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朝堂设宴

　　第八章：朝堂设宴
　　“方才，我儿扶苏长公子所言之‘兵制法’与‘匠作法’，众卿以为如何？”始皇还是一如既往地将炯炯目光扫视在一众臣工身上，试图能找出满意答案。
　　“皇上容禀，长公子所言极是！微臣以为此举大善，待微臣等商议妥当之后，定立马呈上，以待圣裁。”廷尉蒙毅昂首挺胸，声若洪钟，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
　　“嗯，爱卿所言，合朕之意。不过，朕以为‘兵制法’与‘匠作法’乃事关大秦之安危，乃重中之重，故此，朕宣布：今日早朝往后延迟，各位臣工若有急事者，可直接禀报于朕，稍后将有宴席摆上，朕欲与众卿共饮，并集思广益，势必把问题解决了不可！”始皇居高临下，以一种霸气凌云的姿态，表明了不容置疑的立场，由不得群臣有半句怨言。
　　群臣正兴致冲冲地瞅着各自眼前的案几，心里捉摸着这向来薄情寡恩的皇帝老子，怎会改了性子随便就摆起了“庆功宴”？莫非这皇帝老子那好大喜功的老毛病又“提前”犯了？
　　始皇见各位臣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哈哈笑道：“众位爱卿，不必拘礼。此次宴席与歌舞皆以华夏风情为主，待日后征服了异域各国，还会有更多异域风情等着诸位品鉴。”
　　“异域风情？皇上，请恕老臣愚钝，未能明白皇上之意。”宗室大长老嬴宁疑惑道。
　　始皇见状，哈哈大笑道：“皇叔见谅。朕之所以为朕，乃因朕已经开创了一个伟大时代，建立了一个伟大之国，其疆之广袤域和百姓之多寡，远超三皇五帝，唐尧虞舜和夏禹商汤，即便是文武与太公所创之号称‘八百年天下’之周朝，亦远不如我大秦！然，朕要自己的国家千秋万代永世传承，就必须按照上天的旨意行事，众卿猜猜，天意如何？”
　　“这，这……天意不可测，妄揣天意，必遭天谴！请恕臣等无能！”宗室长老嬴宁与列位臣工诚惶诚恐，恭敬施礼道。
　　“哈哈哈哈，朕知道尔等会如此。然而，朕在巡游途中遇劫重生之际，得到了神明启示，要朕行广施仁政，弘扬佛法，创建仙国，以惠及世人无数，集世上亿万生灵之香火愿力，冲刷己身，以求无量之功德道果，最终成就神圣，超脱生死，不入轮回，永世长存，逍遥天地间，如此，可保得我大秦帝国千秋万年！”始皇决定敞开心扉，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容不得群臣惊诧不已！但廷尉蒙毅却听得直皱眉头，心想“皇上不会是被徐福那妖人给彻底迷惑心智了吧？既然早就知道徐福欺骗自己并畏罪潜逃了，怎么到现在还想着那‘长生不老’呢？世间哪有这等荒谬之事？真是无稽之谈，肤浅至极！”
　　于是，蒙毅见各位同僚只顾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便踏前一步，躬身行礼道：“皇上容禀，微臣以为，昔日徐福仙长受皇上所托，驾数百艘大楼船，满载粮秣辎重牲口以及三千童男女和众多工匠，远去海外求仙，至今一年有余，却杳无音信。如今皇上重提建立‘修仙国度’，微臣以为兹事体大，须得从长计议，还请皇上三思，恕臣冒昧。”礼毕站回原位。
　　始皇扫视群臣之后，炯炯目光落在廷尉蒙毅身上，微微颔首道：“蒙爱卿所言甚是！实不相瞒，朕事后得知那徐福乃江湖骗子，受奸贼赵高所托欲加害于朕，虽已从朕的手里诓骗了不少东西，使朕蒙羞，愧对我嬴氏祖先！然，那妖人徐福漂洋过海所藏之处已为朕知晓，待来日‘水军’练成，即便那厮已死，也要将其掘墓鞭尸，烹其九族，以儆效尤！”
　　群臣一听，吓得立马噤音，唯有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恭顺模样，在等待着下文。
　　“朕决定今日必须把这次改制创新所要涉及的方方面面全部讨论到，因此，神明所暗示的‘广施仁政’已从前几日廷议所出之新法中得到解决，而‘弘扬佛法’则需要凿空西域，通往更远之外域才能做到，其所依仗者乃水、陆大军也！为何？神明所示，世人口中之天下，仅仅为华夏人足迹所到之处而已！