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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呕……什么东西，太臭了！”
封小山这次是被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给生生熏醒过来的，还没睁眼就干呕了起来，也因为很久没吃过东西，这一吐，吐的连胃酸都出来了，不仅胸口一阵阵抽筋似的疼，就连脑子也在抽搐。
“我的妈呀！乱葬岗？”封小山睁眼一看，入眼就是一直断臂，骨头渣子都还掉着，鲜血早已干涸，封小山不小心蹭到一
些，发现鲜血已经凝结成了一块，想来这人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了。
这是个狭小的天坑，不是很深，口子很小，像口水井大小，而这天坑底下全是死尸、碎尸，臭气熏天，苍蝇扑面。还好死尸堆面上的尸体还算完好，底下的多已腐烂，封小山一脚下去，再提脚的时候，脚背上全是蛆虫，恶心至极。
尽量放松呼吸，平缓心神，等恢复了些力气之后，这才想着怎么出去，这是个天坑，口子说高不高，但封小山他不知昏迷了多久，也没吃东西，不仅饿的不行，脑子还发昏，想出去恐怕有点困难。
而等着封小山准备怕墙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他的右腿好了，有劲，好使了，这便神奇了，昏迷了一阵，腿脚好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仅仅是惊奇了片刻，在这种尸坑里，再大的惊喜也不会持续太久，正好腿脚好使了，封小山咬紧牙关，聚齐全身的力气，十指紧紧抠住能搭上力的地方，努力往上爬。
蚊蝇扑面，腥臭扑鼻，封小山呕吐的胃子都在抽筋了，另外还得全力往上爬，虚汗一出，脑子一晃荡，封小山“吧唧”一声掉了下去，好死不死脸面朝下，腥臭的鲜血，腐烂的骨肉，外加一脸的蛆虫，这场景，封小山都不敢睁眼了。
只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两只鼻孔，封小山再度尝试往上爬，这次可能是运气好，终于爬上来了，也不管上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封小山直接累趟在地上，大口呼吸的新鲜空气，胸腔像鼓风机一样起伏着。
“我干他娘的！这他吗到底是什么地方！太恶心了……”
休息了好半天，封小山微眯睁开眼，太阳西斜，四周是全是高山密林，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猿啼虎啸，而那个死尸天坑就处在一出山坳里，四周也不见什么路径，谁会把那么多死尸丢在这天坑里？
不管如何，封小山是爬出来了，但脸上还有不少脏东西，他也不敢直接用手擦，直接薅了一把杂草在脸上抹了几下，恶心的气味基本上闻不见了，但一低头，身上还腥臭难闻，封小山混乱寻了一个方向，就瞅着地势较低的那面，想着找个有水的地方好好清洗一下身子……
次日，在虎咆山的某一侧，山下有一条官道，但官道上也是杂草丛生，显然这里很少人经过，封小山夜行一夜，终是到了这个地方，见着有路，他便沿着这条官道走了大半夜，还好没遇上什么豺狼虎豹，直到天放亮，封小山紧绷的神经才缓和了许多。
如果有人看见，定会以为封小山要么就是一疯子，要么就是难民，披头散发，双眼无神，眼窝深陷，一脸白的吓人，身上也是破烂溜丢，一迈步像是要散架似的，估计一阵风就能吹倒。
“咕噜…..轱辘……”
前一声是封小山肚子发出的，这货现在饿的都敢自己啃自己了，而下一声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的，封小山艰难的抬起眼皮子，眯眯眼瞧着前面，朦胧中似乎是有一架马车，确定再三不是幻觉过后，封小山陡然间脑子一晕，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老爷，前面有个人！”
封小山昏倒之前所见也却是真的，真有一辆马车沿着官道前行，不过等那马车夫见着晕倒在路中间的封小山后，车夫反而突然一拉缰绳，生生停住了马车，然后车夫转身与车厢里的某人说着，同时马车后面赶上来几匹健马，马上几人都是武夫打扮，个个都佩戴着刀剑，此时见着远处路上晕倒的封小山，这几位武夫齐刷刷的亮出了兵刃，把那车厢团团围住，同时个个都紧盯着四周，戒备着，但那马车却是一动未动。
“有个人？是不是山贼？”
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马车厢里钻出来一青衣老者，须发白眉，一脸憔悴，钻出车厢来问着，马车夫顺手指了指不远处倒在道上的封小山，像个叫花子似的，而把须发老者见了之后立马紧张了起来，坐看看，又看看，可四周山高林密，除了鸟鸣，虎啸，啥动静都没有。
