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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瑞格异变·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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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世代1723年空间修正者视角
  上书闯进道格拉斯堡,一个庄园。
  从门口的守卫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捅穿胸膛。
  每个人都手持武器,试着去阻挡这个恶魔,但是连一点皮外伤都没造成。面对庄园主,上书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想知道为什么受这种待遇的女仆竟然可以在她十六岁生日的当天收到来自欺压她最甚的庄园主的一个礼物。
  “为什么给了那个女孩一份礼物?”
  一边的管家希望借此获得求饶的机会,抢着说出原因。
  十六岁的女仆越来越好看,庄园主想把她作为情人。
  我们来的有些晚,错过了阻止的机会,整个庄园死气沉沉。
  我们掠过地上的尸体,来到大厅,很意外,居然还有人活着。
  那个庄园主蜷缩在大厅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我们不明白上书为什么不杀他,但这不关我们的事。
  上书在另一个角落里,瘫坐在地上,发着呆,正好躲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我走到上书面前,不知道接下来的局面会怎样,我们带来了本源的信息。
  ——允许那个女孩重新活下去,只要你永远站在觉醒者的角度,为我们所支配,尽此余生——
  事实上我们觉得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可以活过无尽岁月的吸血鬼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承诺而几乎放弃一切,这太不实际了。但不知为何,本源对此似乎很有信心。
  过了好久,上书才反应过来似的,淡淡的说道,“好呀。”
  余下的十七世代,整整一百八十二年,上书不知诛杀了多少吸血鬼,似乎那个女孩对她很重要。
  但1900年,某件重要的事情发生,本源结束了十七世代,十八世代在1721年开始。
  那年冬天,上书便在那条河堤上等下了。时间修正者告诉他,他早了一年。上书只是一笑。
  “我已经等了快两百年了,不在乎这一年。”
  整整一年,无论风雨,上书只是站在那里,从早到晚,一动不动,仿佛与世隔绝,被隐去一般。上书低着头站在河堤上,棕色的风衣随风摆动。
  又是一个冬天,下着雪的日子。在夕阳时分,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纷飞的雪中慢慢浮现,从河堤的另一端走来。
  上书缓缓抬头,对着女孩一笑,轻声说道。
  十七世代1722年幸存者视角
  那是十七世代二十二年,我和其他十二位顶尖觉醒者被召集到一起,我们是那一批家族里可以说是最让人敬仰的一群人,结果却以这样的下场收尾,不知幸与不幸。
  有一项任务,家族最为重视的一项任务。
  只要我们可以做到,我们的名声可以传遍整个觉醒者社会。所有人都很兴奋,为这件事而感到刺激。只有我有一丝顾虑。
  我们每个人都是家族的骄傲,虽然不足以与元老相当,但对上初代,我们都有很大的希望全身而退。
  如果一个任务需要十三个这样的存在才能完成,可想而知这个任务的难度之大。
  我曾有过担忧,但是随行的元老打消了我的担忧。
  赫斯元老以最年轻,最狂妄的年龄姿态成功击杀了一名新晋初代,有这样的人陪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值得担忧。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我会一直都认为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我们来到瑞格奈尔,在我们之前已经有家族的人来此做准备,与在这里的统治者交谈,要求一天的监管权限。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家族不只准备了这一个战场,只是最重视这一个。
  我们来到教堂,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印在一切上,散发着令人感到心神安宁的光芒。一位牧师正在雕像前祈祷,那雕像看起来就像活的一样。
  之后,我们就退出了教堂,所有人跟着赫斯元老。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未来,我们绕过大半个城市,尽力熟悉所有的街道,熟悉每一个地点。过了很久,我们又回到了教堂。
  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整个教堂一下子变得破烂不堪,许多兵器交接的痕迹刻留在支撑柱上,长椅上,雕像上。
  玻璃碎了一地,牧师倒在血泊中,鲜血流了一地,以及雕像的脚上。
  所有人都很吃惊,唯有赫斯元老显得很镇定,往四周看了看,跟外面走进来的一个家族觉醒者交谈了一下,之后我们跟着赫斯元老径直走向了城市中央的广场,径直走向了死亡。
  我们被安排在广场周围的建筑群里,围成一圈,形成一个圆。
  十三个标记点,等分这个圆。
  当太阳接近西山,两个长着幅翼的身影空降广场上。
  两个吸血鬼在厮杀!
  那是我见过的最激烈的战斗,以我的实力,我甚至都看不清那两个吸血鬼的身影究竟在何处,能分辨的只有残影。
  上一瞬间,也许两人还在第一标记点,下一刻,两人就可能横穿整个广场,来到第七标记点。战斗也许只有很短时间,但是已经摧毁了半个广场。
  战斗以一方砍断令一方的右手为转折,完完全全的,用一把剑捅进其中一个的胸膛,死死地定在墙壁上。
  活下的那只吸血鬼紧靠在可能已经死去的吸血鬼身上,就像两个亲昵的人。
  过了很久,那两只吸血鬼才分开。但也是靠在墙上。
  第七标记点!
