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师的魔法

　　虽然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跟气味打交道，但以前，从来没有人把它当成一门独立的科学去做专门研究，最多只能算其它学科的附庸罢了。
　　我平生第一次认识气味，是在初中的化学课上。
　　当时，我们学校在全市排行老三，跟老二海雅中学只差那么一点点，离老一实验中学还差很大。刚上任的王校长立下誓言：一年超海雅，三年超实验！
　　整个学校的老师、学生和家长们也对他充满期望。
　　王校长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进来就大胆创新，要求全校老师实施他的全新理念——趣味教学。
　　趣味是万事之本，趣味是动力之源：有趣就会喜欢，有趣就能记住，有趣就会专注。
　　不惜一切搞趣味，这是老师的头等任务。学生对老师的评价第1条就是“讲得有没有趣?”而且占了100分评价中的30分。
　　3个月后，我们的课堂大变，一向严肃古板的老师们个个潜能爆发、奇招不断：语文老师变身为相声演员，历史老师说起了评书，数学老师当上了福尔摩斯，英语老师变成了秀兰·邓波尔，……
　　年轻的化学老师一马当先，第一个秀出绝活。
　　他带着一头英式假发，穿着学校艺术团的魔术服走上讲堂。还没开口，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同学们，LayiesandGentlemen，早上好！”
　　掌声、呼喊声一片。
　　“化学……Chemistry到底是个什么鬼东东?今天，我来告诉你们：它既是一门科学，也是一套魔法。
　　“不管你将来想当科学家，还是想当魔法师——象大卫.科波菲尔，学好化学，就会梦想成真！”
　　哇！太诱人了！
　　“大家想不想看老师今天表演魔法?”
　　“想——”
　　“好，那就正式开始。希望大家积极思考、踊跃回答问题。谁答对老师的问题，破解老师的魔法，老师就给他奖励金币。10个金币就能为期末考试的成绩增加1分哟。高不高兴?”
　　“高兴！“一片激动。
　　接着，老师就开始了这种既是科学又是魔法的化学表演。
　　老师故作神秘地拿出3个不一样的玻璃瓶，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开始一一介绍。
　　“这些都是化学魔法中常用的玻璃容器。长得象铁拐李带的酒葫芦的玻璃瓶叫烧瓶，有魔法的东西都长得与众不同。”
　　老师又拿起一个装着黑褐色的粉末的玻璃瓶，“大家知道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煤渣?肯定不是了。再猜猜……铁锈?有点靠谱了，给这个同学奖2个金币！期末考试你已经得了0.2分。祝贺你！”
　　大家鼓掌祝贺。
　　“这个叫硫化亚铁。跟铁锈一样，也是铁变成的。只不过，铁锈是铁跟氧气结婚变来的，硫化亚铁是铁和硫结婚变来的。”
　　同学们哈哈大笑。
　　说着，老师拿出一个小勺从一个玻璃瓶里舀了几勺硫化亚铁小心地倒进烧瓶里。然后，高高地举起了另一个装着液体的玻璃瓶。
　　老师说：“现在，有一个家伙要来抢铁的老婆硫。大家知道它叫什么?”
　　“是……水吧。”
　　“谁说是水?刚睡醒是不是?你上一喝一口。”
　　一阵笑声。
　　“同学们，你们学了化学，可不敢再把任何无色透明的液体都当水喝了，就象不能把任何三四十岁的女人都叫妈一样。一会你们就知道这个家伙的厉害。”
　　又一片笑声。
　　“这个厉害的家伙叫做盐酸，是平时大家饭里放的盐的表妹，但她可不能随便惹。”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下盐酸的分子式HCL。
　　“盐酸是氢和氯结婚变成的。可是，氢结婚后却发现它更喜欢铁的老婆硫，氯也发现它更喜欢硫的老公铁。如果我把他们四个人混在一起，大家猜一猜，它们会怎么样呀?”
　　“它们会打架。”
　　“它们会私奔。”
　　“它们会互换对象。”
　　……
　　“它们再怎么着，都没有你们的想象力强！全班同学每人奖1个金币！那个谁……你是不是刚才没吭声?”
　　“没……有，我有说。”那个睡眼惺忪的同学马上打起精神，站起来大声争辩。
　　“现在，睁大你们的睡眼，盯着这个魔法棒，我要把这四个家伙混在一起。大家看看它们会闹出什么名堂?”
　　说着，老师顺着那个魔法棒将玻璃瓶里的盐酸小心翼翼地将倒进了烧瓶里。盐酸马上就变成了浅绿色。
　　然后，老师慢慢地用魔法棒搅来搅去，烧瓶里也冒出了气体。
　　那气体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随着老师的搅拌，冒出的气越来越多，味越来越重，臭得象打破了坏了很久的臭鸡蛋。
　　同学们终于忍不一个接一个地跑出了教室。
　　最后，化学老师自己也受不了，跑了出来。
　　后来，同学们编出了一句口头禅：“不管你的屁有多臭，总臭不过化学老师！”
　　这句口头禅，就成了好多年来大家对化学课的美好回忆。
　　不管社会上对校长的趣味教学怎么争议，我觉得效果真的不错。反正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化学这门既科学又魔法的学科。中考时化学满分80分我考了78分，高考时化学满分100分我考了92分。
　　气味跟我们普通人的关系实际上也很密切，但以前人们从来没有真正重视过，最多只是把它当作化学实验、环境污染等的附属现象去看。
　　的确，气味科学到现在也还只能算是个偏门。
　　最早对气味进行科学研究的是哪些人?这个问题谁都不知道答案。大家猜想，可能是那些法国香水公司。产品配方是他们的核心机密，只有通过分析气味来破解对方产品的秘方。
　　后来，烟草公司又加入进来。据说，从肯尼迪总统开始，美国政府就秘密投入了很多资金，支持他们的烟草商破解死敌古巴雪茄的诱人气味，以催毁古巴最后的经济支柱。但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成功，不得不每年花几十亿美金从死敌那里进口雪茄。
　　真正引起我们国家重视的是近年来的生活垃圾处理。这些分散在身边的楼道垃圾桶、小区垃圾房，难以归到空气污染的范畴，问题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烦恼着每一个小区居民。保洁人员一天到晚在这种臭味熏天的环境中工作，遭受着精神和身体健康的双重摧残。于是，有人开始重视了，敏锐的商人看到了市场机会，气味科学就开始兴盛起来。
　　气味电子化则是近年来气味科学中最热门的技术。
　　上世纪90年代科学家模拟动物嗅觉器官开发出了第一款“电子鼻”，用来量化各种气味。现在，这类产品已经在许多行业得到大量应用。除过常规的环境气味检测，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应用，如：
　　面包房、咖啡屋用它来分析哪种气味能吸引更多客户；
　　酒厂用它来分析气味，改善发酵工艺；
　　政府用它来检测商场里售卖的食品有没有过期变性；
　　高档会所用它来研究如何制造更迷人的气味，增加客户好感；
　　……
　　电子鼻进一步发展，就是电子警犬。它是气味科技最高端的技术。
　　珠峰博士就是国内这方面的顶级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