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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焚琴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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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柔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怀抱瑶琴,面上的白绫微微起伏,蹙眉道:“不过是个孩子,公子怎忍心痛下杀手。”
  霍弋嘉眼中透着一丝讥笑:“好一个声张正义,如此倒是我做了小人。”
  苏纤若视若无睹,眼神坚定地看着霍弋嘉,道:“还请公子手下留情,苏家纤若,在此谢过。”
  台下众人闻言一片哗然,南疆苏家本就是实力不亚于封竹山庄和太渊城的世家,且与封竹山庄渊源颇深,苏纤若作为苏家族长的独女,自是备受关注,而前阵子她抚琴与天韵起了共鸣的传闻更闹得沸沸扬扬。
  在场者见过苏纤若本人的不多,但若说不曾听闻,那只怕谁也不信。
  霍弋嘉冷笑两声,道:“苏纤若,好一个焚琴,好一个断弦,我记着了。”言罢转身便走。
  苏纤若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刘弦之闻言却是脸色骤变,喃喃低语:“焚琴……断弦……”
  封竹山庄,客房。
  苏瞳自霍弋嘉离开便昏了过去,直至天色渐晚,才悠悠转醒。其间林白衣来看过几次,甚至刘曲清也亲自来过,而刘弦之、萧湘与苏纤若则一直守在房中,如今见她醒来,三人均面露喜色。
  在苏瞳昏睡其间,苏纤若已为她号过几次脉,从脉象看并无异常,如今转醒,除了不记得当时发生之事,倒也没别的不适,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萧湘此时对霍弋嘉是恨之入骨,只道定要替苏瞳讨回来这笔账。
  刘弦之抚着茶杯,若有所思地道:“依我看,初时他并无要取人性命的意思,却不知为何后来忽地急转而下,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
  苏纤若倒是不知之前情形,她今日去的有些迟,刚到比武场便见到霍弋嘉辣手摧花,自然出手相救,故道:“也许真如弦之所说,别有内情。只是我看他毫不手软,只怕平日里也是杀伐惯了。”
  刘弦之与苏纤若守了一日,如今既已无事,安慰几句,便离去了,只是两人似乎还挂心着别的事情。
  见苏瞳醒来,萧湘自是大喜,陪着苏瞳说了好些话,苏瞳今日受了惊吓,加之劳累,缓缓地又睡了过去。
  此时一阵微风拂入,带着些许凉意,只怕是要下雨了,萧湘起身走至窗前,庄内灯火通明,竟看得痴了。
  封竹水榭。
  霍弋嘉饶有兴致地对月自酌,眼前一道白色身影滑落,是一名白衣女子。霍弋嘉却并不吃惊,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白衣女子面上遮着白纱,看不清表情,她向霍弋嘉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湖中青莲白荷,目光浮动,此时一阵风拂来,泛起湖中涟漪,也带动了她及腰长发和腰间的古琴吊坠。
  良久,白衣女子收回目光,道:“今日可有何异常?”
  霍弋嘉上前一步,轻声道:“最大的异常便是没有异常,碧落妖族之人一个不见。”
  白衣女子转过身来,看着霍弋嘉,道:“那今日所起争执,又是为何?”
  霍弋嘉迎着她的目光,面上全无平日的张狂,眼神柔和,道:“我今日见一人背影与昨日那人有几分相像,便上前欲证实,一时唐突,那太渊城的两名女弟子又紧咬不放,这才起了争执。”
  白衣女子淡淡道:“并不是她。”
  霍弋嘉道:“比武时她忽地眼冒碧光,我只道是找对了人,不过事后细想,恐怕不是。”
  白衣女子问道:“你如何确定?”
