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此前，张经理在扣字眼，千方百计想让任务数字小好完成，这样包括他本人在内即使不多拿收入也好少扣收入，但是虎子风风火火进来说了那些得意忘形的话语，把张经理激怒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于是肆无忌惮瞎搞，把任务数下得无大不大，几乎是天文数字，同时把职工收入的百分之七十用来与考核挂钩，大家一起下汤锅，等到职工都拿不全工资，生活在死亡钱上，民怨沸腾，就犯了众怒，看你胡老板如何收拾残局，想到这，大刀一挥，乱涂胡改，三下五去二，新的考核方案完工了。
　　“胡董事长，我思来想去，深感目前形势严峻，再拖延不前实在说不过去了，乱世用重典方能激励人，你看，这是我刚起草的考核方案，有不妥的地方，我继续改。”
　　这话，老胡听了舒服，于是拿起凑到台灯下看。
　　“好你个老张，水平就是高，但是你这个人就是有个缺点，非得有压力才能表现出来，好，就这样。你重新誊清楚，明天就发下去，我批一下，照此执行。
　　“行、行、行，我接着做。”张经理一来高兴可以不用通宵达旦了，二来恨得牙齿发痒，暴君啊！他深知胡坚的性格，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真照此执行，自己的任务哪能完成得了，滋润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内心苦得不行，脸上还对老板陪着笑脸，唉！
　　胡坚的电文也拟好发出去了。
　　虎子回到宿舍，七叔公正等着他，看来烟抽得不少，室内云蒸霞蔚的，不是电灯的亮光，对面不见人。
　　“虎子，今天露脸了，我想你是高兴得不轻，叔公当然也为你高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咱们小城就这么多户商号，屈指可数的居民，你能搞到多少资源啊！？”
　　“我也在琢磨。接下来我想四处走走，碰运气，走一步看一步呗！”
　　“你一个人独自出去，叔公又不能陪你，我是担心万一有个闪失，我不好向你娘交代啊！”
　　“叔公，你放心，有闪失与你无关，你对我已经尽了责任，我感谢你。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不对？”
　　叔公吃了一惊，暗思侄孙口气不小，不再言语。
　　“那好，我走了，以后的路，自个儿走好吧！”
　　走就走，不走哪能知道哪条是好路，哪条是坏路。
　　虎子想到了娘、想到了故乡的河流、河中游的鲫鱼、鳃鱼、鲢鱼、鳝鱼、菱角、耦。有空了，回家一趟不是问题，顺便看望红玲，她爸可是庄上出了名的财主，多少储一点到新桥口钱庄，岂不是两全其美？对了，还得去商会会长家一趟，催催小姐，那次受伤够重的，小姐不能帮到忙，那伤痛就白白的承受了。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去会长家就轻车熟路了。
　　梅香看见虎子高兴得了不得，天真以为虎子是恋上了自己，不能忘怀，找自己谈情说爱来了。
　　“你走后，我可想念你，为你担心哩！真后悔没和你同行，一路上多少也有个照应对不对？”
　　“谢谢，我也想你哩！想你大会堂前的美食和你同吃味道就是不一样。”
　　“真的，你这么认为，我可真高兴，今后，我们常去吃，我请你。对了，去城南庄，没凶险吧！那可是凶恶的湖匪的老巢，可惊悚哩！有收获吗？”
　　“收获大大的，不但搞到钱还订了亲，比武招的亲。”
　　“别骗人了，你就吹吧！半天功夫就订了亲，谁信？
　　“信不信，由你。”
　　“我当然不信，反正，我喜欢你，你别故意气我。”
　　“噢，小姐在家吗？有没有去新桥口银行存钱？”
　　“在的，正烦着啦！我还婉转提过，可是，做下人的，直接催终究不好，没钱人苦哇！下辈子一定投胎做有钱人。”
　　“你要努力，人生只有一辈子，没下辈子，要珍惜。指望下辈子，现在就死，早死早投胎。”
　　梅香被这一说，面红耳赤。
　　“我也就是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不谈这个。你来了，当面跟小姐说去，看她答不答应。我这就领你去。”
　　两人刚走近月洞门，就听见小姐高声朗叫。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私闯民宅，在英美，不速之客被打死也是合法的。”
　　“哪儿跟哪儿啊！？我这哪能叫私闯民宅，我是你男朋友，你父亲允许我和你交往，我才上门，不然借我个胆，我也不敢私闯府邸，虽然，我家里有警察局的背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音色十分爱昧。
　　“我父亲同意交往，你找我父亲去，我没同意。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社会，婚姻包办，错了。现在是民国，婚姻自主。就凭你上次在星星大舞台门前调戏、斗殴，就不是好人。”
