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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之钟 / 第四章 少男少女心

第四章 少男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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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云密布、雷电交加,昏暗的天空似乎下一刻就会下起雨来,村民们渐渐散去,只留下寥寥几人。看着依旧打闹的两个孩子,两位母亲的眼神都变得越发柔和起来,能看到孩子们如此幸福快乐的成长,不禁又抹了一把热泪。王倩拉着凌楚悄悄地进了屋子里,似乎有什么话要谈。许久,王强开口道“老凌,让孩子们闹吧,我们去喝几杯,这些天这猴孩子不在,我也没心思沾,如今都平安回来了,今天咱俩说什么也要一醉方休。”
  不等凌正云回答,王强就拽着他的胳膊往后院走,凌正云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嘀咕道“你这家伙可是村里出名的酒坛子,就没见你喝醉过…。”
  竹木偏室内,伴随着淡淡的竹香,王倩将凌楚拉坐在一张紫竹床上开口道“妹妹啊,你看今年双儿跟雪儿年龄都不小了,而且感情那么好,你说要不然,把指腹为婚那事儿告诉他们两个吧?”
  “确实,我看这俩孩子在一块也那么开心,到了晚上的时候,咱们把他俩拉一边告诉他们。”
  听到王倩的这些话,凌楚显得很是高兴,自己这女儿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王双对她的好,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一个能保护她、疼爱她的男人,在自己眼里,王双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与此同时……
  “可恶,你给我站住!”凌雪手叉腰停在原地气喘吁吁道。
  “你当我傻啊,停下来你肯定又该收拾我了,我才没那么笨。”
  听到王双的这句话,凌雪不满的嘟起小嘴,随后缓缓跪坐在地,最后竟是掩面哭出声来……
  意识到有些不妙,王双赶忙跑向凌雪身边,面色慌乱的他不知所措道“雪儿,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子的话,你知道我不怎么会说话,我……。”
  即使王双绞尽脑汁措辞道歉并安慰,可凌雪似乎并不领情,从她因哭泣而抖动的身体来看,反倒变得愈演愈烈……
  “哈哈,王双哥哥真笨,这都能上当!”再也无法忍住笑意的凌雪嗤笑出声,旋即一个飞身扑在王双背后,并不停地进行捶打,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在捶背一样,没有一点儿杀伤力,可王双还是配合道“雪儿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哼,认错就想解决问题嘛,跑了那么远累死了,你背我回去我就原谅你!”
  “那你还是揍我一顿好了……。”
  在听到王双如此果断的回答后,凌雪气愤地跺了跺脚,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便扭身离去。可怜的王双还没站稳,便一下子摔倒在地,手指碰巧被地上的树枝刮伤,很快,伤口上便有了一道细密红线,令他不禁皱眉。
  走了几步也没听到身后有丝毫动静,恼怒的凌雪转身刚要发火,却看到了靠在树上抿嘴皱眉的王双,有些疑惑的将目光下移,在看到地面上那根血迹斑斑带刺的树枝后,心中不由一痛,小手捂着粉嫩的嘴唇跑向王双身旁呜咽道“对不起王双哥哥,雪儿不是故意的,我,呜呜呜……”
  看着面布自责与悔恨的凌雪,王双连忙哄到“雪儿没事儿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因为他不想血液沾到凌雪白皙的脸庞。
  电光石火间,凌雪抓住了王双缩回去的手掌,并将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地允吸起来。闻着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一时间,王双不禁有些失神。“咕噜…”不自觉地咽下口水,王双看得有些痴了。感受到少年灼热的眼神,凌雪的小脸也涌起了一抹潮红,不过却并没有松开含在嘴里的手指,只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少年直勾勾的目光。
  良久,凌雪将含在口中的手指抽取出来,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确定不再留血之后松了口气,看着依旧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少年,心中有一丝欣喜有一丝娇羞说道“王双哥哥,雪儿……雪儿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少女轻柔的话语将王双从遐想中拉回现实,他结结巴巴的回应道“呃,没,没有。”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王双背过身体蹲在地上说道“雪儿上来吧,我们回家。”
  “王双哥哥我……。”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凌雪眼圈又红了起来,显得楚楚动人。
  “我都说了没事儿了,现在可不像你呃……”
  “哼,刚才只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跟你客气一下。”说罢,便轻轻地趴在王双的背上……
  “王双哥哥,雪儿刚刚是不是惹你讨厌了?”
  听到这怯懦的询问声,王双微微一笑开口道“傻瓜,你再怎么样做我都不会讨厌你的。”
  “唔……”
  “王双哥哥,累的话休息一会儿吧。”
  “傻瓜,才走了这么点儿路怎么可能会累嘛,记不记得那次去玩,回来的时候你装作扭到脚了,我可是背了你一整天呢。”
  “人家没有,那次真是扭到脚了!”