  霍弋嘉轻咳一声,道:“唔……身材。”
  白衣女子不禁哑然,霍弋嘉接着道:“不过她只怕也不简单。”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道:“太渊城城主之女,自然是不简单,你多留意便是。至于昨日那人,我在她身上下了追踪之术,现下不在封竹山庄,我明日便去追寻,你无需理会。”说罢向远处看了一眼,淡淡道:“有人来了。”
  也不见她有何动作,竟腾空而起,向后飘去,所去方向,却是封竹山庄禁地——封竹居。
  霍弋嘉又坐回石凳上,神情悠然,抬头便远远的见一青衣男子走来,带着几分书生气,进水榭后,拱手作揖,礼数甚是周全。
  霍弋嘉伸手示意对方坐下,并给他倒了杯酒。
  青衣男子略一犹豫,道:“在下封竹山庄刘弦之,见过霍兄。”
  霍弋嘉倒酒的手势一顿,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道:“封竹山庄少庄主?难怪……”
  刘弦之道:“难怪?”
  霍弋嘉轻笑一声,道:“难怪你要来问我南疆苏家大小姐苏纤若之事,是也不是?”
  刘弦之一怔,道:“霍兄果然明察秋毫。”
  霍弋嘉摆摆手,却不以为然,道:“你不必如此,想问什么便问吧。”
  既然话已挑开了,刘弦之也并非爱拐弯抹角之人,当即坐下道:“我今日听霍兄提到焚琴、断弦,可是指她的焚琴诀已修炼到第九层断弦了?”
  霍弋嘉早知他要问此事,提及苏纤若到底还是有一分赞叹,道:“不仅如此,我看她断弦也修炼到了极致,只需一步就到那传说中的天命,届时,世上恐无几人是她的对手。”
  焚琴诀乃苏家的不传之密,即便是苏家自己的后人,也严禁修炼。只因此诀须以牺牲自己的寿命为引方可修炼,共有十层,炼至第九层时玉石俱焚弦音绝断,故名断弦。而修炼者,虽能获得无上修为,却也只余十年光阴。但若是能一举突破第十层——天命,即可重获新生。
  但天命,又哪里是那么好突破的,苏家多少人穷极一生都命断第九层,后来便有了苏家子孙不得修炼焚琴诀的规定。
  刘弦之叹道:“纤若……”
  霍弋嘉呷了口酒,一副事不关己模样,道:“刘兄也无需太担心,苏姑娘聪慧过人,说不准哪日参悟了第十层也未可知。”
  “她……她……唉”刘弦之叹了口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正色道:“霍兄可曾听过凤凰一族?”
  霍弋嘉脸色一变,道:“你问这个作甚。”
  刘弦之道:“听闻凤凰一族可涅磐重生,有脱胎换骨之法,我想……”
  霍弋嘉面色恢复如常,道:“听闻冰凤生于极寒之处,或许岫云宗会有人知道。”
  刘弦之面上一喜,道:“霍兄说得有理,不过此事还望霍兄卖我个面子,莫与他人再说,弦之先行谢过。”
  霍弋嘉点点头,似乎甚是满意,笑道:“刘兄放心罢,少说几句话倒落封竹山庄少庄主一个人情,划算得很。”
  “如此,多谢霍兄,今夜不便,改日再与霍兄把酒言欢。”刘弦之又拱手拜别,这才离开了。
  刘弦之漫无边际地走了半个时辰,心中所想全是关于苏纤若修炼焚琴诀,他知道她心里苦,却未曾想过她竟会以这种方式自我了断。
  思绪尚未收回,便见一个身着封竹山庄弟子服饰之人扑倒在地,再抬头,却是满脸哀愁似要痛哭起来,声声凄厉,就差抱着刘弦之的大腿哀嚎了:“师兄,你可行行好吧,师父让我找你,我翻了整个山庄,你这又是跑哪里去了!”
  刘弦之生生被惊出一身冷汗,眼前这人正是叶落,平日里时而静若处子,时而动如脱兔,但根骨奇佳,悟性颇高,刘曲清很是看重。
  眼看叶落便要“化身为兔”,刘弦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佯装一脸严肃地道:“既然如此,想必是有要紧的事,我便先去了,师弟你甚是辛苦,先去前边亭子歇歇罢。”
  不待叶落反应过来,刘弦之已一溜烟人不见了人影。直到正殿,还心有余悸,若是被他拖住,此刻也不知是个什么局面,想必引来众人围观是少不了的。
  刘曲清见他进来,不慌不忙的啜了口茶,道:“今日可去了比武场?”
  刘弦之了无兴致地答道:“去了。”
  刘曲清却是兴致勃勃,道:“哦?有何感受?”
