催动,正不停地注入血凰之中。
  一拔剑,连带着无数鲜血飞溅而出,挥洒漫天,刹那间血凰再度有了反应,剑身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猩红,耀眼的剑光散射而出,再次挥剑指天!
  大地震动,那倒塌的山峰碎石喷射,一道庞大的身影猛地升起,伴随着狂暴的鸟鸣声再次扶摇直上九重天!
  那垂天之翼再次展开,比之前的还要庞大,冲天而起直接斩破风云,而环绕周身的不再是火红烈焰,而是猩红血炎,同时那火冠之上竟然出现了一根雷霆所化的独角,更引人注目的是其尾端带着七彩流光,两根尾翼已变成三根,拉出一道道辉芒。
  此时已不再是凡鸟,而是破天展翼,浴血成凰!
  天上那雷神意志所化的巨手,看着血凰再次强势而起,无数雷霆凝聚,伸手一抓,想将血凰捏成粉碎。
  血凰一声鸣叫,通身血炎流转,凤翼天翔,直接化为一颗毁灭流星对着雷霆巨手击去。
  “轰!”
  雷霆巨手将血凰化作的流星紧紧地包住,九天之上的雷霆带着毁灭的气息不断对血凰落下,而被雷霆巨手包裹的血凰也不甘示弱,即便无数的雷霆之力毁灭吞噬,自身的血炎之光仍半点不减,欲将雷霆巨手冲破。
  于是,天空中的血凰和雷神意志所化的雷霆巨手就这样在僵持着,直至一方将另一方毁灭。不仅除了天空中的,落雷崖上灵彧和秦将也在各自操控着灵器比拼着这一场对决。
  只见落雷崖的地面已被无数鲜血染红,灵彧腹中的鲜血仍不停倾泻而下,在落雷崖上拉开了一条生死线。时间的流逝,力量的消散,血液的损耗是与天、与敌、与己的角逐竞争,而紧握剑柄的手,是决不放弃的信念!
  片刻后,灵彧的体内忽然传出了一道破碎的声音,那是灵根破碎,根基尽毁!
  紧接着,一丝裂痕攀上了血凰剑身,灵剑在无数次爆发下终于呈现出了不堪之象。
  “不!”
  体内力量即将耗尽,血凰剑身开始碎裂,灵彧心中大急。
  秦将似乎察觉到了灵彧的异常,猛地催动千雷枪,天空中的雷霆巨手光芒大绽,而血凰之灵正逐渐被吞噬,顿时危机再增三分。
  双眼猩红,目眦尽裂,灵彧看着天空中的战局,不愿就此放弃,手中血凰朝着心脏一划,一丝心血流出,顺着那些裂痕流进了剑身之中。
  霎时风云呼啸,一抹狂暴无比的剑意从血凰剑中直射而出,同时雷云感受到这一抹剑意的恐怖,落下无数雷霆阻挡!
  那万千雷霆,那狂暴剑意,只为护持身后之人,只可前,不能退,血战苍天,至死无悔!
  灵彧仰天长吼,这一抹剑意感受到灵彧心中所想,直接将迎面而来的所有雷霆湮灭,射进了巨手之中,顿时无数血光溢出,血凰之灵连同这抹剑意穿透巨手而过,将聚集的雷云毁灭,雷神的意识最终溃散。
  这一击被破,空中的千雷枪也瞬间失去了灵性,掉落在地。同一时刻,灵器之体终于不堪重负,灵彧手中的血凰剑闻声炸裂,碎落一地。
  慕涵天立刻赶到灵彧身边,搀扶着伤痕累累的灵彧。
  “若是能够活下去,不要想着报仇!”
  “顺天易,逆天难!”
  “寻个地方退隐,莫要再踏入这纷扰浊世了!答应我啊!”
  话音刚落,忽然一支如同怒龙般的箭矢在慕涵天震惊的目光中射来,而灵彧已闪身在慕涵天面前,以己残躯挡下这最后一击,这致命一箭!
  放箭之人正是秦将,而他所使用的是天界的“破神弓”,威力巨大,足以伤到灵境的修者。原来灵彧已经看见秦将要施展破神弓了,才会对慕涵天说出这样的话语。
  此时,这致命的一箭穿破了灵彧的胸膛,卡在了他的胸骨中,他没有理会这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借助这箭矢射出的推力,同时一掌击在了慕涵天身上,直接将他震飞出去,他的目的,是要让慕涵天跨过落雷崖,送到紫云峰的地界去,只有凭借掌力还有箭矢的推力才可能做到!
  只见慕涵天整个人飞了出去,而灵彧也因为箭矢的力量被推出了落雷崖,可是还没结束,灵彧身上还运转着最后一丝雷霆之力,手掌猛然一拍自己身体,一道银光直接射出,在秦将眼中逐渐放大。
  “不!”
  那道银光直接穿喉而过,秦将眼中透露着难以言明的不甘,然后缓缓倒落尘土,这正是之前灵彧让自己成为半雷之体引导的那根银针!
  他为了保护师弟的安全,消灭所有的活口,竟然还留下了最后的一招!
  同时,落雷崖上一道雷电落下,直接打在了灵彧身上,在慕涵天无比震惊和悔恨的眼神下,灵彧顿时化为齑粉!
  两年离别,今日再见,竟是天人永隔!
  他又再次见证了一个亲人的离世,临死之前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散的话语,竟是如此苦口婆心。如此深仇大恨,本应得报之人,宁愿留下死不瞑目的悔恨,也不再愿师弟以身犯险。
  只是慕涵天还未来得及回答,师兄就已经身死道消了,但“我答应你”这四个字却是他这一辈子也无法说出口的。
  此刻,不平之气尽在心中,慕涵天只想问苍天一句:你为何如此折磨一个苦命之人?
  天道为何如此不仁?
  万物难道都是刍狗?
  这条路为什么如此崎岖难行!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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