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七幕

　　第一章第十七幕
　　伊莱尔与乔约尔两人并肩来到了号角的吹奏处。
　　一个库萨帕士兵迎面走来，“兄弟，麻烦报下军衔。”
　　“我们两个都是二十八勤务曲的。”
　　“哦，去坐会吧。”，士兵拿着本本写了几下，招呼伊莱尔和乔约尔去休息。
　　乔约尔拍拍士兵的肩膀，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士兵回过头来瞄了一眼乔约尔，“两位领军大人都战死了，军册上边死了200来人，等登记完了估计会更多。百夫长们正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呢。”说完，不理会乔约尔的追问，抽身离去。
　　伊莱尔环顾四下。
　　这里的草被人用刀剑削出了一大片空地，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很多伤员正在接受救治。空地的中央位置有几个人聚在一起高声争论着，伊莱尔行军时经常看见的那位百夫长赫然在列。
　　乔约尔带着伊莱尔找到了二十八勤务曲的众人，让他坐在地上帮他处理伤口。
　　药液敷在伤口上，伊莱尔吸了一口凉气。
　　眼里的余光扫过二十八勤务曲里的众人，伊莱尔心里默默地数着数。
　　待到数完，发现少了两个。他带着一股天真，朝着坐在不远处正擦药的乔恩大叔问道：“乔恩大叔，科诺里和歇根呢？”
　　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们看着伊莱尔，陷入了一种沉默。
　　一道凄惨的哭声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氛围。伊莱尔看向哭泣者，认出了他是科诺里的弟弟。
　　乔恩大叔责怪地看了一眼伊莱尔，继续擦试着自己的伤口。
　　大家都各干各的，放任哭泣者放声大哭。
　　对于一个失去至亲的弟弟，过多的安慰和关注都是一种伤害。或许等他安静下来再跟他好好聊聊会好过一些。
　　乔约尔为伊莱尔处理好了伤口，用一种跟看傻子差不多的目光看着他生气地说：“你是故意的么？”
　　“我……”伊莱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想了想自己的问题，真的是愚蠢至极。
　　“对不起……我……”
　　“得了吧，有时间说这个。不如安静休息会。”乔恩大叔打断了伊莱尔的话，示意其安静点。
　　后者点了点头，靠坐着一袋杂物，心里一团乱麻，轻轻闭上了双眼。
　　…………
　　百夫长们只讨论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得出推论：撤退。
　　因为从刚才遭遇的骑兵装备上可以看出这支骑兵斥候的人数多且装备十分精锐，而且斥候的领军十分强大，强大到斩杀了两位领军后还能成功逃离。能安排这种斥候探路的军队肯定不是一股小型军队。
　　就在百夫长们带着大家收拾剩下的东西和战利品时，之前安排出去观望的库萨帕斥候慌里慌张的回来了。
　　“长官！东边来了一股不下5000人的军队，离我们已经不足二里了！”
　　“什么！”
　　“所有士兵马上停止手头的工作！迅速排好队伍！按着来时的方向，我们沿路返回！”
　　随着百夫长们的大声呼喝，士兵们纷纷放弃了手里的工作。用了很少的时间迅速排好队伍跑动了起来。一些无法跑动的伤员被其他的士兵轮流背在身后。
　　入夜，库萨帕第十三伍已经移动了三里，这期间除了短暂的休息，士兵们就没停下来过。而斥候汇报的信息告诉他们还不能休息：后边的敌军正紧紧追赶着他们不放！
　　就在第十三伍休息完毕，正准备再次移动的时候，一股传遍四方的铁蹄踏地声撼地而来。斥候来报：原本紧追在他们身后的敌军分出了一支骑兵，目标直指他们。
　　库萨帕第十三伍迅速集结开拔。
　　可在这根本没有多少阻碍的小平原上，人，无论如何还是跑不过马匹的。
　　铁蹄声越来越近。
　　所有人性命堪忧。
　　就在这时，跑动着的库萨帕军队中传来了一声大喊。
　　“二组六曲的！都给我停下！”
　　刹那间，二十来个精装的汉子停下脚步，不留一丝迟疑。
　　“一组十一曲的弟兄，咱们也会会安得鲁的渣滓们！好不好！”又是一声威武的呼唤。
　　十来个汉子随着声音停止了奔跑，其中一个把身上的伤员交付给了一个不是他们曲的士兵。
　　伤员大叫吵闹，不愿离开。但还是被强行地绑在了士兵的身后。
　　所有的士兵在这一刻都停下了脚步，士兵们分成了两边，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喊，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留下的队伍。
　　当二十八勤务曲里走出一个人表示要留下的时候，二十八勤务曲的大家微微惊讶而又恍然——那是科诺里的弟弟。
　　军队重新开拔，原本七八百人的队伍少了至少一半。
　　那个被绑在士兵身上的伤员在队伍开跑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他绝望的哭喊回荡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间久久不能忘怀。
　　“爸！！！”
　　伊莱尔目睹这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幕幕，无法言语。
　　比起白天的热浪，夜里的风让人感到凉爽和畅快，但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是无比沉重。
　　伊莱尔跟随着队伍跑动着，他回头遥望着夜里远处那些强壮的身影。
　　即便是在黑夜里，他们也像太阳一样璀璨。
　　乔约尔一边跑着一边靠近了伊莱尔，“看见了吗？你同情的家伙们正在追杀你，你现在还能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因为你有一帮不畏死亡的同僚。”
　　伊莱尔跑着，一阵铁蹄声传入耳畔，接着那铁蹄声似乎遇见了什么，渐止的蹄声里，夹杂着人的惨叫和英勇的呐喊。
　　伊莱尔看了一眼乔约尔夜里明亮的眼睛，“不，乔约尔。我的同情并没有错。”
　　听着少年倔强的话，乔约尔一顿气急。
　　人与人之间的同情是没有错的，但是却有些人心怀恶念。
　　伊莱尔想到了那个年轻的安得鲁士兵。
　　伊莱尔又想到了自己被摧毁的村庄。
　　还有那群摧毁村庄的劫匪。
　　伊莱尔的双目闪过一道精芒。
　　“错的，是嗜杀之人！是作恶之徒！”
　　心怀恶念者，当斩！
　　少女正漫步在广袤无垠的白色天地之中。突然，她抬头看向天空。
　　随着一声破裂的声音传遍天地。少女前方的地面隆起一座直达穹顶的巍峨雪山。
　　少女眯了眯眼睛，“啊咧？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