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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故人有托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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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安浑身上下肌肉贲发,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此时他右臂上的藤曼,已经勒破了他的肌肤,鲜艳的血水染红了藤曼,也染红了他身前的一片茵茵绿草,这还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其实内里的情况比看到的更糟糕。
  夏侯安已经感受到了右臂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被撕裂,那种程度上的痛楚如同烙红的铁鞭,抽打着他的灵魂。
  到了这个时候,夏侯安的心思已经不在对岸群兽的身上,群兽再狰狞恐怖又能怎么样,这是他的熬骨,一切一切的外象都是虚无。
  并且他已经冥冥有所感,他日后修行道路上的成就,恐怕是和他此时能承受多久有关了。胳膊上传来的力道还一如既往般慢慢在增加。每多坚持一刻钟,所传来的力道都会累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夏侯安苍白的脸上,他咧嘴一笑道;“是时候该结束了,我已经尽力了”。
  忽然一股异样的香气传到他的鼻端,这让陡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股香气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娘亲活着的时候,做的酸辣面皮汤的香味。
  远处,一个身穿寻常布衣的中年女子走来,女子皮肤黝黑,身子的骨架显得很大,却有些消瘦,手里拿着一碗酸辣面皮汤,走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夏侯安瞬间双眼赤红,布满了血丝,发了疯般向中年女子跑去,脚下刨起了层层泥土,却难再挪动一步,于是有些急躁喊道;“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过来啊,我是安儿啊。“
  中年女子却是沉默不语,静静的站在哪里,眼睛直直的望着夏侯安,夏侯安从传来的眼神中读到一种对生前的眷恋,和浓厚的难以割舍的牵挂。
  夏侯安如遭雷殛,如果其它的东西可以做假,那么这个眼神绝对不会做假,他太熟悉他娘亲的眼神了,这是他娘亲的眼神,他从中读到只有他娘亲的熟悉。
  或许,或许这是他熬骨时的天地异象招来了娘亲残存在世间的一缕神魂。想到这,夏侯安身形有些颤抖,身子此时却被藤曼拉的离他娘亲二丈远,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娘亲你说话啊“。
  中年女子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向前迈了迈步子,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她,这让她有些焦急。
  看到这一幕的夏侯安”啊“的嘶吼了一声,仿佛如一碗水倒入了油锅里,整个人都沸腾了,思绪却飘回了曾经的一幕幕。
  他外祖父是一个宗门的长老,却因为犯下了大错而被贬入幽渊,连同他的母亲,都被连累的废黜修为,成为了一个凡人,他的父亲为了避嫌,从他娘亲被贬入凡人到死去,都不敢去见他们一面,这也是他无法原谅他父亲的原因。
  他还记得他的娘亲被黜为凡人后,为了生活,卖了最喜爱的墨玉发簪,靠在街口卖酸辣面皮汤养活她和夏侯安,他忘不了那一晚晚靠在枣木桌上吃面皮汤的味道,是他吃腻了味道,也是他如今想吃也吃不到的味道。
  夏侯安一声怒喝,发出了狰狞的咆哮,那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肌肉,此时块块爆裂,原本的身体被藤曼缓缓向后拽去,此时却钉在了那里,并缓缓地像前面迈去,每一步都迈的很稳实,如同木桩般钉在了土里。
  夏侯安此时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上血肉模糊,并有一团团血雾弥漫在他周围,手臂处勒着藤曼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近了,近了,夏侯安赤红着眼睛,看着他自己与母亲的距离越来越小,手臂伸出后距离他母亲的笔尖只有短短的几指的距离,忽然,一股沛然难挡的巨力把他从土中拽起,向后拉去。
