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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苍银之翼的骑士 / 4、拓荒村 上

4、拓荒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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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北境而言,霜降之月不过是漫长冬季的开端,却已喻示着严寒与刀子般凛冽的北风,即将自冰雪山脉刮来。这里的秋天短暂得让人难以察觉,仿佛繁花似锦的盛夏刚过,凛冬便已来到。转瞬之间,河水封冻,草木枯朽,大地之上一派荒凉与寂寥。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一堆堆干粉粉的碎雪,犹如一片纯白的幕布飘向远方。
  “天开始变冷了呢……”
  安拉贝尔走出门来,站在教堂小院里喃喃道。
  迎面而来的寒风让她眉毛一皱,紧了紧身上的皮衣。刚硝好不过半年的毛皮还带着淡淡的兽腥,此时却格外让人温暖。
  那是一件漂亮的斗篷型皮衣,通体银灰,只有领子上缀着一圈雪白的绒毛。这是去年魔潮中,安拉贝尔最好的战果——一头冬原巨熊的幼崽,青铜上位的实力。
  如果是在暮冬堡以南的银叶花领,或者拉索米亚大草原,这样一件上好的毛皮甚至能得到贵族们的青睐,但在暮冬堡却并不罕见。作为王国直面魔潮的边塞,暮冬堡一带从不缺优质的毛皮与手艺纯熟的皮匠。
  安拉贝尔先到汉蒙德牧师的卧房和教堂正殿转了一圈,却没能见到老头子魁伟的身躯。
  自从两周前,猎人森林中的哨所传来警讯,整个拓荒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身为村子里唯一的白银阶战力,老头子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三天里能有两天不见人影。这让小姑娘不得不心怀忧虑,毕竟老头子已不再年轻。
  不光是汉蒙德牧师,村子里的其他职业者、铁匠与民兵队的成员都分配到了相应的任务。
  一辆辆满载着粮食与箭矢等军需消耗的马车,正奔行在暮冬堡直达拓荒村的道路上。老德勒的铁匠铺昼夜开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通宵达旦。远远望去,烟囱上那条浓浓的黑烟就像是一道直破天空的裂缝,正以一种最直观的方式向人们宣示着大战将至。
  安拉贝尔也有自己的任务,她受命和村子里的巡林客康戈尔先生一同负责猎人森林里的哨所。
  这位有着野精灵血统的的风雅大叔,非常体贴地揽下了夜晚那一班岗。但安拉贝尔可不会真的日上三竿了才去交接。别人为她着想,她自然投桃报李。这是小姑娘做人的准则之一。
  她准备先去民兵队的厨房一趟,现在正好是早饭时间。她可以去搜摸一些热呼呼的熟食,再从达克教官那抠一瓶产自南方的火酒来当慰问品。
  嗯,这也是为那个老酒鬼的健康着想。他的胃可经不起这种烈酒的折腾了。
  顺便的,还可以探望一下罗曼,小罗曼应该也在那里帮她母亲的忙。每当严寒的冬季到来,她那糟糕的身子骨便让人忧心不已。可小罗曼别看柔柔弱弱的,却是个要强的性子。她总会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做,而不愿意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我可不想当一个废物。”
  这是罗曼的原话。
  事实上,罗曼可不是什么废物,她的聪慧超过了村子里任何一个年轻人。老牧师的学习班上,年年第一的成绩可是做不得假的。倘若在更南方,更繁华一些的地方,她一定能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学者,甚至是女法师。可惜这荒僻的边境村庄并不适合她。
  打定主意后,安拉贝尔便离开教堂,向着民兵营走去。教堂就在村子的正中,民兵营则在小林溪方向的栅门内,两者之间由一条贯穿整个拓荒村的主干道相连,去一趟倒是非常方便。而且小林溪的对岸便是猎人森林,行程上完全顺路。
  安拉贝尔跟那些一直定居于此的拓荒村人不同,她熟悉从这里直至黑森林的一草一木,毕竟远在峡谷对面的布利尔村庄才是她真正的故乡。
  她记得还在布利尔村庄时的日子,记得向北方远眺,便见天穹之色一片苍青,大地上黑压压的怪树影影绰绰,就像洒落在地的豆子般蔓延开去,直至地平线处一脉巍峨的山峦。
  父亲曾对她说过,那是冰雪山脉,佛瑞恩世界的极北之尽头。传说中,霜白色的巨龙栖息于此,凡人只能为之却步。
