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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一百五十九 持符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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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羽。”傅承川一声轻喝。
  “属下在。”黑衣的凤羽抱拳行礼应道。
  “去告诉周顺,让国卫军的副将马经虎、张保全、钱术平、孙玮,护卫军的副将郑俊祖、王文江到太正殿晋见。”傅承川吩咐道。
  蔡骐和辜炎听得傅承川将他们副将的名字说得一个不差,脸不由得变了颜色。
  等了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六个身着铠甲的副将来到殿中晋见。
  见到单膝跪地的六位副将,傅承川将手中的虎符举到六人面前,问道:“六位将军,可有人识得我手中物事?”
  六人并不识得傅承川,但见一殿朝臣均在,对这位陌生的年青人向自己等人问话并无异议。便都老实地摇头,回道:“末将等不识。”
  傅承川对韩涛说道:“请韩尚书告诉这几位将军,我手上的这块虎形黑铁为何物。”
  韩涛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此乃我南风国的调兵虎符,持虎符者可调除皇城卫以外的所有护国卫士。”
  ‘调兵虎符’六人听过,他们的主将在祈元大将军身死之后,不奉召、不交兵权,就是以小皇帝拿不出这调兵的虎符为借口。但是他们的确没有见过,不说是他们,就算是已死的祈元大将军都应当没有机会见过。
  他们虽心下奇怪,传说遗失了四十余年的虎符怎么突然出现了。但见韩涛说完,殿内朝臣无一人有反驳,便是站在一旁的自家主将蔡骐与辜炎都未出言,知晓这虎符怕是真的。只不知这个年青人意欲何为。
  傅承川看六人脸色之间的变化,知他们信了韩涛的话。就向六人再问道:“六位将军领军,何令而从之?是持虎符者令?抑或你们曾经的主将的号令?倘若你等的主将与持虎符者意见相左,尔等当如何?”
  六人看看傅承川手中的虎符,再看看蔡骐与辜炎不动声色的脸,孙玮伏地答道:“为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严即为严明的军纪,国有严令,持虎符者可调护国卫,末将等便只认‘兵符’,自当听命调遣。”
  其他五人待孙玮说完,均一起抱拳,齐声应和道:“唯持兵符者令而从之。”此话虽未直接说不听主将号令,但‘唯持兵符者之命而从之’这一句却明确的表示了他们的态度。
  蔡骐与辜炎脸色顿时铁青,蔡骐忍不住一声断喝:“好你个孙玮!”竟然抬脚就往孙玮踢去。一道银光闪过,蔡骐抬起的右脚突然硬生生的在空中被打断了踢的去势,跌落于地,顺带着将整个人都带倒,单腿跪于地。
  原本跪在地上,离他最近的张保全扶了他一把。蔡骐胀红了脸,右腿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痛,让他的额头立时浸出了汗。他正想摔开张保全扶他的手,耳边传来张保全的低语:“将军可知家中之事?”
  听了这话,蔡骐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那件血衣。他转头瞪向张保全,却见张保全已转正了身子,没有再看他。
  傅承川嗤笑一声道:“难得蔡将军如此明大义,竟与六位将军一般,唯持兵符者令而从之。”
  蔡骐欲起身辩驳,奈何右腿抬不起来,张保全的低语再次响起:“将军,先保全家人为要。”
  此时,傅承川的视线已转向辜炎,笑问道:“那么辜将军呢?”
  辜炎就在蔡骐身边,张保全的话辜炎听得一清二楚。看到蔡骐不能提起的右腿,想到唯一的儿子的那件血衣,再看看已然听命的六位副将……辜炎缓缓地曲了自己的右腿,单膝跪了下去。
  看到蔡骐和辜炎低下去的头,傅承川没有继续再逼视下去。转了身,面朝乐正远躬身一礼,道:“皇爷爷,如今蔡将军与辜将军都愿尊虎符、听号令,孙儿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里便交还于您,孙儿想去看看初辰。”说着将御令金玺奉上。
  乐正远也很是担心自己的孙女的情况,见傅承川如此说,点了点头,示意嗔休接过傅承川捧着的金玺。
  傅承川将金玺交给嗔休后,又道:“凤鸣和凤至都在那边,让凤羽留下来帮着您吧!”
  乐正远呵呵一笑,道:“这宫里,你暂且不熟,还是让他们跟着你。你皇爷爷怎么着也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哪里会没有人用?况且恒蕴他们还在外面杵着呢!”
  恒蕴,就是背着自己父王残骨的那个脸有横肉的汉子。傅承川看一眼殿外那一溜站得笔直的彪形壮汉,放心地点了点头,向殿外走去。
  看着傅承川就这样走了出去,许久没有说话的和乐公主惊异非常,不置信地喃喃自语,‘他就这样走了?’
  有同样的疑问的不只是和乐公主,还有一殿的朝臣和族老。朴仁寿不解地躬身问道:“太上皇,皇长孙怎么就走了?”
  乐正远轻笑一声,道:“他只是孤的孙子,在这南风国的朝堂并无官职,不宜留在太正殿。”
  听了这话,殿内众人均皆腹诽,‘不知是谁将身分不明的人带进太正殿,还说是皇孙,又给了御令金玺帮着他立威、镇场子的。’不过这些话只能私下想想,强硬如蔡骐、辜炎,最后不是也屈服了吗?
  朴仁寿再次躬身道:“适才皇长孙正在商讨如何退敌,解我南风国三面环敌的困境。皇长孙提出结盟,强行取了蔡、辜两位将军的授印,说是仍由蔡、辜两位将军领军,中风国便不会议和。如今蔡、辜两位将军都愿遵从持虎符者令,皇长孙这样走了,只怕……”朴仁帮并没有把话说完,后面的话,自然等太上皇意会。
  乐正远呵呵一笑,说道:“不急,但凡有他在,孟勇与黍祭断然不会再进寸土。只是若不是他,辛途会不会也带兵前来,孤也是不知的。”
  殿内众臣听乐正远这话,前一句说得极是有把握,却没有再给大家仔细的说明,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众人将信将疑。后一句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众人只能面面相觑。
  乐正远又道:“如今非常时期,兵营里不可无将。少不得劳烦马副将、张副将前往东营驻守;钱副将、孙副将往西营驻守;欣邺城的城门就劳烦王、郑两位守稳了。”说话间将六位表示效忠的副将派了出去,绝口没提蔡骐与辜炎。
  六位副将抱拳领命起身,尚未走出大殿。乐正远又道:“孤身边有几个身手不错的,随孤在外十余载,对敌经验自是不差,只少了大规模领军的经验,不如就跟了几位副将到军营历练历练。”
  说罢,不待众人有所反应,便对嗔休吩咐道:“你让恒蕴安排十二个人跟六位副将到军营学习。”这十二个说是跟着六位副将学习,实则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听出来了,这是信不过六位副将,派人去监军呢!
  嗔怪休忙应声去叫恒蕴。
  安排好军里的事,乐正远似是无意再与众人多说,便道:“孤一路舟车劳顿,也有些乏了。入宫后又是一通忙乱,如今已是戍时,今日先散了。阿宣先回自己的宫里,青长老和松长老留下与孤叙叙旧,各位朝臣与族老也暂时回府吧!”
  说吧对刚转身回来的嗔休道:“传旨给周顺,让朝臣们出宫。”。
  一众人行礼后,退出了太正殿,匆匆往宫门处行去。和乐亦拉着半痴半呆的乐正宣回自己的宫殿,只余下跌坐在地,嘴里直呼‘完了’的乐正青与乐正松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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