  夏侯安绝望的往身后望去,只间岸对面藤曼那端咆哮狰狞的群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山岳,高耸入云,粗犷而陡峻,漠然的俯视山脚下的生灵。
  飞在空中的夏侯安恋恋不舍的望向自己的母亲,却从她微动的嘴唇中读到了七个字“照顾好自己,安儿”。这一刻,夏侯安泪如雨下……
  白社不知道跟着粗布麻衣的老人走了多远,忽然一个淡漠的声音说道;“到了”。白社的脑子嗡的一声,如一口巨钟在脑中敲响,白社脱了力般的瘫倒在地上,这才算是拿回了对身体的控制。
  白社眼中流露出了对老者的忌惮,虽然他知道老人并没有害他的意思,却仍旧无奈的抱拳道;“前辈,我真的不记得我在你这里打过一把剑”。
  麻衣老者却是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不是你要的,就是别人给你的,报酬我已经收下了,绝对不会有错的,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白社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迎面一股炙热扑来,麻衣老者挪开了遮挡他视线的身子,白社这才发现,眼前是一个环形的火山口,暗红的岩浆在滚滚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幕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
  难怪之前隔在远处望向这里一片灯火通明,原来是这番原因。白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不知道是为了避开空中不时砸落的滚烫岩石,还是为了避开那股炙人的热意。
  老人却是没有在意白社的小动作,神情严肃的望向前方,布满皱纹的右手凌空抬起,火山口的岩浆陡然凸起了一块,渐渐得,一把剑的剑的剑柄缓缓地从岩浆拔出,剑拔出的瞬间,天地间一片静穆,只剩下黑色与白色的光线交织。
  白社瞪大了眼睛向前面望去,却只看到了一把剑的剑柄,哪里有什么剑,倒是黑白二色的光色在空中荡蕴,天空是白色的,剑柄是黑色的,仿佛一滴浓墨滴在了宣纸上,连光火通明的火山口都被压了下去,白社的神情有些抽搐,一把只有剑柄的剑……
  一块黝黑的长条铁块被老者凌空抓了过来,隔近了看,长条铁块已经被打磨成了剑柄的的形状,墨色的柄身刻上了普通的触纹,普通到寻常街口商铺卖的剑器柄上都能看到的纹路,而它的作用除了防止握时打滑外,再无它用。
  粗布麻衣的老人此时却有些喃喃自语道;“老夫历经三十余年心血,地火打熬,雨淬雷击,得天地精华,方成此器,后又在地火中蕴养百年,取名为不易,意寓为唯武百辟,唯心不易”。
  说完老人手握剑柄,指向白社,朝白社手臂一划,顿时鲜血四溅,白社还顾不得上手臂上的痛,便睁大眼睛看到原本剑柄上的空无一物,此时却是在他鲜血的溅射下,隐约出现一个模糊的剑身,赫然一把透明的短剑。血液顺着剑身的血槽流入剑柄中,不消一刻,他的鲜血便被吸食干净,复隐没于空气。
  白社脸上顿时一黑,这哪里是在送他一把剑器,这分明是在要他的命,尤其是熬骨的时候,神魂脱离肉身,游于天地异象中,那溅射的鲜血哪里是真正的鲜血,此时他分明感到灵魂一阵虚弱,差点伤及了根本。
  他之前就揣揣不安,他可不会认为会有人平白无故的会给他一把剑器,这下看来,倒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某些想法,于是拱手冷笑道;“前辈取得好名字,唯武百辟,唯心不易,晚辈看来,前辈想要的不是赠与晚辈一把剑,而是想要以晚辈的神魂养器”。
  说完,心中的愤怒犹难自抑道;“晚辈虽自认卑微,但是晚辈的熬骨也是遵循天地循环,前辈这样无视天道,在晚辈的熬骨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怕来日天道反噬,身死道消吗?”。
  说到最后,白社已经是声色俱厉。他说出这段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修行界不乏以修士肉身和神魂蕴养灵器的事情,尤其刚刚的那一剑,溅落了一地的鲜血,那对他的神魂是毫不爱惜,更印证了他心中不好的猜测。
  想到这,白社心中一片悲凉,他生于贫寒,那些有长辈看护的世家子弟,断然不会让这种歹毒之人进入熬骨时的天地异象,无助的他只能在言语上以天道迫使对方有所顾忌,不敢对他出手,只要对方不在他熬骨时对他出手,他熬骨后立即奔走他乡,隐姓埋名,虽然事后有可能被对方找到,但是也为自己博得了一份生机。
  任谁都不愿意成为一个蕴养剑器的容器。
  粗布老人闻言没有任何言语,面如平湖,也没有丝毫的情绪的波动,只是远远的看了白社一眼,那一眼望下,白社浑身冰冷,如同一桶冰水迎面泼来,连呼吸都有了一瞬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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