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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厄降临后的几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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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扛着陈潇晗,戴紫寒的速度依然没有一丝放缓的意思。身后的怪物紧追不舍,不过好在他们跑得没有戴紫寒快。
  周怜梦也放开了,拉起弓弦蓄满魔力朝那群怪物射去。这一次的攻击跟上一次相比天差地别,上次只是几根普通的雷电箭矢,这次则是一道呼啸而过的历雷。陈潇晗望着身后一片焦黑的尸体,不禁觉得之前那些张牙舞爪的可怕怪物也没那么吓人了。
  但对于周怜梦来说可不是这样,她的确是在全力掩护,但那些怪物的数量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无论她杀多少都会有怪物从四周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这根本不可能,从刚才开始她差不多干掉六百个了,游乐场里的人就算再多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这里面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自助餐厅离咖啡厅并不远,以魔法师的速度很快就赶到了,而且那些怪物在他们快到咖啡厅时就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惧怕着什么,等到了咖啡厅才知道是为什么。
  整个咖啡厅都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咖啡厅周围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招牌和玻璃上也裹着一层坚冰,大大小小的冰锥挂在咖啡厅的屋檐下。周围还有数根拔地而起的巨型冰柱和无数染血的冰锥,每一根冰柱里面都冻着好几个怪物,那些冰锥上的血迹大概也是那些怪物的。
  戴紫寒跟陈潇晗知道这肯定是莉莎干的,从一开始他们在听到是莉莎扛着的时候就明白,在安全问题上就不用担心。但是周怜梦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莉莎,整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戴紫寒把陈潇晗放了下来,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咖啡厅里。
  “太好了,你们没事!”
  刚走进咖啡厅三人就看见迎面跑来一个小小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戴紫寒。抱住她的人是柳初夏,被这么抱住之后戴紫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还不能算什么好朋友。不过戴紫寒并没有反抗,在这样的灾难下,能看到自己认识的人还活着,对于这孩子来说就是这么高兴的事情吧。
  “嗯,我们都没事。”
  说着戴紫寒看了看咖啡厅,整个咖啡厅里包括她认识的人大概有五六十个,因为椅子不够,大部分人要么坐在桌子上,要么是席地而坐,每个人似乎都一副刚从地狱回来的样子。的确,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样的场景的确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话说回来,昊天去哪了?”
  陈潇晗没在人群里找到昊天,于是便问了出来。但在问完之后,柳初夏便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思索着该怎么说出来。站在一旁的若翾见柳初夏不说,便自己说了出来,如果她不说的话应该就没人说了。
  “昊天他被怪物抓伤了,现在已经被隔离起来了。”
  抓伤?陈潇晗简直不敢相信,以昊天的能力,他怎么可能会被抓伤,而且抓伤为什么要隔离起来,难道不是应该给他治疗么。陈潇晗这么问若翾,若翾便回答了出来。
  “你们可能不清楚,那些怪物有着跟电影里面丧尸一样的特性,一旦被咬伤或者被抓伤,就会被那些怪物同化,并且大概会在两分钟之内完成。”
  “你怎么会知道?而且周围人难道不是突然间变成人干,然后在接触水后变成的怪物吗?”
  戴紫寒不禁问了出来,因为她这边的怪物成因和若翾口中形容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弄得她以为是不是有别的怪物。
  “我那边似乎跟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莉莎跟昊天那边形容的情况跟你们是一样的,但是身后的这些人,包括我跟郁岷在内都没经历过你们的情况。在我们看来,只是单纯有怪物闯进了游乐园,并不断地把人变成他们的同伴。”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若翾说谎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所以这三个人还是相信了若翾的话。
  “可是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说他受伤了,我们从自助餐厅到这里就用了好几分钟,如果是两分钟完全同化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
  陈潇晗出于好奇问了出来,但这时若翾也露出难色,但是想了一会她还是说了出来。
  “嗯,的确如此。从他受伤开始到被隔离就已经过了好几个两分钟,但他是魔法师,再加上魔法师的各项身体素质都强于正常人,所以有的人认为可能魔法师能多抵抗一段时间的同化,所以他现在还在隔离中。”
  正当陈潇晗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他听见在咖啡厅的二楼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一群人正在争论着什么,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
  “那是什么声音?”
  陈潇晗问。
  “……大概吵起来了吧,昊天的姐姐跟其他人。”
  没等若翾解释完,这三个人就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刚登上二楼就看见了昊天的表姐正在跟大概十多个人争执,郁岷跟另两个个不认识的女孩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孩不断在中间协调,以免其他人跟他姐动起手来。
  “已经够了吧,从他受伤开始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了,如果再不给他治伤,他会失血过多的!”
  尽管只有一个人,但是表姐似乎完全一点让步的意思。不过再怎么讲她也只有一个人,肯定没法从那十几个人组成的人墙外跨到里面去。人墙的另一侧是昊天,他坐在一个灰色的铁笼子里,铁笼子占地大概四平米,不过看样子多半是他自己把自己关在里面的。
  “够了?万一他只是变得晚一点,现在把他放出来不就等于让我们大家一起送命吗?”