  广场里洒满了鲜血,有些发黑。
  一把亚瑟神剑从墙壁里刺出,透过那个活下来的吸血鬼的胸膛。
  我看到吸血鬼胸膛前一点闪光,半截神剑都露了出来。我想是第七标记点里的顶尖觉醒者立了大功。
  这难道不是很可笑吗,能够击杀初代的人就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这不是世间最可笑的事吗?
  赫斯长老从高楼跳下,口中不知说着什么。
  但明显任务完成的很出色。
  我们十三个顶尖觉醒者聚在一起,聊着天,只有我看着远处的那两个吸血鬼。赫斯长老和那个原本可以幸存的吸血鬼凑得很近,几乎面孔相接。
  我一下子瘫倒下来,其实周边人扶着我,照样我止不住跪在地上。
  那个吸血鬼咬住赫斯元老的脖子,也许是动用了朔望的能力,下一秒,吸血鬼就把赫斯元老随手扔了出去,一点点向前走去,挣扎着从穿透胸膛的神剑里出来。
  除我之外,十二个顶尖觉醒者立马向前出去。
  噩梦开始。
  赫斯元老一动未动,躺在地上。第一个。
  吸血鬼笔直向他们冲过来,快到让人看不清。一个身影从我身边飞过,撞倒身后的墙,只有一片灰尘。第二个。
  其他人愣了一下,十一把神剑向吸血鬼看去。然后我看到了第十二把神剑。
  我看向那个吸血鬼,对上他的眼睛,没有怒意,只有悲哀。
  地上又多出几个我的同伴。几个,我没有数,也不想数。
  夕阳落入一半,场上堆满七具尸体。
  我的双腿变得更软,我无条件相信我的同伴。五对一仍有希望。
  自杀式的攻击,我渐渐明白他们的期望。任由吸血鬼咬住自己。一名觉醒者死死抱住吸血鬼。一把神剑穿透两个人的胸膛。第九个。
  剩下四人渐渐散开,似乎确定了很久,四人舒了一口气,慢慢向我走来。
  我也舒了一口气。
  接着,魔鬼出现。
  一把剑从走在最后的那个觉醒者胸膛出现。第九个。
  我指着他们,意在提醒。但是太晚了。
  剩下三个人拿着剑,同伴一个个逝去,这似乎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四把剑沾满了鲜血,在肆意挥洒。
  吸血鬼游走在三把剑之间,不时用手中神剑格挡,
  毫无希望的攻击。
  但是他们不相信,任何生命可以被切开胸膛三次还能活下来。
  死死地再次上演,这一次,神剑第三次贯穿那个吸血鬼的胸膛。第十个。
  其中一个人不放心,他要切下那个吸血鬼的头颅,如果上次也这么做了,就可以挽回两个同伴。
  但是任何生命的垂死挣扎都是危险的。
  指甲划开喉咙,鲜血止不住向外流。第十一个。
  终于,我剩下的两个同伴崩溃了。
  一个居然径直冲向吸血鬼!
  吸血鬼向前挺身,一把神剑贯穿三个人。第十二个。
  原本趁此机会可以的,完成任务,一举砍下他的头。
  但是,我们终于有了顾虑。今天,已经失去太多同伴了。
  仅剩的那个人久久没有动静,最后他举起手和手里的神剑,对上了脖子,不过是自己的。第十三个。
  好了,该到我了。
  吸血鬼慢慢推开神剑,尸体们倒在地上,我想我肯定是疯了。
  我抱着同伴的尸体,鲜血止不住从口中流出,我试图止住伤口,虽然我明白一切徒劳。
  “来呀,你不是很厉害吗!来呀,杀了我呀!”
  我挥舞着神剑却连吸血鬼的风衣边都没碰到。
  谁知道吸血鬼是怎么想的。
  那个吸血鬼背后张开破损的幅翼,从我面前飞过。血液滴在我的脸上,分不清是那个吸血鬼的还是我的同伴的。
  夕阳终于落到西山下,家族的人久久不来。后来我才知道是赫斯元老叫那些预备的人推开的,叫他们只需等候即可。对自己的自信葬送了自己。
  我仰头看到星空。远处灯光闪烁,家族的人。
  家族的人在一堆尸体里找到了我。
  据他们所讲,我死死地抱着早已冷去的尸体,任何敢上来帮助我的人都会被我攻击。
  没关系,你们可以不相信我所说的任何话,没关系,你们可以继续把我关在地牢里,没关系,你们可以当我发疯了,但总有一天,一天,你们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不过到时,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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