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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千万与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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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让,让我冷静一下!厘清一下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雷紧张地说。
  在认真思考了一番之后阿雷说:“这根本不可能,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这种普普通通杀人犯,报纸上,广告上,甚至是电影里,都很少会悬赏到这个价码的,不可能,不可能。这比我突然有个有钱的亲戚,突然挂掉了我分得一笔巨额财产的机会还低,阿梅,请不要这么对我。给了我一个无比激动的好消息,最好却又无情地敲碎它。”
  “你这个傻瓜。”阿梅笑咪咪地说。“如果不是真的,我哪有空来到你这个破地方,和你说那么多呢?我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结识几个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呢!”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的确,阿梅,你无端来我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愿你不是良心发现,打算来这里为那天晚上救你一命来答谢我!”阿雷双手合十,一副求神拜佛的姿态说。
  “绝对不会,毕竟以前你救过我这么多次,我一次答谢的打算都没有,还觉得你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蛋,所以这次也绝对不会例外。”阿梅言辞凿凿地回答。
  “菩萨保佑,那么我就可以打算烧香酬神了,但是富豪为什么对这个凶徒有这么大的仇恨呢,以至于要付出这么大的价码?如果让这个杀人犯死一次的话,这笔钱的十分之一就够了。而多出的九百万里面肯定包含着数之不尽的痛恨!”阿雷思索道。
  “当然如此,因为那个凶徒也是在那么一个漆黑的晚上,对着一个少女施加了毒手,而这个不幸的少女就是这个富豪的亲生女儿啊!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听说才刚过完十六岁的生日,就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那条阴暗的街道上,丢掉了自己身为人类的最后一口气!”阿梅说着眼睛都有点湿润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如果让我选择得到一千万和能拯救这个女孩子,我一定选择拯救这个女孩子的,可是时间不能倒流,木已成舟,米已成炊,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阿梅,虽然我因为这个事情得到的奖励会感觉到有一些高兴,但是我心里的悲伤同样也不会少的,他们都占据了我的心房,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阿雷说。
  “但是我们必须往前看,我说的是前方的前,不是金钱的钱。”阿梅说。
  快要得到一千万,当然要值得纪念这个日子,但是首先得抛开所有一切杂念,就算阿梅说得再真实,阿雷觉得都要万般小心地确定一件事,重中之重就是今天这个日子不是什么狗屁的四月一号。
  阿雷用颤抖得双脚走到挂在墙上的挂历前,在阿梅诧异的目光下,他严肃认真地观察了十分钟日历,今天星期三没错,因为每个星期三,隔壁的一个小超市都会打折,出售一些不是特别新鲜的猪肉,这也是阿雷每个星期最有胃口的一天。
  还有一个很好的依据,他心里想,离房东月尾催款的时间快到了,那么现在不可能是月初,那么那个该死的四月一日也肯定不是今天。阿雷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他兴奋得头上一片眩晕,好不容易用深呼吸压下去,又泛上来一阵新的,他有点不知所以了。
  阿梅也开心得不得了,她一蹦一跳地走到阿雷身边,想要染上那种狂喜,又或者是把自身的快乐和阿雷身上的交织起来。
  阿雷接着在房间里无目的地踱步起来,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象出生的婴儿一样不会思考了。但是走着走着,他看到墙上贴着的那两个字“远方”。他的脑袋才又运作起来。
  他心里有点担心起来,他心里想,我曾经远方是无比美好的,那种美好幸福快乐是纯洁无暇,令人平静安详的,那时候置身其中的他简直是别无所求,对曾是世间的种种欲望只想弃如敝履。但是现在这种由金钱产生的兴奋却是躁动不安,胡冲蛮撞地占据了他的身心。这个身体产生的狂喜让他一时失去了原来在天上的志向,这两种感觉对他都异常地吸引,如果有一天它们同时出现,阿雷觉得自己的身体肯定会被撕开两半,惨不忍睹的。
  就在阿雷陷入混乱中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有一种大面积的柔软贴紧了他的背部,是阿梅从身后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柔软之中阿雷又感受到有一阵坚硬发自于自己的身上,因为他实在是太久没有接受到异性的亲近了。
  “阿梅,你…”阿雷又开始眩晕了。
  “最好的结局,不是吗?”阿梅在阿雷身后动情地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这么多考验,这么多险些丢掉自己的性命,直到今天,幸运之神终于被感动了,眷顾了我们,是时候大团圆结局了。”阿梅脸靠着阿雷背部说。
  阿雷转过身来,也感动得厉害,他用力抱住了阿梅,回想起这几天各种离奇的经历,可能就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吧,正所谓否极泰来,看来发明这个词语的古人是无比智慧的。
  虽然在现在这一刻,他还是会在脑中闪现出那个女警的身影,但是太遥远了,人就是要抓住眼前的幸福,活在当下,阿雷心中觉悟了。
  当他们抱够了之后,依依不舍地把把彼此从怀抱里放松了出来,打算计划下一步人生大事,但是浓烈的感情让他们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阿雷的右手当然也参与了其中。
  不幸就是这么发生了,不到三秒钟,阿梅便抽回那她的纤纤玉手。她一脸深情疑惑,好像不相信刚才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切。
  “阿雷,我觉得....”阿梅说。
  “怎么了,亲爱的,难道还有什么好消息或者坏消息没有宣布完?”阿雷关切地问。
  “就在和你握手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罪恶感,我觉得我必须诚实地面对你,才能把这种感觉对我的良心的惩罚降低下来。”阿梅看着阿雷的眼睛,认真地说。
  阿雷看着自己的右手,大概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了,就好像那天那个凶徒一样,这个右手肯定在他们身上改变了一些什么东西。
  “你说吧,至少说了你会好受一点。不用管我,已经习惯了不好受的日子了。”阿雷失望地回答。
  于是阿梅开始忏悔了,掏心窝一样把自己如何觊觎阿雷将得到的这笔赏金,如何打算在挥霍完阿雷的金钱后过桥拆板,如何在背后嘲笑阿雷这笨蛋一定会上当的等等都说完后。阿梅又一次丢下了阿雷,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就这样,即使马上将要得到一千万,阿雷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开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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