轻风拂过，一身破烂的封小山幽幽张开双眼，看到了那辆马车，封小山努力朝那马车挥挥手，一次没见动静便多挥几次，这把封小山给气的，手都没力气撑起来了，结果马车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盗中道，道中盗，为何盗，盗为何？”
良久良久，那马车夫开口大声问了几句，封小山听是听见了，但听不懂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懂，封小山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是继续挥着手，然后马车那边又问了一次，“盗中道，道中盗，为何盗，盗为何……”
“能说人话吗？”封小山无语了，愤力怼了一句，原本以为见到几个大活人，终于能回村见着新媳妇儿了，结果那几人就在一里外干望着，也不来帮上一把，难道外面的世界真如老村长所说，外面的人都很虚伪、狡诈？
“阁下倒是是什么人？是哪方山寨的好汉？老身只是想借个道而已，身上所带银两不多，可否行个方便，不过规矩我懂，买路钱老身愿意出，就是不知好汉是否能放老身一行人安全离去？”
这几句封小山是听懂了，可他现在双眼昏花，也看不清马车那边到底是些什么人，人影攒动，似乎不少。不过封小山多嚼两次就听明白了，敢情他们可能把他当做这附近山上的盗匪了，所以才不敢过来。
“我不是什么山寨强盗，我，我就是刚从那山贼窝里逃出来的，在山里钻了几天了，没力气了……”
封小山好不容易才攒出全身的力气说了那么两句，后面就没力气继续说了，而马车那边的人听了，有人信了，有人没信，有人劝说着，这肯定是圈套，又有人说，就算是圈套又能怎样，既然是圈套那四周肯定有不少的山匪，难不成还倒回去？
最后还是那须发老者拍板，先过去看看再说，但为了安全起见，有其中一位武师骑马带着须发老者来到封小山跟前，看清了封小山的样儿，封小山也好说歹说，说他是哪儿哪儿人，当初是被什么人绑走的，又是怎么从那尸坑里爬出来的等等，最后终是让老者相信了封小山，老者这才让人给封小山换了身衣裳，喂了点干粮，然后把封小山放在马车后面，终是有快平躺、干净的地儿，然后封小山便放心的睡着了，累的睡着了。
但封小山觉着似乎没多久，他便被一阵吵杂声给弄醒了，擦了擦眼，太阳还没落山，似乎还问道一股血腥味，陡然间封小山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因为这股血腥味太让他反胃了，不由得又让他想起了那个碎尸坑。
“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封小山翻身起来就问道，结果睁眼一看，不用问了，原来一路护卫老者的那十多位武师现在就只剩下了三位，其他武师全都躺地上了，血流不止，有几个一动不动，有些则哀嚎不已。
马车被一群山匪围住了，一个个粗鄙不堪，要么光着上身，要么长的就特碍眼，但这些人无一不是手持兵刃，兵刃上还滴趟着浓稠的鲜血，或刀，或斧，什么耙子，铁锹都有，山匪之中也躺下了几个，不过似乎躺下的人没人理会。
至于那须发老者和那马车夫则蜷缩在车厢内，车厢的顶都没了，窗棱都被捅烂了，俩人蜷缩在破烂车厢内瑟瑟发抖，封小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他没事，不过见到眼下情况，封小山乖乖闭嘴了，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哎，小子，醒了？恢复的还不错，钻了一天一夜的夜猫子，现在就精神了？”
“什么意思？”那些山匪见封小山醒了，其中一位看着就很猥琐的山匪就说着，封小山也不笨，听出来些什么，但这锅他可不敢背，他也的确不明白那人的话是几个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你一个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到处跑，我们眼瞎？其实我们的哨子早就发现你了，只不过我们二当家的好玩，说让你当当饵料，钓钓鱼，权当是乐子了，没想还真钓到鱼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你这饵料喂鱼？”
那猥琐山匪说着，还真丢了一把带血的破剑给那车厢里的俩人，然后周围的一众山匪也都笑嘻嘻的看着，至于那仍能站着的三位武师似乎也不管那老者与车夫的死活了，三位武师互相递了一眼，三人背靠背，脚底下却是悄悄的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