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可惜,你是个海贼

　　第二天，凯特迈着虚浮的步伐回到了船上。刚打开自己的房门，就被斯维尔和一刀哥五花大绑，并且被脱下鞋袜，十几天没洗的袜子还被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让他欲仙欲死，欲死欲仙。
　　凯特疯狂挣扎着，一副我为党国立过大功的委屈表情，让斯维尔有些不忍，于是在凯特惊恐的眼神下，拔刀上前便要给他一个痛快，被蒋道德及时拦住。
　　“万一咱们去颠倒山的兄弟真的被抓了，这也是一个交换的筹码。”斯维尔这才作罢，二人离开前还拿走了凯特的电话虫。
　　凯特心知自己已经暴露，脑筋转了转，便想到是蒋道德发现了自己的破绽，心中悲愤万分：“我每天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让你开心，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付出？我们两人一起快乐的时光，你都忘却了吗？”
　　这两年来，凯特拍出的经典马屁足以写出一本厚厚的语录，放到职场简直是如同至尊宝典，学了以后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从此平步青云不在话下。一刀哥每天享受着总裁级别的马屁待遇，这是船长都不曾拥有的。然而转头就把人给卖了。
　　经过这一次挫折，凯特获得了一个宝贵的人生经验：“蒋道德这个人，良心大大滴坏！”
　　一刀哥也很无奈，他是个文化人，作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承受着他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承受的机智与赞美。那些滔天的马屁差点就要将他腐蚀成一个腐败分子，现在看来，这妥妥的是CP机构的阴谋！
　　摆平凯特这事，薮猫海贼团众人并不知晓，船长给出的解释是派他去打探海军的动向，大家也没有起疑心，心中反而是轻松了一些。
　　大家都是马仔，为何你就辣么优秀？
　　在大伙儿吃饱喝足，完成了物质需求和精神文明建设之后，薮猫海贼团就要兵分两路，一路是一众喽啰，开着原本的十二艘船，经过颠倒山，回到自己原本的地盘，而另一路则是搭上多弗朗明哥提供的装有海楼石的货船，穿越无风带，直达新世界。
　　这颗星球海洋面积极大，多岛屿，最大的一块陆地是红土大陆。红土大陆如同一个圆环一般系住了星球，与他垂直的是伟大航路，这两个圆环将星球的海洋分成了东西南北四海，其中东海和南海隔着无风带，将伟大航路的前半段夹在中间；而西海与北海，穿越过无风带以后，则是伟大航路的后半段，又称新世界，被海贼中的四股最强大的势力把控，人称四皇。
　　无风带之所以叫无风带，就是因为在那片海域上船只无法通过风来获得动力，而且存在着各种危险的海王类生物。海王类是居住在大海中哺乳类以外巨大生物的总称，它们长相奇特，大小、形状以及习性都截然不同，很难掌握它们的生活规律，大的巨若鲲鹏，小的也能对船只产生巨大威胁。
　　自古以来，穿越无风带的方法有两种。一是通过自身强大的实力，乘小船或是凭肉身渡过，二是训练特殊的海上生物，拉着船只渡过。
　　而近些年来，海军本部的科学家贝加庞克发明了利用海楼石和动力装置让海军军舰通过无风带的方法，而这技术被多弗朗明哥弄到手，又通过自己的秘密渠道从海军那里购买到部分应该被严格控制的战略物资——海楼石，这才有了现在薮猫海贼团横穿无风带的一幕。
　　“多弗朗明哥居然没有上船，可惜了。”蒋道德有些不爽。不过多弗朗明哥没有跟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次交易白胡子海贼团派来了一个分队，百兽海贼团也只派来了一个旗下的海贼团，而多弗朗明哥那么有野心的人，虽说想要巴结百兽凯多，但也不会让自己太掉价，沦落到与分队长、二团、甚至三团团长平起平坐。
　　斯维尔很高兴，自己马上就可以完成任务，得到凯多老大的赏识，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老弟啊，这次可多亏了你。你说凯特也跟了我五六年了，我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有问题呢？”
　　“那是因为他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一刀哥暗中腹诽，心里MMP，脸上却是笑嘻嘻：“那是因为船长你不愿意去怀疑兄弟，你也知道，我耳朵灵，要不是我听见凯特偷偷摸摸打报告，也不会对他起疑心。”
　　斯维尔拍了拍蒋道德的肩膀，笑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厉害了，看来要不了几年，我就可以把位置交给你了。”
　　“我义父是海军元帅，我能看上你这小海贼团？”蒋道德心中的不屑隐藏得很好：“哪儿能呢？船长你才四十岁呢，人家白胡子都60岁了还没退休，你急什么？”
　　斯维尔笑容渐渐消失，手臂撑在栏杆上，望着碧蓝的大海，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领导海贼团的才能。一直以来，我都是凭着蛮力在带领海贼团，以我的实力，能将海贼团维持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极限了。而你不同，你可以带领队伍走的更远。”
　　蒋道德沉默了，他可以听得出来，这是斯维尔的肺腑之言。薮猫海贼团在以前只是个不入流的海贼团，在伟大航路前半段还勉强吃得开，到了新世界就是任人宰割。
　　对于斯维尔，蒋道德有着很复杂的感官。斯维尔待他极好，为人豪爽，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他的赏金全部来自于自己的实力。蒋道德对这个船长很欣赏，也很尊敬，可惜，他是个海贼。
　　“十年前，我从前任团长手中接手了海贼团，那时还不叫薮猫海贼团。团长临终前对我说：‘我知道你不是当团长的料，但你是能力者，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带领大家在伟大航路上活下去。’后来我发现，我根本不是什么强大的人，在新世界，我这一亿九千万的海贼，什么都不是，于是只能依附于百兽海贼团。”
　　斯维尔言语中满含苦涩。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在新世界摸爬滚打十年，原本锐利的棱角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我的经历和你很类似。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本来也能读几年书，然后加入海军当一个小军官。只是后来机缘巧合下吃了恶魔果实。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与一般人不同，我不需要读书，凭实力就能出人头地。
　　“可是在支部，我却受尽同僚和长官的排挤，几次冲突之后，矛盾越来越深。与你不同的是你揍了长官，我宰了长官。”
　　蒋道德无言以对，斯维尔的经历他早就调查过，不然也不会编出自己与之相似的经历来博取他的好感，获得他的信任。
　　“读书好啊，海贼有几个读过书？实力不够，有文化便足以让你在海贼或者海军中有一席之地。你是个文化人，实力上也很有潜力，再过几年，不知道这小小的薮猫海贼团能不能留得住你。”
　　斯维尔是真的没有什么权力欲望，但蒋道德也是真的不想再开口去欺骗这个豪爽单纯的汉子。两人都不再说话，目光也没有交集。斯维尔是在回忆往事，而蒋道德是心怀愧疚，不敢与他对视。
　　相处久了，蒋道德发现斯维尔这个人不像个海贼，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倒像个学者，到了一处地方便要写下日记，记录当地的风土人情，从他的言行中可以发现，他对知识有多么渴望。只是相对于打打杀杀，他的学识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所以他对读书人很是羡慕。
　　倒不是说他是个好人，他杀过很多人，劫掠过很多地方，但他从来不杀学者，从来不杀平民，只是与别人掠夺财宝不同，他更多的是抢夺书籍，但他会让那些学者抄录一份保留。
　　如果一定要有个评价，他应该算是个残留着一点良知和魅力的恶棍吧。
　　“只可惜，你是个海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