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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木心怎么好像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表情。后来的木心每每想起当时，看着木呆呆的那个木心就有些不忍……当时的木心因为太过不相信看到的东西是真的，大脑回路里自觉屏蔽了恐怖的结论。
大变活人都有道具，箱子镜子之类的做为遮挡。这个，光秃秃的一个人沒见别的什么障眼法什么的。仔细看向舞台，幕布，气雾之类一切全无。
“原来只是看场杂耍，有什么稀奇？用的着这么大废周章吗？闯荡江湖日久，什么古怪沒见过！”木心终于放下心来。
屋影挥手一个响指，那声音清脆得像小石子落在了鼓面上，嘀嘀哒哒回声不断，最后焖响一下算是结了尾。木心这辛隆客栈前面大厅客房是客栈，这后面是个洞穴之内的演艺厅。应美人呼唤，见那被砍头之人就曲折而来。
那人行至木心跟前，拿一只手出来抓木心的手去摸自己的喉节，那只别人的手坚硬如金属，那人的喉节吧唧一声像是按动了一个什么开关。于是那人的脸和后脑勺就轮番在众人面前现形，而且脖子上还没有拧麻花的纠结状，那颗头颅好像是轻放在他脖子那个座上的。
那人面目和善，也不才青紫和浮肿，人体运行总要有血脉控制吧。可是一应全无。
“嗯！缷下来，让木心哥好好看看……”美人袅娜迎风，行至木心跟前，眼光流转，看向木心眼底，目光缠绕，丝丝缕缕。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木心摆摆手，十九岁的他虽日日刻苦练功，但是遍寻思想阅力中，却从未见过这等身前身后事。
“干嘛不用？”美人清爽的目光继续逮到木心的目光，那目光一直缠着他，他就气短了很多，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
那人双手就像摘帽子一样，摘了自己的头，那颗头颅上的表情好像很舒服，飘飘洒洒空中浮着，面带微笑等着。
木心惊得跌回座位上：“什么把戏……魔术，如此诡谲？”
“嘘……”美人如玉般一支胳膊伸出来，搭在了木心肩上，另一支手就伸出捂了木心的嘴。
木心心里突突直跳，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诱惑；虽然常常梦里思念着灵儿，但灵儿就是个小女孩，甚至连对自己撤娇都没有过。
木心赶紧往后躱，嘴里念叨：“小姐，请自重！”
“哪里？哪里自重？”美人五指紧扣住木心的手，另五指尖尖，仿佛弹奏琵琶一样弹过木心鼻梁。嘟唇，垛脚，扭腰，一气呵成，娇嗔道：“你又没试过，怎么让奴家自重？奴家真的很重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木心只觉得昏昏沉沉，昏身动弹不得，心又不甘，嘴里就不断重复这几个字，也许某种宗教的东西或可镇静舒缓心里的紧张情绪吧。
“干嘛？崩着脸，奴家又不是老虎？”屋影欺身坐在木心膝上，上下左右扭动，衣裙悉悉索索响，甚至引得木心全身都痒。身下异样，眼光就痴了，呆若木鸡不敢擅动。
“你是何人？我们似乎并不相识！”木心终于弊出了内伤才算把这句话说完。
“戏里的白娘子一开始也不认识许仙呀！”屋影笑着否认：“如果认识的人才能……才能相爱，那岂不自己只能娶自己的表妹？关健这表妹如果离的远，也不相识可怎么办？”
“呵呵……”木心一心瑟缩了自己的双腿，无言以对。
“如果相识才可以相爱，那一见倾心，又是怎么回事？”屋影娇憨憨双手捧了木心的脸，自己就像蛇一样整个趴在了木心胸前，因为木心要一直躲，身子往后仰，几乎躺在了座位上，那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子也跟着趴倒。
“仔细闻着你的味道，真是香甜软糯的感觉哦！卧蚕眉，鼻若悬胆……唇若含朱。眉眼也生得俊俏，老有人说，生得俊俏能当饭吃吗？奴家怎生觉得，生得俊峭，看着真的是让人津津有味呢！”屋影几番摸索下来，却叹了口气坐直，咽了好几口口水才住了，很失落的样子。
“……”木心趁机想发功点了那女子穴位，好让自己脱离这暧昧难堪之境地。他抽身离了座位，双手却轻绵绵，毫无作为。却又被美人双手环抱住，头就歪在木心右肩上，说：“原来人与人之间是存在某种天然关系的……”