  “好好好,雪儿没有撒谎。”
  “本来就是嘛…对了王双哥哥,你为什么一直都忍让着雪儿,一直不生雪儿的气呢?”
  “因为,因为我不想让雪儿不开心,不想看到你哭的样子或者沮丧的表情,那样子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听到这温情的话语,凌雪轻咬嘴唇羞涩一笑,而眼泪却又悄悄地掉了下来。
  “雪儿其实我…。”听到身后均匀的呼吸声,王双苦笑着摇了摇头,憋在心里的那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他躬了躬身子,尽量让趴在自己身上的凌雪睡的更舒服点。
  “王双哥哥,雪儿以后肯定乖乖的,不要讨厌雪儿好不好,雪儿…雪儿只是希望王双哥哥让着我一点儿,宠着我一点儿,其实雪儿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王双哥哥……。”
  “嗯,什么?”王双停下了脚步,可由于声音太过细微根本没有听清一句。
  天空变得更加昏暗了,风中已经夹杂了些许雨水,王双加快了脚步向家中走去……
  村头外……
  “老张你怎么回来了,山头的那几头牛都不管了?”忙着赶收衣物的村民再见到一位面色黝黑的老者后,不由询问道。
  老张是村里的放牧人,据说很早以前不知什么原因一个人独自来到这里,因为没钱娶不上媳妇,年过半百依旧是光棍,不过身体一直很硬朗,所以很多村民们请他帮忙照看一下山头的牛羊。
  “我回家拿点儿东西吃,等会儿就上山头,你家那头牛丢不了。”
  看到老张一脸的不悦,村民将怀中的衣物扛上肩膀一本正道“这是什么话,那些牛都是从大老远的地方买回来的,家家户户都是靠着它过日子的呢,能不担心嘛。”
  “嘿?!你是信不过我还是怎么?”接二连三的质疑令老张心中的不悦转化为愤怒,只见他面色一寒,两道浓眉一抿,虽然年事已高,但却依旧有着精壮汉子的凌人气势。
  一时间,那位村民也有些慌了,赶忙哈腰道“别生气嘛,你也别回家了,我这刚做好,就近吃吧。”
  甩了甩破烂不堪的衣袖,老张将下嘴唇收入上颚,对着下巴上的几根白胡子吹了一口凉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中……
  “吱扭”王双推开了家门,看着正在做饭的母亲说道“娘,雪儿睡着了,我先把她抱到床上。”
  “嗯,轻一点儿,别把她弄醒了。”王倩笑着说道。
  轻轻地将凌雪抱到床上,再盖上棉被之后,王双便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娘,爹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他。”王双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道。
  “呀!我给忘了,你快点儿去后院,你爹跟你凌叔在那喝酒呢。”
  “啊?那凌叔不惨了,我去看看…。”
  酒过三巡,两人似乎讨论起了遥远的往事……
  “老凌啊,那件事,剑影不知情吧……。”
  “这……我也不知道,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应该只有我们两个。”
  “每次看到那孩子的眼神,我就浑身不自在,没有一丝感情,对整个世界是那么的不在乎,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
  “就算是为了那位大人……哎,我有种预感,剑影他……”
  “爹,凌叔,剑影怎么了?”
  可能是真的醉了,两人竟没有注意到王双已经来到了后院。
  “呃,没什么,双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强迅速扯开话题,似乎很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看着一脸疑惑的王双,凌正云说道“孩子,有些事情知道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我知道雪儿和你跟剑影感情都不错,但是他太过于特殊……哎,听凌叔话,不要过问这件事情了。”
  “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过问了。”看着平日里随和的凌正云此刻表现出来的严肃和无奈,王双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底。
  “爹,你也别灌凌叔了,凌姨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我先过去了。”
  王强和凌正云苦笑着对视一眼,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保持一直问下的话还可以随便编个糊弄过去,看来这孩子是装在了心底。
  叹息声在后院久久不散,那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让两人的心情沉重无比,王强面露苦笑心中想道“刚知晓到这个秘密的那天,似乎,也是自己喜欢喝酒的那天……。”
  “唔……”凌雪反动身子睁开了眼睛,凌乱的头发显得很是可爱。
  “雪儿你睡醒了啊,饿不饿?王姨给你拿点儿东西吃。”
  “不用了王姨,雪儿还不饿呢,对了,王双哥哥跑哪里去了?!”
