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

　　真是一群有本事的同伴，无论是在赵国还是勇国都有着微末的官职。
　　现在我大概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个神女要屠戮那一县的居民，当然原因简单可笑。
　　古怪的神女想要建立一个自由平等没有金钱没有争执的天国。长林县的人是她第一批试验品。好像搞了好几年也无法改掉那些居民的一些丑陋人性，更别说什么神的潜质。为了掩盖失败的证据就只能杀了这些越来越丑陋的罪。
　　真是异想天开的神，她所想要的每一样都是我们这些人类永远都不可能有的。
　　置于我们，不过是她的第二批试验品。我是否能成为所谓天国的居民不得而知！至少我的前任和赵员外没能成功，以背叛泄密的罪名被除掉了。或许有一天我也会被神除掉，但绝不会是背叛。我只是一个工具只有被抛弃的份，没有能力去背叛主人。
　　一滴又一滴雨水掉在泥泞的土地上渲染着发红的土地，我走过一具又一具趴有蛆蠕苍蝇的腐烂尸体。查看有没有活着的敌人和回收尸体上的值钱玩意。或许比起说自己是一士兵别人更愿意相信我是一个盗贼。
　　盗走重伤者的生命和死者的钱财，并处理掉堆积的尸体。本来是不用处理尸体只需要补刀和搜刮的。加上这条倒不是害怕狼狗之流盗食，而是身与上上万户府中的郭奇连同多名神医圣手奏与多个万户什么这些死人会招来瘟疫之类的。
　　无用的赵人降兵正好用来处理他们自家人的尸体，真是明智的决定。
　　本以为应该是个不错的好差事，至少不用身居前线送死还可以捞到很多油水。但事实告诉我这份活一点都不比前线征战的死亡几率大。
　　无论赵国还是勇国的死者多是一些最下等的兵士值钱玩意少的可怜。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半死不活的人都比想像的多。他们都有可能趁我们不备做最后的挣扎。鲜血腐肉引来的苍蝇老鼠、凶禽猛兽都能力终结我们。更有时不时躲在暗处的弓箭手随时准备夺走我们的卑微生命。
　　赵人降兵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身居前线送死，要么在后线耗死当然我选在了后者。
　　当看到一野群狗袭击过的理尸百人队残破的伤者后我就后悔了。那些被咬过的人开始还好后来却不受控制的抓挠全身。本来就伤残的身体又一次被指甲抓出一道又一道新伤口。随着时间那些伤口开始不在流血，开始发白发黑流出浓浓的白色粘稠物。
　　郭奇甚至为此特地来这下等人之地用烈酒和细小的刀割去所谓坏掉的肉。然而这无济于事，生者只能看着自己自那小到不能再小的伤口开始腐烂发臭一步步扩及全身。
　　更可笑的是郭奇等圣手为了什么所谓的医学人道禁止那些人自杀。其中一个人更是被恶臭刀片和怪病折磨了一百多天才咽气的。死后还要忍受被那些所谓圣手剐了的命运。
　　现在我已在这大勇国军队中待了三个多月了。至今除了与郭奇见过两三面外其余几个工具连同神女一个也不知踪影。那个女人也没有给我下什么艰难的杀人命令，只是叫我活下去拥有顶替王都尉的实力。
　　毫无疑问这对我来说比杀人什么的更是艰难。身为低等人的赵人在勇人军队中活到现在已是神的庇佑了。更何况活得和王都尉一般的官职。
　　三月来未立寸功，还经常犯一微小的错误。很明显管理我们这五十来个人的汉人牌头子对我着个冒失却命大的人很不喜欢。那厮今天又一次额外给我加了任务。
　　正午的太阳也无法给这血腥之地带来半点温暖。快要被填满的深坑中，各种破败尸体上的白霜到得到了太阳亲寐。闪烁的白光让我格外刺瞎，但着不足以阻挡我拉着散发恶臭的沉重尸体向那里缓速移动。
　　一阵阵肉香味牵引着鼻子，虽然好闻但我知道绝不会好吃。听说今天有人杀了几只狼，吃的应该是狼肉吧！这和吃人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过来！”这个管我们百户所的七品银牌黄麻子，难得离开了暖和的烤炉和铺满兽皮毯子的卧榻来到这冰寒的死地。
　　“黄长官，有什么吩咐。”细细回忆了一遍最近所犯的所有错，怎么想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惊动到这懒待的不愿下床的长官。
　　“去叫你们牌头子过来我自有话交代。”得了命令我自然是跑去执行那里敢问他为什么让我把从饭碗旁叫离。
　　牌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出于命令他也不好说什么两三口吞完碗里的肉就往外跑。看来我是惹到他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我。
　　“你、你、你还有你出来。”牌头子带着铁青的脸指了指稍有脾气的的几个人当然也包括我，虽然我一向都是唯命是从的主。
　　“长官，吩咐！”看了眼其他几个不愿应声的人后我识趣的给了个台阶。
　　“你们有福，被黄长官相中，不用在和尸体打交道了。”
　　原来勇国久攻襄中不破，准备派几个汉人去襄中城为内应。我们这些后方处理尸体的下等人，对军中大小事情都不了解，就是被识破杀了或投降了对他们来说都无甚损失。自然成了首选……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是要在这里等着升官的！对早勇国不知往襄中派了多少奸细，却没有一个得以成功的事我早有耳闻。听说那些人大都死在了襄中城外的水中，不会水的我岂不是死定了。当然这事由不得我拒绝……
　　我们连同另一个牌头的四个人，被领了到放了四五个烤炉的百户长大篷里。帐子中面除了黄麻子子还有一正六品金牌的副千户及郭奇。
　　郭奇怎么也在这里？难道我之所以被派去送死是那厮使的绊子？那个所谓的神终于等不及了吗？也是没用的工具留之何用！
　　郭奇和副千户长向我们八人说了一堆客套的冠冕之语，当然黄麻子全程裹着厚厚的毯子躺靠在抢来的太妃床上。就好像能睁开豆粒大小的眼睛已经是给足了我们和那个副千户脸面。
　　从那个副千户毫无恼意的一脸巴结献媚之态，我不难看出关于黄麻子贵族世家身份的可信度。
　　临行前郭奇嘱咐我们对待队友要像对待神一般。互相扶持早立大功。
　　这是对我说的吗？杀掉队友？不是要除掉我吗？算了不管怎么说终于能离开那恶心的地方了！不知道在襄中能否吃到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