  白水河便是发源于冰雪山脉。作为王国境内第二大的河流,白水河自冰雪山脉起,贯通了整座黑森林,然后经由布利尔村庄、艾青村,穿过低语之森,又在瑞文山峦与黛尔玟山之间,冲积出了如今的赤根峡谷。
  瑞文山峦与黛尔玟山是传承自银精灵时代的名称,据说是为了纪念一对恋人间凄美而又哀婉的爱情。但安拉贝尔却听过另一种说法。这种说法中,瑞文与黛尔玟并非恋人,而是兄妹。这种说法之所以流传不广,只因为人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实在不太光彩。
  通过赤根峡谷后,白水河便在猎人森林中改道向西,经由王国西境直至希望原野。
  那里是野精灵们的家园。
  而白水河三条支流之一的小林溪则折向东南,依次经过拓荒村、绿坝村、木场村与红松村,最终抵达暮冬堡。
  所以拓荒村的位置才尤为重要。这里正好处于白水河与小林溪的分岔口,向前直抵赤根峡谷,死死地扼住了魔潮南下的必经之路。
  霍内瓦伯爵在八年前的重建计划中,放弃了拓荒村周围的大片农田,而代之以十数尺高的坚实围墙,以及呈梯次分布的哨所与箭塔。从此实施半军事化管理的拓荒村,就这么成为了暮冬堡防御体系中,直面魔潮的预警与第一道防线。
  除去少数不肯搬离的原住民外,如今拓荒村的人口已主要由民兵队成员、猎人和皮铁匠,以及他们的家眷构成。每年随寒冬而至的魔潮,既散布了无数的死亡与哀痛,也带来了足以让活下来的人受用一整年的丰厚收益。
  魔物身上最有价值的便是毛皮,这些长期被魔力浸润的毛皮,借由一些特殊工艺加以鞣制后,将变得比普通金属更为坚韧,是制作皮甲的最好材料。魔物生存的年岁越久,它的毛皮就越值钱。这种皮甲广受游荡者、野法师,以及敏捷型战士的好评,甚至一些贵族出身的骑士都喜欢以魔物毛皮作为重甲的内衬。
  其次就是以魔物的眼球、心脏、肝、血液为代表的脏器,它们是炼金药剂的主要原材。其中又以服用后可以永久提升属性的药剂原材需求最大。大圣城索姆里斯坦里,不知有多少勋贵子弟还眼巴巴地等着这些炼金药剂将他们从严苛的修炼中拯救出来呢。
  最后还值点钱的,就是魔物的肉了。除了少部分被搬上猎奇者的餐桌外,这些肉类大多落入买不起炼金药剂的职业者之口。尽管没有立竿见影之效,但长期食用这些肉类,依然能极大地改善体质。只不过,这种食用需要格外小心而有节制。短时间内的大量食用,只会使食用者因魔力中毒而失去理智,甚至因此丧命。
  魔力既是佛瑞恩世界一切超凡能力的源头,也是所有秩序生物的致死之毒。魔力就像是药,适量有益,过量则为害。
  安拉贝尔就这么一边东想西想,一边向前走去。
  等她能远远望见民兵营那一排由栅栏与夯土混合搭成的平房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遥远的地平线就像一条镶在礼服下摆的金边,灰暗的天幕也开始透出淡淡青白。
  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也随之轻快了不少。
  刚才一路之上,街道里冷冷清清,行人只有三三两两。那些年长一辈的人见了她都只是点点头算作招呼,然后匆匆而去。即便是平时熟识的年轻人,也不会停下脚步跟她多聊几句。
  丰收祭典上的阳光与欢笑仿佛一闪而逝。那种暖洋洋、松垮垮又让人喜欢的氛围,就像是麦酒上漂浮的泡沫,等回过神来,便已在凛风中悄然碎裂。
  小姑娘所遇见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脸色阴沉得就像天幕里那片将下未下的积雪云。
  浓浓的压抑弥漫于空气。
  安拉贝尔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更习惯在大战开始前适当地放松自己。这也是源于老牧师与达克教官的教导。
  他们说人一旦太过紧张,就会满脑子混乱而零散的念头。只要一闭上眼睛,各种各样最可怕的情景便将萦绕脑海,死亡的气息清晰可闻。那是一种非常糟糕的状态,糟糕到能让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变得比绵羊更容易杀死。
  所以,老练的战士总是懂得如何在战斗前摒除杂念。他们会回想一些生命里曾经的美好,回想一些生活中微小的幸福。没有什么比这些美好和幸福,更值得人们为之一搏了。老练的战士总是相信直觉多于计划。他们明白,能在生死一瞬救你一命的,往往是由经验累积出的那灵光一闪。
  达克教官说他曾对他的每一个受训者讲过这个道理,可惜能做到的寥寥无几。无论在佣兵团,还是在民兵队,新兵初阵时的伤亡率总是高得让人唏嘘。
  “安娜!”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小姑娘为之一愣,随后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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