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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挽回。
冯文承心想他现在要做的事不是要破获多少日谍案,抓多少倭国间谍和汉奸。
破获再多的日谍案、抓再多的倭国间谍和汉奸也改变不了中日双方国力的差距。
到军警处一个多月,冯文承认为最重要的任务在军警处站稳脚跟和削弱或除掉对手。
冯文承不是那种遇到强势和地位高的人就委曲求全、讨好献媚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缴获了大量财产却一分钱也不与几位科长分享。
冯文承在回国前已想得很清楚,他进入军统后,只会利用他的优势与上级建立权力利益关系。
保证自己在军统的地位之时,也同样会巩固上级的地位。如此,上级才不会把他当一条狗来使用。万一上级要动他,也要想清楚是不是会动摇自己的权力地位。
但如果用经济手段去谄媚上级,上级极有可能只会用时把他顶上去,不用时当弃子抛弃。
冯文承叫人把保本寅次郎的尸体拍完照收拾好后,运到南京郊外掩埋掉。
手上掌握了十八名“春”谍报小组名单,先把这份远山圭介送的大功劳收入怀中再去考虑怎么破获其他六名间谍和“夏”谍报小组。
冯文承并不急于马上抓捕掌握名单上的人,军警处还有一组组长陈默和情报科科长王永行两个对头。
他们不是在跟踪自己想获得好处吗?冯文承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将两人收拾掉。
晚上,冯文承单独找来吕华英,交给他一个电台频率和呼号、联络时间以及远山圭介的常用密码本。
“老吕,我们直属行动队没有情报的支持,以后是难已开展工作的。陈默和王永行不是一直想介入我们查办的案件吗?你明天把电台频率和呼号、联络时间和密码本交给他们。还有一份交给我们的赵科长。”
吕华英感觉手中拿着的东西就是烫手的山芋,这是冯文承逼他表态。
吕华英自然不会相信冯文承会好心让陈默和王永行来分功劳,这里面肯定是阴谋。冯文承也太狠了,连科长他也要算计。
把这些东西交给陈默、王永行和赵科长,他们一旦中了冯文承的算计,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吕华英了。
如果他拒绝,冯文承当然还有别的办法让他们得到这些,但他吕华英想借冯文承这条船靠岸,也是肯定不行了,很有可能冯文承会把他扔下船去。
“队长,你这是……”吕华英问道。
冯文承没有隐瞒,他笑道:“我设了一个圈套给陈默和王永行,想借此把他们拉下马,至少要把王永行从情报科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至于科长,我肯定不会陷害他,就想看看他对我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见吕华英不说话,冯文承又道:“怕了?”
吕华英这才摇头道:“不是怕了,我在衡量我的得与失。”
对吕华英的回答,冯文承很满意,他道:“你想知道我们从保本寅次郎身上得到了什么吗?”
吕华英当然想,可整个直属行动队除了冯文承和柳松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冯文承笑道:“吕少校,明天把东西交给他们,晚上就会知道了。”
吕华英只是上尉军衔,听到冯文承叫他少校,他当然知道冯文承不是记错了,这是告诉他这次功劳可让他升少校了。升校官是他一直想却成不了的事,吕华英知道他该怎么选择了。
“好,明天我就交给他们。”
次日,吕华英先把电台频率等先交给了王永行和陈默。
不过,他与王永行和陈默说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为他们做事了。以前他也帮他们破了不少难案,加上这次的帮忙,他算还清了两人对他帮助的人情。
吕华英还向他们透露了陆天晨的真实身份叫远山圭介,代号为“季节”。是一个潜伏在中国长达二十几年的倭国特务。
以及冯文承上次花了十万美元请了一个外国人复原了那张被远山圭介烧毁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远山圭介万一出事的代替者。代替者的代号叫“节气”。
