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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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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威风啊,前拥后呼,从者如云。
  大丈夫当如是!
  井川见了杨方这排场,心里有些异样。
  翻云覆雨,炙手可热,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试问哪个男人不渴望权力呢?
  可惜领主法典尚且还没有完全开发,而小小的威斯沃还能威胁莲花庄的生存。为了吃饱穿暖,莲花庄已经用尽了全部力量,结果最终还是要靠母邦。
  虽然依靠母邦并不丢人,但是井川这心里还是有点苦楚。
  领主法典大概是感觉到了井川内心的沮丧,随即散发出一阵魂力波动,润物无声。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
  井川心中一凛,脑中顿时就浮现出了一则领主格言,他默念之后,豪气顿生。
  他转念一想,莲花庄有那么一大块地,还有两百多号人,自己还藏有领主法典,怎么就不能在西南边陲闯出一番事业呢!
  经过领主格言的激励,井川心中顿时好受了不少。
  热闹也看得差不多够了,办正事要紧,井川让刘时中带着井川一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坐北朝南,门口蹲着两只大石狮子,踩着绣球。
  说起这狮子,还是博望侯通西域之后传进来的,当年才修将军府时,石匠师傅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呢。
  井川打算自己和连子辛进去办理纳雨就行了,他让石头和尤守刀把兽皮卖了,然后跟着村医去药店采购原料。
  跨过将军府门槛之后,又走过两区回廊,然后抬眼就看见了十几条精壮汉子正在练功,赤手空拳地相互攻击,打得烟尘四起。
  问过府吏小官儿,原来这些人是将军府的近身侍卫,是从界首关三万多驻军中选出来的佼佼者。
  又请小哥给带带路,井川马上就找到了司民曹户,他理了理衣冠,便迈了进去。
  讲明来意,交上雨泽表之后,管事却犯难了。
  莲花庄户头倒是不少,但是人口却只有这么点儿,这就让管事起了疑心。
  “你们从何而来?又是为什么逃难于此?”
  管事见雨泽表虽记录的十分详细,但还是用的早就废弃了的篆书,便又试探道:
  “诸位可知当今年号?”
  这一问,井川顿时就慌了神,他还真的没有注意现在处于哪个时期。
  但看莲花庄内的圆鼎以及门前的石狮,估计大概也就是西汉年间,至于具体的年号,他还真的答不上来。
  “太初,三年。”
  然而,站在一旁的连子辛却是早有准备,他不加思索地就将年号给说了出来,而且还一并介绍了莲花庄的来龙去脉。
  原来莲花庄是躲避哀牢羌人南下的汉民,借着讨伐交趾的大军一路流落到此。
  按理说,莲花庄交上雨泽表和图志之后,就可以请求归入汉籍了。
  古往今来,中国的地方边境都是这样生长出来的,哪里有汉人生根发芽,哪里就会归入汉土,所以中国的几十个省份地图就没有一个使规规矩矩的几何图形。
  然而面对莲花庄的归化,管事却有些犯难。
  莲花庄地处天南,远在关外,这要是外族入侵不可能干看着吧,那补给线该得拖多长啊。
  于此相比,还不如将这莲花庄两百多人迁入关内呢,梨儿阙倒也不远,是个好去处。
  思及于此,管事便给井川和连子辛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希望他们可以放弃莲花庄。
  然而还没等井川搭话,连子辛一口就回绝了管事的好意,态度十分坚决道:
  “谢先生好意,莲花庄民几经辗转才找到栖身之所。没了莲花庄,我们就成了无根之叶,为了自己不再飘零之苦,我们愿意坚守汉土南疆!”
  此话一出,不仅管事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井川也没想到连子辛如此看重莲花庄,以至于到了故土难离的地步。
  既然连子辛已经驳了管事的好意,井川自然不会再做声张,也就算默认此行纳雨事宜失败了。
  “不搬也可以,但是——”
  管事见连子辛如此执着,心里便有些佩服,思量之后就又给出了办法,不过一想到这苛刻的条件,他就有点儿说不出口。
  井川见管事欲言又止,就知道还有一线希望,便拱手请求道:
  “管事直说无妨,我们照做就是了。”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你们要是能够证明自己武备充足,可以抵抗南蛮入侵,那肯定就能设县归化了。”
  “那怎么证明?”
  “夺得几年郡治直选的边卫大赛前三。”
  原来匈奴新定,汉庭终于腾出手来治理南疆了。
  然而随着汉土不断扩大,边境线自然也不断向外拓展,而城池和道路建设却远远跟不上大军的补给。
  所以朝廷决定将这些边防任务直接转交给当地边卫,同时为了激励这些边卫,就设置了一年一度的边卫大赛。不仅要考核城池武备,还要考核基础建设,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军队战斗力水平。
  井川听完,和连子辛相视一笑,欣然就答应了。
  “你、你们真的要报名?”
  虽然界首关本部要避嫌,不会参加边卫大赛,但是架不住这几年汉家天子的拓边面积大啊。
  除了莲花庄,还有哀牢、九真、交趾这些大户,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百多只队伍,现在随便拿一个出来也是吊打莲花庄啊。
  莲湖庄又那么小,怎么和人比?
  莫不是病急乱投医?要知道现在距离年末也就五六个月了,他们到最后肯定会空惹笑话!
  管事见他们不仅答应了,还积极地报了名,就有些无奈。他看井川年纪不大,估计多半是年轻气盛,让他吃点苦头也好,搬进来以后就省得以后被蛮夷占了便宜。
  井川见此行目的达到了,正准备告辞往外走,管事却喊住了他俩,说是还有东西要给莲花庄。
  管事领了库房的竹符之后,怕井川和连子辛找不到路,又亲自带他们去领东西。
  原来界首关虽然人口众多,但是这商业人口就占了一大半,所以粮食有些供不应求,所以将军府决定给新落户开荒的汉民一些资助。
  这样做既巩固了边疆,同时也给老百姓带来了实惠,两全其美,何乐为不为呢?
  一架嵌着犁镜长辕犁,三十斤颗粒饱满的麦种,还有用竹筒装起来的细盐十来斤。
  而剩下的就是些细碎的物件,针线包三四个,铁凿子五把,小圆鼎一个。
  最后,管事又问莲湖庄里有没有识字的,得到井川肯定答复后,他又跑到书房搬出来一大摞书,指着其中的一本对井川说道:
  “把这个多教给百姓唱唱,既能知草木,又能懂教化,挺不错的。”
  井川接过来一看,正是《诗三百》,翻了翻里面还有简单的绘本。
  “多谢大人。”
  看到这幕,井川心里有些感动,若这些东西从船商处购买,估计要把莲花庄两三个月的口粮掏空吧。
  但是就因为自己汉冠束发,这户籍还没入,平白无故地就拿了这么多东西。
  “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汉家刀锋够快吧!”
  管事说完,引得周围官员一阵大笑,搞得井川怪不好意思。
  此时尤守刀他们也正好卖完了兽皮走了进来,他们在几个府吏小哥帮助下捎好了物资,挑着担子就出了将军府。
  过了城门,临走之际,井川对着【汉并天下,永镇安南】八个大字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领着众人就往莲花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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