  “那小子有什么的好的,那么惦记他干嘛啊,王姨给你打点水洗洗脸。”
  “不是啦,王双哥哥很好的,他很疼雪儿,每次雪儿累的时候王双哥哥都会背着雪儿的,王双哥哥,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凌雪俏脸一红,像是快要滴出水的西红柿一样。
  王倩也是愣了愣,在暗叹自己儿子这么有本事的同时,还不忘故作疑惑道“我也没说那孩子什么,雪儿你干嘛那么紧张他啊?”
  “谁说我紧张他了,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这孩子欺负你了?!等会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
  看着一脸愠怒的妇人,凌雪却不知自己已经掉入陷阱,却还是赶忙开口维护道“不是啦王姨,王双哥哥并没有欺负我,反而对我一直很忍让呢,只是……。”
  “只是什么?雪儿,你该不会喜欢上王双那臭小子了把?”
  “呃,我……”凌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眼神又显得有些暗淡。
  感受到凌雪的异样,王倩柔声问道“怎么了雪儿?”
  “王姨,呜呜呜……”
  看到一下子扑倒在自己怀里哭泣着的凌雪,王倩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这孩子心中的自责和伤心,手掌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耐心的听她诉说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哗啦啦……”大雨侵盆而下,滋润了干旱的大地,给了庄家鲜活的生命,也淋透了一位少年的心。
  剑影站在山头上望着天空,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雨水洗刷掉,那被雨淋得发抖的嘴唇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许久,雨渐渐的停了下来,风吹在身上带来的些许凉意,令他在风中瑟瑟发抖,满是血迹的伤口粘连着泥土已结成疤痕,他却不在意的扣开伤口,任由鲜血滴落,似乎只有疼痛的感觉,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王双,在外面傻愣着干什么,进屋里来,凌姨有些事情要和你谈一下。”
  “呃,到底什么事啊,还要在屋里面说。”看着关上房门的凌楚,王双面露疑惑。
  “凌姨问你,你喜不喜欢雪儿?”
  也许是问题太突然,王双竟一时语塞,只是一脸呆滞的看着面前这位妇人。
  看着一脸平静的王双,凌楚心情显得很是低落,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双,我知道雪儿这孩子刁蛮任性,甚至有时候做事不计后果,从小到大我和你凌叔都是捧在手心里当宝般照顾着,不曾让她受过一点苦,确实恃宠成娇养成了大小姐的脾气,不过,雪儿其实还是很善良的,她还是很乖的……”凌楚话至一半就开始哽咽起来,而眼泪也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
  回过神来的王双虽是心乱如麻,却还是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凌姨,我一直知道雪儿她心地并不坏,说她刁蛮任性确实不错,但我觉得那是雪儿纯真的表现,开心的时候就会很调皮,烦躁时就闹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笑我就会跟着笑,她不开心我就哄她开心,她落泪的时候,我的胸口就好痛,我想我真的是喜欢上雪儿了,只不过……”说着说着,王双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看似幸福的笑容却有着诸多酸楚。
  听到王双的话,凌楚止住了眼泪,在看到少年眼中无比坚定的深情后,她暗自松了口气,随后问道“只不过什么?”“我很笨的,跟剑影比起来,我没他有本领,没他厉害,甚至连外表也不如他,可能,雪儿更喜欢剑影多一些吧……。”嘴角的自嘲,让笑容变得更加苦涩起来。
  面对失魂落魄的王双,凌楚满不在乎的说道“呃,原来是这样…那么,凌姨先去做饭,记得晚上要一块来吃,至于你心里的那个问题,还是好好问问雪儿吧。对了,顺便告诉你个事情,你和雪儿可是指腹为婚的…。”说罢,便哼着小曲转身离去,只留下王双一人呆呆的坐在那里,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苦涩中流露出欣喜,又有些耐人寻味。
  看着躺在怀中依旧不断抽泣的凌雪,王倩轻轻地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傻孩子,这种事情何必放在心上呢,晚饭的时候,去问问双儿不就行了吗?别哭了,再哭的话就不漂亮了。”
  “王姨,雪儿该怎么和王双哥哥说嘛,毕竟今天又因为雪儿的无理取闹让王双哥哥受伤了,都怪雪儿,雪儿真没用……。”
  看着又快要哭的凌雪,王倩拉着她娇弱无骨的小手柔声说道“雪儿,你要记住一句话,比冷漠更加伤人的就是隔阂,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大胆的去问,不断的拖延和猜想都是没有结果的,或许就在不经意间,就有可能会失去掉占据在自己心中的人,如果到了那时,你会怎样呢?”听到王倩的话,凌雪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肯定会很难过的,会抱憾终身的!”
  得到凌雪的回答后,王倩只是温柔的笑了笑,随后走出了屋子。
  看着走出房门的王倩,凌雪脸更加红润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纯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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