然，世上万物，自成一界，此界面者，谓之‘世界’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例如：我大秦版图之正北面乃胡人之地，有纵横万里之大漠草原，是为‘朔方’；西北面乃西域杂胡之地，有流沙、戈壁、荒漠及绿洲城郭诸国；西南面乃发羌之地，靠近西域，有高原、雪山、牦牛、獒犬，并西域之地与中原之土迥异，或可称之为‘土方’；‘土方’之西万余里有西海，因其为陆地所包围，故又称为‘地中海’，其广大几如我大秦版图，其四周有百十大小国度，如我华夏之东周列国，其地方盛产‘橄榄油’和‘猛火油’，其百姓与西域杂胡同类，皆高鼻深目，虬髯赤须，状类猕猴者，本其种也，其地远达天之一方，或可谓之‘天方’；‘天方’北面纵横数万里之地多为草原与山林，其人身材颀长，肤白似雪，金发碧眼，茹毛饮血，残忍野蛮，如死于失血过多为鬼者，或可谓之‘鬼方’；‘天方’之南纵横万里之地有沙漠和绿洲，其人裸奔短发，皆为黑色，与各方皆异，或可谓之‘人方’。‘天方’以西为西大洋，‘人方’以南为南大洋，‘鬼方’以北为‘北冰洋’，我华夏之东为东大洋，亦为妖人徐福所藏匿之处，自北向南，岛屿无数，小则百丈，大则千里，皆盛产鱼盐，利于华夏。其地土著杂居，类似诸越，或可谓之‘岛方’，得之则富可敌国也。”
　　文武百官们忽然听到皇帝老子说出如此难以置信的“重磅消息”时，不禁目瞪口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唯有无数双眼睛不停地眨呀眨，仿佛夜幕里的星星，面对乌云密布而无奈，唯有等待月华及身，重现光明一般，无助且可怜。
　　“皇上容禀，老臣以为，若我大秦能拥有此世界之万方土地，则版图之辽阔将无法想象，且皇上之恩泽将会遍布万方，真正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壮举也！大秦幸甚！华夏幸甚！大秦万年！皇上万年！”宗室长老嬴宁首先反应过来，高声赞美，打破沉寂，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听着一阵阵“大秦幸甚！华夏幸甚！大秦万年！皇上万年！”的赞美之声，始皇微笑，抬手示意道：“众卿平身，各就各位。皇叔说得对，若能征服世界万方，则不仅能改写历史，而且还能兑现‘神谕’——弘扬佛法，创建仙国，使因果惠及自身，何乐而不为哉？”
　　“皇上圣明！臣等谢皇上教诲！老臣愿誓死效忠皇上，与诸位同僚一起勠力同心，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再创辉煌！老臣恭祝皇上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皇上万年！大秦万年！”丞相李斯心思一活，见状之后赶紧附和，深怕落于人后，被抢了功劳。
　　见群臣跟着起哄，始皇也只好点头回应道：“嗯，好！李爱卿所言极是，诚乃大善也！众位爱卿，还有何看法，大可一并奏来，让朕也开开眼界。”
　　“父皇容禀，儿臣以为，既然目标已经明确，接下来就应该制定详细计划，步步为营，努力争取，方能早日实现目标。儿臣以为，这其中不仅要把《兵制法》和《匠作法》等新法尽快制定出来，而且还要不折不扣地落到实处。与此同时，各郡、县、乡、里之间的道路和水利亦要加紧修建，此乃与民为善，利国利民，富民强国之捷径也。”扶苏长公子长身一礼。
　　始皇拍手称快，笑而回应道：“我儿扶苏之言，善之善者也！朕以为，就《兵制法》而言，须确立‘府兵’为主，‘募兵’为辅助。何为‘府兵’？何为‘募兵’？顾名思义，‘府兵’者乃官府圈养之兵也，为朝廷服役，受朝廷奖赏。朕决定，凡我大秦之男丁，自五岁开始必须早晚皆由其父母送到离家最近之官办学堂接受启蒙教育，学习华夏礼仪、官修历史、人物传记、诸子百家。官办学堂至少要每一亭设一处，治安由亭长负责，所受内容由乡里有名望之儒生来负责，人员报由当地官府登记核准，官府将在学堂周围建造足够多之屋舍以供其用，一日三餐皆由官府负责。待男童满九岁之后，必须夜宿官办学堂集体屋舍，平日里除了学习基本生活技能之外，还必须学习既文子之《通玄真经》、陶朱公之《范蠡》和仲父吕不韦之《吕氏春秋》。待彼童子年满十二岁即为少年人，则必须由亭长教习弓马，亲授田猎，由官府专人示范行商坐贾，使之悟计然之道。待少年满十六岁者，除了长子们必须回家尽孝之外，其余人等一律入伍从军，严格军训，同时专研《商君书》、《蔚缭子》及各类兵法战策，期间还必须到匠作营里实地观摩各类军备制造及拆解和维修之法，两年之后开往边地戍关，抵御外敌或镇压不臣。期间表现良好，作战勇猛者立功授爵，若善于带兵和指挥打仗者，则提拔为各级军官。每战必有斩获者可拜将封侯。彼男丁在边关戍守满三年且表现优异者，可调回都城咸阳充当宫廷侍卫，其余兵将戍守满三年者皆调回其籍贯所在之各郡、县府衙为‘募兵’，可享受各类优厚待遇，比如立功受奖，俸禄加倍，安置家眷，保留武备。待‘募兵’服役满三年者，可转事农桑、畜牧、渔猎、匠作、商贾等民间百业，亦或继续担任‘募兵’，直至年满三十而立为止。至于女子，则不作要求，唯令媒妁、产婆对其授以女工刺绣、琴棋书画、烹酒煮茶、伺候男人和生产技能即可。若家里条件宽裕者，也可以由其父母早晚接送到离家最近之官办学堂，与男童一起来接受启蒙教育。此乃朕之思虑，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臣等以为大善！不敢妄加评论！”文武百官们不约而同地回应道。然而，却有一人紧皱眉头，似在思考。