  为首的一个男的带起了节奏,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随声附和。
  “可是你们都看到了,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怎么办?你们难道就让我这么看着我弟去死吗?”
  表姐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的泪光,但这对于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来说,她的眼泪不过是虚假的感情。
  “那还是不行,而且他既然是魔法师,身体素质比我们普通人强,那流点血对他来讲也不算什么。”
  那个男的又带了一波节奏,坐在铁笼子里的昊天真是恨不得冲出去就是一记巴斯蒂亚炸弹摔,但是他现在要忍住,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没有被感染,而且多说话只会让他更生气,生气之后说不定他的失血速度会更快。现在他已经开始有些眼花了,力气也开始使不上来了,血液依然从手臂的伤口中缓缓流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一群小丑。”
  周怜梦小声嘟囔了一句,在她看来,这群人的行为很滑稽。而且就算魔法师的身体素质很强,也没有强到失血过多还能活蹦乱跳的地步。如果再让这群人这样为所欲为下去,那个叫昊天的人或许真的会死。
  “你让开!”
  表姐终于忍无可忍,她不能让这些人继续这样胡来了,这样下去昊天真的会死。她用尽全力把挡住她的人往两边推,但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推得动这么多人。
  “诶?你推我们干嘛?我告诉你,你别不知好歹。”
  说着为首的那个男人就要上来揪表姐的头发,但刚伸出手就被郁岷抓住了手腕。
  “不知好歹的是你,我们之所以在中间协调而不是一起要求放了昊天,只是为了让你们能接受,省得之后再嚼舌头根。而且这么长时间你们还不愿意接受,到底还想怎么样?难道真想让他死吗?”
  连性情温和的郁岷都已经看不下去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了,可见他的嘴脸究竟多么令人厌恶。一时间,那个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想的的确就是让昊天就这么死去。他倒不是记恨昊天,只是单纯的害怕,害怕万一昊天变成那样的怪物该怎么办,所以让他死是最好的办法。
  突然,那个男人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枪指向了昊天。那把手枪原本是昊天放在那里,告诉郁岷如果自己变成那样的怪物,就用那把手枪杀了他。
  “我告诉你们,你们是魔法师能自保,但我们只是普通人,要是真发生了危险,你们来得及保护我们?”
  “说实话,本小姐并不想保护你,与其保护像你这样的人,还不如多救几个有脑子的人。”
  刚刚跟郁岷一起协调的女孩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陈潇晗仔细地看了看,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黄色的卫衣跟蓝色的宽腿裤。
  “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今天就为大家铲除一个祸患。”
  就在众人准备释放魔法,一拥而上的时候,男人手里的枪化为了无数颗细小的彩色魔法碎片,并渐渐在空气中消失了。男人和其它十几个人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话说回来,你是打算铲除掉我这个“祸患”是吧?”
  铁笼里的昊天不再忍下去了,已经够了。
  “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幸亏你刚才没傻到用枪去指我的朋友跟家人,如果你要是那么做了的话,你可能就听不到这段话了。”
  昊天说的每个字都带着威胁的力量,汗珠一颗接着一颗从男人的脸上滑落。
  “既然你打算杀了我,那我现在杀了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说着,十把突击步枪在空中显现,直指男人的脑袋,男是真的想杀了昊天,昊天也是是真的想杀了他。而且要论杀人的觉悟,在这里的人都没有昊天强。
  那个男人也不是一定要杀了昊天,他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罢了。所以眼下这种情况,他瞬间就怂了半边,跪着向昊天道歉。
  “对不起,饶了我吧,我只想自己能活下去就够了。我的确自私了,这是我的错,饶我一命吧。”
  就算他这么说,那十把突击步枪依然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在别人那你道歉没准有用,但是在我这可没用。老好人、善良、温柔,这些词汇跟我刚好相反,我不是什么老好人,也不善良,更不温柔,所以我并不打算原谅你。”
  原来还在那男人身边的十几个人都被昊天给吓跑了,而那个男人双腿发软,动弹不得,只能用发颤的声音小声求饶。其他人虽然想阻止昊天这么做,但是一想起刚才这个男人的那副嘴脸就不想插手。
  “等等。”
  就在突击步枪将要出膛的前一刻,表姐挡在了男人跟突击步枪中间。
  “干什么?”
  “我其实也不是很明白,毕竟如果不是昊天你具象出来的强,刚刚他肯定就把扳机扣下去了,而且我也一点都不想帮他说话。但是,怎么说呢。我很抗拒这件事,就算昊天你杀的人是该死的人,我也不想看到你杀了他,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我真的不想看到昊天你杀了他。”
  昊天轻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说什么呢,我杀的人不到一千也得有八百,而且我也没指望自己不会受到天谴,所以不差他这一个。”
  昊天在那个男人的头顶具象了一把小型的消音手枪,这样一来既不会伤到表姐,也不会立刻引起骚动,而那个男人死的时候,脑浆和血液也不会喷薄而出,从而溅到她身上。
  “我没说这个!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吗,要放下过去的事情,重新开始过新生活。但是你现在所做的跟你之前不是没什么两样吗?我不知道你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现在稍微做些改变不好吗?”
