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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金风卷苍云 / 第九章 疾风劲弩

第九章 疾风劲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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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莽密林之中,萧劲弩还是那一袭青袍,“祭月”的刀身被他的袍袖擦拭得很干净。这把可怖的辽刀,已经有一个月未曾饮血了。刀,是**难耐;人,则是茫然无措。
  “铁魇六魔”,这是以天祚帝为首的耶律皇族送给他们的称号,可萧劲弩并不喜欢这样的赠赐。他们六人是为大辽逞凶锄奸,干的虽是冷酷无情的杀人勾当,但为的确是大辽政权的屹立不倒。他们虽生活在冰冷的黑暗之中,但做的却是光明磊落之事。他们杀人,不是为了保耶律延禧的皇位,而是为了大辽的黎民百姓免受亡国之祸、灭顶之灾。
  虽然杀人无算,但所杀皆是大奸大恶之人,何以却被称为“魔”?在萧劲弩看来,他们六人绝非冷血无情的魔头,而是济世救国的侠士。
  萧劲弩所率“铁魇”一众六人,在截杀辽国叛逆耶律延济后,便潜伏于金国境内,几经周折,终于来到大青山脚下、阿什河畔的金国国都。两年间,完颜阿骨打率兵先后在宁江州、出河店、黄龙府大败辽军,于辽天庆五年在此立起“皇帝寨”,便做了皇帝建了国,随后又杀得辽国七十万征金大军大败亏输。金国日益强盛,而此时萧劲弩所见到的皇帝寨,却真的如同村寨一般,这里并无巍峨的宫殿楼宇,也无森严的禁卫。在他看来,要在这里取下完颜阿骨打的颈上人头,似乎并非难事。
  就在两天前,“铁魇六魔”在大青山上的密林中集结,预备发起暗杀行动,望着山脚下简陋的金国皇帝寨,萧劲弩志在必得。
  精于刺探敌情的铁羽箭从山下带来消息:金国皇帝的毡帐外守卫单薄,力取不难。
  堂堂一国之主,却住在毡帐之内,身边也无仪仗威严,荒蛮落后的女真族,真能撼动雄踞一方的大辽帝国的统治根基吗?可就是如此荒蛮落后的民族,在当年的宁江州、出河店杀得大辽铁骑大败亏输。
  萧劲弩遥望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皇帝寨,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回荡着:过了今晚,我们“铁魇”便替整个大辽国雪了一年前的兵败之耻。
  完颜阿骨打,这个百年难见的军事强人,确然已成了整个辽国的心腹大患。
  “劲哥,对这蛮族首领也要用我这金贵的‘梦阎罗’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从萧劲弩身后传来,将他沉思中回到现实。
  萧劲弩不由地回头望去,在过去的五年里,这个被他称为“铁蒺藜”的女人与他如影随形。五年前,她加入了“铁魇”时年仅十六岁,这是一个蓓蕾初开的年纪,而她却已将自己投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一个温婉沉静的少女,但很快她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带着利刺的“铁蒺藜”,一个让敌人痛苦得死去活来的“铁蒺藜”,而她的闺名,早已无人知晓。
  对于早已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来说,姓甚名谁已不再重要。“萧劲弩”三个字,也是拜天祚皇帝耶律延禧所赐,他握有这把强弓劲弩,于千里外便可取人性命,自己却能安坐龙椅,等着听那乱臣敌寇如何惨死的消息。
  铁蒺藜、铁秃鹫、铁羽箭、铁灵猊、铁狼獒,萧劲弩的五个同伴被各自赋予独特的称号,多年来与他并肩作战,各显其能:铁蒺藜善用毒和拷问俘虏;铁秃鹫则有百毒不侵的特质,为人沉稳老练;铁羽箭轻功了得,令敌人难以捉摸;铁灵猊内功极盛,耐力极佳;铁狼獒好勇斗狠,是突袭的好手。
  月上枝头,在这个清冷的晚上,所向披靡的“铁魇六魔”遇上了一群劲敌。萧劲弩刚想招呼潜伏在密林中的其他四人前来集结,便听到不远处的一棵红松树上传来一声惨呼,随后见到一人从树上笔直地跌落。他眼力极强,很快辨认出跌落之人便是同伴铁秃鹫,那个百毒不侵的铁秃鹫。
  铁秃鹫的惨呼之声尚未止息,树上忽又传来一声怒喝,声若洪钟,响彻山林。萧劲弩和铁蒺藜二人都是大吃一惊。萧劲弩只觉头顶有劲风逼来,他急忙将劲力贯于小腿,身子轻灵地向前飘去,稳稳躲过那自上而下的雷霆一击。
  萧劲弩好不容易等到了置完颜阿骨打于死地的最佳时机,谁想竟先被敌人发现了踪迹。行踪既露,便是犯了刺客行刺的大忌,更何况当前所遇之敌也绝非等闲之辈,完成行刺计划非但已不可能,就连他们一众六人能否全身而退也犹未可知。
  铁秃鹫已然遭到重创,命在旦夕。铁蒺藜近在眼前,萧劲弩尚能护得她周全,而潜伏在密林中的铁灵猊和铁狼獒应该也已经遭逢大敌,生死难料。
  思索间,萧劲弩手中的妖刀“祭月”寒光闪耀,与对方袭来的兵刃重重地碰撞在一起,两股劲力透过兵刃相交,正如南山猛虎碰上北海苍龙,迸发出沉香劈华山、灵官开地府之势。萧劲弩看得仔细,对方所使乃是一条女真武士常用的浑铁狼牙棒。他原以为女真武士虽身强体壮,但武艺极为平庸,想不到竟还有如此高手!更令他吃惊不已的是,站在他面前与他针锋相对竟是一位稚气未脱的少年。
  那少年约摸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形高大,相貌英武。萧劲弩与他始一交手,便知此人武艺深湛,尤其是一身内家功夫,绝不在他之下。
  萧劲弩自幼跟随辽国武学宗师耶律疆习武,在十五岁时,便已是公认的武学奇才。随后耶律疆在辽国皇族的授意下创立“铁魇”组织,萧劲弩便继续追随恩师,成为“铁魇”的青年首领,那一年他年仅二十七岁。年少成名且已武功深湛的少年天才,除了萧劲弩自己之外,在辽国并不多见,而今天他竟然在异地蛮邦遇上了一位,而且还是个蛮族少年。
  年少时便暴得大名的萧劲弩从不将居于荒蛮之地的女真人放在眼里,可如今面前的这位女真少年却令他不敢小觑。他兀自吃惊间,那少年又如疾风一般猛攻而来。
  那少年虽然功力深湛,但一看便知是初次上阵与人交锋,临敌经验不足,只知一味地穷追猛打,想要迅速击垮对手,殊不知他首次上阵便碰上了萧劲弩这个的狠角色。
  萧劲弩与少年甫一交手,少年深厚的功力和无惧无畏的势头着实令他吃惊不小,但定下神来,他便立刻显出了老辣本色。他使出独门秘术——“无常魅影”,步法奇诡、走位飘忽。少年虽然出手迅捷如电,但狼牙铁棒却只是屡屡击中萧劲弩留在空气中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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