“节气”最近会利用电台与特高科从东北派来的老特务黑元秀木大佐接头,将他手中掌握的远山圭介的情报组织交给黑元秀木。
当然,这些都是冯文承让他透露给王永行和陈默的。
王永行和陈默得到如此详细的情报,还获得了电台频率、呼号、联络时间和密码本欣喜若狂。
这将是一个天大的功劳,他们很自然地同意了吕华英的要求,答应从此不会再要求吕华英为他们做事。
从王永行那里出来后,吕华英到了行动科长赵志道办公,不过他只将电台的频率、呼号、联络时间和密码本交给了赵志道。
吕华英离开后,赵志道立即拿起电话要将行动三组组长史可为叫来。但想了想后放下了电话,将密码本等收好在抽屉里。
冯文承为王永行和陈默设下了陷井,等几天他将通过电台向王永行和陈默发送保本寅次郎与黑元秀木接头的假情报。
王永行和陈默肯定会派人来抓人。到时冯文承会布控现场,只要王永行和陈默的人一来,他就会抓人。然后诬告王永行和陈默通敌,致使黑元秀木和保本演次郎逃脱。
冯文承自然知道军警处处长戴春风是不可能轻易相信。冯文承自有办法,保本演次郎向冯文承出卖了三名特高科的日本人间谍。其中一人潜伏在军警处上海站,一人就在情报处。
冯文承准备同时抛出情报处的那个倭国特务,如此以来,戴春风即使不轻易相信,也会对王永行产生疑虑。
最后再联合行动科科长赵志道、财务科科长严世清和总务科科长袁竹声,他们同样是戴春风的亲信,有他们三人进言,王永行的情报科科长到时想保也保不住。
三天后冯文承通过电台以保本寅次郎的名义发出了联络信号。时间定在后一天上午十点,地点就在冯文承家的餐厅“国色天湘”二楼的西餐厅。
之所以定在自家的餐厅,是因为这里好布控,服务人员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替换。
三天时间里,冯文承和直属行动队的人没闲着,都被冯文承派出去监视名单上的十八人了。这些人的情况已全部摸清楚,只等冯文承下达命令就可以抓人。
发完电报,冯文承去了军警处。
冯文承先到了总务科袁竹声的办公室。当初冯文承到袁竹声这里领电台时,袁竹声就知道冯文承手上有案子。这些天冯文承难得来军警处一趟,今天来了,袁竹声心想这小子肯定把案子破了,来送好处了。
果不出袁竹声所料,冯文承要袁竹声拟定捞功劳的名单出来。
袁竹声拟好后,冯文承告诉他明天早上八点将人员集中好,到时会打电话来通知他在哪接替直属行动队的人,随时准备抓人。
不过冯文承直言,抄家所得他的直属行动队要得到大部分,袁竹声欣然同意。
随后冯文承去了财务科,同样的话跟财务科长严世清交待清楚后,又去了行动科第三组。
十八人名单里的日特有两个是在中统。
虽然中统和军警处水火不容,但冯文承不会为了讨好戴春风去得罪中统这个特务组织。
军统只是老蒋的一条狗,中统却不一样,中统的后台陈氏兄弟可是在国民党内有地位的人。
别看以后军统威风八面,但只要老蒋一句话,军统就可以烟消云散。老蒋想要收拾中统,可得徐徐图之。戴春风以后无论怎样得势,在国民党内的地位绝不可能与陈氏兄弟相提并论的。
因此,冯文承是宁愿得罪戴春风,他也不会轻易得罪陈氏兄弟的中统。
抓中统的日谍看似既立了功,又讨好了戴春风。但却实实在在地得罪了国民党内的大佬,这事还是让给赵志道的亲信第三组组长史可为去做为好。这算是冯文承给赵志道和史可为挖了一个坑。
三组组长史可为没有冯文承那样的政治头脑,他是赵志道的亲信,赵志道又是戴春风的亲信,他只知道效忠赵志道和戴春风就会前程无忧。
他也清楚抓中统人的好处,冯文承提供八人名单及每人所在部门给他,告诉他直属行动队准备让出四人给第三组抓捕,由他自己选。
史可为一眼就看中了中统的两人。冯文承在心里很得意地笑,这个做恶人的机会算是推了出去。
这是史可为自己选的,到时赵志道看出他的用心,可怪不到他冯文承的头上。
史可为选好后,冯文承要派直属行动队的胡瑞霖跟他们三组一起抓捕中统的日谍。
功劳是冯文承让出来的,史可为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也知趣地不问原由。
史可为这边的事办好了,冯文承最后才去了行动科科长赵志道的办公室。
赵志道见冯文承来了,笑眯眯地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冯文承嘿嘿一声,拿出一张十万美元的欠条道:“科长,我是来请你签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