  表姐想要让昊天做出一些改变,这个想法不是现在或是刚才才有的,在表姐被昊天救下的那一次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在之后的生活里,这样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因为昊天太不重视生命了,除了他在乎的人之外,一切生命在他眼里宛如芥草,包括自己的生命。而且他对死亡这个概念非常淡泊,并不是因为敢于直面死亡,那感觉更像是见过太多的死亡而习惯了。就好像一部再怎么恐怖的电影,看的次数多了,再看到恐怖的地方也没有一点感觉。
  昊天明白表姐想表达什么,也明白表姐想让他改变什么,他也很想做出改变,但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有些太迟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并用小到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如果你早一点出现的话,那该有多好。”
  下一刻,飘在空中的枪械化为了多彩的魔法碎片,最终彻底消失在了空中。
  表姐松了一口气,但刚把心放下来,便从她身边飞过一把匕首,刺中了那个男人的右臂。
  “啊!好疼!好疼……”
  因为疼痛,那个男人躺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右臂嘶吼。
  “昊天,你为什么……”
  还没等表姐问完昊天就回答了出来。
  “我根本就没说要饶了他,但看在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的份上就不杀他了,但这不代表我什么都不做。郁岷,不好意思,帮我把他拖到一楼去吧,他的喊声太烦人了。”
  郁岷其实也不是很想做这件事,但是从在场的这些人来看,他要是不做那就没人来做了,而且他也有必要跟下面的人解释一下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昊天观察了一下自己左臂上的伤口,现在已经有四十分钟了,在伤口附近也没有出现鳞化现象,多半是没事的。随即铁笼子也化为了一堆魔法碎片,消散在了空中。
  “嗯,观察就到这里吧,估计应该没什么事,大概跟我是魔法师有关系。对了,戴紫寒,我刚才看见你上来了,包扎伤口就交给你了。”
  说着昊天具象出了一堆医疗用品,包括酒精,双氧水,碘酒,镊子,无菌棉等一系列治疗外伤用的东西。虽说这请求来的有些突然,但是戴紫寒也不在意什么了,在这群人里,戴紫寒的医疗技术的确是最出色的。
  “先换个地方吧,从地上你也不方便给我治疗。”
  说着昊天就坐了起来,但刚一坐起来他便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立刻把昊天抬起来,让他躺在了咖啡厅的桌子上。戴紫寒也一点都不含糊,立刻对昊天展开治疗。
  其实昊天伤的并不是很重,仅仅是三道普通的皮裂伤,但因为伤口有点长,差不多有十五厘米,隔断了几条静脉,再加上他当时的血液流动速度肯定很快,以及长时间没接受治疗,甚至连最基本的止血都没做,才导致现在失血过多导致虚弱。不过好在没有伤到动脉,现在还能救的回来。
  戴紫寒拿起一瓶医用酒精,冲着伤口就浇了上去。这种伤口长度,用无菌棉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有些浪费,但还是直接浇上去更快些。另一瓶双氧水也跟酒精一样直接浇了上去,伤口放置了这么长时间,这种程度的消毒是必须的。
  虽然她的确很想用麻醉,但是她从来没试过,把控不好麻药的量,担心注射过多,使昊天的情况变得更糟。
  “抱歉,你稍微忍一下吧。”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缝合伤口,如果有麻药的话,这个过程就非常简单,但现在昊天必须得承受针线在他身体里穿过时的每一丝痛苦。好在戴紫寒尽可能迅速的缝合了伤口,没让昊天过多的感受这种痛苦。
  缝合完毕后,她用无菌棉沾了碘酒,给缝合完的伤口消了消毒,最后用纱布裹了一下以防感染,第一步的治疗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至少对于戴紫寒来讲是这样。
  “好,这样就完成了。不过要想让他恢复的快一点就要输血,从他的状态上看,他至少流了两升的血。虽然输一些葡萄糖溶液也没什么问题,但输血还是最好的选择。你们有谁知道他是什么血型的吗?”
  “AB型血。”
  表姐随口托出,之前在医院的一次体检知道的。
  戴紫寒微微一皱眉,如果是AB型血的话就有点麻烦了,AB型血的人数量很少,只占总人口的5%,就算下面那几十个人里面一个AB型血的人都没有她也不奇怪。而且就算AB型血能少量输入其他血型的血液,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还不如直接输葡萄糖溶液更省事。
  “陈潇晗,你帮我去下面问一下,谁是AB型血,有的话就尽可能劝他上来。”
  陈潇晗点了点头,刚要下去就听见一个人说。
  “不用了,我是AB型血,输我的吧。”
  说话的人是刚才跟郁岷一块协调的人,是除了那个小女孩之外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玲珑……”
  戴紫寒也不含糊,立刻进行抽血。
  “话说回来,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为什么昊天会受伤呢?以他的实力不应该啊。”
  陈潇晗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半天了。
  “而且这些生面孔都是谁啊?”
  表姐轻叹一口气,苦笑着说。
  “我来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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