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随便起来不是人

　　步世仁穿越到的世界有九域，其中人域拥有五块大陆，各有特色，玄煌大陆的陆地面积最大，黄昏大陆人口最多，悲殇大陆的历史文化最悠久，沉寂大陆的矿产最丰富，云海大陆的位置距离凶域最近。
　　这九域的修者有三千道可供其选择，每一道都有众多功法可以修炼，虽然各道之间分不出优劣，功法却有高低之分。
　　按落星阁的标准，功法由强到弱分为绝世、天阶、独步、地阶、玄阶、尘阶、人阶七个等级，要想把一个功法练成，要经历入门、熟练、精通、小成、破弦、大成、洞玄、化境八个阶段。
　　在人域里说一个修者的修为，通常就是说这位修者所练功法的等级和功法练到哪个阶段，比如一个把一部地阶功法练到大成的修者，他在需要填写修为的时候就会在修为一栏中写上“地阶大成”。
　　步世仁身为功法，虽然修炼不了其他的功法，但修炼他的人越多、修习他的人越强，他自身也越强，在步世仁化成人形之后他就被告知了这一点。
　　而告知步世仁这一点的是与步世仁绑定的系统，步世仁还清晰地记得自己被徐登云吞入腹中后听到的系统声音。
　　“你已成功激活系统红莲，今后红莲会辅助你重拾昔日的荣光，让人类记起曾经一度被万字决支配的恐惧。”
　　刚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步世仁心里还挺乐，想着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居然还有小说传统套路中的系统金手指这种穿越者福利，但步世仁接下来与系统的脑内对话，就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哈哈，老子终于觉醒金手指了，来，把新手礼包拿来。”
　　“没有。”
　　“那主线任务、支线任务、随机任务呢？”
　　“没有。”
　　“抽奖总该有了吧？”
　　“没有。”
　　“那系统商店呢，这可是系统的标准配备了？”
　　“没有。”
　　“那要你何用？”四次回答已经让步世仁对这个无礼包、无任务、无抽奖、无系统商店的四无系统失望透顶，“你就说，你到底有什么？”
　　“我有一往无前的雄心壮志、不离不弃的团队精神以及没什么卵用的傲气槽。”
　　四无系统一点也不因自己的能力匮乏而羞愧，反而对自己自信满满。
　　“雄心壮志和团队精神有个屁用？是能当钱花？还是能当武器用？还有那没什么卵用的东西，那你说它做什么……等一下，傲气槽是什么东西？”
　　“万字决功法分人字决、生字决、死字决、炎字决、风字决等一万个字决，每个字决只有一个字，字内蕴含天地至理和无上奇术，身为万字决的宿主每开通一个字决，我体内就会多一个傲气槽，每当宿主进行中二、吹逼、装逼等一系列过度彰显自我的表现时，就会生出傲气注入傲气槽。消耗傲气槽会使宿主进入无比强大的傲天模式，消耗一个傲气槽就会进入一层傲天模式，同时消耗两个傲气槽进入二层傲天模式，同时消耗三个傲气槽进入三层傲天模式，以此类推，层数越高，傲天模式下宿主越强，但无论是几层傲天模式，都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且三个时辰之内都不能再次发动傲天模式。”
　　“喂，这明显是最有用的东西，好不？”
　　虽然当时步世仁并不知道傲天模式这个有些中二装逼名字的模式有多强，但这种类似游戏或动漫里角色变身大招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卵用的。
　　“呼呼，咱们是注定要横扫九域的，岂能依靠这些外物，自强不息才是王道，不放弃才是我等的异能，让我们一起挥洒血泪和汗水吧！”
　　步世仁闻言表示自己被系统的奇葩逻辑给雷到了，忍不住吐槽道：“你应该没有血泪和汗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要用意志战胜现实，让愚蠢的人类明白，在我等的字典中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到此，步世仁算是明白了，这叫红莲的系统完全是个热血笨蛋。
　　问题是这个系统还与小说中的其他系统不同，声音是甜得让人发酥的女声，说着热血笨蛋的台词，违和感十足，步世仁不禁把系统红莲给脑补成热血的肌肉大叔发着甜酥女声，然后一阵恶寒。
　　经此一闹，步世仁知道了两件重要的事。
　　第一件，自己拥有了一个只会攒傲气槽却不屑利用傲气槽的热血笨蛋系统。
　　第二件，自己转生成的功法名为万字决。
　　而当步世仁出生之后，他又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那颗怎么也损坏不了却突然融化的奇怪玉珠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液态随着血液在步世仁肉体内流转，步世仁猜测自己能获得肉体可能跟这颗玉珠有关系。
　　第二件，就是原本在玉珠上呈现的人字则出现在步世仁肉体的右手背上，但除了步世仁之外没人能看见这个人字，作为功法的本能告诉步世仁，这个人字就代表着人字决，能够看到这个人字并悟得其中蕴含的天地至理的人就可以修习人字中的无上奇术和不世功法，虽然步世仁自己身为功法本身从字体方正的人字中看出什么，不过本能应该不会错。