　　“子婴！朕见你闷闷不乐，却是为何？”始皇目光越过长老，盯着文官们，突然点名道。
　　“皇上容禀，微臣在想，我大秦军功，历来以斩首计数，因首功残忍，故而被山东六国骂作‘暴秦’，于名声不利，若能改成其他方式记功，则善莫大焉！”皇侄子婴抱拳行礼道。
　　始皇一听，来了兴趣，不禁问道：“皇侄可有计较了？不妨直接说出来，好让朕听听。”
　　子婴环视一眼同僚，嘴角一抽，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来，向始皇拱手作揖道：“皇上英明，微臣以为，可以用割耳朵的方式来代替斩首，既可记功，又有战俘，仁至义尽，岂不乐哉？”
　　“战俘？记功？皇侄是说，那战俘留着比杀掉更有用？”始皇目光炯炯，紧盯着皇侄子婴，若有所思道：“朕欲修路，网络全国，你子婴就想到了役使人力之关键办法，果然绝妙，诚乃大善也！然我大秦自从商鞅变法之后便已彻底废除了奴隶制，若是把战俘完全当做奴隶使用，岂不与法治精神相悖？这可如何是好？列位爱卿，可有良策？”始皇面露难色道。
　　“父皇容禀，儿臣以为，可令其为‘官奴’，为官府服役三年，专门负责修路架桥。期间，官府只解决其温饱问题即可。待三年期满表现良好者，可恢复.自由平民之身，若有懒散怨恨者，则将其赏赐给退伍官兵为奴，令其终身不得摆脱奴役，莫谓言之不喻！如此，一来既可以彻底解决修路之人不足手问题，二来不必因征发徭役而打乱百姓生产和生活，三来可以激发将士们对官府之强烈拥戴之情，四则可大张旗鼓引用‘新法’施行‘仁政’来彻底同化异族，五是待‘官奴’三年期满恢复自由之后，令各地官府将当地寡妇、石女、残疾女、智障女和因犯罪待受刑之女嫁与之为妻，繁衍后代，为大秦增加人口，储存国力，岂不乐哉？如此一来，周边各国，乃至世界万方便知我大秦之征服并非‘杀戮机器’，实乃先进文明对落后野蛮所进行快速同化之不二法门，顺天意，得民心，人神共鉴矣！不知父皇以为如何？”扶苏行礼道。
　　“善！大善！知我者，扶苏也！我儿扶苏所言，实乃精妙之极也！众位爱卿，还有何看法？”始皇居高临下，目光炯炯，如同大日，让人浑身血液沸腾不止，却不敢仰视。
　　“长公子所言甚好，老臣无异议！”丞相李斯作为扶苏的岳丈，自然会第一时间力挺贤婿。文武百官们见状，无不是跟风一般地山呼道：“长公子所言甚好，臣等皆无异议！”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朕心甚慰！”始皇大笑道：“朕要修路，修通天下之路：各地乡、里之间道路宽窄不得少于一丈，相邻各县之间道路宽窄不得少于三丈，相邻各郡之间道路宽窄不得少于九丈，待往后攻占世界万方诸国之后，其往来我大秦帝国之间的道路宽窄不得少于二十七丈。同时，朕还要下令给匠作少府，令其按照朕之要求制造‘雷火神药’和‘凝水神灰’，以备修路架桥之用。众位爱卿以为如何？若无异议，便与朕同乐，满饮此杯！哈哈……”
　　文武百官们诚惶诚恐，又满心好奇，但面对此情此景，却又不敢“打岔子”，恶了皇帝老子的雅兴，故而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皆不约而同地站立起来，向始皇祝酒，诚心敬礼。
　　酒过三巡，歌舞尽兴。见群臣意犹未尽，始皇却命人撤下宴席，朗声说道：“此乃朕最后一次宴请各位爱卿了，待三日后，朕将在太庙举行册封太子大典，同时践行‘新分封制’，把诸位有功之臣一并册封到各自封地，做你们的‘安乐侯’，与子孙后代一起慢慢地享受太平盛世。不过，朕要提醒你们，所有人都必须遵循朕制定的‘新秦律’，一切皆有法度，否则严惩不贷！另外，朕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众位爱卿在逢年过节时，都必须要大张旗鼓地去走访民间，去给朕歌功颂德。好了，散了吧，哈哈哈……”
　　文武百官们听得如芒在背，正准备谢恩告退，却又被始皇一声喝住，声若洪钟，道：“文臣自行退朝，武将全部留下！扶苏、李斯、蒙毅、沈青留下，朕还有重要事情交代尔等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