  刘弦之干笑,却不知如何应付,若是如实说,必定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可要说谎又有违的本性,左右为难。纠结了半晌,仍是认命道:“比武之道,并非我所爱。”
  刘曲清果然眉梢倒竖,怒道:“不争气!这是堂堂封竹山庄少庄主说的话吗?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比武之道并非你所爱?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刘弦之低头把玩着玉萧,神情未变,只怕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刘曲清气的够呛,待平静了,叹道:“弦之……”
  刘弦之知他下一句又要说什么,故而先行道:“爹,我突然想起太渊城来的苏瞳师妹伤势未好,库房里有几粒疗伤药,药效甚是不错,我这便找找给送过去吧。”
  刘曲清不置可否,过了半晌,才缓缓道:“苏瞳乃苏兄独女,怠慢不得,即是如此,那便去罢。”
  刘弦之应了一声,起身便要离开,又听得刘老庄主的声音,沉重却又含着叹息之意。
  “弦之,你现下一帆风顺,只因你是封竹山庄的少庄主。若是有一天你需要自己面对的时候,你变会恨自己不够强大,甚至微弱到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刘弦之从库房取了几瓶疗伤药并一颗凝神珠交给萧湘,与她嘱咐几句,但看她心事重重却也不便多言,随即回房休息去了。
  萧湘从太渊城一路走来,已有不少时日,听着苏瞳绵长的呼吸声,这个清冷的白发女子心中也多了几分思绪。
  此时窗外传来雨打竹叶的声音,萧湘起身走到窗前,不时有几缕雨丝随风拂到她凝脂般的脸庞,凉气仿佛透入心肺。
  她便这般静静地凝望着,似是透过眼前无尽的苍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心中的人儿在太渊城中做些什么?怕是又在丹房炼药罢。
  萧湘思及此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看着瓶上那个“拾”字,一向冰冷的容颜如春暖冰破,竟露出浅浅笑意,随手将窗户关起。
  漫天风雨被关在了屋外,而屋里的灯光似乎越发明亮温暖,直暖人心。
  太渊城,丹房。
  陆拾心中莫名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如常。只是丹炉里还练着的九还丹也无心照看了,随口交代了弟子几句便要出去。
  此时恰好白聆从外走来,发梢上沾着几滴水珠。房里几个弟子忙恭敬行了个礼,道:“白师叔。”心念这白聆表面上虽娇俏可爱如少女,可却是掌管着太渊城戒律的长老,刁钻狠心可不在话下,怠慢了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白聆自然不知他们心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陆拾见白聆进来,却是有些狼狈,问道:“怎么,外边下雨了?”
  白聆乃是陆拾的师妹,他们师父只收了这二个弟子,陆拾平日也是十分疼爱这个师妹。
  白聆皱眉,道:“方才还好好的,怎知走到半道竟下起雨来,还淋湿了我这一身新衣裳。”
  陆拾忍不住一笑,之前的烦闷也驱散不少,佯怒道:“你也不躲着些。”
  白聆撇嘴道:“师兄当真是没良心,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报信,唉……早知如此,便该把萧湘的消息吃到肚子里去。”
  陆拾当即面色一紧,道:“萧湘怎么了。”
  白聆眸子一转,调笑道:“怎的师兄与我说话懒懒的,听到萧湘便如此精神。既是如此,当初还把她送来我这拜什么师,师兄亲自教导便是了,省的那孩子总以为师兄嫌弃她,整日胡思乱想。”
  陆拾蹙眉,叹道:“唉……她……”
  白聆见她这般摸样,心中苦笑,只是面色如常,道:“罢了罢了,告诉你吧,今日传来消息,她二人几日前已到了青州,不会误了天韵琴会。”
  陆拾听罢神情一松,岔开话题,道:“她二人首次出这么远的门,只不知苏瞳这丫头……”
  白聆接话道:“这几年她情况已稳定许多,如今到了封竹山庄,自有人照顾,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乱子,若真发作,只怕掌门师兄又又得愁了。”
  陆拾叹了口气,走至窗前凝望着窗外细雨,良久,缓缓道:“有些事,命中注定我们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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