　　之后步世仁指着太宗皇帝御赐的匾额，有感而发，下意识地将心中的话脱出口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常常看似口不遮拦地调侃各个传说人物，还不管别人信不信，作死似地曝光这些传说大能的囧事、糗事和丑事。
　　当然步世仁这么做并不是单纯地作死。
　　步世仁这么做，原因有三。
　　第一，他这么做，可以很快地成为城里的名人，然后引得大量人的瞩目，说不定其中就有个能看懂他手背上人字的人。
　　第二，虽然步世仁明明说的是实话，但这样日常调侃居然也算作过度彰显自己的表现，大把的傲气收入傲气槽中，令步世仁对作死这项具有挑战的项目爱不释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种装逼的感觉真的很爽，嘴是这他娘的痛快。
　　时光荏苒，再度为人的步世仁已经过去了十八个年头，有一个将来会成南山王的世子亲爹，还有一个当银陵步家家主的养父，细细想来完全有了随便的机会，日常装逼终于满足不了他。
　　那一天，他终于踏足了两世为人时都未曾踏足的地方——青楼。
　　“我步世仁不是个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虽然步世仁嘴上这么说，可他并没有点某位姑娘作陪。
　　附身玉珠的时候步世仁可是见过无数绝代佳人和倾国美眷，绝色美女那是见多了，甚至连这些绝色美女洗澡、挖鼻孔、修鼻毛、剪腋毛、便秘时的样子都见过，人生阅历和格局境界与前一世早就不可同日而语，现在的他就已对美色免疫了，这间迎春楼哪怕号称银陵城最好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也不足以让他动心。
　　准确的说，步世仁不是来嫖的，而是来花钱，过把当土豪的瘾。
　　青楼、赌场和毒品历来都是最容易让男人掏钱的，所以也是最多土豪流连的。
　　步世仁也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还是做功法附身玉珠的时候他是被带着去过青楼数次，但被当做物件带进去，和自己走进去完全是两码事，两种感受。
　　步世仁犹记得当自己拿出大把银票的时候老鸨那要咧到耳边的嘴角和龟奴们发亮的双眼，尽管跟自己附身玉珠时见到的一模一样，但以前附身玉珠时就像是在看3D电影，现在则是身临其境，那感觉相当不一样。
　　时代变迁，有些东西却并没有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但以不同的身份去体会这些东西的话，感觉还是会变。
　　步世仁本打算包下整座迎春楼，让迎春楼里所有人这一天里都来应酬他，陪他喝酒聊天，顺便敲出点小情报。
　　但没想到正赶上这间青楼要拍卖一个女奴的初夜，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能看到步世仁手背上的字。
　　这个女奴姿色绝对算得上青楼的上等货，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眉下一双媚意天成的凤眼，本是秀丽无比的尤物，只是无论怎么调教也做不得花魁。
　　因为这女奴是个弱智少女，无论是从言谈举止间的痴态，还是从她嘴边流下的晶莹口水，抓住个女人就叫嚷着要吃奶奶，都不难看出女奴的智商很有问题，若是说她假装，没几个人会信。
　　而且这个女奴还是一个混血，头上有一双狐耳，臀后有一条狐尾，很明显混杂着类狐凶兽的血统，在人域还从来没有过选一个混有他族血统的美女当花魁的，虽然也有人偏好兽娘这口，但在大多数人族眼里，选个兽娘当花魁无异于选个畜生当花魁，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虽然这女奴做不了花魁，但初夜的价格却还是很高的，甚至有些纨绔子弟想把女奴买回去当个玩物，竞拍一度很激烈。
　　只是在步世仁见到女奴感觉到手背上的人字发烫，功法本能告诉步世仁这个女奴就是修炼人字决的适格者之后，步世仁悍然出手，一口价三十万买下女奴时，竞拍瞬间安静。
　　三十万两白银已是天价，除了医术在整个人域都有名的步家外银陵城还没有哪家坐拥出三十万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家底，纨绔界对步世仁这个“废柴”是服气的。
　　就这样，步世仁既过了当土豪的瘾，又遇上了不知找寻多少年都没找到的能修习万字决的人。
　　如今，步世仁撕毁了女奴的卖身契，带着女奴在回家的路上走，看着女奴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禁心中感慨。
　　无数传说大能都没法修习步世仁这部功法，却让这么个弱智女奴看破了其中玄机，谁是天才，谁又是白痴呢？
　　“都说功法静待有缘人，难道这位弱智少女只是因为缘分才能修炼我的吗？说起来，修炼我的条件要求，我还一概不知呢！”
　　思绪起伏的步世仁没注意前面的路，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人。
　　“哎呀！”
　　步世仁被撞的后退几步，抬头一看，撞到的竟是比他高出两个头的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