　　“调戏多难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那天，我一见你就喜欢，所以才情不自禁搭讪的，只可恨那个不懂浪漫的毛头小子搅脚，坏了花好月圆的好事。要不是他主动挑衅，我会动粗。脏了我的手，全不懂拳法套路，硬是蛮力，活牵系。”
　　“你不要这么说，听起来似乎很高尚，可是两个人相处是要讲究缘分的，我对你没感觉。我告诉你，非经邀请不准进入本小姐的领地，知道吗？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喝，你别敬酒吃罚酒。我爸是警界掌门，我是银行高管，门当户对，嫁给我不吃亏。你爸企业家的安全保卫，资金链都出现了问题，老爷子正焦头烂额，你要真孝顺就为老爷子分忧，跟我好，舍我其谁？跟我亲亲吧！来啊！”
　　“太轻浮了。来人啦！”
　　“哪有人？喊啊！院大人少。”
　　“太不象话，简直是流氓”梅香一脸惊愕。
　　“我们来了，小姐别怕。”虎子又一次冲上前去。
　　“及时雨。”小姐乐得一脸花朵。“认识他吗？”
　　“不认识。”
　　“他就是上次星星大舞台出手相救的小英雄。”
　　“真的吗？是真的吗？！英雄还没死？还活在人世间。败的应该是狗熊才对。说曹操曹操就到，哪儿都有你？阵阵离不开穆桂英。好了吗？全好了吗？皮作痒，再来一次脱胎换骨的痛苦领悟？要不要？给个话。”
　　虎子不吭声，打量着思考着，暗思虽说自己武艺大有长进，但是否能够战胜还没准，对方的东洋武攻，速度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梅香焦急，暗思又想唆使虎子打架，虎子可是自已托付终生的人，出了闪失可就落空了，于是赶紧拉过小姐说：“虎子今天来可是有正事的，他是问答应去新桥口钱庄存钱的怎么未见踪影，我们大户人家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什么说话不算数？要不是这个人死缠烂打，不就早去了吗？”
　　“好家伙，新桥口钱庄的伙计啊！我告诉你新桥口钱庄不行了，我们倭人银行刚刚略施小计，新桥口钱庄就挺不住了，告诉你，好戏还在后头，直到打服为止。”
　　“你是不是中国人？一付洋奴嘴脸。”小姐怒了。
　　“你是不是中国人？这么兴灾乐祸。”梅香帮腔
　　见有人呵斥，更加得意了，虎子气得两眼冒金星，但无计可施。
　　“我有个主意。虎子，你不是要存款吗？你不是要娶我吗？那好，虎子，你要答应跟他比武，我就将我的私房钱分批存进去，你打赢了，我全存到你们新桥口钱庄去。如果你打败虎子，我也可以答应和你相处。听着，只是答应相处，没说一定嫁给你。”
　　小姐真鬼，有点钱就这么作兴这么支配人，两虎相争总有一伤，这怎么好？梅香欲说还休、焦急万分，小姐则噘着两片红叶般的嘴得意洋洋。
　　“我答应你。”虎子觉得天遂人愿，分批存，太好了，考核方案不就是这么制定的吗？老天爷真垂青自已，存多存少，那就是题外话了，帐面上不难看就行。
　　假洋鬼子也答应了，他想自己的手下败将，能有什么长进，打败他肯定是一桩十分轻松的事情。
　　梅香朝虎子使眼色，虎子置之不理。
　　“口说无凭，彼此立个字剧。你们看过巴尔扎克的《搅水女人》吗？想必没看过。我抬举你们，把你们当你有贵族身份的人了，欧洲贵族遭遇不可解决问题时都是采用决斗的方法。你们这样做也跟决斗没有二式。双方采用什么武器要达成协议、比如说用枪还是用剑？必须签生死壮，到时，要通知衙门、报社、社会名流观摩评判，充分做到公平公正，如何！？”
　　“小姐，你心真狠。”梅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懂什么？这是贵族的，要么你们喝酒石头剪子包布，如何？”
　　“不行，那是小儿过家家。”假洋鬼子不屑道
　　小姐去了房间，不大一会就出来了，洋洋洒洒两页纸。梅香气得七窍生烟，敢情早已写好了，小姐这是蓄谋已久，要看一场角斗好戏啊！想不到小姐是这样爱血腥的女人。
　　虎子、假洋鬼子都工工整整签上了大名。
　　“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苦练本领，到时可要好好表现呦！是英雄是狗熊，到时见分晓呦！虎子，那事，你放心，从明天起，我就叫梅香天天去存钱地，直到比武那天，一天不停。无论刮风下雨，天上落刀也不停止。梅香，你听见了吗?”
　　还好，办成了一件事，至于比武，听天由命吧！梅香旋即爽快答应了。
　　“那你们回去准备吧！本小姐可要休息一会了，真烦人。”
　　虎子出了会长府，马上往轮船码头去，他要回水乡看娘、看红玲和她的地主爹，最主要的是看能不能搞点银洋钱存到新桥口钱庄。而假洋鬼子要赶回去苦练功夫，关于使用器械之事，合同上没有明确，到时候再定，这就留下了极大的悬念。
　　虎子买了两盒八珍糕当作礼物，他想多买点，但手头实在太紧。
　　轮船启航了，这比虎子上次坐的摇浆船爽快多了，虎子看到两岸快速后去，深感日子不知不觉间就有了新的变化，但不知红玲的爹能否帮自己，虎子心里没数。想知道虎子回乡的结果，请关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