“听姑娘的意思，似乎在下长得好看……倒成了某种罪不成！”木心急于脱身，说话语速就快了好多，气喘吁吁。
“不是！如果你要是长得不好看，抑惑只是个面貌丑陋之人，奴家的心意，你就会看得更明白些……”美人娇颜如花儿，说话间吐气如兰。
“自相矛盾之语。你的话倒像是车轱辘来回转，姑娘先只是说因为在下看着好看，便心生欢喜；怎么后来又希望在下长得丑些，说丑些便明白了你的心意？”木心不懂她的心思，弯弯绕绕来回转，如此一问，也是为了戳穿她，告诉她在自己身上下功夫，无非是白费力气。
屋影的美太过倾国倾城，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这种高处不胜寒的美，没在木心心中留下痕迹，唯有这个疑问倒是非常令人心动。
“对呀……初见你时，你太好看了，就上了瘾；再见你时，就想着，你若是再丑点，和奴家抢的人少，你人丑就桃花少，所以感觉倒真！”屋影嘟嘟脸娇然浅笑，悠悠然扯着两根头发绕着玩着，道。
说话间那颗头颅却没有动作，静悄悄矗在空中，不断地随着空气的流动轻盈飘动。
杏衣美人拎住那颗旋转个没完的头颅上的耳朵，仔细端详，矫正体位，左右上下看看，直到最后点头满意为止。那头颅上的嘴脸悠然咧嘴一笑，左手成掌在胸前鞠躬致谢，转身走掉。
美人用手指蘸了桌上沁出露珠样的泉水，粉蓝的指甲尖尖，在木心手心里写了几个字，木心练掌类功夫有敏锐知觉，知道依次写的应该是什么，一个一个在心里念完。
……
那六个字，分成两组，却和老师所说的话令人心惊地一致，分别应该是：
“三途河，彼岸花……”
……
又轮回了几个世纪，散发束腰，曲折而行，舟上一美人，不知云深处地回眸。木心悠然惊觉，却是灵儿妺妹，只是心中念佛，不敢正视。玉人素衣吹箫，衣袂飘飞，暮地再回首，玉人却又识时务地变成杏衣美人屋影了，她妖娆的眼神，歌声宛转，是一首《渔舟唱晚》：
“乘一叶紫舟，入景随风，望江畔渔火。转竹林深处。残碑小筑，僧侣始复诵。苇岸红亭中，抖抖绿蓑，邀南山对酌…”
“太美了，红绿青紫，赏心悦目一幅画。”木心拍手称快，说道。
“怎么言语神情俱像是灵儿？”木心懊恼，可能此时己自知是在做梦，为自己某种不洁之事而心存愧疚。红尘有梦，梦里有爱，食色性也，濡湿了一片。
然后木心梦中自己骂自已：“不妥，不妥？做梦嘛，也不踏踏实实，梦得如此荒诞不经。”
“这是何处？看情形应该还是在辛隆客栈？”天花板上洁白雪亮的墙，在灯火的明灭中闪烁着明灭的光。木心抖然坐直，冷汗簇簇而下，再望向外面，应是黎明时分，月明星稀，灰黑的晨霭兀自在月光明亮的地上变幻着各种莫测的形状。他心里敲着边鼓，不相信自己只是做了恶梦一场。
这一切都似乎只有一个目标：告诉程木心，凭你有偷天换日之豪情气慨，无奈只是别人予取予求的一盘菜而己。羊尾老怪，抽着一根水烟袋，要不喝着烧酒，日日夜华初上苍凉悲疮的夜色背景中唱些酸曲，讲些诡谈故事。
那次羊尾老怪贩茶途中寂寞，讲魔珏之西大虞国国王，素喜杀伐毒祸，被夺篡位之后实际上隐姓埋名自转南下，在仙城山蛮夷之地隐没己久，甚至还建立过自己几百年的王朝，创立有自己的文字。因为文化传统思维习惯，加之独锊的医药品相，被披上神秘诡异外衣，与其他民族隔阂渊深。战祸频荏苦于生机，后又以独木舟漂流过江，隐蔽到达江上孤岛，那里日照充足，人烟稀少，丛林杂生，林海之中又多毒蛇猛禽古怪蛇蝎，所以蛊术盛行。
据悉虞蛊根据修行媒介分成三种。
一是虫蛊，先是将数百毒虫蝎子置于瓦瓮之中经百日撕咬挤杀最后剩下那唯一的最毒之虫，磨砺粉碎成药丸齑粉，与受蛊者口服。
二是飞蛊，先是用数百毒草疟花置于地上发酵百日用清明前后的露珠浸淫，逼其香气，收入小瓶，与受蛊者呼吸。
三是号称蛊惑最奇绝的一种，叫美人蛊惑：说是遍选几代蛊医后代之中清华绝代之女子，从小久居山野洞穴绝食人间烟火，养之冰清玉洁肌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食用一种密制食谱…
这些女子出山之后，个个骨骼清奇，肤若凝脂，倾国倾城，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男子们更早是酥了筋骨，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